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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有风呼啸而过,四周的景色都在飞速倒退。猫满将身子整个埋在雎瓷怀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和毛茸茸的耳朵。雎瓷只听得苏遗发出极低的一声笑,暗红色的眼瞳中映照着黯淡月色,迸发出妖异的光泽。一瞬间光华流转夺人心魄,上挑的眼角却是个冷厉的弧度,弯起来笑意浅浅:“要看看吗?”
他蓦然停下脚步,原来已经来到山巅之上,夜风吹拂起两个人的衣袂发鬓,天际弦月如钩,扯出狭长而冷淡的弧线。从高处下看,其实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建筑的轮廓,还不甚分明。可是仿佛以佛殿为界限,方圆数里都在剧烈颤抖,仿佛以佛殿为中心,束缚了什么东西,而那样东西在地下游走,像是要寻找着突破的地方。透发出浅浅的金色光芒,最终爆发出璀璨的华光,将月色都彻底掩盖住。而光芒组成了那样事物的模样,那赫然是。。。。。。
“那是。。。。。。”雎瓷骇然惊呼出声。那个字就停留在舌尖,可是却无法说出口来,苏遗站在她身边,替她说了出来:“龙。”
那是一条龙。
龙这种生物,向来是存在于神话和传说中的,同麒麟凤凰同为圣兽。历来是人家帝王的象征。可以腾云驾雾控雨,生有九子。不管在哪个传说中,都是最高贵的象征。何况龙的确也有高贵的资本,血统尊贵,乃是其他生灵无法攀比的。那些鳞片上透发出的金色光芒在地面上闪烁,远远的可以听到钟磬和木鱼声响,杂乱而慌张,仿佛在压制着金光不让它逃逸而出。
雎瓷同苏遗站在山巅上,看着这幕场景,她的心中思绪起伏,犹豫着是不是要通知妖王。而苏遗略显冷淡的语声就响在耳边,伴随着烈烈山风,是个好听而危险的模样:“我曾经听说过一则传闻,当今圣上先祖在乱世中夺取天下,靠的并不是兵马,而是高人指点,画地为牢,用佛陀涅盘后留在人间的舍利子镇压了龙神血脉,原本以为这是个传说,如今看来,这个传说也未必便没有依据。”
雎瓷的手指安抚的摸着猫满的颤抖着的耳朵尖,玉骨描金扇在手中轻轻摇动,她蹙起眉,神情难得严肃起来:“这个,就不算是没有依据了吧?依据就在下面呢。”说完似乎想起来什么:“想要镇压龙神,这种方式怎么能够可以呢?貌似想要彻底镇压,还需要献祭呢。”
苏遗不动声色的向前半步,下意识站在风口处,看着在指尖飞舞盘旋的蝴蝶,唇角弯出清浅的弧线:“献祭么,这种封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需要用活人鲜血献祭,也不知道又要死去多少人。”
猫满窜到雎瓷肩头上,琥珀色的眼瞳眯起来,尾巴环绕上雎瓷的脖颈,是个懒散的模样:“也不用很多人,这种封印之咒印,如果献祭的那个人可以承担起佛陀舍利子的反噬之力,大概一个人就可以了,只不过世人大多内心繁杂,做不到纯澈如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序
龙神此事,虽然让妖类惊恐,但是毕竟是被封印在地下的。而且大约明晨上报给帝王之后,便会有血祭重新镇压。因此也不能算是有什么危险,只不过毕竟任何妖类都须得注意这个事情,于是雎瓷便派猫满去妖界和妖王通报一声。唯一让人感觉纠结的是,苏遗和封锦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的,雎瓷看着猫满远去的背影,山崖下灯烛点亮,像是一场即将蔓延的火,又像是浮游的萤火辉光。穿着白衣的少年不动声色的替她挡住夜晚的风,衣衫下摆处绣着大朵大朵红色的彼岸花。天际是一轮黯淡却柔和的月色。
良久之后,雎瓷方才开口:“封锦今日来找过我,她好像,对你的身份有些怀疑。”
苏遗不在意的点点头,他抬手指向自己的眉心,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知道——不过我承担的只不过是让封锦平安的任务,这也是晋宁身体存留下的执念,它坚韧的让我没有办法不遵从。就算是怀疑,估计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猜测到,这副躯体中已经换了灵魂。”
雎瓷其实也很赞同这个观点,苏遗回过头来,月色下少年的容颜俊秀的惊人,上挑的凤眸在晋宁时并没有显现出有何不同于常人之处,可是苏遗只不过轻轻挑眉,凤眸便流转出璀璨华光连同着某种妖冶诱人的气息,如同春季的桃花陡然间全部盛放。
苏遗抬起修长的食指摩挲着下颌:“不过,让我好奇的是,我是因为执念身不由己,那么雎瓷姑娘你呢?莫不是也同晋宁一般,喜欢着封锦?”
“。。。。。。”雎瓷手一顿,顿时涌起一种想要把扇子甩过去的冲动。只不过总算是梦妖比较冷静:“你说呢?”
苏遗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是个认真思考的模样,映着月色少年凝聚着暗红色的瞳孔变得剔透起来:“虽然女生同女生的爱恋不容于世,不过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或许我可以帮你提亲什么的也说不定。”
雎瓷慢悠悠的转过头来,极其认真的开口:“你去死吧。”
第二日,雎瓷来到封锦家中做客,封锦的父母都是温和的人,封释因着避讳女客,虽然在他眼中,雎瓷只不过是个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小姑娘,可是礼法还是要遵守的。寒暄几句便借故离开,封锦的母亲笑意温柔的拉着雎瓷攀谈几句,期间询问了雎瓷家室,雎瓷对答如流,将告知封锦的那些话重新复述一遍。梦妖擅长伪装,此刻装的乖巧有礼毫无难度。室内几个人相谈甚欢,一时间气氛融洽异常。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得门外脚步慌乱,翠衣的侍女匆匆的来到门前停下,平复一下气息轻声开口:“夫人、小姐,圣上派人来宣读圣旨。将军吩咐让你们速速整理衣冠前去接旨。”
封锦同雎瓷对视一眼,雎瓷微微蹙眉,但是梦妖其实这种事情并没有经历过,因此便没在意。可是封锦心思灵透,敏锐的察觉到不妙。圣上自从批准封释归乡之后便未曾在此亲近过,敌国来犯虽然晋宁替了封释,可是封释之前毕竟也拒绝过圣上许多次。这个关系着实算不上亲近,平日里领个将军的闲职,早朝一贯都是顺便免了的。此次毫无征兆的下发圣旨,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思虑再多也不如过去一探究竟,于是匆匆忙忙洗漱。接圣旨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须得沐浴更衣然后跪倒磕头,三拜九叩之后方才可以双手接过。这个沐浴的时间长了不行,那是不恭,短了也不行,那是不敬。换的衣服素了不行,那是蔑视皇权;要是艳了还是不行,那是不顾律法。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概括,麻烦。
好在封锦母亲有条不紊的掐算着时间,选取了个合适的时候,连同着内宅中所有家眷都来到府门前。而宣旨的宦官也已经到达,举起圣旨看着众人三拜九叩之后,方才打开黄色绣龙纹卷轴,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封氏之女,品貌上佳,圣上听闻已久,无缘得见。今次特招入宫中一叙。钦此。”
言罢看看众人惊愕的脸色,笑嘻嘻的过来搀扶封锦:“封锦姑娘,恭喜恭喜。圣上有旨,我们这便去吧?”
封锦下意识的躲闪,蹙眉:“可是。。。。。。”
那宦官将手向前伸去,态度却多了几许强迫意味。可是他的手背却蓦然间被斜处伸出来的一柄折扇重重一敲,疼的立刻缩了回去。正要大骂,却正巧看见封锦身旁的女子淡淡看过来,一双眼瞳剔透冷淡,云雾缭绕。
而且她居然还是蹲在地上的,参见王族的跪拜大礼中,她就这么随随便便蹲在地面上,表情随意不带恭敬。当然妖类的确不用拜见人类帝王。可是宦官不知道雎瓷的身份,顿时抖着兰花指惊叫起来:“你,你。。。。。。”
雎瓷站起身来,眼瞳中流转着妖异的云雾,唇角弯起一点笑意,冷如冰雪:“我怎么?”
宦官惊恐的发现,他明明想要呵斥,可是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恭谨的响起:“没什么。。。。。。大家都起来吧,也不必拘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序
雎瓷看了他一眼,剔透眼瞳中仿佛云叠雾绕,日光照射在其中,惊不起半分光彩。庭院中跪倒的封家人众相互对视,然后叩谢皇恩之后方才纷纷站起身来。封释毕竟在朝为官过许多年,虽然近几年并不曾多加参与朝政,可是这些事情还是懂得的。
封释走过来,爽朗笑道:“有劳公公传旨,公公车马劳顿,不如先入内饮杯香茶?”边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银票来塞入到那宦官手中。那宦官脸色刚刚一变,雎瓷淡淡的看他一眼,他不知何为,身不由己的笑道:“那如此,便打扰封大人了。”
雎瓷觉得有些不对,封锦是何人,她最近闲暇无事也派猫满调查一下,从结果看来封锦其实并不如同圣旨上所说的那般贤淑貌美到连圣上到惊扰。就算是圣上要纳妃娶妾,按照封锦的身份也务必得问问钦天监找个好时日,三媒六聘虽然用不到,彩礼还是要奉上的。方才显得圣上恩隆和封家将军地位,这样一乘小轿便抬了去,明显不对劲。
何况当今圣上即位之后,虽然只听说过当今圣上猜忌之心过重,但是还真没听说过有多荒淫好色。近几年选拔秀女入宫的人数也大大减少,实在没有染指其他人的意思。
雎瓷同封锦站在一起,封锦的母亲急急忙忙上前,拉过封锦同雎瓷向大厅屏风后行去,担忧目光落在封锦身上,话语却是对雎瓷说的:“雎瓷姑娘,我家锦儿前日多谢你收留,这里有些小小银两不成敬意。如果姑娘也瞧见了,现在局势晦涩难明,锦儿说不定,说不定明日就进宫伺候那老。。。。。。那圣上去了。姑娘这便离开吧。”
隔着绣有碧竹葱茏的屏风,雎瓷端茶的姿态十分冷静,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瞳中变幻缭绕的云雾,话语却说的极是温柔,里面的担忧轻而易举就可以听见:
“多谢封夫人的好意,雎瓷同封锦一见如故,这些日子的相处早把封锦姑娘当做姐妹看待。今日之事怕是事有蹊跷,只担心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否则圣上断然不可能做出这般旨意。家父也曾在朝为官,虽然退隐了几年,不过朝中人脉大多还在。如果封夫人不嫌弃,雎瓷若是能帮上些什么也是好的。”
一番话说的着实漂亮,表达出自己并无恶意还有可能帮忙。封夫人闻听站起身来,裣衽便是一拜:“那便烦劳雎瓷姑娘了。”被雎瓷手疾眼快的扶起:“封夫人不必客气,这本是雎瓷份内的事情。现在情况不明,夫人也不要太过担忧,等具体消息传来再说也不迟啊。”
于是三个人便在屏风中端坐,听着外面语声。身旁青铜炉吐出悠远的紫檀香气,渺渺白烟缓缓逸散在空气中。兰花正含苞,在细长碧色的叶子中透出点点娇嫩的浅白。侍从斟茶的水声响起,那宦官语声压的极低,显然自己方才的反常也让让他感觉到这府宅中定然有不同寻常的人物存在,遂不敢隐瞒。
“封大人,其他事情小人也并不知晓,只是今晨一早,皇上罢免了早朝让钦天监的人在太和殿中议事,小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得要算取八字和生时卦象。然后便派小人来封释大人家中请封锦小姐入宫。”
“八字和卦象?”封释愣了一下。
那宦官点点头:“是啊,具体小人也不知道其他的了。能说出这些,大人可千万不要外传便是了。那大人您看,封锦小姐。。。。。。?”
饶是封释为官多年,也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算是什么?难道是皇上做了个噩梦然后要娶个后妃来冲洗?可是这个架势也不像是要娶人啊?其中费解之处让封释也不禁皱眉。当此情况也无法抗旨,便叫过来封锦,封锦也很是迷茫的模样。雎瓷越发觉得不对,可是也不能放心封锦自己一人前去,便看着那宦官,意味深长的问道:“圣上要的是封锦还是封锦的八字?”
宦官一怔:“那自然是。。。。。。”
雎瓷手指漫不经心的抚摸上描金扇上的玉骨,淡淡的开口,唇角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圣上既然找钦天监算了那般久,那自然是看重的是封锦的八字。”
宦官被雎瓷说的莫名其妙:“姑娘的意思是?”
雎瓷笑的温和淡然,怎么看怎么一副乖巧模样:“正巧,我同封锦姑娘乃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分同秒生的,不但八字,连命格都一模一样。大人若是回去复命,不妨把雎瓷也一并带上,圣上说不定还能高兴一些,奖赏大人呢。”
宦官被她惊的无言,雎瓷挑着眉轻笑:“那么,我们这边启程吧?圣上可没有说,不允许旁人毛遂自荐。”
封锦蹙眉看着雎瓷,抬手阻住雎瓷掀起轿帘的手,眼瞳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光:“雎瓷,你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