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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
曾毅赶紧笑着道:“能有一处安歇的地方已经很知足了,岂敢有别的奢求。”
“看起来你还是个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
老丈咧嘴一笑,倒是对曾毅他们有丝毫的防备了,在老丈的心里,读书人,那都是好人,不会坏到哪去的。
老丈的屋内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却一张破旧的木桌外,就是几把树墩做成的坐墩了,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家里就老丈您一个人?”
曾毅打量了下屋子,有些好奇的在木墩上坐下。
“儿子出城砍柴去了,要等会才回来。”
提起儿子,老丈的脸上有着一丝的担忧,这大雪天,上山砍柴,是极为危险的事情,而且,砍回来的柴火还不宜燃。
可是,不去也没办法,这天气,饿些倒还是能够忍的,可是,却不能太冷了,不然,这个冬天是肯定熬不过去的。
“这天气。”
曾毅原本想说这冰天雪地的去山上砍柴,太过危险,不过,转而又怕说出来以后让丈担心,话到嘴边,又转移了话题:“这天气,确实要些柴火的。”
“几位小哥还没吃饭吧?家里也没什么好的,就剩下些干野菜什么了……。”
老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原本,既然让人进来借宿了,那就是客人,虽是路人,可是,让人吃野菜,却是不厚道了。
可是,在他们家里,干野菜也不是顿顿能吃的,更是他家里仅存的食物了,一天也就吃很少的一些,用水煮了,然后喝汤。
“我们还不饿呢,老丈就不用担心我们了。”
曾毅笑着,然后冲刘燃使了个眼色,立时,刘燃占了起来,冲曾毅道:“少爷,我出去瞧瞧,看看能不能雇辆马车,明日咱们也好出行。”
“恩,去吧。”
曾毅点了点头。
“唉。”
叹了口气,老丈冲着曾毅道:“这冰天雪地的,恐怕是不好雇马车的,车夫们都怕出事,是决计不会接活的。”
曾毅笑了笑,道:“没事,就是去碰碰运气,若是能雇到最好,不行的话,我们在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听口音,小哥是京城的?”
闲着无事,也不是睡觉的时候,老丈就和曾毅闲聊了起来。
“是啊,京城的,这次想着出来学着经商的,谁能想到会遇到这场大雪,在路上都耽搁了几个月了。”
曾毅顺口答着,还真别说,他现在还真就是一副京城的口音。
咂了砸舌,老丈道:“读书多好,干嘛学人经商呢?”
有那句古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是以,在老丈看来,好端端的,读书多好,干嘛学人去经商?而且,这个年代,商人的地位虽然略有提高,可是子弟却是不能科举为官的,只能是通过一些募捐什么的,担任些微不足道的小官,而且,还极受科举为官之人的排挤和看轻。
“家里就是经商的,只能走祖辈的路子了。”
曾毅装模作样的苦笑,显的有些无奈。
老丈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了,屋内的气氛显的有些沉寂,过了一会,老丈站了起来,顺着门缝往外看了看,嘴里嘀咕着:“也该回来了啊?”
话音还没落,院本就只是掩着的院本就被人一下子给撞开了。
“爹,俺回来了。”
粗狂的声音,震的曾毅耳朵都有些发蒙。
“把柴火先放下,进屋歇会。”
老丈就打开了屋门,想跑过去帮儿子把柴火接下来。
“我来,我来。”
田蛮在曾毅的示意下,赶紧站了起来,先老丈一步,冲了出去。
“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老丈的儿子明显也是有些不会说话,上来就是毫不客气的询问。
“猛儿,这是借宿咱们家的客人,不得无礼。”
老丈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冲着田蛮道:“孩子不懂事,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
田蛮嘿嘿一笑,这个老丈的儿子比他还要小上几岁,他自然是不会和他计较什么了,反而感觉这个老丈的儿子挺合自己脾气的。
第17章梁猛
“爹,把家里的干菜拿出来做了。”
梁猛虽然生的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体型颇大,比起正常的成年人来,足有两个了,可却也好客的很。
“挺壮的身子骨。”
梁猛进屋,曾毅看到的第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惊呼了一声,如此的身子骨,若是从军,想必是不会浪费了。
“猛兄,在下曾毅,今日叨扰尊府了。”
曾毅站了起来,冲着梁猛拱了拱手,并没有因为梁猛是个粗壮汉子就有所看轻。
“不碍事,不碍事。”
梁猛有些不习惯曾毅的礼节,忍不住咧嘴嘿嘿笑了起来,一只手挠着后脑勺不住傻笑。
“让小哥见笑了。”
梁老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冲着曾毅苦笑道:“这孩子,就是有一把使不完的力气,却是头脑简单,不怎么会说话。”
“无妨,无妨。”
曾毅摆了摆手,笑着道:“猛兄这才是真性情,比起那些文绉绉,却不知算计什么的,要强许多。”
“就是。”
梁猛虽然脑袋笨,一根筋,可却也知道好赖话,尤其是曾毅说的这么明显,立时附和了一句,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聊天的功夫,刘燃已经提着一个包裹从外面回来了。
“酒水不好拿,小的就买了这些吃食了。”
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小菜和些熟肉,立时,屋内散发出了一阵的肉香。
咕嘟。
梁猛双眼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熟肉,至于别的小菜,直接被他给无视了,他力气大,却也是极为能吃的,平日里还好些,虽然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食,可最起码不会饿着,可最近些日子,就是干菜,也不能管饱,只能是喝些温水充饥了。
梁老丈的脸色却是有些涨红,这算什么事?既然在自己家借宿,那就算是自家的客人了,虽说不至于什么好酒好菜的来,可最起码不能让人自己出去买吃食的不是?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淳朴的,只要借宿,一般都是免费的,就算是借宿之人有些过意不去,留下些银两,也都是瞧瞧留下的,不然,是没人会要的。
曾毅看的明白,立时笑了起来,站起身子,把梁老丈按在椅子上,然后笑着道:“承蒙老丈心善,才使我主仆三人不至于流落街头受这冰冷寒天之苦,我看现今的天气,生火恐怕也是有些难的,总不能在劳烦老丈破费,您可千万不要介怀才是。”
曾毅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替老丈找好了借口,省的老丈难堪。
梁猛却是不管这些,看了自己老爹一眼,见没搭理自己,却是一把就抓起了一大块熟肉,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梁老丈刚想发火,曾毅却赶紧笑着道:“猛大哥这真性情,确实让晚生佩服,现如今,此等真性情之人,却是少很多了。”
曾毅这么一说,梁老丈确是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只是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不过,眼底深处,梁老丈确是心疼,家里穷,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儿子可是瘦了不少的……。
“还不知令郎在何处高就呢!”
曾毅笑看着大口咀嚼着熟肉的梁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主意,不由得询问了起来。
“这孩子,就这一副傻力气还有点用,除此之外,在无什么长处了,平日里也只能是给人做些杂活,现如今,大雪封城,却是现在家里了。”
梁老丈有些发愁,自己这个儿子,脑袋太过简单了,说白点,除却有些傻力气以外,什么都没有,哪家姑娘也不肯嫁给他啊,自己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若是等百年以后,单留下这个儿子,该如何是好?
“我看令郎倒是一副好力气,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跟在晚生身边试试?”
曾毅笑着开口,却是对这个梁猛很是顺眼,这完全就是个脑袋一根筋的家伙,这次自己来河南,可是没有一个心腹可用的,这梁猛虽然是一根筋,可是,正因为此,这种人用起来才放心。
像是梁猛这种一根筋的人,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反悔的,认准了的主人,哪怕是拿刀架脖子上,都是不能叛主的人。
“这……是要带猛儿去京城么?”
梁老丈有些心动,看曾毅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富贵人家,如今,这个曾少爷看上自己儿子了,要去的话,肯定是做个随从之类的,这可比儿子现如今给人打杂要强的多。
可是,这个曾毅也不是本地人,若是自己答应的话,肯定是要把儿子带走的,这点,让梁老丈犹豫不已。
“俺不去。”
梁猛使劲咽下了一口肉,粗声道:“俺还要在家伺候俺爹呢。”
刘燃和田蛮两人有些咂舌,让钦差大人看上,这是多大的福气,虽说现如今曾大人还只是个七品御史,可是,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这肯定是有背景的,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差错,早晚要高升的。
甚至,只要这次案子办的好了,等回京的时候,就是高升的时候。
让你一个憨小子跟着大人做随从,那是祖上积德了。
“不妨事,我正巧要在城内呆上一段时间,反正这段时间大雪封城,你也给人打不成杂,不妨先跟着我一段时间,等我离开的时候,你在做决定,如何?”
曾毅笑看着梁猛,却是打定了注意要把这憨大个给拐走了,只要能把他拐走,日后绝对会是一个忠心的属下。
“那就让小儿先跟着您几天看看。”
梁老丈直接替儿子答应了下来,然后冲着梁猛道:“以后你快要好好听曾小哥的话,可不能做出对不起曾小哥的事情,知道么?”
“俺知道了。”
梁猛瓮声回答,既然老爹都同意了,他自然不会反抗了。
“放心吧,若是猛大哥真的做了晚生的随从,等离开的时候,老丈您大可跟我们一起走的,到时候您老的住处,晚生想办法也就是了,您不必担心。”
曾毅出声安慰。
听了曾毅的话,梁老丈的心里才算是不难受了,是啊,自己大可以跟着儿子一起去京城的啊,而且,有了曾毅的承诺,梁老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18章震怒
梁老丈也不傻,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凡是有所图,必有所谋,可自己家就是这一副穷模样了,根本就没什么值得人图谋的,是以,他倒是不担心曾毅是晃他的。
“曾少爷,你就放心吧,俺以后就跟着你了,肯定听你话的。”
梁猛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一口肉给咽了下去,拍着胸脯给曾毅保证,既然老爹都开口了,他自然是要听话的……。
“这个我自然是相信的。”
曾毅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这南阳府内城池几乎可以算的上是空城了,倒是不见多少人出来玩耍,只是这客栈酒楼人却不少,这却是为何?”
曾毅询问梁老丈,却是故意把客栈给说的住宿满了。
“客栈也住满人了?”
梁老丈先是一惊,然后笑了起来,道:“人老了,记性不好,倒是忘了曾少爷应该是客栈没有空房了才来借宿的。”
此时,梁老丈称呼曾毅,已经变成曾少爷了,这个年代的称呼就是如此,一旦确定了关系,那,之前的称呼就是要改的。
虽说只是梁老丈的儿子要在曾毅手下做事,可梁老丈这么叫,也是没有什么差错的。
“都是那不管人命死活的官差们造的孽。”
梁老丈张口就骂了起来,各种难听的话都从嘴里吐了出来:“这帮天杀的,平日里…………。”
曾毅在一旁听的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了,虽说明知梁老丈骂的是南阳府的一众官员,可是也仍旧尴尬的很。
刘燃和田蛮两人则是使劲忍住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尤其是在看到曾毅那变化莫测的表情之后,更是不敢有丝毫想要笑的表情。
“官府强加税,就没人去告布政司告他们么?”
曾毅有些迷茫的看着梁老丈,却是心里已经明白了不少,不过,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的才好。
“告了,没用。”
梁老丈满脸苦楚的道:“布政司去过了,每次都被人给赶出来,根本就没用,京城,也想过去,据说还到了顺天府击鼓了,可也被打了一顿,然后府里去了官差,把人带回来,又是一通的乱打,都快死了,才把人给放回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告了。”
“只要不死人就好,总不能被官差给打死吧?”
梁老丈虽是这么说的,可是,语气里却是充满了不甘,这种事情,任谁碰上,也都是无奈,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官官相护,岂是那么容易告倒的?尤其是这个年代,利益更是层层相关,更是难的很。
“这次大灾,衙门可曾放粮赈灾了?”
曾毅试探的询问:“就算衙门在怎么贪污,也总该放粮赈灾的吧?”
“没有。”
梁老丈苦闷的摇头,道:“衙门说是也没有存粮了,倒是有些快要饿死的结合起来,冲击了粮仓,可却被衙门给打死了,说是乱民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