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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若非是这次锦衣卫的变故,宁王朱宸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身边,锦衣卫,已经开始监视他了。
这是何等的危险?
曾毅的态度,已经可以看的很清楚了,是绝对不会投靠他的,且,曾毅已经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那,就必须要除掉,若不然,日后,就是曾毅抓住他宁王的把柄,除掉他宁王了。
当然,宁王朱宸濠若是能够放弃他现在的计划,把暗中的兵马解散了,肯定,是没事了的,他是皇亲,就算是曾毅,也没法他的。
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宁王朱宸濠的野心,若是能这么轻易的放下了,那也就不叫野心了。
而,若是不想放弃他的大计,那,就只能是除掉曾毅了。
“锦衣卫能查出来什么?”
宁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若是锦衣卫真能查出来,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就算是锦衣卫被曾毅革新后,有新气象,有大的进步,可,这也并非是一时半刻能够彻底就让锦衣卫改头换面的。”
倒不是宁王说这些,以前的锦衣卫,虽然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是,那一套监视的套路,对于宁王来说,却是知之甚详的。
若不然,他手下的情报机构,又岂能躲过锦衣卫的监视?
“总是要防着的,现在,事情却是有些大了。”
白衣谋士眉头皱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担忧:“曾毅怀疑上咱们,这就是最大的坏事。”
“他又让锦衣卫监察王爷您。”
“怕是锦衣卫内,已经知道曾毅到底是让查什么了。”
“锦衣卫的左监察官司徒威是曾毅的心腹,有些事情,曾毅是肯定告诉他的,而屠庸,那老家伙,就算是曾毅瞒着他,怕是他也能觉察的出来的。”
“若是单纯的查凶手,现在,这动静就有些大了的。”
“现在,就算是咱们真的把曾毅给除掉了,也已经留下后患了,总不能在除掉锦衣卫的左右监察官和一应知情的锦衣卫吧?这,难,很难。”
正如白衣谋士所说,现如今,就算是除掉了曾毅,也是会有后患留下的。
这就是所谓的一步差步步错。
当初,根本就没想到,曾毅竟然是狗鼻子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直接就认准了宁王。
这就是宁王朱宸濠和白衣谋士根本就想不到的,曾毅好歹也直接的或者间接的得罪了不少的官员,而相对应的,宁王和其,倒是没什么接触,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就如此,曾毅竟然谁都不去猜测,直接就认准了是宁王朱宸濠的身上。
这,除了说曾毅的鼻子灵以外,只能是说曾毅一直以来都是在关注着宁王朱宸濠的,而且,这个关注度还是非常的高。
高到宁王朱宸濠根本就想象不到的地步。
现在,宁王所面临的情况,就是要么除掉曾毅,这样,锦衣卫那边,肯定是会留下麻烦的。
而另外一个,就是留下曾毅,这样,麻烦更多。
可以说,现在,无论是除掉曾毅或者不除,对于宁王来说,麻烦,都是有的。
这也是刺杀没能一次‘性’成功的杀掉曾毅所留下来的后果。
“曾毅,必须除掉。”
现在的宁王朱宸濠,对曾毅,可是一刻都不想其在多活下去了。
“除掉曾毅,咱们或许有麻烦,但是,只要周旋得当,这麻烦,不会大了,可是,若留下曾毅,那,这麻烦才会更大。”
宁王朱宸濠也看的明白,留下曾毅,曾毅本身就是麻烦,更何况,曾毅还是个会制造麻烦的。
而只要除掉曾毅,锦衣卫,就不成气候了,甚至,这刚刚新成立的锦衣卫,指不定就会在群臣的反扑下,被终结了,也未可知。
只要没曾毅在这杵着,其余的麻烦,都是能够解决的。
“这次,万万不能出差错了。”
宁王朱宸濠脸‘色’凝重,双手合拢在一起,双眼眯缝着:“曾毅,既然已经怀疑到了本王的身上,那,现如今,其自然也会小心的很。”
“在动手,无比要保证完全的情况下,才能动手。”
“且,咱们这段时间,还是安静点的好,让他们全都蛰伏起来吧,等过段时间,在说旁的。”
宁王朱宸濠也明白,曾毅若是真死了,那,定然会是一场不小的风暴,若想安分的躲过这场风暴,那就只能是彻底的老实下来,躲过这场风暴才行。
白衣谋士点头,这点,他也是早就想到了的。
“至于朝中,咱们?”
宁王朱宸濠皱了皱眉头,起身,在屋内来回的走动着。
显然,之前的判断错误,以至于根本就没想到,曾毅遇刺后,也不调查,也不找别人,直接就把矛头给定死在了他宁王朱宸濠的身上。
这让宁王朱宸濠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的。
“朝堂这边,咱们不能不动,可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啊。”
白衣谋士也是哭丧着脸,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也觉得有些为难的。
真等曾毅被刺杀后,消息传出,一旦锦衣卫传出消息,和宁王有关,怕是满朝文武,在没人会搭理宁王了的。
原本,朝臣和藩王就是严禁结‘交’的,尤其是朝廷大臣。
而曾毅又是皇帝的宠臣,若是这个时候,谁敢替宁王说话,那,就是找死的节奏。
没有哪个大臣会那么傻,拿自己的前途去‘交’好一个朝廷藩王的。
是以,朝臣方面,就有些难办了。
哪怕是现在宁王在和朝臣联络,日后,曾毅遇刺的消息传出,锦衣卫也泄‘露’出风声,那,就更容易坐实他宁王的罪名了,若非是做贼心虚,干嘛急着和朝臣联络,‘交’好,犯此等大忌?
是以,宁王这次来京城,原本,是想结‘交’朝廷大臣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他继续留在京城,也是没这可能了,只能是老老实实呆着。
真若到时候,传出了不利于宁王的传言,也可以扮委屈,且,那个时候,才给朝廷大臣送些特产之类的,让其求情。
“一个曾毅,坏了本王的大事啊。”
宁王朱宸濠苦笑,摇头,原本,此次进京,是想要结‘交’朝臣,同时,贿赂皇帝身边的亲近之人,给自己行个方便,只要不提起造反,他在南京闹腾的厉害,有人替他遮掩。
现在倒好,因为曾毅的事情,却是只能干坐在府中了。
现在的宁王朱宸濠,是连京城,都不能离开的。
藩王固然是不能轻易离开封地的,除非有圣旨,可同时,一旦进京,若无皇帝的圣旨,也是不能轻易离开京城的,这两样都一样的,若是擅自离开,那都是重罪。
至于是现在起兵造反,那,宁王朱宸濠现在还是没那胆子的,现在,他的准备还不充足,若是真敢起兵造反,绝对会立时被当成‘乱’臣贼子剿灭了,哪怕是他手中抓住正德当人质,也是可能极小的。
更何况,正德身边,可是也有锦衣卫和大内‘侍’卫的人跟着。
抓活口,和刺杀的难度,可是不一样的,抓活口的难度,可是要比刺杀难上无数倍的。
“其实,这也算是好事。”
白衣谋士挤出一丝笑意,宽慰宁王朱宸濠道:“若非如此,怕是咱们此时,还不知道要除掉曾毅这个祸害的。”
白衣谋士这话,倒是没错,此时此地,他们能有除掉曾毅的想法,可是,若仍在封地,地方不一样了,指不定,也就没这个想法了。
有时候,一些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更甚至,若非是此次进京,宁王朱宸濠的手下,根本就不会去盯着曾毅,自然也不会知道曾毅离京等等。
当然,若无曾毅革新锦衣卫,同样的,曾毅让锦衣卫监视宁王的事情,也不可能被宁王朱宸濠得知。
可以说,这事情,是一环套这一环的。
……………………
“曾毅派人送来的信诸位都看了吧?”
内阁当中,刘健等阁老,全都神情肃穆。
居于当中首座的内阁首辅刘健更是神情严肃,双眼中,甚至带着一丝厉‘色’。
“若曾毅所说属实,那,此事,真的是天大的事情了。”
“且,此事,不好办啊。”
次辅谢迁轻叹,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宁王有谋逆之心,这事,可不是小事,是经不起什么玩笑的。”
“只是,曾毅也并非是信口胡诌之人。”
内阁的几个大学士纷纷开口,传递出的信息,若是让人听去了,定然会觉得震惊的,宁王有谋逆之心,这是何等的大案。
若非此信,出自曾毅之手,怕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根本就不会相信的。
现如今,虽然称不上国泰民安,可是,那是因为当今圣上昏庸贪玩的原因,可,当今圣上毕竟刚登基。
先帝可是贤君明主,他宁王就是想造反,以前,怕是也没机会准备兵马的吧?
可问题是这书信出自曾毅之手,而且,曾毅还是能指挥动锦衣卫的,尤其是锦衣卫的左监察官司徒威更是曾毅的人。
就算是以前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也和曾毅走的很近。
且,曾毅并非的信口胡诹之人,是以,综合种种,曾毅这信上所言,只要曾毅所得的消息没错,定然是真的了。
可,这等大事,曾毅岂会儿戏,得到的消息,定然也是认真思虑甚至是确认过数次的。
也就是说,宁王朱宸濠有谋逆之心,这怕是没错的了。
“曾毅信上还说,这次刺杀,怕是宁王朱宸濠看破了什么,才会刺杀于他的。”
内阁首辅刘健冷声道:“诸位以为可信否?”
并非是刘健不信任曾毅,而是此事,牵扯太大了,一个藩王有谋逆之心,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是以,必须小心对待。
“曾毅并非是污蔑他人之人。”
杨廷和缓缓的道:“且,曾毅更没必要污蔑一个王爷,皇亲国戚,无仇无怨的,曾毅就算是有金牌在身,也没必要没事招惹宁王的。”
杨廷和的这话,立场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信了曾毅信上所写的。
“老夫以为,也是如此。”
刘健点头:“宁王朱宸濠和曾毅之间,在宁王此次进京前,怕是根本就没接触的可能的。”
“且,依老夫所见,曾毅也并非是挟‘私’报复之人,就算是宁王真的派人刺杀曾毅,曾毅也只会就事论事,是绝对不会污蔑宁王谋逆的。”
“谋逆此等大罪,肯定是要有证据的。”
“此事,曾毅在心中叮嘱,皇帝未回京前,暂时不得惊动宁王,一切等皇帝回京,在做打算。”
“他写给内阁,为的,不过的防止他自己出现意外,此事无人知情。”
说完这话,刘健叹了口气,道:“曾毅,太过于执着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宁王要刺杀于他,何苦,非要留在扬州,牵引宁王的注意力。”
“这事,完全可以有别的方法去查。”
“甚至,只要陛下和他安然无恙的回京了,宁王能掀起多大的‘乱’子?”
不仅是刘健如此看的,就是内阁的所有大学士,都是如此看法,只要皇帝和曾毅两人能够平安回京,宁王,根本不足为虑。
就算是现在没什么十足的证据,可,皇帝完全可以不放人,就这么把宁王朱宸濠拖在京城。
可以以叔侄情谊啊什么的留着宁王朱宸濠。
旁人,也不敢说什么的,只要宁王朱宸濠不回封地,总是能查清楚的。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啊。”
李东阳叹了口气,曾毅现在的做法,看似是毫无畏惧,可其实,是太过冲动了,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宁王朱宸濠既然刺杀曾毅,那,肯定是现在不敢动皇帝的,若不然,就直接奔着皇帝去了。
是以,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倒是不那么担心皇帝的安全,除非万不得已,若不然,宁王是绝对不敢动皇帝的。
而且,相信曾毅也不会没有准备的。
唯独曾毅,他自己以身犯险,吸引宁王的注意力,太过一厢情愿了。
“毕竟是年轻了。”
首辅刘健突然笑了起来:“如此,才是年轻人么,若是真如以前那般,从未有过任何的差错,那,真是妖孽了。”
说完这话,内阁的几个大学士楞了一会,不由得纷纷笑了起来。
“此事,本阁写信一封,‘交’予锦衣卫送去扬州府,希望还来得及。”
笑完,刘健就开始提笔了,要把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给分析透彻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曾毅虽说后世看了不少的这类情节,可是,看的,毕竟是看的,和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
曾毅自以为很好的计划,在内阁的几个大学士看来,却完全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这是非常不值得的。
明明可以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何苦非要自降身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这是非常不理智,非常错误的一个决定。
“元辅下笔,还是要留些情面的。”
李东阳在椅子上,捋着胡须呵呵笑着:“曾毅毕竟年轻,血气方刚的,若是元辅下笔太过锋利,怕是那小子,起了倔强之心,可就不好了。”
李东阳这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