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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序——烟雨
封锦重新回到方才的大殿之中,她内心揣测不安,抿着唇神情有着淡淡的紧张,声音细润如霏霏春雨落下:“不知道殿内高人可否现身?为封锦解惑。”
“主人您瞧,这可不是惹上麻烦了?!”猫满灵巧的跃上房梁,尖尖毛茸茸的耳朵让少年清秀的五官带着说不出的柔和,显然还保留着身为动物的习惯,他下意识就向雎瓷怀中蹭去,却被雎瓷持着玉骨描金团扇敲中了头,委委屈屈的蹲坐在一边,猫耳也不满的垂了下来,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埋怨:“我们妖类最怕的就是同人类扯上关系,一旦被那些礼教束缚,可真是比捉了我炖汤还难受。”
雎瓷执扇看了猫满一眼,眼瞳中流转出似笑非笑的光芒来,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猫耳少年,唇角浮起捉摸不定的弧度:“你怕什么?猫有九命,死了还可以复生,炖了汤也死不了。更何况人类也不会喜欢将猫炖汤。”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雎瓷俯下身子,打量着站立的白衣少女,半晌才笑了一声,纤细的柳眉上扬,眸中流转出几许趣味和惊讶:“居然是少见的灵台明澈之人啊……我见她心思单纯不染片尘,向来梦境也定然是清润无垢的吧……解支签子换顿美餐貌似也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猫满伸手扯过自己的尾巴,表示出不屑的意思来,看着青铜鼎中香烟缭绕,变幻莫测的形状,空气中都充盈着渺渺淡雅的香气,那佛陀金身端坐莲台之上,指尖拈花微笑,肃穆庄严,似是在聆听众生之愿。似乎是对主人玩笑般却是认真的语气有些不满,颇不情愿的开口:“主人,您是妖怪,她是人类,这么平白无故的出现也不怕吓坏了她,一会晕了过去可怎么收拾啊?要是吓的狠一些,大晚上的噩梦连连,哪里还能吃的下去?”
雎瓷以扇掩唇轻笑,素白的手指衬上金丝镶嵌的玉骨扇,明明清晰的就在眼前,却恍如梦境一般飘渺,亦真亦幻。她眸中闪过层层看不透彻的云雾,抬眸看向殿外,于是瞬间乌云聚拢过来,空气中多了几许清冷的寒意,不一会便阴沉沉的暗淡下去。
雎瓷抬起手来,以袖掩唇,笑意浅浅隐秘在唇畔,她说:“这有何难〃
夏季本多雷雨,方才还清朗的天空,此时已是微风骤起,乌云堆卷。仅仅过了一会变淋淋漓漓的下起雨来,顺着装饰了祥瑞兽的殿脊落下,密如珠帘,水汽朦胧。苍翠的芭蕉翠影在风中轻摇,有风吹拂进殿堂内,佛前点燃的长明灯跳动起来,也扩散出明黄色的光晕。封锦一身白衣,袖口裙裾都用银钱绣了雅致的兰草花纹,立在殿门之内。她衣衫单薄,被风一吹遍体生寒。她出来得匆忙不曾带伞,眼见着雨势峻急只好被困于殿内,她隔着雨帘相望,却只见雨中有一对主仆相扶而来。青衣僮执伞,伞面绘制着青花瓷般的纹路,同一般的山水题字殊不相同,伞下有女子着七彩霓裳,泼墨青丝用一枝玉簪斜斜挽起,明明美丽的一张脸,却是有着让人过目即忘的错觉,仿佛是有着莫名的力量,要将这张面容从脑海中抹去,直到不留一丝痕迹。
传说中的梦妖,姿容姣好,却无法让人记得长久,有如一梦。
封锦不由自主的注视着这个女子,眼见着那女子款款行来,七彩霓裳在水汽中色泽瑰丽,像是蒸腾起来的霞光。那女子进得殿内,略略打量封锦片刻,展颜而笑,对着封锦微施一礼,语声淡然如茶,极富韵味:“敢问姑娘手中可有一支无人可解的签子?昨夜我偶得一梦,言说今日午时乘雨而来可见得有缘之人,自此一生平安无忧,难道便是姑娘?”
封锦略有怔愣,而后才浅笑回礼:“我手中的确是支无人可解的签子,方才大师说让我回到殿中找寻,不成想果然有缘。小女子封锦,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子眸中闪过几缕看不分明的东西,纠结缠绕归于暗色,她缓缓回答:“雎瓷。”说完看到封锦有些不明所以的眼眸,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划过,凌空书写几笔,漫不经心的解说:“雎瓷,关关雎鸠的雎,青花瓷器的瓷。”
封锦明了的点点头,虽然觉得这个姓氏极其怪异,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看向雎瓷,不知道为何,明明是清晰的眉目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模样,却平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水墨画上渲染的一抹淡色,明明存在,却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失不见。封锦摇摇头,再凝眸看去的时候那种错觉就已经消失,她哑然失笑,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般胡思乱想的习惯了?明明就是……真实的啊。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雎瓷略显冷淡的嗓音,在这细雨连绵的时刻,平白多了几分清冷:“这风大雨大,估摸着一时半刻也停不下来,寒舍就在山下不远的地方,不如暂且到舍下去避避雨吧。免得一会染了风寒。”
封锦看着廊檐下连接成串的雨水,淅淅沥沥的声响将风声掩盖,檀香从大开的殿门中散了出去,像是连这般雨景都沾染了佛意,陡然间变的玄妙典雅起来,远处钟磬之声低低,空灵悠远,在这静谧的气氛中一声一声荡漾开去。一瞬间,山间古寺,钟磬声声,芭蕉叠影,像是聚集了整个尘世的灵秀清幽。
“这……不会打扰姑娘吗?”封锦有些迟疑的开口,一边雎瓷早已经执伞站在殿门口,似笑非笑的样子居然让人生不起半分提防之心,她用一柄方才拿出来玉骨描金折扇掩住唇,眼眸中闪过几缕微光,笑意隐藏在扇面之后:“怎么会呢?我扫榻相迎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谈得上打扰二字?”言罢回首看向青衣僮,目光在青衣僮墨发中可疑的两处痕迹扫过,带了点警告:“猫满,你且回去准备一下。”
显然是被当做奴隶有些不满,青衣僮极不情愿的答应一声,刚要跃起身来纵云,正巧对上封锦纯澈不明所以的眼神,跳了一半只好又落下来。想要伸手出来幻化一把纸伞,却又被雎瓷无声的阻止。 他狠狠的瞪了封锦一眼,转身向雨中冲去。封锦被他瞪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好奇开口:“雎瓷,他好像……有点奇怪。”
雎瓷看了看猫满连蹦带跳的背影,眸中闪过笑意,可是脸上表情却是淡然无比,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家中最近为他订了一门亲事,他欢喜过度,这幅模样也已经好几天了,不必在意。”
“……哦。”封锦有些了然,感慨的说一句:“看来他这门亲事一定美满和谐,所以才能这般高兴吧。”
雎瓷笑而不答,只是同封锦执伞离去,沿着长长的石阶一步步向山下行去,身后钟声悠悠,亘古不变的梵音吟唱。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第三章。。。。。。。有木有人留个评论神马的鼓励一下??
☆、第三序——宾客
封锦从来不知道山下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座雅致的庭院,之前为了去世的外祖母祈福,她也经常来到寺院中听取一段经文,闲暇时便在山下走走,也大体知道周围并没有什么住宅,只是有些小摊贩经常在贩卖一些佛珠经书,可是同雎瓷一路走来,步入竹林,三转两折,待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立在一座府宅之前,并不同她家中的华贵大气,金雕玉饰,而是淡淡的苏州风格。取嶙峋之怪石,种君子之兰草,旁插斜柳,饰以古亭,其中引来溪水涓涓,澄澈自然。回廊下悬挂着一个八角铜风铃,长短不一的垂下几只铜铃,在风中叮叮当当的清响,平白多出几许淡泊恬适。房间中放置古琴七弦,精致的乌金鼎中燃烧着不知名的香,并不浓烈,淡雅弥长,窗外雨声飒飒,而此刻,红泥炉中水正沸腾,桌案上茶盏具备,平白就多出几分清雅。
这样的庭院府宅,里面的主人应当也是清雅脱俗的人物吧。
封锦默默想着,抬眸看向正提袖斟茶的雎瓷,并不如同一般女子涂脂抹粉点唇描眉,周身素无装饰,只有浓黑发间斜插一枝白玉发簪,周身气质奇特。
“家父曾经也再朝为官,只是后来萌生退意便携带我同母亲归隐山林,此次来到来到这里也是存了为家父家母祈福的意思。”似乎是看出了封锦的疑惑,雎瓷淡淡解释,将绘制了竹叶纹路的褐色茶盏递过去,没什么烫壶温杯置茶打沫的繁琐程序,只是最普通的将茶叶泡在水中,却是氤氲一室清香。
封锦接过来,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低低道谢:“多谢姑娘。”
雎瓷淡淡颔首,垂眸吹去盏中浮沫,氤氲的水汽升起,模糊了本就不甚容易被人记住的眉眼,窗外雨声淋漓,一树梨花簌簌飘零,落在青石砖上堆积的水洼之上,不动声色的漾开一圈圈涟漪。
不知道是因为雨季本就容易困倦,还是这样的景色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安下心来,沉寂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不一会天色渐晚,有门童将灯烛点亮悬挂在门楣上,穿着藕荷色外衫的侍女们竞相走进房间,人数众多却毫无声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显然是经过了极好的教导。她们手中捧着玉盘珍馐,鱼贯而入。那玉盘镶嵌着金边,象牙箸中间镂空,华贵而不失轻灵。封锦也算是贵族少女,虽然自幼也是锦衣玉食,见到这般景象也不由得暗暗猜测雎瓷的身份,可是雎瓷只是含笑示意客人品尝,封锦注意到,雎瓷很少下箸,仅仅只是品尝了几口便停下不食,一边的青衣僮猫满侍立在侧,清秀容颜上看起来严肃,但是若要是顺着他目光看去,就会发现他正盯着盘子中那尾清蒸河鱼一瞬不瞬的看着,每当封锦夹起一筷子鱼肉,他便心疼的几乎要跳起身来。
事实证明,他虽然没有跳起来,但是在封锦看不见的地方,青衣的里面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扭来扭去,从衣衫下摆露出一截,赫然是一条猫尾。不过随即被雎瓷发现,雎瓷正持着茶盏品尝,一低头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动声色的抬眸放下茶盏,裙裾微微移动,狠狠一脚踩了下去,她动作轻微,封锦也没有发现,倒是猫满尾巴陡然被踩,顿时惨叫一声,直直跳起身来。
“啊啊啊啊啊~~我……”
他喊了一半,陡然间反应过来,只见雎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封锦满脸不解,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硬生生吞了下去,只是被踩的着实不轻,琥珀色的眼瞳里眨眼间便泛起一层水雾,想揉又不敢揉,耳中只听得雎瓷略显冷淡却满含威胁的声音:“猫满,你怎么了?”
这分明就是j□j裸的威胁啊……
“我,我……”猫满犹豫半天,看着封锦澄澈无垢满是好奇的眼神,想起自家主人给他的设定,颤抖着嗓音开口:“我,我……我想媳妇了……”
“……”
封锦神情中分明闪过无奈,倒是雎瓷无比淡定,亲自取过银碗,替封锦盛了碗莲藕扇贝汤,见怪不怪的解释:“没事,猫满自幼不善与女子闲谈,性格内向,因此订这门亲事可算是天大的喜事了,月末便过门,因此便兴奋了些。”
“……哦。”封锦明了的点点头,接过汤来,想了想,又抬起头来补了一句:“恭喜恭喜。”
猫满双手僵硬的背在身后,其实是在偷偷的揉着尾巴尖,听闻这一句恭喜笑的无比勉强:“同喜,同喜。”
封锦满意的垂下头去,总体来说,这一餐还算是宾主尽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的说。。。。。。。字数貌似很少啊
☆、第四序——江南
夜色沉暗,月勾星疏,梨落如雪,纷然飘飞。
雅致的卧房已经点燃了助眠的甜梦香,这种香料是从西域而来,燃起时毫无烟气,只会留下淡淡的香气。据说是极为难得,因此便价值不菲,白衣的少女正双手交握在身前,安稳的熟睡着。雕花木窗外细雨飒飒,却没有惊扰了少女的好梦。
无声无息之间,彩衣的女子便已经飘然进入室内。没有门窗打开的声响,仿佛就是穿墙而入的错觉,黑衣的少年正捂着自己的尾巴尖委委屈屈的跟在彩衣女子身边,尖尖的猫耳衬上琥珀色泽的眼瞳,清纯中又不失诱惑的模样。此刻,琥珀色的眼瞳正盯着熟睡中的少女。在少女的眉心正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团氤氲雾气的朦胧光团,像是琉璃般易碎,剔透无垢,随着少女细微的呼吸之声起伏。
“是‘梦灵’呢!”猫满惊叹一声,每个人的梦境都会凝结成一个‘梦灵’,那是只有妖怪才能看清楚的景象。在‘梦灵’之中,那些最为深刻的记忆都会融入到梦境里面去,带着心底最隐秘的欲望,在空气中编织成琉璃水晶般剔透无垢的光团。一般对于妖怪来说,通过一个人的‘梦灵’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好坏和心中所思所想,但是对于很少见的梦妖来说,越是纯澈的‘梦灵’,越是可以为梦妖增加妖力。越是强大的梦妖,就越是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