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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是“生命之源”。体内真气凝成一团,日夜在周天运行,并且习练者能收发自如,可以通过人身的重要穴位灌注入他人体内,有起死回生、驻颜养生之奇效。
第四层是“气凌天下”。到达这一层,原来凝聚的气团开始散开,均匀地分布在人体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中,体内真气充盈,时时有振翅欲飞、飘飘欲仙的感觉。
第五层是“无极逍遥”。对于这一层,张三丰也无法准确描述,只是凭自己超强的预见功能,语焉不详地说这时修炼者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状态,永远处在逍遥闲适的乐境中,而且可享意想不到的永寿。虽不能长生不死,但几百上千岁应该毫无问题。
在序言中:李时珍还不无遗憾地写道:“余得真人《逍遥功》时,年已垂暮,齿脱发苍,骨软筋酥,心有余而力不足矣!且余所制药酒,须埋藏百余年方能浸泡出药效,其神奇之处,余不及见矣!惟愿后世有缘者得此两宝,饮余之药酒,练真人之神功,庶几可出神仙一流人物,造福天下苍生百姓……
冷笑天仔细读完这篇序言,不由为李时珍深知药酒和逍遥功的妙处又不能练而遗憾,同时又为他愿意造福天下苍生的愿望而感动。
他仔细看了一下张三丰那些习练功法的图和文字,决心按照李时珍所说的,一边饮药酒,一边开始按张三丰的办法练习呼吸吐纳之功。
在准备饮酒之前,冷笑天犹豫了一下:李时珍去世到现在400多年了,这就还能喝吗?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偶然看到的一篇报道:德国巴伐利亚州维尔茨堡酿酒厂收藏了一瓶1540年的葡萄酒,至今尚可以喝。这瓶酒收藏的时间恰恰和李时珍去世的时间差不多。
因此,这些窖藏的药酒应该是可以饮用的。
于是,他不再犹豫,把那只被他踢开盖子的陶罐重新打开,用手捧了一捧酒,闭着眼一骨碌咽下去。
霎时间,他感到好像有一团烈火从喉咙里一直燃烧进去,贯通食管、肺部、胃部,最后沉积在自己的丹田处熊熊燃烧。
他感到浑身燥热,四肢百骸“咯咯”直响,似乎也被肚子里的那团火焰给点燃了。
他很想在冰凉的地面上打几个滚,很想有一泓清水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再一头砸进去,让冷水浇灭自己身体里那团越来越灼热的火焰……
不久,他就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处缓缓下沉,进入会阴穴,又从会阴处拐弯,开始沿着尾闾、肾俞、命门诸穴位,一直往上升,穿过落枕穴后,忽然快速窜上头顶的百会穴。
就在这时,他感到脑海中“嗡”的一声,身子慢慢地软倒,就此失去知觉……
醒过来时,已是三四个小时以后的事。
那些小斜洞射进来的光线已经比较昏暗,应该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冷笑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清爽舒泰。原来总是被各种不舒服的感觉充塞的头脑,也好像被用什么东西清洗过了一样,感到很轻松、很空明,就好比幼儿时候无忧无虑时的感觉。
唯一不舒服的是,他觉得饿,而且是非常饿。
这种久违的饥饿的感觉让他大吃一惊:自从得了肝炎以后,他就从来没有过饥饿的感觉了,每次一看到饭菜特别是油腻的东西,就会反胃作呕。
而现在,他一想起那油滋滋的肥肉、烤猪腿,就觉得喉咙里都要伸出手来,可以说是馋涎欲滴。
难道这药酒真有这样神奇的疗效?
冷笑天怀疑地摇摇头,决定先不管它,暂时到下面的庙里讨点东西吃再说。明天就回家跟父亲说明:自己要在庙中住一段时间,疗养一下。
以后的整个夏天,冷笑天都在这个药王洞中度过。
他每天悄悄上山,偷偷进洞,在里面喝药酒、练真气,中午和晚上就到庙里吃饭。
那个和尚为人很好。冷笑天从洞里李时珍的遗物中拿了两颗金豆子送给他,他就每天按时给他准备饭菜,时不时到下面的村子里给他买一只肥鸡杀了,煮了给他吃。
而且,这个和尚根本不问他每天在洞里干什么,也从没有跟踪过他。从这一点来看,冷笑天倒觉得他真还有点出家人不问世事的味道。
通过几个月的练功,他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首先是食量惊人,每餐要吃七八海碗白饭,一只鸡可以一口气吃完;其次,开始飞快地长个子,三个月不到,身高就由一米六六窜高到一米八四,而且身材匀称,肌肉鼓凸。
他本来就相貌俊秀,五官很像香港的一个著名影星,只是身材矮小,故此苏小丹那封拒绝他的信才会如此意味深长:“你要是能再长高十公分……”
言下之意,就是她对他也有好感,只是自己太矮小了,她难以接受……
事实上,冷笑天后来在苏小丹学校看到的那个挽着她散步的男青年,确实很高大,也跟苏小丹很般配。也正是因为有这种自卑感,他才会感到格外痛心、格外失落……
而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幅标准的电影演员的外貌和身材。可惜,苏小丹却已经名花有主了……
最令冷笑天不可思议的是:在练功的过程中,他居然开始换牙了。首先从门牙开始,然后一颗颗脱落,原来那口有点发黄又不整齐的牙齿,居然变成了白得晃眼的一口好牙!
在练功时,他还顺便整理了李时珍留在洞中的一些东西,都在一个银盒里装着。有几根金条,一些金豆子,还有几个银元宝。其余的都已经腐朽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由此冷笑天推断:李时珍可能是把这里当成了一处居所。后来出去后,来不及回来收拾这些贵重的东西,就死在外面。
在冬天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冷笑天带着那两本书、几根金条、几个银元宝,意气风发地回到了和药王山相隔二十里左右的家乡————吴水县雷公镇冷溪村。
他推开他家那扇破烂的木板门,对着在屋里百无聊赖地烤火的父亲喊了一声“爹”,把他父亲吓得一跳,差点歪倒在火塘里。
、第三章北行火车
“咣当、咣当、咣当——”
随着火车有节奏的运行声音,冷笑天站在火车车厢的过道上昏昏欲睡。
此时正是大学生返校的高峰。这趟开往首都的快车上人满为患,每一条座椅上都挤坐了五六个人。过道上人挤人人挨人,你贴在我背上我伏在你身上,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了距离。 有些挤得特别厉害的地方,站着的人几乎被抬了起来,双脚只有一点脚尖触地,必须把头高高昂起才能够顺畅地呼吸。
由于人太多,加上又是大热天,虽然有空调,但整个车厢里却弥漫着一股由汗臭、脚臭以及从关不拢门的厕所里飘出来的尿骚味混合起来的刺鼻的味道,中人欲呕。
冷笑天身高一米八五,又练了“无极逍遥功”,所以用立正姿势站在一条座椅的边上,还勉强立得住脚。
从吴水火车站上车以后,他也不管人流的冲击,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摆开架势站好,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身边的座椅上只坐了三个人,靠过道这边坐着的是一个容颜秀丽的年轻女孩,也捧着一本《知心》杂志在看,看了一阵可能觉得眼睛有点疲倦,便揉了揉眼睛,随意地往边上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冷笑天。
只见他微微分开双腿,笔直地站在那里,身边的人都在随着人流涌动左摇右晃东抓西靠,他却稳如泰山,捧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
年轻女孩抿嘴一笑,可能是觉得这个英俊的大男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看进书去,真不简单,便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五官清秀,面容俊朗,虽然身上穿的是山村农民常穿的那种过时的衬衫,但仍掩饰不住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那股阳光健康的青春气息。
年轻女孩盯着冷笑天看了几眼,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仔细一想,不由哑然失笑:原来这个大男孩的长相非常像台湾演员林志新,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眼熟。
想到这里,女孩脸上忽然没来由地透出几丝红晕,忙将目光转到另一头的窗外。
冷笑天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女孩在打量他。他看了一阵书以后,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开始他还勉强撑着,但终究敌不过越来越浓的倦意,就那样站在那里沉沉睡去,却不防手里的书在他进入梦乡之时突然跌落,“啪”的一声正好砸在那个年轻女孩的肩膀上。
年轻女孩吓了一跳,“啊”地尖叫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
冷笑天被那声尖叫声惊醒,睁眼一看,也吓了一跳,忙俯身拾起书,连连向女孩子说“对不起。”
女孩愠怒地瞪他两眼,见他满脸歉然,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别人站都站不稳,你还有闲心看书,看着看着居然还能睡过去。我真是服了你了。”
说完好像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好玩特别好笑的事一样,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休。
冷笑天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仍是一个劲地道歉。
女孩子坐回座位上,将身子往里面移了移,拍拍座椅上空出来的巴掌大一块地方,对冷笑天说:“书呆子,来,姐姐给你腾点地方坐,这样你要看书要睡觉就不会碍着别人了。”
冷笑天一愣,忙摇手说:“谢谢。我站着一样的。”
确实,自从炼了“无极逍遥功”之后,他可以连续站十几个小时不需要休息。而且,只要有倦意,他随时随地可以入睡,站着也照样睡得很香,而且不会摔倒,就好像潜意识中有一个精灵在扶着他一样。
那女孩见他不坐,把脸一板,说:“要你坐你就坐。你不坐下,我还担心你再用书砸我呢!”
冷笑天心里一乐:这个女孩刷小性子时还蛮迷人呢。于是便不再客气,小心翼翼地将屁股尖子挨在座位上,双手撑着双腿,勉强坐下来。
但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舒服。
女孩见他坐得非常别扭非常吃力,知道他怕挤着自己,便又往里面挪了一点。
坐在中间的一个黝黑精瘦的年轻男人转头瞪她一眼,喝道:“你挤什么?你想做好人,何不干脆把座位让出来给那小子坐?”
女孩脸一红,气愤地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都是出门在外的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挤一挤让一让有何不可?你看看这车厢里哪条座椅上不是坐着四五个人?”
冷笑天不想这个好心的姑娘和人吵架,便站起来说:“小姐,谢谢你。我真的不需要坐,从这里到k市只要二十几个小时了,我站一站没关系。”
精瘦男人轻蔑地盯他一眼,见他一副乡里人打扮,撇撇嘴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去照照镜子!”
冷笑天不想在火车上惹是生非,假装没听见那个人的话,自己主动站了起来。
年轻女孩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对那个男人的侮辱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微微有点失望,便也不再勉强她,自己坐在那里撅着嘴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房屋和树木生着闷气。
下午五点左右,因为在前面几个大站下去了好几批人,车厢里稍稍松动了一点。
这时,有两个留着板寸头手臂上文着青龙的年轻人带着一个提包的中年人过来,伸手把冷笑天扒开,对坐在女孩身边的那个黑瘦男人说:“这位老板买了座位,你往边上过来一点,让老板坐中间。”
黑瘦男人忙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个提包的中年男人便挤进去,坐在黑瘦男人原来坐得地方。
黑瘦男人等他坐稳,也一屁股坐下去,把年轻女孩挤往过道这一边,几乎把她挤下了座位。
年轻女孩脸涨得通红,转头怒喝道:“你什么意思?我这边都坐不下了。”
黑瘦男人阴阳怪气地说:“小姐,你刚刚不是说:出门在外要与人方便吗?这位老板没座位,搭着我们坐一坐,又没有把你赶下座位去,你叫嚷什么?”
那两个板寸头也瞪着凶横的目光在年轻女孩身上扫来扫去,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年轻女孩还想争几句,一看那两个年轻男人凶悍的样子,怕再争下去自己吃眼前亏,只好强忍心中的怒火,不再做声。
冷笑天本来想替女孩说几句话,但一转念又忍住了。
他早就发现这些卖座位的人是一个团伙,大概有六七个人。
他们在各个车厢钻来钻去,看见空座位就抢着坐下来,再由团伙人员挨个去问那些站着的人买不买座位,每个座位卖三十元。如果实在没空位可抢,他们就使用挤或者威胁的手段,强行把一些看上去比较老实好欺负的人的座位抢到手,再转手卖掉。
由于车上人太挤,乘警和列车员都难得到车厢来一趟,所以这伙人更加肆无忌惮。
大概七点钟左右,年轻女孩大概是要上厕所了,便起身从人缝里往车厢接头处挤过去了。这时,一直站在冷笑天边上的两个板寸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