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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朴下车后,程楚翘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离开,而是不由自主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那个修长挺拔如白杨般的背影在走进大厦的玻璃大门时,稍微停顿了一下,与一个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的年轻女孩似乎是打了一个招呼。那女孩身材苗条,一头波浪长鬈发衬得一张鹅蛋脸甚是娇俏。她和陶君朴简短地交谈了两句,脸上一直挂着笑。不过那笑容似乎蕴着一层苦涩的底色,让她的笑颜看上去并不开心,相反还透着丝丝伤感与失落。
远远地看着,一开始程楚翘并没认出那个长发女孩是谁。但是看见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和陶君朴交谈,她下意识地就提高了对对方的关注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又看。最后,终于认出了那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就是那天在半岛酒店出现过的江雪,陶君朴的前女友。
程楚翘有些讶异:那个不是江雪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是不是特意来找陶君朴的?是不是想挽回什么?
这个念头让程楚翘心里不太愉快,对于管嫣想要约会陶君朴她已经有些感到不安了。如果现在还杀出一个前女友来搅局,她的不安就要加倍了。有了这个念头,在当江雪结束了与陶君朴的寒喧朝着马路上走来时,程楚翘忍不住降下车窗,看着走到车旁的江雪试探着打了一个招呼:“嗨,你好,你是江雪吧?我还记得你,你记得我吗?”
江雪看着程楚翘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想起了这个明艳照人的女孩子是谁了,礼貌地微笑着点头:“当然,我记得,你是那天在半岛酒店和汤敏达一块喝下午茶的程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呀?”
说着说着,江雪自己反应过来了:“君朴刚刚进写字楼,我才和他打过招呼,他是不是坐你的车一起过来的?”
“是啊,我送他过来的。”
江雪误会了,脸上的表情带一丝伤感失落,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快意愉悦:“你和君朴在一起了吗?虽然我并不希望他这么快就找到了新女朋友,不过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还有,我真想看一看汤敏达现在是什么表情。”
看江雪的样子对陶君朴已经死心了,倒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不会纠缠不清的人。程楚翘不觉松了一口气,对于她的误会,她怀着一丝窃喜地并不否认,只是有些疑惑地询问:“江雪,你怎么在这里呀?”
“哦,我也在这幢写字楼上班。就在十一楼的一家旅行社当导游。”
程楚翘明白原来是自己多想了,江雪不是特意来找陶君朴想要挽回什么,他们只是偶遇。她彻底放下心地粲然一笑:“原来你也在这里上班呀!你现在要去哪儿?我可以顺路送你一程。”
“我下了班打算回家,去附近搭地铁就行了,不麻烦你了。”
“上车吧,不用客气。”
得知了江雪对陶君朴没有赖着要吃回头草的打算后,程楚翘再看她就顺眼多了,笑容真诚地坚持要送她一程。同时心里还有一个小九九,江雪毕竟曾经是陶君朴的女朋友,她想跟她聊一聊问一问陶君朴的事。原本对于陶君朴这个人,她就十分好奇。如今对他的感觉又多了一份异样情愫,更是令她加倍地想要了解他,对他的一切都特别关心在意。
江雪盛情难却地上了车,程楚翘一边开车一边旁敲侧击地发问,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和陶君朴有关。江雪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虽然心里还有一点点犯酸,但想一想陶君朴已经不属于自己,当初自己放弃他选择汤敏达,结果却被汤敏达耍了。而这个漂亮的程小姐是汤敏达中意的人,她却偏偏喜欢上了陶君朴。哪怕冲着报复汤敏达,她也要配合程楚翘对陶君朴的特别关注。
于是一路上,江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她所了解的陶君朴的一切都告诉了程楚翘。程楚翘听得很专注很用心,却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内容来。江雪所说的都是些她知道的事情,无非是陶君朴性格斯文脾气温和爱好广泛,闲时喜欢种种花喂喂鸟练练书画下下围棋什么的。
第13章
虽然当初因为汤敏达而放弃了陶君朴,但江雪现在提起他来还是赞不绝口:“君朴是美术学院毕业的,画得一笔好书画。虽然我不懂书画,却也看得出他画得很好。因为看他画的山水画,感觉好像自己就在山水间漫步一样,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他还喜欢下围棋,闲时能自己和自己对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一个脑子分成两个用的。对了,他还做得一手好菜,哪怕只是普通的家常小菜他都能炒得格外美味可口。”
江雪越说就越遗憾:“说起来,陶君朴这个人,绝对是一个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全能复合型婚姻人才,再理想不过的结婚对象。老实说,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放弃他选择了汤敏达。唉,后悔药哪里有卖呀?有的话我真想称十斤。”
程楚翘爱莫能助地耸肩一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的。人生不像电脑程序,出了问题可以重启来过。有些选择做错了就没办法再纠正了。”
“是啊,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直播,出了错根本都没有纠正的机会。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有了更好更优的选择,真是很傻很天真啊!我为什么就没有想一想汤敏达为什么会那么突兀地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呢?也是小言看多了的后遗症,真以为自己是被王子爱上的灰姑娘,可以从此嫁入豪门过上幸福生活。”
程楚翘想了想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也怪不得你,如果汤敏达存了心要引诱你,以他那么优良的软硬件,一个普通出身的女孩子能不被诱惑的概率基本为零。”
江雪眸中泛出一丝泪光:“程小姐,你说得对,我的出身非常普通,看得出来你的出身非常好。相比你这种富养长大的白富美,我就是一个穷养长大的*丝女。富养的女孩见识多,不会轻易被小恩小惠的利益所打动;穷养的女孩没见过大世面,很容易被糖衣炮弹花言巧语攻陷。我们俩就是最好的两个典型范例了!”
程楚翘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这个问题太沉重了,还是留给社会学家们去讨论吧。”
江雪叹口气:“好吧,不说这些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命。说起来命运对我其实也不是太差,至少它曾经安排我遇见过陶君朴,可我却虚荣地放弃他选择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事到如今也怨不了别人,只能怨自己太贪心,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也怪我当时只看到汤敏达作为一个高富帅的好处,拿那些好处去对比君朴,觉得他没有他家境好,也不如他潇洒风趣,还有一个基因缺陷,心就偏到汤敏达那边去了。”
程楚翘点点头:“陶君朴性格安静,不太爱说话。如果你喜欢跟人说说笑笑,那倒是汤敏达更适合。”
“是呀,君朴的性格很斯文很安静,有时候我难免就觉得他这个人有些闷。记得和他恋爱不久后正好是愚人节,大家都互相开玩笑捉弄人。他也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但是那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程楚翘随口一问:“什么玩笑啊?”
“他问我相不相信灵魂的轮回转世,还笑着说如果他就是一个轮回转世的再生人,我会有什么想法。你说这是什么破玩笑啊!一点都不够搞怪整蛊。”
程楚翘驾驶着车子正停在一个红灯前等绿灯通行,江雪漫不经心的一番话,却听得她整个人都怔住了。红灯已经转为黄灯再转为绿灯,排在她那辆保时捷前头的车都开始发动前行了,她却视而不见地怔着;排在她后头的车子急不可耐地响起了喇叭声催促她快点开车,她也听而未闻地继续怔着。江雪诧异地轻轻推了她一把:“程小姐,你在想什么?绿灯了,要开车了。”
程楚翘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哦……好……开车。”
几个月前的愚人节,陶君朴说过的一句玩笑话,在江雪听来只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可是程楚翘听了后却有如醍醐灌顶,之前盘旋在心头的许多想不通的疑惑,许多猜不透的谜团,忽然间就像是锁眼遇上了钥匙般全部迎刃而解。
记忆中十二年前的模糊画面,曾经令程楚翘不敢确定陶君朴就是当年那个“开玩笑”自称是周为鹤曾祖父的少年。即使可以确定就是他,她也不会相信他的那句“玩笑话”,因为那个所谓的玩笑实在太荒唐太别扭了。
事至今日,程楚翘才终于明白陶君朴当年并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应该是实话。虽然他的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当年的她曾对此嗤之以鼻,可如今的她却深信不疑。因为有很多细节可以印证他的话,譬如他对医学知识的了解以及身上所具备的那种专业医生的素质。她曾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了解和素质,不过现在回想起下午与周为鹤的一番谈话,她就彻底明白了。
“曾祖父当时是国民党军队里的一位上尉军医,参加过惊天动地的松沪会战,在火线上救下了无数伤兵。”
陶君朴的前世如果真是周为鹤的曾祖父,那么他曾经的火线军医身份,就很好解释他现在时不时流露出的专业医生素质了。
而程楚翘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曾经有一次在陶家与陶君朴聊起过灵魂转世的话题。当时他对灵魂不灭与转世投胎的了解让她很有些惊讶,因为当代的新新人类很少会关注这些玄学方面的东西。现在她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灵魂学如此感兴趣。极有可能他就是一个灵魂转世的再生人,带着前世记忆生活在今生。前世丰富的经历与掌握的知识都还蕴藏在他脑子里——应该说是灵魂里。在他年仅二十六岁的年轻外表下,其实住着一个经历过大半个世纪沦桑岁月的沧桑灵魂。难怪他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会对人性有着那么深刻的认知;对人心有着那么敏锐的洞察力;许多在人世浮沉多年的老人大都有着这样的能力,因为这种能力的养成是一种长期积累的结果。在经历过太多事见识了太多人后,才逐渐学会了透过别人表面做出的种种表演看穿他们的内心。
而陶君朴在目前为止短短二十六岁的生命中不可能学会的那么多知识,程楚翘猜测应该都是出自前世周为鹤曾祖父的本事。周为鹤说过今年是他曾祖父的百岁冥诞,那位老爷子在人世间活了差不多七十年,有着足够时间让他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且他看来应该是个兴趣广泛的人,陶君朴深厚的书画功底一定源自于他,陶艺、厨艺、木工之类的技能可能也不例外。而作为一个战场上的火线军医,想必周家曾老太爷也接受过一定的格斗训练,这就不难理解陶君朴的身手为什么那么好了。
唯一无法解释的一点,就是陶君朴那间小书房里价值数亿的古玩字画来自何处。灵魂转世投胎而记忆不灭,自然可以带着前世积累的无形知识来到今生,却无法带着有形的财富同行。就算他可以像贾宝玉一样衔玉而生,那也只能是一枚含在嘴里的小小玉石,不可能从娘胎里同时生出一堆值钱的紫檀木雕。那些东西他究竟是怎么得来的,程楚翘还是想不明白。
不过,能够猜出陶君朴是灵魂转世的再生人这个大秘密,已经让程楚翘非常激动了。尽管这个猜测看起来像神话或鬼话一样荒诞不经、虚妄离奇,但她直觉地认定自己是正确的。把江雪送到家后,她就想也不想地又将车子开回了旭日公司楼下,迫不及待地上了楼,想找陶君朴证明自己的猜想。
程楚翘急切地推开陶君朴的办公室房门时,里面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管嫣笑语嫣然地坐在他对面:“……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忽然冲进门来的程楚翘让陶君朴和管嫣双双一怔,管嫣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楚翘,什么事这么着急呀?救火似的冲进来了?”
程楚翘没有想到管嫣也在,哑然片刻才费力地解释:“哦……我……心急来问我那套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
管嫣信以为真地笑:“干吗那么着急呀!你又不等着房子住。”
陶君朴当然知道程楚翘的话纯属借口,却也不会揭穿她,还顺着她的话头闲闲说了几句有关房子装修的事,她也配合地做出一副听得专注的样子直点头。管嫣在一旁耐心地听完后,拍手一笑:“好了,楚翘你房子装修的事说完了,现在陶君朴你得去关心一下我的房子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陶君朴点点头:“好,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程楚翘不明白:“管嫣,他为什么要去关心你的房子啊?”
管嫣一起站起来一边解释:“哦,我那套单身公寓也想换个装修风格,特意来请陶君朴去看一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