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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瑛州北韦的,不,应该是固继的远甫,他失踪了。”
“什么!”
“据说昨天远甫的里家被人袭击了,里家的一个小女孩被杀,她弟弟还有远甫都被那些人抓走了。里家的东西丝毫无损,所以也不知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听说最近里家附近经常有生面孔,好像是拓峰的人。
“拓峰?”
“据说昨天日落后,拓峰的城墙本来已经关闭,但当一辆马车来到时,却开门让马车进去了。”
“原来如此。”
祥琼看着桓魋,问:“究竟是什么事啊?”
“其实在拓峰还有另外一匹豺狼,名字叫升纩。日落后,能够下令打开城门的人,只有他一个。这样一说起拓峰,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升纩。而升纩的背后肯定有呀峰在撑腰。”
“难道说是呀峰命令升纩,去绑架那个叫远甫的人?”祥琼问。
只见柴望笑了一下,“这可不能莽下判断啊,所以这就是我给你的任务,把幕后指使的人找出来。”
“知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明天货物就要到了,你把它送到北韦的劳那里。”
只见桓魋苦笑了一下,说:“劳已经转移到丰鹤了。他说好像在住处周围开始有人监视他。”
柴望皱了皱眉,说:“连他也……”
“详细的事情,待我把货物运到那里后再问一问他吧。”
柴望点了点头,说:“里面有二十件冬器,小心运送!”
桓魋郑重地点头道:“我明白了。”
Ⅲ
虎啸他们转移的地方是在拓峰的西南边的一家妓院里。虽然说是妓院,但里面招呼客人的姑娘不多。所以一天到晚都是冷冷清清的。里面的老板和妓女都是虎啸的朋友。
一个城市里,根据区域的不同,出入的人身份的高低都不一样。譬如说城府的南面是墟,而面向着环途的是市场。无论是墟还是市场,一般都是东侧的胜过西侧的。
“要是这妓院建在东侧那它肯定很热闹。”
夕辉这样告诉铃。现在夕辉和铃都在这冷清的妓院里千杂活。
“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这些古老的都城好像都是这样的。古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城市中部有城府,北侧是平民居住的地方。要是这样的城市,一般都是西侧比东侧要繁荣。但是,事实往往是相反的。”
“我所去过的城市一般的繁荣区都是在南边,民房在中部,寺庙在北边。”
“就是嘛。在那些保存至今的古老的城市里,很少会出现相反的情况。但是在什么时候这种建筑方式改变了呢?”
“夕辉,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对。”夕辉一边洗碗一边点头。
“你没有再上学,真是可惜啊。”
“嗯,不过现在不是钻研这种事情的时候了。做学问,一定要有一个伟大的国王治理国家,在国家安定,人民生活富裕的情况下才能搞起来。但现在情况不是这样,那也没办法。”
“要是你生在雁国或是奏国那就好了。”
“这种事想也没用,因为我出生在庆国,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既然出生在这样一个国家里,那么我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可以活下去,等待时机,出人头地。”
“夕辉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但虎啸却觉得很不服气,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一个国家里。”
“我确实有点担心哥哥。他关心别人的事比关心自己的事要多得多。好像要是我被欺负了他会帮我出头。这还算了,现在他竟然要帮和州的人们出头,唉……”
铃停了下来,眨了眨眼,说:“难道,夕辉你不赞成虎啸现在做的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里的人,可不是人人都像哥哥那样憎恨升纩。这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害怕由于反对升纩而遭到升纩的报复。他们害怕说到升纩的加害,所以如果能平安无事地过一生的话,他们是不会积极响应我们的。”
“这我也明白。”
由于害怕受到加害,所以情愿一生都承受压迫,无条件地承受剥削。而他们唯一用来摆脱苦难的手段就是忍耐!只是在忍耐的过程中偶尔会抱怨一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夕辉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是哥哥起来讨伐升纩,一旦失败了那怎么办?那样升纩肯定会迁怒于止水乡的人们,而受苦的人们又会把责任全退给我哥哥。
“或许会这样。”
“所以啊,他这当哥哥的还要整天让当弟弟的担心,真没用。”夕辉半开玩笑地说。
铃也笑了笑。正在这时候,虎啸刚好走进来。铃和夕辉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俩怎么了?”
“没什么……你找我们有事?”
虎啸没有回答弟弟的话。他向铃招了招手,说:
“真不好意思,又要借你的三骓来用了。”
“运货吗?”
最近,受虎啸所托,铃频繁地到近郊的庐去搬运物资。
“是的,这次稍微有点远。你要离开拓峰到一个叫丰鹤的地方。那里在拓峰东面,坐马车的话要用一天时间。这里有地图。你去找劳。我们要的东西好像已经来了。劳蕃生,就是虎啸的那个老朋友。
“明白了。”
“虽然劳会把那些东西掩饰得很好,但说不定你会被守卫盘查,那时候你一定不能让他们打开来看。那些东西可是很重要的。”
“那些东西不可以被人看见?”
虎啸点了点头,说:“因为那是冬器。”
铃身体轻轻一震。
“那些东西相当重,虽然体积不大。只要那些东西一到手,我们就可以把一部分的人武装起来。拜托你了。”
铃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这就去。”
次日凌晨。铃等城门一开就马上出城,飞奔丰鹤。以三骓的速度,半天就可以到达。所以在中午时候,铃:已经到了丰鹤。
丰鹤的大小和拓峰差不多,那是止水乡旁边的琅耶乡的乡城。
看着虎啸所画的地图,铃就在丰鹤的西南部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是一个倾斜的看样子快要倒下来的房子。
面向马路的大门紧闭着,她敲了敲门,出来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细小男人。头发是少有的茶色。
“你是谁?”
铃一拱手,按照虎啸告诉她的暗号向那人说道:
“我是麦州县支锦来的。”男人的目光移向铃手上的那个指环上,定神看了一眼,说:“进来。”
劳经常协助虎啸,但却不是组织里面的人。所以这不是向同伴行礼,而是向劳表明自己身份罢了。
走进大门,是一个小小的院子,房子是很古老的建筑,门面做得挺有气势的。铃把三骓前进院子里。劳一边关门一边回头看铃,说:“我叫劳蕃生。你是虎啸的人?”
“对。”
劳脸色担忧地说:“是这样的,其实那些东西现在还没送到。”
“什么?”
“本来今天有人会把那些东西送来的,但不知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人。不好意思,你要先等一下。”
“好的。”铃点了点头。虎啸对她说,要是到了劳那里,就要听他吩咐。
“要是他们到傍晚才来的话,那就可能你要先在这里过一夜再走。我这里地方很脏,不过睡房还是有的。真不好意思,请原谅。”
“不,没关系。”
“你随便坐吧,不用客气。我拿点水给那马喝吧。你喝茶行吗?”
“好的,谢谢。”铃点头道。
劳是一个相貌丑陋的人,但说起话来还是挺豪爽的。他们一边坐早石台旁边,看三骓饮水吃草,一边闲聊着。
“哦?你是从才国来的?那肯定走了很长的路。”
“不,我是从水路来的。”
“你觉得庆国怎么样。跟才国比起来,要冷得多是不是。”
“我乘着朱旌到处走,所以也不觉得怎么样。”
“是吗?”
他们说着,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劳吁了一口气说,终于来了。
劳和外面的人低声说了两句话,然后让那人进来了。原来是个少女,年纪和铃相差无几。她长着一头深兰色的头发,这是很少见的。
“这里一共有二十件。”
劳夸张地苦笑了一下,指了指石台示意那少女坐下,“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但是,钱……”
劳笑着看了她一眼,说:“真不好意思,不凑起三十件的话,那小姑娘就不会付钱给我,那么她不付钱给我的话,我也就没钱付给你。”
这时候,铃开口说道:“不如,我先给你钱吧……”
劳手虚按一下示意铃不要作声,“不可以。这是我的地方,你们都要听我的。我做的只是接头的工作,不是做买卖。明白了吗?”
“那,好吧。”
“所以,也要请你等一下,要是要发牢骚的话,你就对运送另外十件的那个人说吧。”
“哦……”
那少女边点头说,边打量了一下铃。一个脸容清秀的女孩,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被劳不断地劝坐,于是她就坐在石台旁。视线也从铃转到三骓上来。
“是三骓……”
铃见少女在自言自语,就搭话道:“你也认识三骓?”
“以前我曾经见过……”
“是吗?我是从拓峰来的。叫铃,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从明郭来的。叫祥琼。”
“你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多少岁了?。
祥琼好像想了一下才回答:“十六。你呢?”
这突然给铃出了个难题。老实说,她应该是几岁呢。她流落到这里是十四岁的时候,按照这里的算法是十二。然后过了四五年凡人的生活,到处流浪。然后就升仙了,所以大概也是十六岁吧。
“我……我也是差不多……”铃说。
祥琼有点奇怪,但没说出来。
“祥琼你是庆国的人?。
“不,我是芳国人。”
“芳国?在西北部虚海中的那个?”
“对,那里四面环海。你呢?”
“我来自才国。我们都是从老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啊。”
“真的啊。”祥琼笑了笑说。
沉闷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太高兴了,在庆国都不怎么见到与自己年龄相同的少女。”
“真的,你为什么从老远来到这里?”
铃侧着脑袋,想了想。其实自己出来游历的原因太多了。而且全部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让铃来说她也说不清。
“胡里胡涂地……”
“胡里胡涂地来到庆国?”
“其实最初我是听说景王是和自己一样年纪的女王,而且,一样是海客……”
祥琼看着铃眨了眨眼,说:“你也是倭国人?”
“对。我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家,所以我想,要是来到自己老乡的国家,她可能会安排一个地方给我住吧。你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祥琼被她这么一问,也是呆了一下,神色变得有点复杂,说:“我也……”
“你也是海客?”
“不,我只是想来看看景王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
“是吗……”铃说。
“大概因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吧。”
“真是不可思议,你和我,分别从才国和芳国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见见景王?”
“好像是这样的……”
“太神奇了……”
“对。”
铃和祥琼正谈得火热,突然听到劳在背后咳了一下,说:“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谈这种事。”
她们回过头去看了看劳,只见他满脸严肃的,手中端着汤。
“到我这里来的人都不谈论有关自己的事,这是惯例。”
“啊,对不起。”
“我这里是做货物的中介处,不是做介绍朋友的中介。而毫无相干的家伙我是不给他们进来的。可以进来这里的人都有自己辛酸的故事,所以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
“知道了。”铃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祥琼,只见祥琼也正在看着自己。
Ⅳ
最后十件货物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天色己晚,肯定赶不及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于是,铃和祥琼都只好在劳的家中过一夜。铃和祥琼同在一个卧室里睡,里面有床也有长榻。她们就睡在那里。
“你睡那个?床?还是长榻?”
“哪个都没关系。”
“那我睡长榻,你睡床如何?”
“不行,那太委屈你了。”
“没事,我有三骓。很快就可以回去休息,但明郭离这里很远,不是吗?而且你也只是骑马回去吧。”
“骑马回明郭只需要一天啊。”
“那就是了,我骑三骓只用半天。还是你睡床吧。”
祥琼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我一直都是睡长榻,现在可以睡床,太好了。”
“是吗,那就好了!”
两人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