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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武拱手,却是信心满满,就算是今天曾毅所说的那些,也并非是绝对的,他到时候咬死了不承认,说是提前问过话了,曾毅也是没法的。
是以,在上官武看来,曾毅还是太年轻了,太冲动了,这个把柄,他完全可以先不说出来,直接上奏皇帝,然后,快速的把事情给定了。
可是,曾毅却没这么做,竟然是在公堂上骂了出来,这等于是给他补救的机会。
就算是明日曾毅在上奏折,也是什么把柄都抓不住的了。
“张家的那位小公子,怕是指望不上,你还是要费心些。”
刘健不看好上官武,可是,却更不看好张难宾,以刘健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关注一个张难宾了,可是,这件事请,既然是布局了,自然有下面的人把事情都给他禀告的。
是以,对这个张难宾,刘健却是也算是大概有些了解的,纨绔子弟,‘胸’无点墨,身上的功名,也是家里凭借着关系给‘弄’来的。
上官武点了点头,已经大概知道刘健是在担心什么了,拱手,道:“阁老放心,下官定然不会让张家公子那里出错的,该说的,下官会亲自‘交’代他,不该说的,就让他说不知道,就是了。”
“恩。”
刘健点了点头,端起了桌子上茶杯,一手拿着盖子,轻轻掀起,抿了一口,却是不在看上官武了。
端茶送客,这句话充分的体现在了此时。
“下官告退,就不打扰阁老休息了。”
上官武起身,冲着刘健拱手。
“恩。”
刘健轻轻嗯了一声,仍旧端着茶杯,也不说别的。
…………………………
第二天早朝。
大殿上一片肃静,没有人吭声,可是,眼光,却都是不自觉的瞄向了曾毅和顺天府尹上官武。
京城内的事情,是瞒不住人的,尤其是官员们之间的事情,更是不可能瞒住的。
是以,不到晚上,曾毅在顺天府的事情,就已经传播了各个官员的府上。
今天早朝,都是准备看热闹的。
“若无事可奏,退朝吧。”
正德在上面却是慵懒的很,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却是有些高兴,没有奏折,正好,可以继续回去睡觉了。
这几日,正德初尝男‘女’滋味,却是流连忘返,在嫣然身上折腾个不停,却是‘精’力损耗严重。
“陛下,臣有本奏。”
曾毅从列班中站了出来。
立时,原本就盯着他的文武官员都乐了,今日早朝,有又热闹可以看了。
正德原本都已经眯在了一起的双眼又费力的睁开,模糊的看到站出来的人影是曾毅,不由得摆了摆手,道:“行了,你的奏折准了。”
原本,还准备看热闹的百官,却是立时都楞了,这是闹哪般啊?奏折都没看,就准了?您知道上面的内容是什么嘛?
立时,大殿上一片哗然,内阁的几位大臣,也有些无语,皇帝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陛下,陛下?”
站在旁边的刘瑾小心的碰了几下正德的胳膊。
“恩?”
正德‘迷’糊的坐直了身子,看着下面的百官,最终,目光落在了站在大殿中央的曾毅身上,仍旧有些‘迷’糊:“不是准了你的折子了吗?还站在干嘛?散了吧,都散了吧!”
“陛下,您可知曾郎中的奏折上写的是什么?”
刘健从列班中站了出来,拱手,道:“不妨先让曾郎中念一念吧。”
不是刘健想出来,对上这么个皇帝,怕是没哪个大臣不头疼的,若是别的事情,他也就睁眼闭眼过去了。
可曾毅奏折上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这件事,是绝对要好好争论一番的。
“不用念了,麻烦,朕信的过曾毅。”
正德却是大大咧咧的一挥手,说出的话,却是让满朝文武震惊。
虽然都知道当今皇帝贪玩,懒惰,可是,这样的情况,却也是从未发生过的,如今,皇帝这句话,却是能充分的证明曾毅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刘健却是心中一跳,知道事情不妙了。
以往,虽然都知道曾毅得圣宠,可是,却也都只是听说,并没有可以真的见到过,耳闻过的。
可是,现如今,正德在大殿上的这句话,却是在向满朝文武传递一个消息,曾毅的地位,在朕心里,非常重要,朕非常信任他。
这对刘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今日之后,怕是立时会有一些官员暗中和曾毅勾结在一起了。
朝廷之上,从来不缺什么能臣干吏,缺的,是圣宠,所有大臣,都在争宠,争皇帝的信任。
只有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得到了皇帝的信任,那才能一直强盛下去。
而曾毅,却是恰恰是有圣宠的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圣宠,这种信任,怕是古来少有的。
这么一来,自然会有不少官员往曾毅的身边靠拢了。
这可不是刘健想要看到的情景了,一旦有人往曾毅身边靠拢,那,在想对付他,可就不比现在容易了。
“陛下,还是让曾郎中念一念吧。”
刘健只能硬着头皮。
“你……。”
“陛下,还是念念的好,免得首辅大人不安心。”
正德刚想说话,却是被曾毅抢了个先。
“那成,念吧。”
正德点了点头,打起了‘精’神,很给曾毅面子,道:“朕听着呢,放心,朕支持你!”
正德这种不分场合的话,让刘健无奈,更是让上官武心惊,这算什么事啊,你身为皇帝,就算是对下面的大臣信任有加,可也不该如此吧?
这不是摆明了要准备偏袒的吗?
曾毅苦笑,却的不在搭理估计还没睡醒,头脑有些发晕的正德,打开了奏折,朗声念了出来:“臣参顺天府尹…………勾结刁民…………陷害朝廷命官……………上官武身为朝廷三品官员…………却…………。”
曾毅一道奏折,念的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却是把龙椅上听着的正德给念的清醒了过来,也不打瞌睡了。
“来人,把顺天府尹拉……。”
“陛下。”
正德听的兴起,曾毅刚念完,他就在龙椅上大吼了起来,也不问什么,就准备把顺天府尹给问罪了。
好在,刘健反应及时,没等正德把话说完,就开口了,若不然,金口‘玉’言,以正德的脾气,明显又是在偏袒曾毅,怕是说错了,也要纠缠几分的。
不过,这话,虽然被刘健打断了,可是,满朝文武,却是能猜的出正德想要说出,是以,对曾毅在正德心中的地位,又有了更好的定为。
“陛下,这事,不能只听曾郎中一人的片面之言,不妨让顺天府尹上官武自辩一番。”
刘健开口,却是在给顺天府尹上官武争取机会,这要是不开口就被拉出去了,那,他的计谋也就算是白费了,就此夭折了。
“行,朕就姑且听听他会如何狡辩。”
正德一开口,却是直接就把上官武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当成是狡辩了。
果然是皇帝想要偏袒谁,说起话来,那根本就是不讲理的,偏偏,你还真就没人敢和皇帝讲理。
上官武满脸苦涩,从列班中站了出来,跪倒在地,道:“陛下,昨日之事,臣当时就已经给曾郎中说过,臣让衙役传曾郎中之时,并没即可寻到曾郎中本人,是以,这段时间,对张难宾进行了审问,问清了所有,陛下可以传召张难宾询问此事。”
顿了顿,上官武眼中转动,道:“那张难宾乃是礼部尚书张升,张尚书家的嫡亲孙子,其品质自然可靠。”
上官武的话,却是让正德也不由得眼睛睁大,这事情,还真是‘乱’牵扯啊,这几句话,就把礼部尚书给牵扯进去了。
怕是不管这案子怎么着,都是要顾忌礼部尚书的脸面的,毕竟,这件事,礼部尚书无关。
是以,上官武最后这句话,是让人根本就没法说不的,既然如此,那,若是张难宾说了什么话,谁还能说怀疑?
不少官员对上官武侧目,没想到啊,这是早有准备,而且,还是准备玩大的了。
能站在这大殿上的,没几个脑袋不灵通的,都看出了,这是准备对曾毅来大的了,现在,怕是还只是前兆。
只不过,看出来归看出来,可是,谁也不知道其下一步,该是如何走的。
这就是朝堂,稍有风吹草动,谁都能感觉的出来,可是,却不知道对方的下一步棋是往哪走的。
“礼部尚书大人,下官敬佩。”
曾毅却是对着列班中的礼部尚书张升拱了拱手,道:“张大人的声誉,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也不得说出半个不字的。”
“可是,此事牵扯了令孙,那就该依律办事。”
曾毅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已经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上官武,冷声道:“若是某人,想借着张部堂的声誉来做挡箭牌,下官不答应,张部堂,定然也不会答应的。”
“难宾那孩子,若是真与此案有牵扯,无需顾忌老夫,是非对错,家‘门’不幸,老夫皆不偏袒。”
礼部尚书张升却是冲着龙椅上的正德皇帝拱手,道:“只愿陛下能将此案‘交’予公正之人审查即可。”
礼部尚书张升这话,却是不出朝廷上大多数官员的预料的。
张升这老头子,很是顽固,从不讲‘私’情,他能说出这话,也并不例外。
这件事,牵扯到了顺天府,那,自然是不能再由顺天府审查了,自然是要换人来核查了,是以,张升才有此话。
“这事啊,‘交’予锦衣卫和刑部来审查吧。”
正德看了下面大臣一眼,原本,他是想把这事直接给定了的,那天他可是也在场的,且,曾毅昨天也给他提过的。
是以,自然知道这事是冲着曾毅来的。
可是,既然闹大了,那就也只能是按照规矩来了。
不过,既然有锦衣卫的人‘插’手此事,那这件事,就绝对不会让曾毅吃亏了。
别看是锦衣卫和刑部一起审理,可是,锦衣卫的能耐,是刑部比不了的,若是锦衣卫想要栽赃陷害,怕是刑部也无法的。
而且,这事情,正德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帮着曾毅的,是以,这件事的天平,其实,是向着曾毅的。
“陛下,此事,锦衣卫不便‘插’手吧?”
刘健却是又开口了,道:“此事朝廷官员牵扯了进去,应该由三司审理此案,锦衣卫,怕是有些逾越了。”
刘健自然是不想锦衣卫‘插’手此事了,若是锦衣卫‘插’手此事,不管如何,曾毅是绝对没事的。可是,若是由三司审理的话,那结果就不用说了,三司,怕是没有敢不听内阁话的,只要三司审理,最后,曾毅定然是要被治罪的。这也刘健早就盘算好了的,自然不能出意外,若不然,他后面的计划,可就没法进行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痴心正德
“锦衣卫消息灵通,若不然,此事刑部也别搀和了,让锦衣卫的人去打探下到底如何吧。”
正德却是看都没看刘健,只是询问曾毅,道:“你看如何?”
曾毅点了点头,道:“陛下金口已开,臣自当遵旨。”
“陛下……。”
“退朝吧。”
正德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却是直接打断了刘健的话,大步就走了下来,最后,在大殿‘门’槛处,停了一下,也不回头,只是冷声道:“诸位既然站得这朝堂之上,皆为朝廷栋梁,自当齐心,若有哪个想要欺压良善,朕,却是容不得的。”
说完这话,正德一挥衣袖,就走了。
可是,这话,却是让满朝文武震惊,这是什么,这是**‘裸’的警告啊。
这是站出来在替曾毅摇旗呐喊。
这是根本一点脸面都不给刘健这个内阁首辅留的。
自古以来,皇帝就算是宠信下面的臣子,也是没有这么做的,至多,也就是多替此人遮拦一番,也就是了。
可是现在,皇帝这是站出来,正大光明的警告一些人了,若是在敢胡来,在敢没事找事,可别怪他这个皇帝不留情了。
皇帝发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本,虽然知道曾毅得圣宠,可是,得圣宠的臣子,古来也是不少的,那又如何,只要谋算得当,照样可以除掉。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正德皇帝这一番话,内阁也是要避让的。
皇帝,就是皇帝,哪怕是内阁权势滔天,也是屈于皇威之下的。
满朝文武此时,却是不敢看刘健的脸‘色’的,可是,却都盯住了顺天府尹上官武在看,眼神中,俱结带着一丝的怜悯。
上官武这个顺天府尹,还没坐热乎呢,这是又要换人了。
这老头,也‘挺’可怜的,蹲了一辈子的冷板凳了,好不容易上位了,结果,却是被刘健拉来走霉运了。
这案子‘交’给锦衣卫去查,那还用查吗,结果,已经是摆在了哪里。
“曾郎中,陛下让您前去后‘花’园见驾。”
百官还没反应过来,刘瑾就一路小跑返回,宣了皇帝的旨意。
“劳烦刘公公带路。”
曾毅和刘瑾,两人在人前的时候,还都是十分会演戏的,就和平常的朝廷官员及宦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