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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左布政司的地方好。”
曾毅嘿嘿笑着:“这亭子建的也好,本官和牟大人,也是借光了。”
牟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曾毅,如此年纪,就能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也算是稍有的了。
招呼仆人又添了几个菜,一副碗筷酒杯,旁边也就留下几个仆人伺候着了。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皆因河南之过,下官万分愧疚,此杯,下官敬两位大人。”
丁原举起杯子,不等曾毅和牟斌开口,先是说了一通,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丁大人,我等两人,也都是受了皇命,且,此事,也怨不得丁大人。”
牟斌笑着,也把酒杯放了下去,然后道:“只不过,此次,这案子怕是有些艰难了,还是要丁大人多多配合才好。”
“这是自然。”
丁原横眉怒到:“逆贼猖狂,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岂能干休?”
丁原这话,等于是在向牟斌和曾毅表态的。
“今夜不论国事,不论国事。”
曾毅在一旁笑着道:“这案子,虽紧,可今夜,咱们就不提了,过了今夜,齐心破案便是。”
“曾大人说的是。”
丁原点头,道:“两位大人车马劳顿,今日刚到,便去查看了闫大人遇刺所在,甚是‘操’劳,不妨今夜放松一番,不提公事。”
“斌某一介武夫,却是扫兴了!”
牟斌哈哈大笑,嘴上自嘲的说了几句,不过,却也算是等于默认了曾毅和丁原的话。
其实,这何尝不是曾毅和牟斌的一唱一和,为的就是让丁原安心。
“曾大人上次来河南之时,下官恰巧不在,后,在京城听了小人之言,朝堂之上多有得罪,今日,还望曾大人能够海涵。”
丁原冲着曾毅拱手,满脸的愧疚之‘色’,却也是位能舍弃面子的主,知道现如今曾毅势大,万一找了当日他在朝堂上参奏其的麻烦,怕是自己讨不了好,还不如先行请罪,想来,曾毅就算心有芥蒂,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果然,曾毅摇了摇手,道:“丁大人这是作甚?当日朝堂之上,丁大人所言极是,以往,是本官行事偏‘激’了,丁大人身为河南首官,当日之言,并无过错,且,让本官深感敬佩。”
“你们两个,这是在互相吹捧不成?”
牟斌在一旁哈哈笑道:“些许小事罢了,何须在说?是在斌某这个武夫跟前揣文不成?”
“正是如此。”
曾毅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冲着丁原道:“咱们在这么说下去,怕指挥使大人可就不高兴了,以为咱们揣文呢!”“牟大人的文采,也是不差的,何须过谦?”丁原笑着,却也知道,这事,算是这么过去了,自己今日道歉,也算是给了曾毅面子,只要曾毅不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现如今查案才是大事。
第一百八十八章蛛丝马迹
“附近都查清楚了吗?”
河南与湖广的‘交’接处,也就是南阳府下辖的邓州,曾毅和牟斌并排站着,旁边,则是新任安阳知府王伦及邓州知州于奎陪着。
“都查过了,并没有什么痕迹。”
邓州知州于奎在一旁小心的说着,对于曾毅这个煞星,怕是南阳境内,上至知府下至知县,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现如今,这煞星又杀回来了,而且,权利明显比以前还大,且自己境内出了这等事情,若说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若是不小心供着这位大爷,真是惹了他,怕是曾毅随意一句话,都能让他这个邓州知州人头落地。
“大人……京城传来的急报。”
有锦衣卫的人骑快马赶了过来,翻身下马,奔向了牟斌。
看着牟斌接过那‘侍’卫双手递出的密报,曾毅则是冲着于奎和王伦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随他一起离开。
“曾老弟,这事,你看看。”
牟斌却是喊住了曾毅,把手中的密报递了过去。
“这怕是不合适吧?”
曾毅并没有接。
“是陛下的一道旨意,怕过不了几天,各布政司、府州县也就该收到了,咱们锦衣卫,也就是消息传递快些罢了。”
点了点头,曾毅这才从牟斌的手中接过了密报,翻看了起来。
密报上说的,无非是新君登基,先皇遗诏,定下先皇谥号,新君国号等等事情,可却有一个特别讲了的事情。
先皇遗诏,本该都是经过内阁润‘色’后昭告天下的,可是,在新君登基当天,却有一个例外。
新君登基,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跪拜后,本该例行封赏,可是,如今的新君,已经定了国号的正德皇帝,却是突然又搬出了一道先帝遗诏。
先帝遗诏,赐下金牌一面,正面中央书免罪免死四个大字,旁边一行小字,免一切可判可诛可杀之罪,永不降罪,永为无罪身,后世子孙不得收回,往下,是弘治十七年,钦赐某某。
反面,则是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旁边则是一列小字,代管满朝文武,凤子龙孙,可杀可斩,弘治十七年,钦赐某某。
金牌正反,都雕刻有五爪金龙盘旋。
这遗诏一出,更是让满朝大臣俱结震惊,尤其是金牌的作用,这是帝皇第二啊,而且,还是先帝所赐,怕是皇帝,也要退避一二的。
只是,当今正德皇帝所言,先帝遗诏,金牌赐予,可金牌之人姓名,却暂时不适昭告天下,样图上,也是隐匿了赐予之人的姓名。
只不过,虽然如此,却也不怕有人伪造,金牌制造之后,模子就被毁掉了,而传发各布政司等的图样,却是在金牌上拓下来的。
是以,根本就无法伪造出一模一样的金牌。
原本,朝臣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东西的,可是,新君也很直接,先帝的遗诏,必须遵从,若不然,这皇帝,你们换人好了。
如此僵持了许久,大臣们总算是屈服了。
总的来说,还是因为这是先帝遗诏,而非是正德的圣旨,而且,以内阁为首的几个阁老也想的很多,以先帝的聪慧,岂会无缘无故赐下此金牌,怕是其中也有缘故的。
不管怎么说,却是没人想到,这会是正德这个新君假传的先帝遗诏。
“正德,好一个国号啊。”
曾毅把密报叠了起来,还给了牟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常。
这招,其实是在离京前,曾毅觉察不妙,然后偷偷‘交’给刘瑾的,让他在正德跟前多些说辞。
此时的刘瑾,还没多大的野心,自然会帮忙曾毅,在他看来,曾毅有势力了,自然也会扶植于他。
若是换成日后的刘瑾,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
这也是曾毅的‘精’明算计之处,想要这块金牌,这是唯一的机会,任何一位皇帝活着的时候若是赐下此金牌,怕是朝臣们都不会答应的。
只要坚持几日,皇帝也不会因此而真的和朝臣闹僵,甚至,六科还能封还圣旨,内阁也可不将圣旨明发天下。
到时候,曾毅又能如何?总不能一直鼓‘弄’正德和大臣们硬抗吧?
那样不说别的,怕是正德心里也该有所芥蒂了。
是以,现如今,是唯一的机会,借助先帝遗诏,而且,是在新君登基大典上昭告天下,百官的顾忌可就多了,稍微一退步,这事情,也就成了定局。
而且,金牌先帝遗诏赐下,和当今圣上赐予,其所代表的威严,可是完全不同,差距很大的。
曾毅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片苦心,为了防止日后朱厚照真的如历史上那般胡闹,他有了这块名义上先帝赐予的金牌,可以制止不少事情发生,最起码,不会让这个时代变的‘混’‘乱’不堪。
而且,金牌暂未公开名字,却是能消除不少攻击的,若不然,真敢公布出是他这个曾毅持有金牌,怕是哪怕是在登基大典上,也是没有几个大臣会同意的。
“先帝遗诏和圣旨都经内阁传达天下了吗?”
曾毅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先帝遗诏、新君圣旨、金牌图样已经经内阁传达天下了,不过,锦衣卫的速度稍微快些。”
牟斌在一旁说着,却仍在观察曾毅的表情。
“定国号正德,这是在暗讽当今德行不正不成?”
曾毅面带怒‘色’,说出的话,却是让旁边的南阳知府及知州等人吓的面如土‘色’,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赶紧后退,免得在听到些不该听的话。
牟斌脸‘色’也是微变,仔细一想,正德,正德,不是却有此意么?德行不正,方才需正。
“慎言啊。”
牟斌叹了口气,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他在一旁听着,怕也会遭到牵连的。
曾毅脸‘色’微变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了说了不该说的话,转而道:“那金牌是先帝赐予谁的?锦衣卫消息灵通,可有所获?”
“并无。”
牟斌摇头,道:“图样上的名字也没拓上,怕是只有持金牌之人自己亮出,才有人知晓。”
这么说着,牟斌却也打消了对曾毅的怀疑,毕竟,这种金牌,先帝是绝对不会赐予曾毅的。
“至于制作金牌的匠人,却是不可能泄‘露’,否则,抄家灭族,且这等事情,刻录名字,既然先帝如此小心,想来,定然是找的不识字的匠人刻录的名字,找了,也是白找。”
牟斌这话,是怕曾毅在起什么探究的念头,直接把他的念头给打断了。
听牟斌这么说,曾毅才算是把心彻底放下了,金牌,只是一种仪仗,底牌,若是被众人知晓,也就没了什么威慑了。
曾毅还真没拿着金牌到处显摆的意思。
“咱们眼前的麻烦还没解决,倒是‘操’心起别的了。”
曾毅却是苦笑,道:“这案子不解决了,咱们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的。”
“曾老弟深得陛下信任,总是留不下来的。”
牟斌苦笑,这话却是在指曾毅没什么可担心的。
“难啊。”
曾毅摇头苦笑,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牟斌也是摇头,他也知道曾毅的难处,新君是宠信他不假,可是,有内阁的人阻止,曾毅的处境也是不妙的。
身为锦衣卫的头子,这朝野上下吹的什么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湖广和陕西两边传来的消息,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牟斌皱着眉头,道:“左布政司的调查,却是有些慢的,毕竟,这种事情,现在不能大张旗鼓。”
“都快半个月了,咱们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难啊。”
曾毅不住叹息,时间过的越久,证据就越不容易被保留下来,其实,半个月了已经,就算之前留有什么蛛丝马迹,也差不多全都找不到了。
只不过,这事,没法说是不查了,不管了,是以,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摸’索的。
“这里,我看咱们就算是继续留下,也查不出什么了。”
曾毅想了想,冲着牟斌,道:“我到是有个两全之计,只是,却不知道该不该做。”
“曾老弟但说无妨。”
牟斌拱手,却是知道曾毅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想好了什么方法。
“这次的案子,除非是能从三司处找到线索,否则,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怕是要成为一桩悬案了。”
曾毅说着,看向牟斌,道:“不知牟老哥是否赞成小弟的这个判断?”
“正是如此。”
牟斌点了点头,就算是锦衣卫能耐通天,可是,刚出事的时候没到,且人手又不够,现如今,耽误了这么久,也是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咱们都留在这,其实也是枉然,锦衣卫消息灵通,可现如今,却已然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了,却是刑部的人来此的话,或许能有些作用。”
曾毅说着,顿了顿,看着牟斌,继续道:“若不然,小弟上奏朝廷,让老哥先回朝去,换刑部之人过来也就是了,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堕了锦衣卫的名头啊。”
牟斌眼睛一亮,却是知道,曾毅这话,却是让他从河南脱身的最好方式,由曾毅上折子,说些锦衣卫的不是,皇帝定然会下旨把他召回去的。
这样一来,虽说是坠了锦衣卫的名声,可是,这个时候,只要能从这个是非之处脱身,其他的无需在意那么多。
只是,牟斌也知道,曾毅也不会就这么凭白的帮他。
“若能如愿,日后,斌某掌锦衣卫一日,锦衣卫,即不会做出危害曾老弟的事情。”
说完这些,牟斌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块漆黑的牌子,递给了曾毅,道:“这块牌子曾老弟拿着,日后定然会有些用处的。”
牟斌递给曾毅的牌子,是他自己的腰牌。
“何须如此?”
曾毅把牟斌手里的牌子推了回去,他不是锦衣卫的人,拿着锦衣卫的腰牌,传出去了,也是一个事端,且,曾毅还真不想被人说是和锦衣卫有什么牵扯的。
“曾老弟高义。”
牟斌冲着曾毅拱手,道:“等老哥回京,就让人传下密令,日后,若曾老弟有何难处,锦衣卫定当全力相助。”
牟斌之所以这样,有一部分是对曾毅感‘激’的原因,毕竟,现如今,朝局等于是稳定了下来,若是他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在不回京,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