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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未央 横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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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咬牙忍着痛,想为什么没有晕过去,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疼了。韩承影看她咬得嘴唇都破了,忙撕下几片衣襟塞入她的口中,免得她又虐待自己的唇瓣。“忍着点,前面有户人家。”他道。
  未央点点头,闭上眼。感到韩承影将她搂的更紧了,却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他温暖的手覆盖在她冰冷冒汗的额头上,痛苦似乎减轻了些。
  韩承影把未央抱进屋,放在床上。那户人家都是热心肠,看见有人受伤,也都帮着照顾。韩承影拜托他们去城里请最好的大夫,又准备了一些清水 。未央伤得不轻,得马上处理。他解开她的衣襟,果不出所料,她的锁骨断了,摸索到断骨,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将它们对接好,包扎。
  “痛,痛,好痛啊~~”,从他接触到伤口起,未央就一直疼的大叫,豆大的汗珠滴下来,嘴唇都发白了。 
  韩承影把未央几丝被冷汗粘到脸上的发丝掠到耳后,低头毫无预警的狠狠吻住她的唇,她的呻吟,她的痛楚,悉数消融在他唇中。这是一个深而长的吻,起先轻柔,渐渐激烈,他辗转吸吮,勾引着她最细微的反应。
  未央震惊得忘了反抗,任他长驱直入,为所欲为。痛苦消失,微微的酥麻快感弥漫全身,她有点晕眩,从他过近的漆黑眼中,她看见自己的倒映。韩承影闭上眼,她纯净的眼眸令他觉得罪恶,拖住她的后脑,他继续加深这个吻,很早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啊。
  一阵轻颤拂过,晕眩感加深,未央觉得她好像漂浮在云端,不自觉的攀附住他的颈项,无力的闭上眼,她最终沉沦其中。直到肺部闷得要爆炸了,韩承影退开,清新的空气灌入,她才清醒。“你忘了呼吸了。”他哑声道,随即将她的头压入胸前。
  擂鼓般的心跳声响起,是他的,也是她的。
  


第七章



   
  好久好久,埋首在韩承影的怀中,未央不敢抬头,她害怕面对他。回想这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她已经有所觉悟,但她固执的视而不见,不允许自己的心去猜疑,去感受。她高兴,她看得见他眼中的欣喜;她伤心,她看得见他眼中的怜惜;她受伤,她看得见他眼中的着急;甚至他那激烈霸道的吻,也是为了减轻她的痛苦。她以为她可以装作毫无感觉,可一个吻泄漏了一切。她没有反抗,她骗自己是因为太惊讶,是因为伤口很疼,是因为他太霸道,是因为感官不受控制,可她毕竟没有反抗。不,不,她告诉自己,这是纯粹的生理反应,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引起。只是一个吻而已,对他来说应是很平常的吧,心中有丝酸涩,她忿忿的想,这可是她实实在在的初吻。
  原本只是想以此来使她忘掉痛苦,可是一旦开始,便停止不了,韩承影懊恼的想,却并不后悔自己的沉溺。早就想将她烙上印记,她太自我,固执的守着一个人安怡的世界;她又太无所无踪,从不泄漏半点有关自身的人或物,越相处,越害怕,她闲适的像一个过客,但他想系住她的一生。
  “你是我的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韩承影轻道。
  “啊?”未央抬头,迅速退离韩承影怀抱,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只不过是个吻而已,不用这么宣称吧。”她叫道。
  她竟敢这么说,韩承影没好气的道:“任何良家女子处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选择,嫁给那个吻她的男子,或是~~,羞愤自杀。”
  未央急道:“没那么严重吧,我又没有失身于你。”就算真的失身,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你,没敢说完,免得真被他认为品行不端。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韩承影突然觉得无力,好吧,对上她清澈的眼眸,伸手抚摸她依然肿胀的唇瓣,他逸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真正属于我。”
  未央急忙向后靠,开玩笑!不,他是认真的,一直以为他的瞳孔是暗暗的漆黑一片,可现在那其中有不知名的火苗在燃烧。“不用了吧。我投降,你怎么说就是什么。”她连忙告饶。
  韩承影的笑容扩大,揉了揉未央的头发,道:“我看大夫也来了,让他给你骨折的锁骨上个夹板后,把他也带上。剩下的路程我们就走水路算了,马车太颠簸。”说完转身去叫大夫。
  装上夹板固定,重新包扎好后,虽然还是很疼,但已不像先前那般难以忍受了。韩承影小心的把她抱上船安置好,还嘱咐随行的大夫每天检查,多加调补。
  ×××
  由于疼痛,她晚上总是睡不着。有时好不容易睡着了,没一会又醒了,而且因为右肩不能动,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过不了多久就腰酸背痛的。她现在好佩服古代那些侠女,不知曾受过多少重伤,而她只是娇气的大学女生,小小的骨折就令她百般不适难受。于是,她总是以各种借口把韩承影叫醒,有时要他念书给她听,转移疼痛的注意力;有时要他帮她坐起来,缓解一下背部的酸痛,他从来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说不感动是假的。除了母亲,还没有一个人待她这么好过。
  第五次在深夜里醒来,感到背部已经僵硬,右肩还是隐隐的疼,她好想侧身睡而不要一直平躺,未央叫道:“韩承影~~”
  话音刚落,韩承影就来到她的床边,担心的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想侧着睡。”她道。
  “你右肩还不能动,侧着睡不太好吧。”
  “我想侧着睡。平躺背都硬了。”
  “好吧,好吧。我帮你翻身。”他轻柔的想把她翻到左侧睡,可没翻到一半,未央大叫:“不行,不行,右肩悬着好痛。”他又尝试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成功,只好让她恢复平躺的姿势。
  觉得自己好没用,连翻个身都不行,未央流下挫败的泪水。
  韩承影坐上床,轻轻将她靠躺在自己身上,问道:“这样是不是舒服些?”
  靠在他的胸前,背部似乎不那么僵硬了。唉,未央舒服的叹了口气,这个温暖的怀抱,她终究开始眷恋了呀。
  “既然睡不着,谈谈你自己吧。”韩承影道。
  “我?”
  “是呀,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从没听你提起过。我也可以给你讲讲我的家庭。”
  她的家人?她很少跟人谈起过,她几乎从不跟人谈及私人的话题。可在这个暗沉的夜里,她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是独生女,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父母离婚了。”
  “离婚?”
  糟,她忘了这是古代。未央改口道:“就是说,父亲休了母亲。”
  “为什么?”他问。
  “他说他本不想这样,但为了前途,他不能有婚姻,他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父亲与母亲是青梅竹马,在一起十几年,没想到还是走到了尽头。”未央幽幽道。
  “他们分开时,你很痛苦吧。”韩承影没有忽略掉她眼中的绝望。 
  “错。我很高兴。打从我记事起,就很少看到父亲,他总是深更半夜才回来,有时甚至彻夜不归。父亲这个概念在我心中从来就不曾存在过,既然如此,又何必营造温馨和睦的假相?他离开后,我和母亲一起过,觉得生活没什么改变,甚至更平静安心了。他很爱我,给我生活费,有求必应,但我可悲的从没想过他。母亲宠爱着我,我很自私,为了自己的舒适安宁而希望父母分开。”
  原来她几乎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她不知道刚才那段话中所流露出来的对父亲的渴望,韩承影想。她一定还是希望完整快乐的家庭的,只是冰冷的气氛使她宁愿选择决裂。他搂紧她,想给予她一些安慰。
  说出来后,舒坦多了。他的怀抱很紧,密密的圈住她,好像永远不会放开,暂且让她相信这是永恒吧。
  “你没有错。失败的婚姻是应该早点结束。”韩承影道,“你不知道吧,我的母亲毒死了我的二娘,又在三娘生下承安的当天自杀。如果父亲在娶二娘过门时就休了母亲,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未央大吃一惊,他也承受了不少痛苦吧。自己的亲身母亲。没想到在三从四德的教育下,也会有嫉妒心如此重的女子,不知是可悲,可恨,还是可敬。她握住他的手,叹道:“你母亲也是个可怜的人,还有你二娘,这世上伤心可怜人何其多啊。”所以她努力不让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个。
  “所以你害怕也成为其中的一个。”
  他会读心吗?黑夜中他连自己的脸都看不见呀。这种暴露的感觉很不好,她急于摆脱。“我只是觉得痛心。”未央道。
  韩承影感到怀中的人儿身体一僵,被说中了吗?还真是嘴硬。他缓缓摇晃着她,柔声道:“不早了。睡吧。睡吧。”
  未央闭上眼,意识慢慢远去,在他温暖气息的围绕中,一觉睡到天亮。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确实是个很美的地方,而且在明朝,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就像一位纯洁的处子。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云是白的,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芬芳花草香。北方的早春时节还刮着凛冽的风,而杭州已是和暖一片,“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新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未央此刻才真正眼见到白居易诗中的迷蒙美景,感慨着不虚此行。
  抵达杭州,安顿好未央,韩承影就去拜会杭州知府费曲全,此人可算是他的同窗好友,这次到杭州既是来考察,也可叙旧。
  两年不见,看着益发淡泊飘忽的好友,韩承影笑道:“你在杭州过得可悠闲惬意啊,想必是每天泛舟西湖,醉生梦死。”
  “韩兄调笑了。”费曲全随意的靠在软塌上,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他的面容也偏向阴柔,但相较于韩承影的阴沉,他则显得温柔蕴藉。
  瞧着他亦男亦女的俊美样貌,韩承影轻笑:“你如果把发髻散开,就是一幅标准的美女春困图了。”
  费曲全听了一跃而起,冷声道:“我最恨的就是这一点,还取笑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一脸阴邪,简直令我寒毛倒竖。”要损人,他也不差。
  褪去懒散的外衣,隐约的女性气质随即消失。此时的费曲全恢复隐士风度,给人淡淡的疏离感。
  “好了,好了,说正经事。”韩承影道,“此次皇上派我担任浙江察院,你久居杭州,对大大小小的官员应有所了解吧。”
  “你别想把我也拉进这淌混水。”费曲全打了个哈欠,又破坏掉了自己的疏隐形象。“不过,上回想害你的张羡昭张大人的独生儿子,担任浙江布政使可激起了不少民怨哦。”
  “我中迷药的这件事你也知道。”看不出这个不问世事的老友消息倒挺灵通。“哦,对了,我在路上遇到了云清炯的女儿云破月。”韩承影道。
  “她没把你杀了?”费曲全问。
  “我还没那么不济。”
  “不过,你确实欠她一条命。”
  “当时还不是为了你。”韩承影沉声道。
  “是吗?”费曲全凝视着自己相交多年的朋友。
  两年前他在洪水泛滥的危急时刻顶替罢官的前任杭州知府,虽然明知这是朝中一些人的陷害,想借此整垮他,也只得领命赴任。果然,破败的大堤再怎么修补也无济于事,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决堤了,整个杭州城被淹没。所幸他早有预料,没有人员伤亡。当时管堤防的就是云清炯,但也不能全怪他,上任知府挥霍无度,拨给他的修缮费用少的可怜。后来皇上派当时任工部侍郎的韩承影调查这件事,韩承影就把罪过都推到云清炯身上,将他处斩。其实皇上也知道这是有人想陷害他,对韩承影的做法十分满意,不久就将他升为工部尚书。韩承影这么做固然一部分是因为他,但他相信大部分是因为若判他有罪会牵涉到整个费家,引起朝中势力不均,孳生变故。这个老友啊,为了国计民生可以牺牲一切,上次救了他,下次说不好就会卖了他呀。
  “我想至少有一半是因为你。”韩承影坦白道。
  不是一小半,费曲全已经满足了。总觉得这次见到他好像与以前有点不一样,他的眼中有了些许柔软,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暗黑一片。“这些时你遇到了什么人吗?”他问。
  “我不久要成婚了。”扔下这句话,韩承影转身离开。
  成婚?那个嫌女人麻烦无比的韩承影?费曲全跌入软塌,呵,隐忍一个呵欠,他少有的好奇心被挑起了。
  ××× 
  经过几天的明查暗访,张羡昭大人的独子私吞库银,克扣税粮的证据已经收集齐全。不要怪我拿你的独生儿子第一个开刀,张大人,韩承影想,谁叫你先惹到我呢。六百里加急的密函送到京城,相信过不了几天,张羡昭就会知道他将无后了。
  至于云破月,费曲全说得对,他是欠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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