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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得饿着肚子挨了一夜。
第三天复是如此。
第四天如是。
到了第五天,两人都快饿死了才开了窍,每得一文钱苏沐就塞在石台下面的缝隙里。
晚上两个恶人来了,要不到钱,一巴掌将小女孩打得转了三圈还没停下来。
苏沐恶狠狠的道:“要动手冲我来,别打她!”
话音刚落,一只破鞋飞过来,直接呼在他嘴上。
其后几天,苏沐每天都要接受恶汉们拳头的洗礼,有时候揍得饱了,疼得连大饼都吃不下。
到了他们行乞第十天,苏沐的伤忽然好了,连个过渡期都没有,就在昨晚他还以为这伤怕是要个把月不能恢复,不免有些惆怅。
而今他行动如常,四肢矫健,试了几下,挥手间虎虎生风。
他从来就不是以德服人的性格,打小就没那爱好,在巫族部落之所以显得落寞,偶尔还来点忧伤,看似是个软弱性子,其实那是因为他巫术太强,无人敢触怒他,颇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这才刚入俗世,雷劈不说,是自找的,偏偏遇见这么两个恶棍,不将他们收拾舒服了他哪还有脸在小女孩面前充大个。
“带我去。”
他拉着小女孩的手,昂首阔步的走在街上。
小女孩知道那两个乞丐的位置,过了大饼摊子,往前走两个街口就是。
还有四五百米的样子小女孩就站住了脚,将手一指,道:“那不,就在那里。”
苏沐道:“跟我过去,我打累了换你。”
小女孩使劲摇头,道:“要不你也别去了,你伤才好,别再被他们打回去,说实话,我一个小孩子养着你实在有些吃力。”
说的苏沐脸上一红,这几天吃软饭的日子怎一个憋屈形容。她对他的情义的确是足够了,他对她充满感激。
“那你等我,我真打不过他们,你就跑。”
小女孩觉得理应如此,点了点头。
两个体格健壮的不像乞丐的乞丐并着膀子在墙根下晒太阳,忽觉脸上一暗,抬眼一瞧阳光被人挡了,待到确认不是来施舍的,不耐烦的挥挥手,喝道:“滚蛋滚蛋。”
一来背光,一来苏沐前几天都病怏怏的没个人形,现在精神焕发的站在这里,两人竟是认不出来。
乞丐还要睡,另一个拍拍屁股站起来,踢了他一脚,道:“别睡了,鸡应该熟了,挖出来开吃。”
那人伸个懒腰,呵欠道:“日子美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给个神仙也不换哪。嘿,你哪来的愣小子,还不滚蛋?”
苏沐神色冷冷的瞥他一眼,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咔一声脆响,那人胸腔碎裂,连个叫唤都没有就死了。
他虽说不能使用巫术,但是身体的强横意识还在,扎实的底子对付这些普通人自然轻松有余,腿抬到一半他就有些后悔,力道太猛了。直接踹死太便宜他了。不过好在还剩下一个。
准确的说应该是半个。
他矮了半截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作揖。
可惜他碰见了一个不会心软的人。
苏沐这些年没有离开过巫族,对外界的印象一片空白,及至从天空坠落,浑身瘫痪,哀求半天无人搭理,待到入城乞讨,一天的时间里从他面前走过上千人,却仅有三个人肯救济施舍。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很惊讶他们竟然比他还要冷漠,没有人情味。
初来时看到俗世城池的兴奋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那颗更加冰冷的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混蛋的出现夺去了他仅有的一丝仁慈,从他们抽打他小女孩那一刻,他们在他眼里就已经不是活人了。
怪不得女巫叮嘱他要做恶人,看看这个十秒前还飞扬跋扈的家伙现在这幅软蛋样子,对这种人怎能手软?
“你刚说鸡熟了,它在哪?”
听着苏沐平淡的声音,乞丐更加不安。一连声的道:“就在那边沙土堆里埋着,正宗的叫花鸡啊。”
说着。他掏出一把碎银子,苦着脸笑道:“大爷,那只鸡送您,还有这些银子都是孝敬您的。”
苏沐接过银子,不慌不忙的等他将焖鸡挖出来,道:“念在你表现不错,可以让你少受些罪。”
乞丐闻言大喜,小鸡啄米般磕着头:“小的谢大爷了,回去一定将大爷八辈祖宗好吃好喝供起来,到死也不忘您老的大恩大德啊。小的这就……这就回去上供。”
苏沐脚一勾将他绊倒,冷淡的道:“不急,待会儿我要打不死你再做不迟。”
红日当空,暑气渐渐浓郁起来,到处弥漫着一股燥热的味道。
这样的天气人是不喜欢扎堆的,可是街上某一个胡同口处却聚集了数百人驻足,听着里面传来不似人声的惨叫,纷纷觉得一阵寒冷。
城门口老槐树下的石台上,苏沐与小女孩并肩坐着乘凉,小女孩一手一个鸡腿,小嘴油乎乎的,嚼的吧唧吧唧一阵脆响。
“银子都给你,我要走了。”
苏沐以为女孩会伤感,会舍不得他,语气故意说得轻缓,让她易于接受。
谁知女孩只是顿了顿,继续猛吃鸡腿,鼓囊着嘴巴,浑不在意的道:“你要去哪?”
苏沐道:“黄河边,我问过了,我要找的人经常在那一带出现。”
“你走吧。”小女孩抽了抽快要流到嘴里的鼻涕,面无表情的道。
苏沐少有的笑了笑,拍拍她的头,大步走向城门。
他的手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转身一看,正是小女孩。
她仰着蓬头垢面的脑袋,可是她的眼睛好明亮,像是夜晚最闪耀的星星,就这样认真专注的看着他。
然后递给他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
苏沐摇头:“我不要。”
语气生硬,表情冷漠。他只是习惯了如此,并不是作色给她看。
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小女孩丢掉了鸡腿,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星星碎了一地。
苏沐沿着另一条官道向南走,始终没有回头。小女孩是他的恩人,她只是个孩子,以后还会有人欺负她吧……但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没有义务照顾她,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谁愿意欺负就欺负吧。
早晚要还的。
路途遥远,平淡无事。
三个月后,苏沐来到了黄河岸边一个码头。
往南十余里便是北方平原上最大的一座城池,九州之一的豫州。此地货船、客船云集,往来如梭,络绎不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买卖交易,尤其南岸一带,开设了数不清的店铺,
那片葱郁的树林中心甚至开辟了一个骑马场,草地平坦柔软,是那些公子哥娇小姐外出踏青的不二之地。
这个由富家子弟引领的活动,渐渐地竟成了一种风气。
马场越开越多,而且不再是单一的在马场内奔跑,黄河北岸长达数十里被开辟出一条平整的大路,专供游人骑马。
青年人很快接受并喜欢上了这种出游方式,闲暇时邀上三五好友,策马在绿柳拂荫的河岸上,高谈阔论,或者只是来放松心情。
马场的兴起为那些店铺酒馆带来了更多生意,所需的货物以及马场每日庞大的草料就需要有充足的货源准备,当然,这也是那些货船行驶在黄河上的主要目的。
除去那些不成气候的小码头,岸边只有一个大码头,可并排停靠五只大船,饶是如此有时后面还排着队。
对于码头的卸货能力是个考验。
码头数百名卸货工,大致上被三个势力把控着。
不属于这三个势力的散工只有十余人,苏沐是其中之一。(未完待续。。)
432 拜访
单纯的人做事也是单纯的。
他是来找伏羲的,听说他经常在黄河一带出没,可他并不知道黄河有多长,只是向南走,过了黄河来到豫州地界,为了养活自己,做了一名卸货工。
这里有很多工作可以做,但他以为应该离黄河近些,没有比码头更近的了。
第一次卸货时,工头一声喊,他跟着大家跑来,领了工牌,登上一艘甲板上到处是捆猪的船,别人都是四人一组,用两根木棍担着肥猪下船,而他一只手提着捆着肥猪四蹄的麻绳,轻松的跳下船。
是的,他站在船头,的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这一跳可了不得了,所有卸货工包括几个工头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一齐将他围住,游说其加入自己的队伍。
苏沐一一回绝。
那天,船上一半的猪是他一个人卸下来的。
根据劳作量,他的酬劳应是大家一半的佣钱,但工头只给了他实际所得一半也不到的工钱,苏沐并不知道这个。
沉甸甸的一堆铜钱握在手里,他第一个念头竟想起了小女孩,如果她在,他要分她一半。她那么爱钱,那天将几块碎银子送给她的时候,她开心的快疯了。
而这还只是个开头,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独自卸下的货足有三艘大船。
几个工头放佛看见了一个赚钱机器,两眼贼兮兮的盯着他不放,只要将他纳入手下。还要这么多工人干吗?一年下来光佣金就能省下一个可观数目。
他们各自开出了优厚的雇佣条件。有个独眼的光头工头甚至说要将他常年安排在黄河楼里。黄河楼可是这一带最豪华的酒楼。
苏沐正愁晚上住在哪里。一听这话立刻决定住在黄河楼,只是他选择自己付账。
见他没有拒绝,独眼光头裂开嘴,得意的对其他工头示威似的挥挥拳,蒲扇大的巴掌不住的抚摸着脑袋,一手拍在苏沐肩膀,道:“小伙子,这就对了。保管你天天吃香喝辣,隔三差五再带你逛逛楼子,嘿嘿嘿,还没碰过女人吧?”
苏沐道:“恩,还没碰见想碰的。”
光头的独眼亮了起来,欣赏的道:“我就喜欢有眼光的,包在我身上,凭我的眼光准给你挑个中意的。”
苏沐无暇质疑他那仅剩一个眼光的鉴赏能力,道:“工头,跟你打听个事吧。你知道伏羲吗?”
光头一副你太小看我的脸,指着浑浊的黄河。道:“伏羲圣老爷天底下谁人不知?要不是他绘制了河图,河神大禹治水还要晚上十几年呢,黄河也不能这么太平,咱们也不能端着这么好的饭碗。”
苏沐心中顿时生出希望,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光头一怔,道:“你说伏羲啊?”
“恩。”
“那我哪知道,我要知道他老人家在哪我不也成神仙了。”
“那么他经常在黄河一带出没吗?”
光头道:“那倒是,去年来过一次,不过咱们平头老百姓见不着,整个豫州他只见一个人。”
苏沐忙道:“谁?”
光头道:“观音,在豫州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苏沐单刀直入:“我要怎么找到她?”
光头一惊,道:“你这又是伏羲又是观音的,你跟他们有关系吗?”
苏沐摇头,只拿眼看着他,还在等他回答。
光头撇嘴,边说边竖起大拇指,道:“没关系你找个屁啊!观音是你能见的人吗,那是咱豫州的骄傲,已经被西方佛如来收为座下弟子,多少人排着队要见她,都没戏。”
苏沐脸上一黑,没想到她竟是仇人如来的弟子。
天色也黑了,苏沐问明了观音家里怎么走,便告辞而去。
光头立马叫住他:“你要去哪?跟我走啊。”
苏沐道:“我不入你的帮派,我喜欢单干。”
光头以为这是早已说定的事,却不想他临时变卦,枉费了半天唇舌,怎能不怒,道:“你耍老子?力气大怎么了,以为老子怕你啊?这码头上有我百十号人,老子一声喊就废了你!”
码头离观音家有三十余里,苏沐怕去的晚她已经睡了,不想再与工头纠缠,对他的叫嚣置若罔闻。
光头平时爷当惯了,除了码头大总管,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几时受过这般怠慢,登时怒不可遏,一开嘴就骂上了瘾,将苏沐祖宗十八代都拐了进去。
苏沐听着他一遍遍问候着自己的母亲,低头沉默了一下,脸色冷峻的走过去,猛地一拳挥出打在光头嘴巴上。
光头一嘴的牙齿吐得一个不剩,惨叫了几声,慌张的跪在地上满地找牙。
苏沐看他捡的认真,一手又要捂着嘴止血,看着实在吃力,一脚将几颗牙齿踢飞。想着离别时女巫的教导,恶人还嫌做得不够,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光头二百斤的体格直接飞射空中投入黄河的怀抱。
光头在码头上做了十来年的监工,水性自然娴熟,湍急的河水奈何不了他,只被冲走了百余米便上了岸,捂着屁股冲着远远离去的苏沐跳脚大骂。
苏沐在马场里挑了匹马,套好鞍之后,马不停蹄的驶过灯火通明的商业街。
酒楼小二去街对过倒泔水时差点被他冲倒;赌坊门口的打手看着马蹄下的尘烟四起狠狠瞪他一眼;妓院二楼凭栏的姑娘,招着花手绢对他妩媚的笑。
出了黄河商业圈,接下来是长达数十里地的暗路,但这丝毫没有让他慢下手中挥舞的马鞭,一路飞奔。
豫州城是座开放的城池,开放到半夜了城门还四敞着。他由北门入城。瞅准街道。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