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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秃秃的……”
秦沐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和尚根本就不听从这个解释,看都不看秦沐一眼,直接跪在那个脏兮兮的蒲团上,虔诚的跪拜下去。
“呃……”秦沐站在和尚的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尚跪拜完毕,这才回头冲秦沐叫了一声。
其实秦沐这双腿,除了跪父母,跪重华,跪巫祝的祖师爷,还真没跪拜过佛祖和道祖之类,但是和尚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秦沐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秦沐思量了半晌,期间一直与和尚保持对视,最后拗不过和尚的眼神,想着只是跪拜一下,应该也不是啥大问题,而且如果这样和尚就不生自己的气的话,似乎也不错。
不由得走向那蒲团,殿内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用了,让万法之源跪拜,老衲还没这个能耐。”
秦沐一愣,被人这样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况且在出家人的眼里,秦沐刚才那话确实有不妥之处,摸了摸鼻头,秦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的错,该受我一拜。”
这么说着,便虔诚的跪拜了下去,做完了这一切,身边的释然才眉开眼笑。
秦沐也不觉得怎么样,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界,他确实是唐突了。在跪拜下去的时候,秦沐心中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这个时候,秦沐才开始寻找大殿内的那个声音,由于整个庙里面非常非常的暗,光线很是不充足,在眯着眼睛寻找半天之后,终于在大佛的最左边的角落里,发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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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师叔
老和尚的眼睛微微的闭着,似乎根本没有朝秦沐这边看,没想到那雄浑的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这么一个老家伙,秦沐也是愣了一下,瞅着老和尚脸上的白色的胡须都快垂到地上了,估摸着这老家伙的年纪也不小吧。
秦沐这么想着,突然身旁一道风扫了过去,然后就见释然那个武僧一个熊抱扑了过去,口中悲切的大喊一声:“师叔~”
师叔!秦沐惊了,了空的年纪具体多少秦沐是不知道,就释然所描绘的,表面上看撑死不过80,或者60,反正这伙计是说不清,别说他了,估计秦沐也无法说清,通灵者的年纪本身就是难以捉摸的,但是六十年前了空在银杏山庄出现过,再加上他本身的年岁,了空的年纪至少过百。
而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若是释然这厮的师叔,那得多大年纪啊?不出意外应该在了空之上。
“是……释然小子?”那老和尚一愣,几乎都没有动,释然直接扑在了地上,跪在地上抱着老人家的一双腿,鬼哭狼嚎,老和尚愣了老半天,才摸索似的摸到了释然那逛逛的秃瓢,颤抖的摸了老半天,才不确定的说道。
在昏黄的灯光下,老和尚古井无波的脸上,留下两行浊泪。
秦沐注意到,他在跟释然交流的时候,双眼始终是闭着的,只靠双手进行摸索,再倾听释然的声音,这才确定是释然的,其实他在叫释然的名字的时候,也是十分不确定。
秦沐心中一动,难道说这老和尚根本看不见?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老一少在一块儿哭了好久,释然才从地上站起来,这个时候才想到秦沐的存在,此时的秦沐,已经看了老半天的戏了。
“不好意思,我激动了。”释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我都有快二十年都没有看见我的师叔了。”
二十年,秦沐脑门上顶着一排黑线问道:“请问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哦不,二十四了。”释然愣了一下,连忙回答。
也就是说,在释然有记忆来过这里的时候,他只有三四岁,人在七岁之前的记忆是相当模糊的,很少有人能够记得一两岁的事情,或许他能将三四岁的事情记得个大概,但是一两岁干什么了,完全不记得。
很多人,对自己三四岁的时候,是没有一点印象的,似乎那会子就是一蹴而就,直接从一个小奶娃,长到一个大人。
很显然,虽然释然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那就说明三四岁的他,在这里住了很久,或者多次到这里来过,否则,如果只有寥寥数次,是不肯能有这样深刻的记忆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了空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据和尚所说,了空并不是宁城的和尚,但是他三番五次的往宁城跑,其原因难道就是银杏山庄的这个湖泊?
但是为什么释然的师叔会长久的居住于此,秦沐似乎听闻,浮山上面的庙,修建的有一定的年头了,最早的时候要推衍到几十年前,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庙,只有一个在山上修行的和尚。
据说那个和尚的佛心感动了当地的一个土豪,出钱修了一座小庙,只是后来在破四旧当中毁坏了个干净,最后几年,才在那个赌钱失败的开发商的手里被养起来。
“师叔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没等秦沐猜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释然兄弟就已经开口问道。
“好孩子……好孩子……果真是你……”那老和尚笑眯眯的说道,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双手向前伸着,像是要摸索什么,释然原本已经站起,可看见老和尚这个样子,也将手伸出,紧紧地抓着。
“这里……似乎还有巫祝的气息……真好……了空说的……都应验了。”那老和尚万分感激的模样,他借助释然的双臂从椅子上微颤颤的站起来,看上去摇摇欲坠,还是释然一把扶住了他。
抱着老和尚瘦弱的身体,释然泪如雨下:“为何您要在这样的地方过日子……为何啊……”
“都是当年的孽……咳咳……”老和尚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你们……你们去过那个墓了?”
秦沐一愣,这老和尚为何也知道陵墓的事情?对方既然问了,秦沐便回答道:“没有进去,只是听乱葬岗的鬼魂们说,水下确实有座陵墓。”
“远离它,”老和尚的眼睛原本闭着的,但是听得秦沐这样说,又睁开了些许,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一个漆黑的洞,像是两个巨大的坑洞,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的可怖,老和尚因为太过激动,脸部的周围都挤在了一起,没有眼珠的眼眶却让秦沐感觉到好像被死死的盯住了一般:“不要去,孩子,听我的,不要去!”
老和尚的面色凝重,他没有眼珠的眼睛如同两把利剑,直直的射入秦沐的心头,锐利而坚韧,秦沐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对方,此时老和尚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一个年纪这样大的和尚,在垂暮之年偶尔的饿一个眼神却给秦沐一股杀戮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老和尚说完这句话,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的坐了下来,他气喘吁吁的喘了半天,他开始喘气的时候,双眼才闭上,秦沐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环绕在身体周边的杀戮的气息,似乎都消散了。
这个时候,在秦沐面前的,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而刚才那个出言警告一脸凶神恶煞的,似乎根本就不是。
老人喘了老半天,这才说道:“人老了,做点事情就有些受不了。”老和尚抖动着胡须说道。
秦沐同老和尚所说的,只有他们两个明白,对于银杏山庄的事情,秦沐并没有全部讲与和尚听,他只知道秦沐确实在银杏山庄栽了个跟头,所以对那些东西并不是了解,如今听得师叔提起,似乎是什么比较可怕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就连一向嘻嘻哈哈的释然和尚也知道皱眉头了,秦沐微微一笑,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最后,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了吧。”
“不,你不懂。”释然和尚的表情显得非常的严肃,“我师父虽然会在聚阴的地方同时内嵌个散阴处,但是,我师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困着这么多的鬼魂无法升天,是要倒大霉的。我师父是菩萨心肠,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544六十年前
秦沐也相信了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况且,了空完全就是被蒙在鼓里,还给人家免费送了一个这样好的阵法,本身连同以前的阵法,浑然天成,就秦沐这半吊子,绝对破不开。
这么想着秦沐说道:“我也相信了空不是那样的人,不瞒您说,我的这条命,都是了空给的,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了司空府,他的为人,我自是不会怀疑的。”
秦沐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本来和尚那剑拔弩张的嘴脸,也稍稍的缓和下来。师叔的表情没有变化,仿佛只是听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但是,”秦沐这两个字一出口,气氛再度紧张起来,秦沐苦笑一声,受不了和尚这说风即风说雨便是雨的冲动性子,无奈的道:“但是不代表了空不会被人利用。”
“我师父怎么可能……?”秦沐话音刚落,释然就脱口而出,那架势似乎要跟秦沐干一架,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若不是老和尚在他身边拉了一把,恐怕他已经蹦达出去了。
“怎么不可能?”秦沐反问一句:“你师父是和尚,讲究的就是大慈大悲,慈悲为怀,而眼前的这片湖泊,便是他大慈大悲之后的后果!”
秦沐用了“后果”两个字,瞬间激怒了释然,这厮一蹦而起,直接朝着门外奔过去:“我倒要看看,这湖泊究竟怎么了!”
那发狠的模样,让秦沐好一阵子愣神。
“还是跟二十年的一模一样!”老和尚不知是感慨还是其他,没有眼珠的黑黑眼眶再度睁开,定定的看着秦沐:“孩子,若你执意去那地方,口否听老朽一言。”
秦沐微微欠身,毕恭毕敬的道:“请讲。”
“大约是六十年前,了空和我,来到了这里。”师叔一开口就引起了秦沐全部的注意力,他挺直了腰杆,用心的去聆听。
大概六十年前,了空和师叔到达宁城,他们开始只是云游,四处都去,可宁城,老远就能瞅见天顶上的一团黑云,他们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但顺着黑云,渐渐的找到了这里。
乱葬岗的风水很奇怪,似乎浑然天成又似乎是人为的,作为一片极阴之地,吸引了一片鬼魂也不是什么令人特别吃惊的事情。
只是这片鬼魂根本无法离开,两人吃惊之余,又惊悚的发现,这地方竟然也是个聚阴的地方。恰逢当时的云庄主征集民间高手,解决这问题,他们,才自告奋勇的管了这个闲事。
了空所做的,跟秦沐所看见的是一样的,他甚至不顾师叔的劝阻,在水里留下了观音鱼。
不过,与秦沐所猜想的一样,师徒两个都喜欢在聚阴的地方同时运用散阴的阵法,这样,能够将附近的阴灵全部都召集过来,并且将他们一一净化,到时候,了空只需要吟唱一下往生咒,便可以解救一大片灵魂,而且还是已经净化过的身家清白的生魂。
这点上秦沐和了空极为相似,都是在用生命去作死。
地府,管你是身家清白的生魂,还是无恶不作的冤魂,到了阎王殿,生死薄一查,前生过往,尽在眼前。
该下地狱的照样下地狱,只有真正的良好灵魂,才有资格直接轮回,而超度者,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唯一不同的是,当冤魂变成生魂的时候,再接受超度之时,所受到的苦楚,比直接超度要少的多,也容易些。
了空是本着这么一个打算,可当两人半年之后,再度来到宁城的时候,却让宁城的景象给完全吓傻了。
宁城上空的怨气,似乎比从前更加凝重了。
了空一时间也找不到原因,只得同师叔在浮山上建立一座草棚,日日观察着宁城的情况。
他们观察了大概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好在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宁城上空的怨气似乎已经没有了那么严重,一点点的削弱下去,了空认为是他的阵法起了效果,只是这效果有些缓慢,于是打算继续云游,到时候再来看看即可。
但是师叔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是阵法的本身出了问题。
两个人那个时候都还年轻,头一回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了分歧,甚至还为此吵了一架。
虽然他俩是云游的状态,也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了空在其他的地方布置了阵法,更多的是想去其他的地方进行净化灵魂的伟大工作。
“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年少轻狂,容易犯下很多错误。”老和尚说道这里的时候,感慨似的说了一句话。
秦沐一脑门的汗,还年少轻狂,听那些鬼魂的描述,从外表看两人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这年纪还能讲年少轻狂,现在岂不是年纪一大把了。
不过老和尚倒是没感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