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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那么容易弄到手。
毕竟,谁的人上任了,对方总是捣乱,这怕是没人受得了。
正因为此,到现在,也算形成了规矩,顺天府的人选,都是那些个没有派系的官员,这些官员没有什么后台势力,任了顺天府尹,却是要受夹板气了,谁都得罪不起啊。
一看曾毅出现,姚启山就明白了,这事情,是冲着曾毅去的,曾毅在京察中得罪了不少人,这是在给他颜色看呢。
“姚大人!”
曾毅冲着姚启山拱手,道:“下官此次前来,却是有状子要告的。”
曾毅这边说话,那边,梁贯已经老泪众横的扶着双腿脱臼了的梁猛大哭了起来。
“哦?曾郎中状告何人呐?”
姚启山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曾毅这小子,别看人小,官职不大,可却是个难缠的主,在朝廷上,能把一个布政司给论的无话可说,把个左都副御史给拉下水,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次,怕是聚香楼不该招惹曾毅啊。
“曾某告的,就是这聚香楼。”
曾毅呵呵一笑,手指着旁边跪着的小六子,道:“曾某告这聚香楼店大欺客,讹人钱财,伤人性命。”
曾毅这几句话说出来,却是一样比一样很的,开门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名声不行,曾毅在,这是要毁了他的名声。
“这位大人,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小六子古怪的看着曾毅,道:“大人告小的聚香楼店大欺客,讹人钱财,伤人性命,不知有何证据?”
“证据?”
曾毅不屑的一笑,指着旁边双眼怒意的梁猛,道:“这梁猛身上的伤,可是你率领店中小儿所打?”
“不全是。”
小六子也是很聪明,不全是,这就是说,是打了,可是,不承认那些重伤是他打的。
“也有看不惯这混账吃白食的食客们上前帮忙。”
小六子阴险的笑着,却是拉出了一个根本就没法证明的借口。
“为何打他?”
曾毅面色冷峻:“难不成,你聚香楼可以随意欺辱上门的食客不成?”
“这混账东西吃白食,大人,您莫非年纪轻轻的,就患上了耳疾?”
这小六子是猖狂的很,敢当众用话去损一个朝廷官员,却也是仗着后台强硬。
“你说他吃白食?证据何在?”
曾毅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古怪。
“大人,您该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当时可是有不少客人看见了的,这可不是小的污蔑与他。”
小六子心里却是对曾毅更加的不屑了,什么个东西,也值得自家大老爷特意交代对付。
“梁猛。”
曾毅眉头一皱,怒视梁猛,道:“今日早晨,爷交给你的那百两银票哪去了?”
百两银子,可是不容易携带的,是以,大规模的银子,都是有银票的。
“爷,小的,小的无能啊……”
梁猛是有些呆,可是,却并不傻,再加上刚才他老爹梁贯虽然悲愤,可却没忘了在来的路上,曾毅的一些个应对策略,刚才已经偷偷的告诉了梁猛。
“我看你的确是无能。”
曾毅一瞪眼,满脸厌恶的看着梁猛:“被人给打成这样,丢爷的人。”
“爷,爷,他们把奴才的银子偷了,他们偷了奴才的银子啊……”
梁猛如此结实的壮汉,哭的一塌糊涂,在加上他现如今的模样,却是让人有些看不下去了,把个如此大汉折腾是这样,该是如何伤心的事情啊。
“哪个混账敢偷爷给的银子?”
曾毅双目怒瞪,不过,他这个年纪,这个样子却是没多少的气势的。
“就是这个小六子。”
梁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却是把刚才小六子的那一招更加完美的给运用了出来,由此可见,老实人一旦精明起来,也是很疯狂的。
“就他?偷你的银子?”
曾毅却是不屑的看着小六子:“就他这瘪三样,你被他偷了?”
不得不说,曾毅说话,的确够损的,这小六子,模样确实不怎么样,瘦弱的很,若是换身衣服在街上,怕真会被人给当成是街头的的混混瘪三。
可如今嘛,小六子的身份却是聚香楼的掌柜的,被曾毅这么说,却是挂不住面子了。
只不过,曾毅是官身,且,小六子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因为这,就和曾毅争吵起来的,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小六子还是十分清楚的。
“老爷,这混账东西用计陷害小的,先是拉小的去他的聚香楼吃酒,然后趁机偷了爷赏给小的的银票啊。”
梁猛这话,却是深得曾毅满意的,不错,这小子,平日里挺憨厚的,可真发起狠来,也不算傻。
“大人,下官要告这聚香楼掌柜的小六子,偷盗之罪,行凶之罪。”
曾毅冲着姚启山拱手,神色肃穆。
“大人,小的冤枉的……小的冤枉,小的乃是聚香楼掌柜的,怎会去做这等行径?”
小六子大声喊冤,不过,却没有多少的惊慌,曾毅这话,听起来吓人,可是,却是没有真凭实据的,顺天府,也是没法他们的。
“曾郎中,说这话,是要有凭证的。”
姚启山虽然佩服曾毅的口才,可是,这里是公堂,不是论口才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是要有证据的,若不然,你就算是说破了大天,说的天花乱坠,那也只是猜测,定不得罪的。
“证据?这事还需要证据么?”
曾毅惊讶的看着姚启山,不满的道:“姚大人,这事,您可不能偏向这聚香楼的小六子啊!”
“本官如何偏向了?”
姚启山一阵气结。
“刚才梁猛不是也说了,是这小六子请他吃酒的么?结果,事后反悔,还打了他一顿,这事,怎么不让小六子拿出证据,说他没承诺过梁猛此事?”
“曾郎中,不得胡搅蛮缠。”
姚启山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好,咱们说正经的。”
曾毅嘿嘿一笑,却也不生气,负手站在大堂中央,也不看梁猛,只是道:“梁猛,给爷说实话,你吃完酒菜,发现没银子了之后,是要赖账不成?”
曾毅这话,若是在平时,定然被当做是诱供的嫌疑了,可是现在,经过刚才曾毅的那一番可以说是歪理,可同时,也不能算是歪理的理论,倒是没法说曾毅这一番话如何了。
“老爷,小的发现银子没了,就说要回去取,让他们跟这个人,他们都不答应,二话不说,上来就大小的啊……”
梁猛说到伤心处,这个壮汉竟然落泪了。
被人打了是小,可是,被人冤枉成这样,还上了公堂,这对梁猛来说,是天大的委屈了。
“果真如此?”
曾毅眉头一皱,厉声道:“若是敢有半句虚言,姚大人是不会饶了你的。”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梁猛连连摇头:“小的怎么敢欺瞒大人?”
点了点头,曾毅看着姚启山,道:“姚大人,您看,这案子该如何断?”
听着曾毅的话,姚启山一阵头大,这是在逼他啊,若是平常,这案子,随意判了也就判了。
可是,今日,却是不同的,无论是聚香楼或者是曾毅所说的话,都不是虚言,毕竟,若是以常理而论。
聚香楼,自然不会去陷害一个食客,而聚香楼的掌柜的,更不好去偷盗一个食客钱财。
可是以梁猛的角度,他是没胆量去吃白食的,更不会去吃白食的。
“姚大人,我这护院的双腿怕是被打折了吧?”
曾毅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无奈,更带着悲愤:“这聚香楼是想做什么?是想把人打死么?他们这是想要人命?还是想要银子?”
“大人,这可不是我们打的。”
小六子也不是笨人,该承认的,可以承认,该不吭声,也可以不吭声,但是,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就如同曾毅所说的,吃白食,被店家打,那是肯定的了,可是,若是把人打残了,这怕不是要账,更不是教训,而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不是你打的?难不成是本官打的不成?”
曾毅皱眉,却是根本无惧小六子的辩解。
“是旁边的食客,是食客。”
小六子赶忙道:“咱们酒楼的小二根本就不是您这仆人的对手,是有些食客看不惯了出手相助,结果,怕是没把握好分寸。”
“梁猛,谁打的?”
曾毅皱眉,看向了梁猛。
“就是他。”
梁猛一伸手,指着小六子,声音里全是愤怒,他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指认那些个小儿什么了,自然是要找大头了。
“姚大人,您看,这案子,该如何断?”
曾毅呵呵笑着,他毕竟只是五品官,且,这是顺天府的大堂上,就算是别的什么官员来了,若是姚启山能挺起腰杆,其他个和他品质相当的官员,若是没有圣旨,就算是来到顺天府,也要暂时靠边站,直至姚启山把案子审定了。
“大人,小人冤枉,冤枉啊。”
小六子大喊大叫,不停的喊冤:“这世道还有公道没了?还有天理没了?难不成,这混账东西在聚香楼吃白食,小的还碰他不得么?”
小六子的话,却是等同于大山一般,压在了姚启山的头顶。
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这事,不好断啊,无论怎么断,怕是他自身,都落不得好的。
“肃静。”
姚启山愤怒的拍了下惊堂木,才算让大堂暂时安静了下来。
“小六子,本官问你,这人,是你打的不是?”
姚启山怒视小六子,身上有一股威严蔓延。
不管姚启山平日里在怎么受夹板气,可他都是朝廷大员,也可以说是手握大权的,日积月累,身上岂会没有几丝的威严?
“……是……。”
小六子有些不自然的点头,他也知道,这么承认了,自然是对自己不利的,可是,不管他身后背景多大,可他毕竟只是个聚香楼的掌柜的,在顺天府尹的跟前,还是不够看的。
“综你所说,及梁猛所述,本官不论这其中是否有欺诈,盗窃,可却也得知一事,这梁猛,曾说回去取银子,是否?”
姚启山双目怒瞪,却是把个小六子给吓的,不敢有什么心思,毕竟是老掌柜的回家探亲没几天,让小六子代替的,算不得真正的掌柜,见识毕竟有限,是以,还是不能独当一面的。
“应……应该……应该是吧。”
小六子说完这话,就摊在了地上,浑身上下仿佛是没了一丝力气。
摄不住姚启山的威严,说了部分事情,可是,小六子的脑子却也清醒过来了,知道这么一来,今天这事,算是了解了。
“既如此。”
姚启山顿了一下,看向曾毅,道:“曾郎中,本官可就宣判了。”
曾毅弯腰拱手,道:“大人请。”
“啪。”
姚启山拍了一下惊堂木,声音朗朗,道:“此案,虽梁猛有错,可聚香楼却也太过鲁莽,竟然致人重伤,两者皆有过错,此案,两者一并勾销。”
“尔等,可有异议?”
姚启山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曾毅,聚香楼虽有后台,可毕竟这小六子年轻,而且,曾毅的面子,也的确落下了些,是以,不会再说什么了。
可他就是怕曾毅有什么异议,毕竟,曾毅的难缠,不吃亏,怕是经过此次京察,是出名了,连三品大员都敢拉下水,还有什么不敢的?
第158章后招
这案子,最终,曾毅和聚香楼都没有任何的反对。
聚香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落了曾毅的面子,一个连自家仆人都护不住的官员,可想而知,这若是传出去了,脸皮是要掉下多少的。
可以说,聚香楼,根本就无意为难梁猛,甚至,可以说,若但是梁猛,根本就不配被聚香楼给盯上,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落曾毅的面子罢了。
现如今,曾毅的面子已经落下了,至于梁猛到底如何,聚香楼的人是不会去在意的,甚至,就算是真的梁猛吃白食,哪怕是吃了上千两的银子,对于聚香楼来说,也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对于曾毅来说,就算是继续论下去又能如何?一切皆没有证据,难不成让聚香楼赔些银子?
这,都不过是眼前的虚浮罢了。
曾毅的眼界还没有这么小。
“大夫刚才说了,只是脱臼,已经接好了,休养个把月就能恢复了。”
曾府当中,已经请人给梁猛看过了,把双腿给接了上去。
“老爷,是小的无能,中了贼子的奸计,让老爷丢脸了。”
刚才,梁贯已经把事情的可能给梁猛说了一遍,把个梁猛也是后悔无比,他自己笨就笨了,怎么还被当成是棋子连累了自家老爷,让老爷因自己丢了面子。
梁猛是个实诚人,在他看来,曾毅对他家有大恩,且,这事,本来就是他自己不小心,识人不明,轻易上当,才有今日。
“是我连累了你啊。”
曾毅压了压手,示意梁猛不要在说下去了,道:“你放心吧,这仇,老爷记下了,现在,咱们动不了那聚香楼,不过,日后,老爷定为你报此仇。”
这是曾毅对梁猛的承诺,或者说,也是曾毅对他自己的一个鞭策。
朝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