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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看来你要好好地管教一下这只畜牲……”
虎啸狠狠地盯了三骓一眼。
“我?”
在菜园中摘菜的铃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井口边上的虎啸。
“一匹骑兽要是真的顺从主人的话,主人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所以你快点让它完全地听你的话,然后对它说:‘让虎啸骑上去!’”
铃噗嗤一声笑了,“我会努力的,但好像挺花时间啊。”
“哼,你当然没所谓,反正它愿意让你骑。”
“虎啸你也想要骑兽吗?”
“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当兵了。”
“士兵都可以得到一只骑兽?”
“当然只限于那些立有战功的士兵了。而且还要讲讲运气。我是没这种运气的。”
“为什么?”
“因为要在军队里有所作为,必须是那些手腕强硬的人,或是那些少学出身的人。如果要当王师的将军,就必须是大学出身的。而且还要评战功。但现在在庆国要想立功的话,就是帮升纩那些家伙镇压百姓。这我可办不到。”
“是吗……”
“不过要是我是那种人我的生活就轻松多了。”
“嗯?”
虎啸看着天,说:“士兵不需要学问,也不问出身,要是在其他地方当兵,我就把夕辉也接过去。他那么聪明,一定有一番大作为的。要想让他离开这里,我就必须要在他二十岁之前能够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哪怕是我在其他地方跟人家结婚了,也不可以把他接过去。”
虎啸和夕辉这两兄弟从小就相依为命,本来两人都投靠在里家生活,到虎啸二十岁出身的时候,他把弟弟也接了出来。当时拓峰土地过剩,与其说是过剩不如说是人过少,不断地减少。因为夕辉的户籍是在拓峰,因此以后毫无疑问肯定会被分配到拓峰去。
“他努力地读书,要是成绩好的话说不定可以上大学。不行的话就出来做官,但当然是和州境内的官。我可以通过结婚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但这样是不能带上他的。因此要让他离开这里的话,要不就是我去其他地方当兵,要不就是他去其他地方娶老婆。”
“对了,”虎啸一拍手说,“铃,你愿不愿意?”
“别开玩笑!”铃用菜篮轻轻捅了一下虎啸,说:“这么消极的想法不像是你想出来的啊。你想想,要是在夕辉二十岁前,和州已经变得太平了,岂不是更好?”
虎啸哈哈一笑说:“这倒是。”
“你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突然冒出了夕辉的声音,铃和虎啸慌忙回头一看。夕辉又说:“要是你真的可以到别的地方当兵啊,你又性急又鲁莽,我才放心不下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哥哥说话!”
夕辉不理虎啸,对铃笑了笑说:“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这里住宿费是很便宜的,大部分的收入都来源于客人的伙食费。厨房的老人做菜的功夫不错,只是这旅馆里面都是杂乱无章的,客人也不是达官贵人,所以饭菜也不会用很名贵材料做。
由于很多客人都喝酒,醉了后经常会打架,所以要是虎啸不在的话,店里就变得更乱七八糟了。
“多亏有铃在,客人好像多起来了。”
夕辉一边摆放餐具,一边对铃说。
“哪里。”
“女人在这里是珍惜动物。虽然也有很多女人回到庆国了,但总体数量还是少。都是因为先王把她们都赶走了。”
“是吗……”
“不过与其在这种地方生活还不如逃到国外去。所以很多人都不会回来。她们在外面找到工作,要是能干的就更不会回来这里了。”
确实,在中午饭的时候,聚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是男人,虽然有时侯也会有一两个女人,但这种情况很少。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正在擦桌子的铃停下来,看了看那人。只见她一身男装,但很容易就看得出是个少女。而且,铃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是你?”一看到那火红的头发,铃马上想起来了。
她也看着铃,惊讶地说:“是你?铃?”
“以前……真是谢谢你了。”
就是她,一直守护着清秀直到他死去。而当时铃太悲伤了,还没向她道谢。
“不。”对方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铃搬来一张椅子。
“请坐。你要吃点什么吗?请稍等,我去拿茶来。”
铃说完就快步走进厨房,只见夕辉就站在里面等她。
“你们认识?”
“也说不上认识,只是以前曾经见过面。”
“是吗……”
看到夕辉神情严肃的样子,铃问:“怎么了?”
“那她就拜托你了,我就在其他客人还没来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好的。”铃说罢,勺了一碗汤,端了出去。
而这边,红发少女也是神色严肃地打量着这里。
“请喝汤吧。”铃把汤放到她面前。
“今天只有铃一人?我上次来的时候还见到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你是说虎啸和夕辉?虎啸出去了。夕辉在厨房里干活。难道你是来找他们的?”
“不,不是。”
“我叫大木铃。”
“大木……铃?”少女微微动容。
“那时候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帮清秀传话了……”
“那孩子葬在哪里了?”
“他啊,葬在拓峰的墓地里。本来他就是庆国的人。因为庆国闹饥荒所以逃到巧国去。后来听说庆国立了新王,所以就打算回庆国。谁知竟然……现在把他葬在拓峰,也算是完成了他的遗愿了。”
“是吗?”少女神色苦涩。
“我是在奏国遇到清秀的。我们一起坐船来到庆国,同船的还有几个庆国人,当时他们都说庆国立了新王,肯定是变得好起来了。但现在他们应该都很失望,因为就算立了新王也没用。因为和州侯和止水乡乡长还是没变。对了,你是……”
“阳子,住在固继。”
“固继?是在北韦的吧。旁边应该是瑛州,瑛州这地方不错吧?”
“不知道。”阳子无精打采地说。
“不过在庆国,到处到是一样。但是,应该比拓峰好一点点吧。”
阳子没有回答。
“要生存下去,就要经受很多痛苦。果然,富裕的国家和贫困的国家就是不一样。确实有这样的国家,我是从才国来的。才国的国王是一个很好的人……而那些没有一个贤能君主的国家可惨了。”
“是的。”阳子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清楚那个景王究竟在干什么。她好像连自己国家正在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因为她只是傀儡……”阳子突然开口说。
“什么?”
“她是一个无能的,不被部下信赖的人。所以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默默地,人家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是吗?阳子,你对尧天熟悉吗?”
“不。”阳子摇了摇头,“我是听人家说的。”
“是谣言吗?但她确实和先王一样,不理朝政,也不听百姓的心声。还把受人爱戴的麦州侯罢免了。”
“什么?”阳子震惊地看着铃。铃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那个麦州侯是一位贸明的州侯,但景王却把他罢免了。难道她不知道麦州侯很受人民尊敬吗?难道她不知道人们对此的不满吗?”
“是吗……”说罢,阳子站了起来,“我不吃饭了,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因为来这里办点事,顺便进来看看的。其实没打算吃饭。”
“是吗。那请你以后再来。”
阳子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铃目送着阳子出去,然后把汤端进厨房。这时候她才发现阳子根本就没喝汤。
“可能我说得太多了,把她闷走了。”
确实庆国中女人太少了。所以一见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话就不禁多了起来。
铃一边想一边走进厨房,突然看见夕辉和虎啸板着脸站在里面。
“啊,你回来了?”
“铃,刚才那女孩是谁?”虎啸语气沉重地问。
“是我之前碰到过的人。说是住在北韦。”
“北韦……”
夕辉抬头看了看虎啸,说:“劳的家……”
虎啸点了点头,然后抓住铃的手,语气更沉重地问:“你们说些什么了?”
“没什么啊……”
确实没有谈一些古怪的事情,也只是闲话家常而已。
“那家伙,说些什么了?”
“她啊……啊,说了一下关于景王的传言。”
“她很熟悉尧天的事情吗?”
“不知道。她说那些都只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想她应该也很熟悉尧天的事情吧。”
虎啸和夕辉对望了一眼,夕辉点了点头,说:“我们马上转移去其他地方。”
“什么?”铃惊讶地看着夕辉。
“她之前也来过。好像在找什么似的。要是她对尧天的事情那么熟悉,说必定她就是朝廷的人。”
“这不可能吧……”
“不是有传言说景王也在包庇升纩和呀峰吗?那有可能是真的,要是这样,说不定刚才那少女就是朝廷派来的刺探消息的人。”
铃满脸惊疑之色。夕辉对她点了点头说:“快点收拾行李吧,迟了就可能来不及了。我们要放弃这里去投靠其他的朋友那里。”
“但是……”
“那少女可不是一般人啊。”
Ⅲ
兰玉一算,阳子出去已经有十天了。
“阳子什么时候回来呢?”桂桂无精打采地问。
兰玉轻轻笑了笑。桂桂肯定是觉得很寂寞了。因为里家的小孩子就剩下他一人。
“应该快回来的了,不是说出去十来天吗。”
“喂,兰玉姐姐。阳子她是不是嫁人了?”
“莫非是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呢?”
一般是要成年后才可结婚,但要是野合的话就没问题,不过要先得到父母的同意。可是,阳子父母不在这里。
“要结婚也要等到成年之后啊,在那之前她会留在这里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就连兰玉自己也不敢肯定。虽然说阳子是里家的人,但从远甫对她的态度来看却有点奇怪。她更像是一个贵客。如果是客人的话,就肯定不会在这里呆得久的。
铃让桂桂帮忙洗餐具,用布把碗碟擦干放回橱柜里。当她整理好橱柜后,回头看了看桂桂,说:“辛苦了,我们泡茶喝吧,快把远甫叫来。”
“嗯。”桂桂用力地一点头,飞也似的跑去远甫的书房。兰玉看着桂桂的背影,满脸慈爱。这就是她引以为豪的弟弟。聪明、和善、能干、人见人爱。远甫还说以后要推荐他上庠学习。
兰玉一边欣慰地笑着,一边把茶具放好。这时候兰玉听到大厅的门打开了。
“远甫,你要喝点什么茶?”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兰玉转过头去,看了一看门,马上脸色大变。只见进来的是一群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你们……”
有六人左右,样子平平无奇,但眼露凶光。兰玉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人把门关上,就守在那里不动。
“你们究竟是谁,来做什么……”
兰玉还没说完,只见一个男人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
兰玉不禁发出尖叫,不断往后退。男口男人冲上来一把抓住兰玉,倒剪她的双臂。
“你要干什么……”
那男一把捂住兰玉的口,兰玉就说不出话来。他向其他男人扬了扬下巴,男人们马上埋伏到门的旁边去。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接着有个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是桂桂!
兰玉紧张的心都提到喉咙上来了。只见门轻轻地打开了,兰玉在也按捺不住,拼命的喊:“桂桂,快逃!”一边不顾一切地挣脱了男人的手,想要跑去门口,但却被身后男人绊了一下,倒在地上,她趴在地上,看着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自己的弟弟,桂桂。
“快逃,快逃啊!”
桂桂被眼前的情景吓的两眼圆睁,他听姐姐这么喊,马上转身就跑。就在这时,门口右边的一个男人下子提起桂桂,把他拉到一边,举起了短刀……
“怎么了!?”
是远甫的声音。他快步跑过去,就在同时桂桂的身体倒了来,胸口插着一把短刀。
“桂桂!!”
兰玉悲叫着,突然背上受了一记重击,她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萎缩成一团,然后就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抬起头,只见桂桂脸朝下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远甫拼命地往这边跑来。
“兰玉!桂桂!”
当他要跑进来的时候,门旁边的一个男人一把抓住远甫的手臂。远甫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甩开那人的手,跑到桂桂身旁,抱起他。远甫看了一眼兰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