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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状似铁锹的物器。
“——你们这群混帐!难不成是想破坏堤防?”
当兵士们闻声回头看时,勇前身旁的女子也跟着大叫。
“快回去跟里民们报信!就说州师要来破坏堤防!”
见到朝自己跑来的士兵,站于勇前侧边的男子抓起地上的石头扔向冲来的士兵。
“——你们做什么!”
“别开玩笑了!快给俺滚回去!”
※ ※ ※
成笙得知消息时,正是勇前一行人与州师起冲突不久后的事。这时天空仍残留着些许黄昏色彩。
“元州师出现在北围!目前正与州民打成一团!”
成笙大惊失色的叫着“什么!”,接着朝自己的座骑跑去。
“派一旅的人跟在我后头!”
说着成笙手脚俐落的跳上骑乘。成笙所骑乘的是枭王所下赐的妖兽,名为吉量。虽然成笙憎恨下赐吉量的枭王,却不憎恨赐与自己的骑兽。他对着同样骑乘妖兽、天马的部下传达命令。
“你们先赶过去!记得先驱散人民!”
命令其他部下先行前往后,成笙带着一旅五百人的士兵往东侧前行,没多久就抵达双方对峙的现场。
不久后,成笙事前所派于北围附近的一师二千五百人也跟着到达,并在北围排开布起兵阵。
“可恶的斡由!还真的这么做了!”
成笙低声咒骂,一一指示着随后而来的士兵。
“守住堤防!”
勇前用力拂开即将砍到自己身上的太刀,转身躲过对方一击,伸手抓起石头。——即使会失去性命,也绝不能让漉水好不容易筑起的堤防被破坏。
河堤边有着州师二百人,以及与其对峙的里民数十人,二方正相互乱斗扭打成一团。虽然普通里民并不是正规士兵的对手,但每当士兵打倒三人时,马上就有三人再次爬起来往前冲上来。
慌乱中,勇前听到有人正高声喊着“撤退!”。勇前不禁暗想着——州师想趁机撤退吗?
勇前抓紧石头,将石头往上朝着眼前的士兵打去。当太刀再次来袭时,勇前再次躲过擦身而过的砍击,再次抓起地上的石头。当勇前正想再次扔出石头时,他听到远处传来哄闹的声音。
有人正大叫着“王师!”
“王师来了——!”
成笙面露嘲笑,将手中的长枪收进鞘里。
——只要在漉水筑堤,就可以试出斡由。
这是尚隆委托毛旋所写的文书中的内容。如果斡由派兵破坏堤防的话,则王师就有战胜的转机。
“虽是个漫不经心的家伙,但也不是个笨蛋!”
成笙骑着吉量,一边低语一边看向对岸的顽朴山。
Ⅱ
“——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听到斡由的问候,六太仅摇头回应。
“还不算太好。”
“那么、还是不要任意走动比较好。您这么特意来这里,是有事想拜托微臣吗?”
“……我……想回关弓去。”
斡由顿时双眼圆睁。
“真是对不起,请恕微臣无法替您办到这件事。”
“这城内有太多的血腥味,让我无好好休息。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的话,至少让我出城。”
“办不到!”
斡由斩钉截铁的回答六太,接着以眼神向更夜示意,命令更夜将六太带回牢中。
“斡由、我有事想问你……”
“——台辅想问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幽禁自己的父亲?”
斡由闻言不禁瞪大双眼,在下的元州诸官也都一脸惊讶。
“虽然我目前身体不适,但我的头脑还清醒的很。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元魁是因病引退,而将政权全部交予你的。应该不是因为被你幽禁,所以政权才会落入你的手中吧?”
斡由站起身,轻皱起眉头后,接着笑了起来。
“父亲真的是身体欠安,如果您所看到的并非如此,那请告诉微臣那个人目前正在何处,微臣想亲自询问,他为何要冒充微臣的父亲。”
“那么……那名被关禁于内宫之中的老者又是谁?”
斡由的表情瞬间转为阴森。
“内宫——。那正是微臣的父亲。”
“你将自己的父亲锁上脚拷,并把他囚禁于内宫之中?”
六太的视线直直看向斡由。
“不旦锁上脚拷,也不派人前去照顾他,就这么任他自生自灭?而且为了怕他说出真相,甚至于还拔掉他的舌头是吧?——斡由、你回答我!”
“这个——”
六太转身环视着在场的元州诸官。
“……你们都知道这真相吧?知情还帮着斡由?那你们这群人正是盗取元州侯位的盗贼!”
大部份的官员都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斡由,只有少数几人正偷偷移开与六太正对的视线。
“斡由,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曾说自己施行正道的你,事实上又是做了什么?不是诱拐、就是幽禁!——这是行正道者应有的行为吗?”
“微臣对于用卑劣手段请台辅前来一事感到万分抱歉。——当初射士说要请台辅前来时,微臣也料想不到射士会是用此种手段请台辅前来。”
听到斡由说出这些话,更夜吃惊的抬头看着斡由。只见斡由脸上正满是苦闷的表情。
——你真是位能干的射士啊!
如果这句话里另有什么含意的话,更夜这时也完全明白了!
——你是个难得的射士,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
这句话里的真正含意是——即使是处于对自己不利的境地,斡由也不希望失去像更夜这样的好帮手。
只有斡由一人会在乎更夜的性命。
见到更夜若有所悟地低下头,斡由的视线再次转回六太身上。
“——但、臣下的行为的确是微臣理应负起的责任。微臣不知该如何表达微臣的惊慌及歉意,请台辅务必原谅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微臣的确不知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微臣一定马上派人凭查是谁如此苛虐父亲的。”
六太的眉头整个纠结成一团。正当六太想再次质回斡由时,一个人影大叫着“等一下!”直冲进室内。来人正是元州州宰·白泽。
“——卿伯!您到底是怎么了——!”
白泽急忙跑到前方,在斡由的脚下屈膝叩首。
“难不成您是真心想破坏堤防——!微臣不是一直请您放弃这个念头!”
有不少官员在听到白泽所说的话后,都发出惊慌的声音。
斡由不悦的挥手制住这场骚动。
“白泽,你给我退下!”
“——不!卿伯不正是为了人民、为了正道而举兵吗?但现在您却下令破坏王师为人民所筑的堤防,这样子……人民将会认为何者为是、何者为非啊!您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白泽!”
“州民为了守护堤防进而与州师起动突,但州师竟挥剑砍向原本应守护的州民,到头来还是王师派人前来解救州民。——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顽朴城里有不少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已开始纷纷离去。之前向附近征凭来的民兵及元州州师的兵卒,有不少人都打开城门,企图逃出顽朴!”
“——什么!”
斡由急忙奔到窗边,但云海的下方被许多雨云所覆盖,根本看不清下界的动向。
“这下……元州是真的完了。想必这才是卿伯真正所持的本意吧!卿伯现在真的成了天下第一逆贼了!”
白泽转身看着在场脸上露出动摇表情,及私下议论纷纷的元州诸官。
“你们也快点逃吧!现在到王师那边告罪,或许还能得到宽恕。州师的一部军队已往北围前进,战争眼看就要开始。如果再迟疑下去就晚了,到时连同你们都会被问罪的!”
斡由的肩大大地抖动着。突然他松开紧握窗棂的双手,用力转过身,脸上则露出狰狞的表情。
“白泽!”
斡由快速地朝白泽走去,用力掴起白泽胸前的衣襟向旁扔去。
“在身为令尹的我得意时,你就支持我;等火烧到脚边时,你就弃我不顾!你不是身为州宰!有责任弹劾州府所做出的错误决定。虽然我说要谋反,但你不仅没有纠正我,反而支持我去做;而现在我被冠上逆贼之名,你反倒吃里扒外,舍弃被你奉为主人的我!”
斡由看着在下方不知如何是好的元州诸官,嘴里则大声叫骂着“你们也是!”
“——说要建堤防的不就是你们!还说元州必须回复实权,才能行使治水的工程、才能将土地平均分配给诸官,为了人民我必须站出来的不是吗!——更何况、你们都曾对我誓死效忠,而不是远在天边的陛下!”
斡由边大声咆哮边朝着白泽走去。
“白泽!——教唆我的人不就是你!”
“——微臣……”
“你不是说再让陛下如此放纵下去,天下将会失去正道。为了让正道有所规正,有为的人就必须挺身而出。”
“卿伯,微臣是……”
“你不是说除了我,没其他人能做到这件事!”
“微臣——是这么说过……”
“你这个混帐!所谓逆臣指的就是你、白泽!”
“斡由主上——!”
“你利用我为人民着想的心情,进而教唆我成逆贼。一旦事迹败露,就想让我顶罪好趁机脱逃吧!——任用像你这般的奸臣,真是我的失智之举。”
斡由说完这有如感慨万千的一席话后,转身看向更夜。
“——把他带下去。”
“卿伯……”
无视于更夜脸上所浮起的悲伤神色,斡由又转身看向州司马。
“为了防止人民趁机叛乱,请一定得死守住州城。——我亲自将台辅送回玄英宫,并将这一切的始末据实禀告陛下,请陛下亲自裁定谁才是真正有罪之人。”
六太呆然地看着斡由。
——即使真有错误发生,斡由也会为了隐藏这个过失而不择手段。
六太看着眼前的斡由正一脸苦闷的表情。如果不知内情而站在客观角度来看,斡由此时所表现出的,正是一名被臣子背叛、被奸夫所陷害的悲情令尹。
“台辅,微臣真是个时运不佳之人。但微臣一定会拚上自己的性命将台辅您平安地送回关弓。启用奸臣是微臣的用人不当,微臣一定会接受王上所裁定的处置。但还请台辅能在王上面前说情,请陛下不要将罪责降到元州诸官身上。”
六太看着眼前正一脸悲叹的男子。
“斡由……这就是你的本性吗?”
斡由闻言惊讶的抬起头。
“说是为了人民而举兵叛乱,但却为了获胜而不惜破坏堤防。虽自称是元州诸官的主上,却让更夜及白泽背负起所有的罪名!”
说着六太转身直视着在场都已然不知如何是好的元州诸官。
“这个幽禁元魁,并擅自稳坐于元州侯位之人,就是你们的主上吗?”
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人回答六太的质问,六太灰心地转身就走。
“台辅,您要到哪去?”
“……我要回关弓。用不着派人送我,我自己会向陛下说明这一切始末。”
更夜看着六太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他深深地叹口气。
——完全崩毁了。
※ ※ ※
元州诸官深信斡由是位清廉洁白人,就因为他们是如此深信,所以至今才未遭到更夜的毒手。但……更因为他们是一群理想崇高的官吏,一旦发觉到斡由所做之事,也会毫不迟疑的舍弃斡由所赐的荣华及对斡由的忠诚,选择投身于正道。
斡由看着六太慢慢远去,嘴角浮起歪斜的笑容,不时喃喃念着“原来如此……”。更夜则默默地看着六太离去,手紧抱着妖魔的颈子。
“连台辅都要陷我于重罪之中……”
六太本想回应“不是的……”,但想到这根本毫无用处而作罢。
斡由忽然大叫一声“白泽!”,神情忿恨的瞪着州宰。
“——难不成、你跟台辅及陛下联合起谋害我!”
“——卿伯!”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台辅设计的?陛下想必是妒嫉我的人望比他高,所以派你来教唆我成为逆臣的。……我说的没错吧?”
六太深叹口气,无力的说了声“斡由……”。
“尚隆不会做这种事,也没有必要去做这种事。”
“您以为微臣从没听过六官于王宫中感叹陛下的愚昧无知吗?啊~如果当初微臣能多一些自信而不是顾虑太多,直接升山询问天意的话……”
“没用的。”
六太低声说着。
“你并没有身为君王的器量。”
“——您是说微臣还不如陛下!”
“跟尚隆相比,你就像个垃圾!”
六太说完再次转身移动自己的步伐。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般,回头看向斡由身后的一群小臣。
“我有言在先,刚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