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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对着两幅书画作品怔了好久后,程楚翘一脸不得不服的表情叹息着说:“陶君朴,难怪你刚才评价我的画时口气那么大。以你的作品水准,你的确有资格那么说。我甚至觉得……不是我拍你马屁啊!我真觉得你的笔墨功底好像比方老夫子还要深厚呢。”
陶君朴瞥了她一眼,看似轻飘飘的眼风,眸底却深藏着一份含蓄的欣赏——为她敏锐的艺术鉴赏眼光。语气却是淡然:“多谢夸奖。不过方老夫子可是当代著名的书画大家,我作为一介后辈是不好跟他比的。”
“可是你的作品绝对有资格跟他比。虽然方老夫子一向以最擅魏碑著称,但你这笔魏碑看起来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我一骄傲就没有进步空间,所以请你别再夸了行不行?”
程楚翘叹着气从两幅书画上移开视线,神色很是有些郁闷:“陶君朴,我们年纪差不多,学习书画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可你的功底却比我高出一大截,你真不愧是天才少年。”
欣赏完了书画,程楚翘在长榻上坐下,伸手摸了摸棋盘,又好奇地抬手拨了拨琴弦。幽静的古琴弦音极其清雅悠远,让人悠然而生远古之思。她由衷赞叹:“陶君朴,你这间书房真是雅得很,琴棋书画都齐了——对了,这张古琴你会弹吗?”
“会一点。”
陶君朴答得很谦虚,但程楚翘情知他肯定不只是会一点那么简单,没准是个中高手。便兴致勃勃地问:“那能不能听你弹上一曲呀?”
“今天就算了吧。古琴是件雅物,而操琴是件雅事,古人规定弹琴之前要先焚香、静心、洁身、净手。我刚刚从厨房出来,不适宜操琴。”
程楚翘马上缩回自己的手:“明白了,琴乃君子之器,不能随意触碰。不好意思,我刚才碰了它。”
陶君朴笑了笑:“没关系。你是客人,还是一位雅客,这张琴若有灵,想必也不会介意的。”
说话间,程楚翘的视线被不远处那张红木长案上摆着的东西吸引了,站起来走过去一一细看。长案上陈设简洁,不过是一个笔筒;一只笔洗;一方石砚和一对龟形铜镇纸。另外还有一卷画轴半卷半开地随意摊在桌面上。
程楚翘一开始只专注看那方石砚,因为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中她最爱砚,自己就收藏着好几块古砚。那方石砚造型古朴,雕工精细,似乎是一件有些年头的古物。她好奇地拿起砚台细细端详,只见石色青中泛紫,质理坚润细腻,以手轻按砚心后,砚心沁出的墨绿水气久久不干,用指节轻叩时有金石之声。砚背刻有砚铭:其色温润,其制古朴,何以致之,石渠秘阁,永宜宝之,书香是托。下钤镌“子瞻”篆文方印一个。
程楚翘顿时呀的一声惊叹:“陶君朴,你这砚不光是一方上等端砚,看起来还是苏东坡的藏砚呢。你哪儿弄来的?”
陶君朴答得简单:“祖传的。”
“是吗?看来你家祖上一定也是书香门第呢。这方端砚如果真是苏大家的藏砚,既然有古物价格又有名人效益,价值最少五十万。
“哦,是吗?”
“是啊!如果送去拍卖得话还可能翻倍。今年春天,我在香港一个历代古玩字画收藏拍卖会上看中了一只康熙绿端石雕云龙纹砚台,估价是三十万左右,可是我花了七十万才拍到手。没办法,喜欢的话就不会在乎多加一点钱了。尤其是可以把以前皇帝御用的东西拿来自己用——本公主真是很开心啊!”
一边说着,程楚翘一边放下那方石砚去看别的物件,眼光斜溜到了那幅半卷半开的画轴,随手就拿起来展开欣赏:“这幅也是你的画作吗?”
展开的一卷长轴是一幅古代仕女画,画中的美人绮罗珠履,云髻半偏,正横卧在一张石榻上香梦沉酣,身后是大株大株开得映日迷霞的海棠花,花面交相映,娇美无限。整幅画行笔秀劲缜密,画工精致绝伦,美人被勾勒得惟妙惟肖楚楚动人。画乍一入眼帘,程楚翘就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几乎是屏住呼吸将这幅美人画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再将画家落款与印章鉴定又鉴定,脸上的神色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激动与兴奋。
良久后,程楚翘大大吁了一口长气,用一种想要尖叫般的声音宣布:“天啊!这是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而且看起来像是真迹。这幅画已经失传好久了!怎么会在你手里呀?陶君朴,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陶君朴还是那句话:“也是祖传的。”
“也是祖传的——陶君朴,看来你家祖上不只是书香门第,还是土豪啊!要知道唐伯虎的画作在明末清初就已经千金难购了。”
相对程楚翘的激动兴奋,陶君朴则是一派磐石般的淡定从容:“你就那么肯定它是真迹,也许是伪作呢?”
“别人的画我可能说不准,但唐伯虎可是我的偶像,我研究学习他的作品好几年了,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幅画是他的真迹。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帮你找人鉴定一下。如果鉴定结果是真迹,那陶君朴你就要发财了!去年北京的一个中国古代书画拍卖专场上,唐伯虎的一幅《松崖别业图》2400万起拍,最后落槌价是6200万。这幅失传多年《海棠春睡图》要是重新亮相传世,一定十分轰动!估计拍出上亿元也是有可能的。”
明末清初时,唐寅唐伯虎的名气就已经非常高。而清初几代皇帝也都是他的粉丝,大量收藏他的画作于宫廷中,遗留在民间的非常少。现在唐伯虎的作品绝大多数收藏于故宫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馆,如果民间又出现他的传世真迹,那必然会成为收藏界的大事,绝对值得收藏家们一掷千金的竞相争购。
上亿元的金额即使对富豪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但陶君朴的反应却只是浅浅一笑:“不用了,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也没打算拿出去卖。管它是真作还是伪作,我都要自己留着。”
陶君朴对金钱的态度一向淡然,这点程楚翘在那次送他一块劳力士表作为谢礼时就已经发现了。但是这幅疑似唐伯虎的古画一鉴定为真迹后就能至少到手几千万,他居然也这么无动于衷,还是让她颇有些意外:“陶君朴,几千万你都不动心,你还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啊!”
恋恋不舍地把《海棠春睡图》欣赏了好久后,程楚才翘终于下定决心放下这幅画:“不看了,再看下去我都要舍不得放手了。”
在小书房随意地再踱上一圈,程楚翘又发现了令她万分惊讶的东西——博古架上陈设着的一组十二生肖木雕。那组木雕雕工细腻刚劲,线条流畅自然,每一种动物都雕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木材的材质也极佳,纹理细密如绞丝,色泽深紫似漆色,温润古艳,如脂如玉,无需髹漆就有着一派天然的华美光泽。她情不自禁拿起一只生肖兔在手里细看,不过一只巴掌大小的兔木雕,入手却有着沉甸甸的坠感。
精湛的雕工与珍贵的木材,再加上这份坠手感,让程楚翘基本可以证实自己的猜测。即使已经有所明了,她还是一脸的难掩惊色:“陶君朴,这些是寸檀寸金的紫檀木。光木头本身就已经很值钱了,如果再加上精妙的雕工与传世的年代,拿去拍卖场至少都是几百上千万一件的起价。你知道吗?”
陶君朴微带讶异地反问她:“你对书画砚台有所了解我不稀奇,可是紫檀木你怎么也懂呢?”
陶君朴的反问无形默认了他很清楚这组紫檀木雕的价格,这让程楚翘又倒抽一口冷气。一般用来形容吃惊的词是“大吃一惊”,可是这天晚上,她在这间书房里何止是大吃一惊,都已经二三四五惊,惊得不能再惊了!
“其实我并不太懂了。只是今年我在香港拍回那只康熙龙纹砚时,有一位香港土豪朋友就花了1800万拍了一件乾隆御制紫檀木嵌百宝龙凤纹笔筒。一块木雕也能值这么多钱让我很惊讶,就请他指教了我一番,也拿着那只笔筒好好欣赏了一番。当时印象非常深刻,所以今天才会认出你这组十二生肖也是紫檀木雕。这套木雕虽然没镶宝石,但雕工上佳,只要年代是出自清代或之前,那么上千万一件绝对没问题。而你居然有一组十二件——天啊,价值一亿多的东西你就这样随随便便摆在架子上。陶君朴你才是真土豪哇!财富值都可以碾压我了!对了,这一组木雕也是你家祖传的吗?”
陶君朴点点头,程楚翘瞪大眼睛看着他下结论:“看来你的祖上不只是土豪,还是个大土豪——富可敌国的那种级别。而作为一个超级大土豪的后人,陶君朴你可实在是太太太低调了啊!这书房里的东西加起来价值都几个亿了,你却还在贷款买房,请问土豪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吗?”
陶君朴笑微微:“算是吧。我不太喜欢炫富了。”
程楚翘苦笑不已:“你不喜欢炫富,但你却把价值一亿多的木雕随意当摆设用,一般人都是要锁进银行保险箱的呀!陶君朴,在我看来炫富的最高境界非你莫属了,如果有花样炫富大赛你一定可以拿冠军。”
“这间小书房我从不用来招呼客人,而且一般人就算上来了也看不出这里的东西有多值钱。程楚翘你是第一个慧眼独具者,帮忙保守一下秘密如何?”
“行,没问题。我不会大嘴巴到处跟人说你是超级土豪的,你可以继续体验生活。”
顿了顿后,程楚翘又好心建议:“不过,陶君朴,我还是建议你把这么贵重的物品放进银行比较保险。今天我能够看出来,改天未必没有其他人看出来,要知道这年头小偷也是越来越有技术含量了。我还算是个有点身家的土豪小姐,绝不会见财起意来害你。如果换成其他人知道你的阁楼上有一笔巨财,陶君朴你就等着被谋财害命吧。”
程楚翘的建议,陶君朴没有当场表态接受与否,只是微笑着说:“谢谢你的建议。”
第4章
一钩淡黄月遥遥挂上黛蓝色夜空时,程楚翘怀着满心尚未平复的惊讶震动离开陶家回到了自己家。一楼大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徐瑛华正独自坐着在跟人打电话,一脸柔情蜜意的样子,看得她不觉一怔:咦,这表情……难道又交上男朋友了吗?
程厚德去世后,为着料理丧事方便,唐素兰特意让唐素梅母女搬进了程家的楼中楼豪宅。而丧事结束后,因为唐素兰一直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程楚翘又特意留姨妈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陪陪母亲。徐瑛华当然也跟着留下来了。尽管她一向与表妹不和,但是住在程家的豪宅里,每天有保姆洗衣做饭地伺候着,这种副小姐的好日子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见到程楚翘回来了,徐瑛华很快挂断电话,淡淡地说了一句情面话:“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
程楚翘同样淡淡地回答,现在她跟这个表姐也就只有这些情面话可说了。亲戚的名义下,她俩其实比路人的关系好不了多少。
“对了,我妈打电话回来了。她说姨妈今天在巴黎游览时,情绪好了不少。”
程厚德去世后,唐素兰因丧偶之痛心情一直很不好。家里到处都有亡夫留下的影子,总是令她触景生情地掉眼泪。因此,程楚翘特意为母亲私人定制了一个欧洲六国深度游的团,并请姨妈陪着母亲一起出国旅游散心。昨天唐素梅已经陪着妹妹出发了,她们要二十天后才会回国。
程楚翘叹口气:“那就好,爸爸如果地下有灵,也不希望妈妈为了他整天伤心难过哭哭啼啼。我上楼洗澡去了。”
看着程楚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徐瑛华拿着手机躲进书房继续打电话,声音软绵绵甜蜜蜜:“喂,逸兴,程楚翘刚刚回来了。我本来真想对她好好炫耀炫耀——她的老师正在和我交往。但是你说你太太刚去世不久,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了新恋情,我只好忍住了。忍得好难受啊!”
景逸兴与徐瑛华的交往始于那场打小人。那天他请她去咖啡厅坐下后,在他温柔体贴地关心询问下,她一口气把自己多年来对程楚翘的所有嫉妒都说出来了,说得恨恨然不已:“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我和她是嫡亲表姐妹,生活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应有尽有,我却一无所有。这一辈子我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被她踩在脚下的*丝表姐。”
景逸兴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定她,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也不一定了,*丝也有逆袭时嘛。徐瑛华,你眼下虽然不如程楚翘,但这绝不代表你这一辈子都不如她。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机会逆袭她的。我看好你,加油喔。”
徐瑛华被他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