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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真是自杀,丁小姐也不要太过执着了。”
闵珪老‘奸’巨猾,可曾毅也不傻,一番听似安慰的话,可却把什么事情都往闵珪的身上引,不过,也却如曾毅所说,他根本不擅刑名,不能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多谢两位大人。”
丁婉言冲着曾毅和闵珪两人福了一礼,旁边已经有丫鬟过来扶住丁婉言摇摇‘欲’晃的身子了。
本来,丁婉言一个大家闺秀,身子骨就弱的很,再加上丧父之痛,痛彻锥心,且,丁原一死,这左布政司定然是也不会让丁婉言和她母亲继续住下去了。
这丧父之痛,日后的‘迷’茫,怕是让这个柔弱的身子根本就扛不住的。
“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吧。”
曾毅叹了口气,冲着旁边抹着眼泪的老管家,道:“陪本官走走。”
“是。”
老管家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的悲楚,愤怒,他是丁原的心腹,且,更是跟随了丁原多年,两人虽是主仆,可丁原对他也是极好的,平日,也是尊重。
老管家不同丁婉言,老管家知道的事情,要多的多,是以,自家老爷到底是自杀还是被杀,老管家很是清楚。
“你跟随你丁大人多少年了?”
曾毅和老管家出了丁原的卧室,顺着院子里的小路慢慢的走着,现如今,整个左布政司,无论是钦差行辕那边还是丁原的小院,全都被钦差卫队的‘侍’卫们给严密把守,根本就不用担心安全。
而且,钦差卫队没有不认识曾毅这个年轻钦差的,是以,根本不用认路,只是顺着脚下的小道随意走着,就没人拦,也无需担心安全。
“小的跟随老爷已经几十年了。”
老管家偷偷‘摸’抹了抹眼泪,道:“打小,小的就伺候老爷,一直到现在。”
“你认为,你家老爷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
曾毅状若不经意的问着,其话,却是在老管家的心中如天雷般的震动。
“小的也不知道。”
老管家的回答,也很有意思:“小的就是个管家,虽然跟着老爷,可是,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老爷没了,小的也不知道老爷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
“你到是有意思。”
曾毅看着老管家,若非是此时不同往日,怕是都要笑出来了:“你跟着丁大人、左布政使这么多年了,怕是下面的一些个官员也没你见过的世面多。”
“小的就是管理些府上的账目什么的,其他的,那懂那么多啊。”
老管家眼光有些飘忽不定,他也不傻,知道曾毅喊他出来,可不是真的单独要闲问几句,若是闲问,喊上自家小姐,不比自己这个老头子要强的多?
“看来你是想你家老爷死的不明不白了。”
在这老管家跟前,曾毅也不屑于说什么虚话,丁原死了,身为丁原生前的管家,而且,跟随了丁原那么多年,里外伺候着,若说丁原的事情他不知道,那怕是没人会相信的。
“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家老爷真如小姐所说,是被人所杀?”
老管家满脸震惊的看着曾毅,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呆呆的站着,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我家老爷虽然官至左布政使,可却一向为人和善,怎么会被人如此仇恨?”
曾毅也不说话,停了下来,就和老管家面对面的站着,也不着急,似乎是在看一场表演一般。
“大人,您既然知道我家老爷是被人杀害的,一定知道是谁杀的我家老爷,对不对?”
呆滞了许久的老管家猛的一把抓住了曾毅的袖子,声音嘶哑,双‘腿’打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老爷报仇啊,我家老爷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给杀了啊,他可是朝廷重臣啊…………。”
“老管家。”
曾毅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跟前,还抓着自己袖子的老管家,道:“之所以丁府上下称呼你为老管家,皆因你跟随丁大人时日最久,甚至,并未娶妻生子,且,你原本是一个流‘浪’的乞儿,被当时年幼的丁大人碰上,可怜,就带回去做了仆人,一直到如今,你根本不知道你姓甚名谁,自你当了管家之后,慢慢的,老管家,这三个字,也就成了你的名字。”
曾毅双眼有神的看着已经有些惊慌的老管家,道:“不知本官所说可对啊?老管家。”
“是,是。”
老管家双眼有些躲闪,不敢和曾毅直视,喃喃道:“大人对小的过往,查的清楚。”
“是啊。”
曾毅点了点头,伸出双手,亲自把老管家给扶了起来,甚至,弯腰替其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丁大人对你有恩,你对丁大人更是忠心不二,你们这主仆之情,让本官佩服。”
“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老管家喃喃说着,泪水又布满了浑浊的双眼,若说他对丁原的忠心,那是绝对无二的。
“丁大人,对你,也是极为信任的,是以,丁大人生前所做的事情,你也都知道。”
曾毅看着老管家,微微一扯嘴角,道:“不必否认,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本官查的出来。”
“大人是想问小的官员主子生前的事情?”
老管家仍旧在装‘迷’糊:“大人想问什么,只要小的能想出来,肯定如实所答。”
“不是我想问什么,而是,你想告诉本官什么。”
曾毅看着老管家,轻轻咂了咂舌,道:“难不成,你觉得你家大人的事情,本官真就一无所知了?”
“小的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老管家摇头,满脸‘迷’‘惑’的看着曾毅。
“看来还是时候不到啊。”
曾毅轻轻摇了摇头,也没在继续追问,而是道:“那库房的密道,及你家大人的一些事情,本官都是知晓的。”
说这话的时候,曾毅刻意仔细观察老管家的神情,果然,有那么一丝微妙的惊慌,不过,却是一闪而逝,不愧是跟着丁原做这种事情的人,胆子够大,心‘性’,也够好。
“小的不知道大人所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密道?小的不知道,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大人您提起,小的主子,从未跟小的提过。”
老管家仍旧在否认,却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毕竟,曾毅连这等隐秘的事情都知道了,怕是,真的知道了许久事情,难怪那些人要急着杀自家老爷灭口。
微微沉默了一下,老管家小心的看着曾毅,道:“大人,若是没别的事情,小的就先告退了,老爷走了,小姐身子骨弱,夫人也伤心昏沉,府内的事情,还要靠小的支撑……。”
“本官不知到如今,你还在藏些什么,你家老爷已经死了,若是,你能说出些东西来,本官可以保证,不会祸及丁大人全家,人死为大,本官也可保证丁大人的晚节,你好好考虑一下。”
曾毅说完着话,就不在吭声了。
“小的先行告退了。”
老管家楞了一下,然后冲着曾毅躬身行礼,转身晃悠悠的走了,甚至,差点摔倒,可见,丁原的死,对他的打击,也是非常大的。
曾毅就站在远处,一直没动,面‘色’沉重,比起刚才面对老管家时的风轻云淡,却是天差之别的。
隔了一会,有脚步声慢慢响起,走了过来。
“怎么样?”
闵珪看到老管家神不守舍的回去,是以,也就顺着这条路过来了,他自然是知道曾毅喊走老管家是做什么的,是以,才有此一问。
曾毅摇了摇头,苦闷的道:“他的戒备心很强啊,哪怕我说出了咱们知道的线索,也不足以让他开口。”
“这有些难了。”
闵珪看着曾毅,道:“若是他心中有什么顾忌,一直不开口,咱们……。”
“不能轻举妄动。”
曾毅微微摇了摇头,他自然是值得闵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老管家的年纪大了,受不住刑,且其对丁原的忠心,从锦衣卫收集的情报上来看,怕是死忠的那一种,就算是用刑,怕其也是未必会说些什么的。
不然,丁原的晚节算是彻底毁了,而且,丁原唯一的‘女’儿及妻子,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说起来,丁原在‘女’‘色’这方面,倒是没什么贪恋的,就一个原配妻子,这在这个时候,却是少有的,尤其是丁原还是从二品的朝廷大员,这种情况,就更少了。
“这几日,要注意左布政司的安全。”
曾毅叹了口气:“在也不能出现什么差错了,若不然,所有的线索,真的是都要断了。”
“你是说,他们暂时忽略了老管家……。”
闵珪双眼一亮,却是明白了曾毅的意思,老管家的存在,的确很容易让人疏忽,毕竟,之前有丁原这个正主在。
可是,现如今,丁原已经被杀了,若是对方在琢磨一下,怕是下一个,就是这个老管家了。
“该来的终归会来。”
曾毅说了一句很有哲理,但却又很普通的话:“丁原的事情,是咱们根本就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的果断,壮士断腕,断的可是左布政使,从二品的朝廷大员啊,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个勇气,只是刚有些线索,他们就如此的果决。”
“老管家可是不能再出错了。”
闵珪皱眉,道:“让他就这么自由之身,就算是咱们在怎么保护他,怕也是没用的。”
闵珪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把老管家给软禁了或者直接抓进大牢里,严加看守,不让任何人探视,肯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也是闵珪没有办法的手段了,若不然,若是老管家在遭遇了什么不测,这个案子目前掌握的可靠的线索,可就真的全都断了。
且,对方已经表现出了他们的果决,是以,若是不能从老管家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个案子,也就真的彻底是成悬案了,其他的线索,更不可能被留下了的。
“我这里有分寸。”
长出了口气,曾毅转身看着闵珪,道:“我到时很好奇,咱们的行踪和咱们所掌握的线索,怎么就全都被人给知晓了。”
闵珪眼皮一跳,心里虽然不满,可是,却也没法说什么,这事,是出在曾毅告诉他线索以后,也难怪曾毅会这样和他说话。
“泄‘露’消息,对本官没有一丝好处。”
闵珪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咱们来河南,都是为了查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咱们的责罚,是少不了的,且,老夫身为刑部尚书,还能有什么所求的?”
闵珪的话,却是没错的,他和曾毅钦差期间,河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个,免不了责罚,而且,他已经是六部当中的刑部尚书了,而且,年纪一大把,怎么会和逆贼勾结去?
在往刑部尚书上去,怕也就是吏部和内阁了,而且,真论起来,从朝廷制度上论,刑部尚书和吏部,没什么太大区别的。
“他们的消息来源,让人防不胜防啊。”
曾毅满脸的无奈,他自然不会去怀疑闵珪的,闵珪这个刑部尚书和丁原这个从二品的左布政使不同的。在京城内,锦衣卫可是到处都有的,是天底下锦衣卫最多的地方,怕是还没哪个逆贼敢不张扬的跑去拉拢或威胁京城的官员的。可是,外放的官员却不同了,如左布政使丁原,没有在京城的环境当中,自由自在,可以说是一方土霸王,接触的三教九流,被逆贼拉拢或威胁,却是有很多可利用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波及
“曾毅有事没?”
正德皇帝把手中的奏折仍在了一旁,关切的盯着内阁首辅刘健,问的话,却是很让刘健无奈。
“回陛下,曾毅安然无恙。”
虽然不满正德的话,可是,刘健还是耐着心思的回了正德的问题,方才道:“那河南左布政使被杀,虽说查无依据,无法证明其是被人刺杀,可曾毅与刑部尚书所上奏折,皆有所怀疑……。”
“奏折朕已经看过了。”
正德睁着眼睛说瞎话,若是他真的用心看过了奏折,也不会说是还不知道曾毅情况如何,还要询问刘健。
刘健很是无奈,新君比起老主可是让人头疼的多了。
“曾毅不是在河南任钦差的吗?这事是该他负责的,让他看着办吧。”
正德很不负责任的直接就把事情推给了身在河南为钦差的曾毅,他可是十分相信曾毅的,更何况,那家伙还有金牌在手,用得着上折子让自己替他出主意吗?
在正德看来,曾毅这是很不负责的行为,是偷懒的行为。
“河南境内先是官兵被截杀,银粮被劫,钦差被刺杀,现如今,河南左布政使又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若是处置不当……。”
刘健仍旧在说着,新君贪玩,无心朝政,他是内阁首辅,自然不能任由新君胡闹。
“这事,就由内阁和曾毅商量着来吧。”
正德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道:“朕,还年幼,也不懂那么多,这事,就拜服内阁与曾毅了。”
正德却是极会说话的,尤其是他这一番话说出,以帝王之尊说出这番话来,就算是刘健心里再有不满意,在想和皇帝继续说几句,怕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