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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
对呀,正赖笑着举起手。
“这是秘密。”
“喂!”
不假思索地,泰麒卷起正赖的袖子。
“告诉我啦,正赖!”
“不行,不行。台甫太擅长哄骗人了,要是告诉您哪怕一点我也会觉得上当的。再说,如果我告诉了您,骁宗一定会骂死我的。”
出使
那之后,戴和涟的国府频繁地讨论行程安排,并且最终定下了日程和随行人员。
泰麒是主使,之后是傅相正赖和侍卫潭翠。副使为瑞洲军左将军霜元,以及禁军右将军阿选。四位随从都带了自己的部下,一共是九人的团队。他们故意没有举起王使的旗帜,并且身着便装向涟出发。尽管出使被称作是官方的行动,看起来还是像泰麒自己派人去涟国的私人旅行。
涟国在世界的东西方,和戴国相似,同样被虚海与大陆割开。那是离戴国最远的国家。事实上,戴和涟无论如何都毫无关联。至今为止,两国之间没有任何外交关系。坦率地说,两国根本没有建立关系的必要。其实只是泰麒曾经受恩于涟的麒麟,廉麟。泰麒曾经被冲到异世界,而廉麟是把泰麒从“故乡”带会他的世界的人。
“你说廉台甫是什么样子?”
离开鸿基之后,泰麒立刻问正赖。他们使用了骑兽,不过泰麒当然无法驾御骑兽。所以,他就舒服地坐在一个由两匹像马一样的骑兽拉着的,笼子似的车厢里。正赖在泰麒身边伺候。
“天哪,”正赖惊奇地说,“泰麒也不知道她吗?”
“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我曾经看过她的脸,不过那是我刚被带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太害怕了以至于没办法清楚记得她的面孔。”
泰麒袒露出一点羞怯:“其实我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哭了。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廉台甫已经回去涟了。”
“是那样呀……下官自己并不知道廉台甫。在戴国,应该没有人知道涟的王和麒麟。”
“一共有十二位王和十二位麒麟,如果我们能成为朋友该多好。”
泰麒说着,正赖忍不住笑出来。
“的确如此……不过,台甫迟早会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能这么轻易地成为朋友。
听到这句话,泰麒茫然地盯着正赖。不过,不久以后他的确明白了这个原因。
想要频繁联系的话,距离未免太远了。
就算使用飞毛腿的骑兽,走出戴的边境也要一天一夜。然后,渡海同样需要一天一夜。之后,从港口城市出发到了柳国,他们经过虚海的海岸线,到达了恭国。沿着范国的海岸线向南旅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再次渡海,最终看见了涟的海岸。整个空中的旅程花了他们半个月。
“我现在完全知道了。”
在涟的首都重岭着陆的时候,泰麒嘟囔着。正赖竖起脑袋。
“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这可太远了,如果我们来这里玩玩再回去,我们就没有任何时间做其他事情了!”
您明白了,正赖笑道。
“这可真是个漫长的旅途,不是么。您累了吗?”
在重岭边界上的空地里,泰麒和其他人从骑兽背上下来。他们面前的重岭城,为了迎接新年而被华丽地装点着。
“一点也不。我们今天才飞了半日。”
“真的吗。”正赖似乎有点沮丧似的,叹气道,“多亏台甫您坚定不移的伟大精神,老人家觉得非常无聊呢。”
泰麒抬头,茫然地看着正赖。
“正赖,你觉得无聊?”
“当然了!我的职责是抓着调皮捣蛋小孩的脖子,不停地跟他唠叨。对这位老人来说,除了偶尔搞个恶作剧,生命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乐趣了呀!”
正赖淘气地做了个鬼脸,泰麒吃吃笑出来。
“我会试试的。”
“那下官就太荣幸了。”
正赖就这么笑着的时候,巨大的午门在他们身边打开,两个早前就被派来的下级官员立刻走出重岭来。另外两个官员一开始去了旅店,而且给使者团的日间逗留做了安排。
“阿,他们来接我们了。我可真是希望今天的旅馆能舒服呢。”
重岭不可思议地暖和。每个人都感觉到,从柳到范再到恭,渐渐热起来了。戴的冬天,填充得厚厚实实的羽绒衣和里面的毛线衣是必不可少的。然而,使者团一进入南边的范,每个人就都把外套脱下来了。
因为实在太热,自打离开白圭宫后就身着正装的正赖,走进旅馆的时候看起来就好象中暑了。
“……这可真热。”
走出卧室,泰麒对正赖评论道。正赖狼狈地叹气。
“我听说涟很温暖,但是我料到会热到这个地步。这跟戴的春秋一模一样。”
“我同意。”
“无论如何,这是这个季节戴的正装,所以我们也没办法。我会去国府访问以交换问候,并且告知他们我们已经到达了。”
“我不用一起去么?”
“这只是我们到达的问候。台甫应该用这段时间来让自己凉快下来,因为您访问的时候也需要穿上正装。日落左右我会回来,我想。”
“那,在你回来之前,我可以搞很多恶作剧。”
泰麒说,然后正赖笑出声来。
“那很好呀。把潭翠他们气疯吧。”
正赖回答着,把视线转向侍卫;他站在附近的转角处,宛如一个影子。潭翠,和平常一样,并未回应正赖的玩笑,只是继续沉默着,苦笑一闪而过。
“别让潭翠知道这个秘密,不过我一直都希望能看见脸色煞白的潭翠,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我会恶作剧得让潭翠的头发都竖起来的!”
“尽您所能吧!然后老头子回来以后会迅速地将您绑在院子里的树上哇呀呀!”
正赖离开之后,除去行装的霜元和阿选来了泰麒的房间。一道来的部下们,也穿上了正式的服装。
“您一定疲倦了,殿下。”
霜元是说话的人。霜元原本是骁宗军的指挥官,现在则是瑞州州军的左将军。虽然没有像严赵那样的魁梧体格,他依然算是高大而富有男子气概,同时谦和内敛。每当泰麒遇到霜元,他总是想起来在故乡时读过的故事里,“骑士”这个词。
“其实也不是……不管那个了,看!”
泰麒站在窗台旁边,指着外面的花园。两位将军高兴地走近窗户,朝泰麒指着的方向看去。
“院子里有花呢!”
骁宗曾经说过“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但是泰麒从来没有预想过,在这个季节,会有这么一个立刻就能看到花朵的国家存在。哪里也找不到雪。像这样靠着窗台并不会感觉寒冷。如果是在戴的话,冷风可是毫无疑问地能让人颤抖起来。
霜元眯着眼睛看向外面。
“多么引人入胜的花景!花朵从这里一直盛开着。现在这个时间还有毫无降雪的国家,这只能说是不可思议。”
我也这么想,泰麒把下巴贴到窗台上。
“戴无处不是一片雪白,所以我想这边的所有地方都应该也是一样的。”
“这边?”
“恩。我在蓬莱的家乡只会偶尔下雪。大部分时间根本没有雪。当然,那里也不那么暖和。可是戴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吗?所以,我以为这边的每个国家都像戴似的。你知道吧,这是我在这边度过的第一个冬季。不过,现在我知道只有戴是那么冷了。”
您是对的,霜元认真地点头道。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很大呢。”
“外面田地里的庄稼没有被收获哪。”
“看起来,在南方的国家,冬天里田地也不需要被闲置。”这次说话的是阿选。
“我听说他们种的是稻子和小麦之外的作物。”
是吗,泰麒眨眼道。
“所以,是冬天也能长的植物,对吧?就是说,即使在冬天中间,人们也可以去田地里耕作?”
“看起来是这样。”
“要是戴也能这样就好了。”泰麒叹气道,两位将军也深表同意。
“孩子们可以在外面四处奔跑,不是吗?说不定他们还能把家禽放在外面呢。”
这些温暖的国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泰麒盯着窗外看能否捕捉到他们生活的一瞥,然后阿选说道。
“那么,出去稍微散散步如何?如果您一点也不累的话,请让我陪您去。”
“我可以吗?真的吗?”
泰麒四处蹦来跳去,阿选微笑着点点头。
听说在先王的统治时期,同为禁军将军的阿选和骁宗,曾被授予称号。阿选胆识过人,精通武术,人望也极高。大部分时间,他跟骁宗很相象。然而,有时候骁宗更为令人恐惧。他具有令人窒息的王者霸气,但阿选没有。所以,在阿选面前泰麒从来不会觉得胆怯。
泰麒用期望的目光看着霜元。霜元陷入进了到底是否应该答应的思索里,但是阿选打断道。
“看看重岭周围的景象也不坏呀,不是吗。我认为,让台甫开阔眼界对他有好处。”
霜元同意地点着头。
“有我和潭翠在,不会出差错的。”
和鸿基一样,重岭从凌云山脚下延伸开来。正是冬季之中,但是到处都有人,整个城市也被一种自由的气氛包围着。多奇怪呀,泰麒想。
跟鸿基相差太多了。鸿基的房子是白雪覆盖的,人们为了能暖和而住在厚厚的墙壁里。外面除了雪什么都没有,所以人们不能把还期待着能找到食物的牲畜留在外面。除非确实必须,没有人会想出门的。就算他们这么做了,也要穿上厚实的衣服,把领子立起来,头上用布料或者毛皮裹着,肩膀耸起来,行色匆匆。就好象用尽一切方法来把东西塞进他们自己里面似的—这就是戴国。
※ ※ ※
涟正好相反。就算是隆冬,许多建筑物也是大敞四开的,泰麒沉思道。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建筑内部,无数居民在开着门的商店里游荡。人们站在街道上交谈,孩子们奔跑嬉戏,家畜在休眠中的农田上徘徊,吃着在地上遍布生长着的枯草。
“这是什么样的景象啊……”
泰麒沉吟道。“的确是。”带着微微的苦笑,阿选回答,“如果戴的冬天有这里一半的温和,戴国人民的生活将被带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阿。”
太正确了,泰麒想。国家看起来并不繁荣;相比之下,恭和范要富裕得多。然而,城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轻松。涟不久以前还应该陷入在内战之中,国土的任何地方却都感觉不到压力。泰麒和这里一点也不一样。就算在鸿基也有冻饿而死的穷人。也有城市因为物资耗尽,而陆续有居民死去。其他流离失所的难民,在大雪中派成队列长途跋涉到最近的城市,对于未来需要面对的危险心知肚明。
土地的收成大概足够人们生活,金银珠宝则十分充裕。这些资源都被先王搜刮尽了,长时间内戴国的人民一直默默容忍着这种贫乏的日子。就算是新王已经登基的现在,情况也没有多大改善。
“要是神能让戴变温暖些该多好阿。”泰麒说,然后霜元微笑了。
“作为代替,天帝赐予了戴一位新王。”
是呀,霜元拉长声音,低下头。
“一位明君体恤民情,治世救国。没有任何上天给予的礼物比这更加弥足珍贵了,不是么?”
“……对。”
“什么事情困扰着您吗?”
没有,泰麒只是摇摇头,并不能给出回答。躲开霜元震惊的目光,泰麒将视线转向无边无际的草原;那里的人们用锄和犁愉快地工作着。
阿选和其他人回到旅馆之后,正赖也暂时地回来,然后又离开卧室去为明天作准备了。就算每个人都离开了,一个念头依然在泰麒脑海里回荡。
——如果戴能像这样的话。
如果戴能像恭和范那样富饶的话。
如果戴的气候能像涟这样温暖的话。
自从他和骁宗在禁门的那次游览后,泰麒的胸中就有冰冷的结晶存在着。有些人民生活在这样的严寒里。根据官员的报告,这些人的生活并不美好。听到人们因为寒冷和饥饿而死去,泰麒觉得越来越冷。
(许多人都被麻烦着。)
在那个残酷的洁白景色里。
但是,泰麒什么也做不了。
泰麒是麒麟。他是被天创造的民意的象征。晓天意,遵天命。他是天帝的孩子。然而,泰麒没有任何拯救人民的力量。他无法改变气候,无法创造奇迹。
麒麟要选择王—那就是全部了。骁宗是这样被泰麒选作新王的。这件事就耗尽了他所有曾经拥有过的不可思议的力量,泰麒这么觉得。
(无论什么力量都没有留给他啊。)
没有什么事情再需要泰麒做了。理论上,泰麒应该作为台甫和州侯参与国政。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