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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死了的好?”
“如果王死了,就会有新王即位。人民也只需要忍耐了这一个过程就可以了。即使是一个昏君,上天也会剥夺他的王位,百姓也只需要等到下一个新王即位就可以了。我想,王没有死又不在位,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Ⅴ
李斋在半夜听到轻微的说话声,她睁开眼。
“……好饿啊!”
“我也这么想啊,所以才带了茶过来。”
“好开心,一起吃吧。”
听着无聊的对话,李斋轻轻地抬起头。枕边的女官好象很吃惊似的看着她。在卧室的门口有一个女孩探出脸来,说:
“不好意思,吵到你们睡觉了吗?”
“不。”李斋摇摇头,“为了照顾我你们还没吃饭吗?”
被李斋这么一问,玲使劲地摆摆手。
“只是错过了吃饭时间而已。祥琼特意给我拿来了消夜,没关系的。”
“那你吃吧,我没关系的。”
李斋这么一说,那个叫祥琼的女孩笑了笑。
“那赶紧收拾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恩。”玲点了点头就出了卧室。代替她的祥琼来到李斋身边,弯下腰,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却打扰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女史,我叫祥琼。”
“……没什么,彼此彼此。我也给玲她们添了很大的麻烦。我没有人照顾也没关系的。”
“这不用您来操心,太医会决定的。”
“是啊。”
李斋这么一说,祥琼就笑了笑。
“您不用那么过意不去。我们人手不足,不能充分地照顾您。应该是我们说对不起的。”
“这……女官们都很照顾我。”
李斋移开了目光,说:“景王……我觉得她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我也觉得她的确是一个非常认真,非常正直的人。”
祥琼突然笑了起来,李斋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金波宫的每一个人都对景王不拘于礼节。”
“的确我也感觉到这种氛围。大家口中从来没有什么牢骚,这让人觉得很惊讶。”
“哪里……”
“听说泰王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但是现在不知道他的行踪,您大概很担心吧。”
“是啊。”李斋点点头。
“戴国的老百姓一定很痛苦吧,而且现在正是戴国的寒冬时节”
“你知道戴国的事情?”
“没有。”祥琼说着摇摇头。
“我出生在芳这个地方,那里的冬天也很冷。无论什么事情都因为冬天的关系而无法开展。我听说戴国的冬天比芳还要冷。”
“是啊。”
“芳现在也是王位虚悬,但是和戴国不同,芳的先王是一个暴君。”这么说着,祥琼好象有些落寞地笑了笑,“就算是王位虚悬,人民也还有被拯救的机会。但是听说泰王是一位深得民心的王,这样的王也不见了……”
“恩……”
“听说是发生了谋反……在一个王朝的最初,总会因为前朝的束缚一朝消失而逆臣贼子横行。”
“恩,那么……”李斋嘟嚷着,祥琼歪着头看着她。
“的确是这样,趁着王位未定而横行的那些人害怕新王的登基,但我却不觉得那会是叛乱的理由。”
“那么?”
“我也不明白啊。”李斋回答到他们知道那些狗急跳墙的官吏会谋反,并且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但是为什么还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主上的确是一个非常贤明的君主。和李斋一同从承州而来的师帅很感动地说着。
“三公好象也很感叹于如此之迅速的政治改革是没有先例的。”
“或许吧。”
“士兵们也为贤君的即位而高兴,老百姓也是欢呼雀跃。”
李斋笑着点点头。因为骁宗出身于行伍,所以在士兵中威信很高。又因为之前骄王是推行文治的王,所以士兵们受到冷遇,相比之下,骁宗更受欢迎。同时,他登基之后,变卖了他的财宝,在冬天的时候向各地的义仓赠送了物资,人民无不大喜过望。戴国的冬天非常寒冷,一旦食物和煤炭储备用完,马上就会威胁到人的生命。因为骄王的奢靡,各地的义仓都空空如也。而现在,骁宗送来了物资,人民自然为主欢呼:好日子要来了。
“是啊。”师帅笑着这么说。李斋也有同样的感觉,到处都可以听到人民的赞美,在集市中,百姓对王师的热情以及新王的爱戴都随处可见。不仅是老百姓,就是宫中的官吏也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但是高速前进的车也有吱吱呀呀响的时候,作为州师将军加入朝廷的李斋发觉本应气象清明的朝廷却有一些阴暗的角落。冬至刚过时发生的一件事让她了解了这一点。
“最近台辅要去涟国了,”骁宗对他的近臣说,“去涟的话往返要一个多月,在这期间要举行冬狩。”
李斋最初只是理解了这番话的一个层面,也就是说,在新年前后,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公务,利用这个期间来举行大规模的狩猎。随后她突然觉得,朝廷正在进行大整顿,而骁宗还要进行冬狩,真是一个优哉游哉的人。李斋内心非常震惊。当时大概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吧。现场弥漫着一种困惑的气氛。首先打破这种气氛的是禁军右军将军阿选,他小声地问,“战利品是……”
“是狗。”
对于这简单的话语,李斋感到很惊讶。
“必须要处决那些因为自己是先王的属下,就独断朝政的官员。绝不能放任他们横行朝野,一旦放任他们,日后再想肃清朝野就难免会引起剧烈的反应。不择手段私吞财产从现在开始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一听到是关于整治朝野的事情,李斋就抖了一下。同样的感慨夹杂着各种叹息声充斥着室内。
“冬狩一结束,就到了迎接新年的时候了。就让他作为使节去涟国吧,禁军、瑞州师师帅和将军都一同前往。这样宽松的气氛之下,那些人一定会放松警惕,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那个时候也就是泰台辅去国外的时候吗?”
对于阿选的问题,骁宗点了点头。
“这还是不要让泰麒看到的好。”
“但是,过后也不让他知道吗?”
“是的,不能让他知道。从现在起,我们在这说的话,不仅是泰麒,与此相关的人都不能让他们知道。”
“那么就是说要秘密地进行咯?”
“这……”李斋差点叫出声来。对赋臣的整治是必须的,但是如果不能正大光明地开展的话,不就成了一种私刑了?
“当然全部都要按照正式的程序进行,只是必须保密。负责的部门必须严格筛选担任的官员。其他的官员不许过问此事。在泰麒回来之前务必全部完成,只要做到不动声色,官员的人数减少了他是不会发现的。”
这不是欺骗泰麒吗?李斋又重新陷入了思考,的确,对于泰麒来说,不让他知道也许是一种幸运;麒麟的本性是仁,他们厌恶流血,事实上,血的污迹是会让他们生病的。因此,这样做其实是骁宗对泰麒的照顾。
即使是很勉强,也得接受。李斋是如此。但是有一个人说:“这……”讲话的人是刚刚被任命为大司寇的花影,“这样做合适吗虽然是为他担心,但是台辅很聪明,与其百般掩饰,其实是不是对他讲实情的话会……”
“不行!”骁宗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听着这些谈话,李斋更觉得寒气逼人。一口气整顿吏治原本是骄王的宠臣,然后又作为骁宗的麾下担当朝廷的各个职位的那些人。谁做什么,不做什么。谁有问题,应该怎么处理。这些问题都是需要弄清楚的。骁宗登基之后,对于要逐退哪些人已经是有把握的了,而且骁宗对于铲除这些酷吏的影响也作了充分的考虑。事实上,这次冬狩不仅是要整顿朝廷,还要让潜伏的敌人原形毕露然后一网打尽。有逆心,野心的人,巧妙地隐藏自己的人,看到这样的整治,一定会坐立不安,这大概就是行动的开始了吧。
这个人……李斋这么想着看着骁宗。
突然,李斋感到一丝寒意。至此,她并没有感到不满,对骁宗,她只有那种对一个众望所归的名将的尊敬,她对骁宗的为人有着很高的评价。但是从这时开始,她却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绝不是对骁宗的计划的不安,也不是对骁宗的能力的不安,只是,如此强烈的光辉是不允许有任何阴影的。她只能这么想。
一切只能待观后效了。这么想着,花影突然造访。那是在一个漫天飞雪的夜晚。
Ⅵ
“下雪了呀。”被带进客厅的花影这么说着向李斋行了一礼。
“很冷吧?”李斋坐在火炉边,想让她过来烤烤火,“这么冷还让您光临寒舍,实在是不敢当。”
“没什么,”花影摇摇头对李斋说,“反倒是我突然打扰,实在是很抱歉。我想和李斋阁下好好地聊聊天,虽然想着可能会很唐突。如果我有失言的话,也请您多多包涵。”
“不胜荣幸!”
“哪里哪里!”李斋笑着说:“我让下人准备了酒菜,不过看起来花影好象没什么胃口。”
花影惨白的脸上有些不安的神色,而且看起来很冷的样子。她的样子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无论是外形还是实际年龄,花影都比李斋年长。尽管如此,这时的花影却是一副象迷路的孩子那样茫然的表情。她的到访不象是仅仅要和李斋加深友谊而已。
“虽然很失礼,但是想问一下花影阁下为什么突然造访?”
花影像突然回过带—样看着李斋说,
“啊……不是,真的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和您聊聊天而已。”
花影虽然这么说,却根本不象要闲聊的样子。可能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是特意挑这个时间来府上……但是……”
李斋歪着头,说:“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希望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冒昧地问一句,花影阁下在为什么而烦恼呢?”
花影像是被人击中了要害一样抬起脸,突然间好象要哭了一样。
“实在是抱歉,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您原谅,可是我的确是不擅长委婉的言辞。”
“不,”花影摇摇头,“真的没什么。是我的不对。说实话,我刚才一直在想要怎么讲。被您单刀直入地一问,我觉得豁然开朗。”
花影浅浅地笑着,好象百无聊赖地抚摩着酒杯地边缘。和作为武将的李斋不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陶器的边缘抚摩着。好象可以看到她在微微地颤抖。
“是不是很冷啊?我们坐到火炉边去吧。”
“不用了,还好。”
这么说着,花影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好象很紧张似的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它。
“不是冷,李斋阁下,我只是觉得害怕。”
“害怕?”
花影点点头,李斋直直地看着她,忽然觉得她脸上的神色看起来的确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害怕。
“主上登基,王宫里风云变幻,实际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呢?你有没有听说朝廷要尽快整顿吏治?”
李斋没有表示什么,还是一味的沉默。李斋明白,关于朝廷,既有褒奖之辞,也有反对的声音,但不管怎样,花影都有她自己的见解。
“这样改革是不是太急了……”花影象在发牢骚似的。
“急?”
“改革朝政是必要的,废除弊政也是必要的,但是如此之急有必要吗?给予充分的时间,充分的计划,进行稳妥的改革,难道不可以吗?”
“你是说他太性急了?”
“当然不是,我绝对没有批评主上的意思,只是因为整顿吏治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所以觉得特别害怕。总是觉得会有什么闪失。有很多东西总是如鲠在喉。如此急进的改革真的是一样好事吗?无论如何我总是这么怀疑。”
李斋点点头,觉得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
听说花影原本是蓝州的州宰,是个重情义的女宰相,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中,的确感觉到她是一个有慈悲心肠,知书达礼,塌实稳重,深谋远虑的人。不仅如此,她还是个行事谨慎的人。虽然骁宗把她提拔为六宫长之一是她自己愿意的,但是,让她做大司寇是否合理的质疑也不绝于耳。秋官主要的工作是整理法度,裁决犯罪,保证社会稳定;同时,秋官还要行使外交官的职责,但是,花影作为秋官,是不是太重情义而轻法度了。这样替她担心的说法也是存在的。秋官应该象秋霜一样在刑罚、威令、节操上严厉行事。的确,坐在李斋前面的这个女人,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魂无所依。无论从哪里看,她都没有作为秋宫的严厉和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