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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容坐在城堡内,目光看着苏墨轻笑,“这个女人虽然是金丹期,但实力根本就不弱于元婴期的高手。”
虞染也轻轻的摇着扇子轻笑,“我的卿卿果然还是非常了得的。”
容夙与闻人奕的目光望着前面的苏墨,苏墨这时候也轻轻昂首,腰肢挺的笔直,而她一举手一投足,一笑一颦都有着千锤百炼的优魅,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还活着的一众散修匪类们,这时候她的右手握着姬墨剑,慢慢负手放在了身后,姿态潇洒。
她浓密的睫毛下带着讥讽的暗影,左手缓缓的对着众人抬起,伸出晶莹如玉的食指,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指着那余下的几十个人,她这样的姿态自然显得很是咄咄逼人,“你们接下来还有谁要出手?”
月色越来越寒,寒风瑟瑟,周围的散修们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层别的意味,那是恐惧。
他们终于开始动作了,当然他们并不是准备要与苏家人对战,更不敢与苏墨对抗。而是一言不发的垂首抬起了老者的尸体,放在了马背上。
最后,那些人终于离开了。
散修匪贼向来神出鬼没,他们来时悄无声息,走时自然也是一样迅速,倘若他们不是匪类,根本就是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时,连同城池周围虎视眈眈的几十个散修,通通销声匿迹,走的干干净净。
容夙从城墙上跳了下来,修长的身形恍若兰芝,低声叫道:“墨儿,你怎么把剩下的人放走了?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散修匪贼。”容夙公子向来狠厉,从来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苏墨抬起指尖,娇脸如花,看了看上面的丹蔻,“不用追。”
容夙眼底掠过一丝不解之色,“不用追?”
苏墨目光冷静的看着他,“我是刻意放走他们的。”
容夙挠了挠头,表示不解。
闻人奕从后面走了过来,双眉微扬,看上去同样俊美不凡,淡淡道:“墨儿是故意留下一些人的性命。”
容夙一怔,随后眼神闪了闪,“但是放出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毕竟,这些匪贼与响马无异,常常打家劫舍。
寻常百姓的生命在这个世道里似乎特别脆弱。
闻人奕淡然说道:“不怕,因为剩下的这些散修们都已经不足为惧,他们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因为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以后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匪贼们知道一件事情,当年在这儿……曾经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一场战斗,而且燕国临海的苏家是他们永远碰不得的,惹不起的。
更何况这世道的散修们既然是永远杀不光的,那么只要在某些方面威慑到他们即可。散修也是爱惜生命的,这就是剩下的人之所以没有成为死人,而是成为了当事人的缘故。”
容夙眉目清澄,傲然一笑,嗤了一声道:“似乎听上去有些道理,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苏墨垂着手站在他的面前,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小七无需担忧,上次我问娇姨要了一些毒药,方才我在上方已经投了毒,可以废除这些散修的灵力,他们很快会与常人无异。”
闻人奕闻言,平常漠然的脸上带着一丝敬佩之色,说道:“这毒药真是厉害,这位娇姨一定也不是寻常女子。”
苏墨一双璀璨如星空而又妩媚狭长的眸子一眯,道:“她是紫詹的姨母,也曾经是位散修匪贼,她是被世道给逼的走了这一步,不过已经金盆洗手了,她说这世上虽有十恶不赦的恶人,也有迷途知返的恶人,所以她刻意研制出了这种毒药,为的是让更多的散修金盆洗手。”
“那么为何不多弄一些这种药物?”
“很可惜,因为这种毒药很难炼制。”
她上次求姬白送一些调理身子的丹药给娇姨,利于娇姨怀孕。
顺带她又从娇姨那里拿来了这些毒药,几乎拿走了全部。
容夙颔首,唇角扯了扯,对这种毒药很是满意,“失去了灵力的散修也只能像寻常人一样,看来这些离开的散修很快也要金盆洗手了。”
苏墨妩媚一笑,接着道:“明日,把这些散修的头颅都挂在城门前,以儆效尤。”
众人立刻应声,“喏。”
于是那些悬挂的头颅成为“物证”,离开的散修成为了“人证”。
世间多的是蝇营狗苟之辈,避重就轻,欺软怕硬,而世人都知道了苏家的实力,从此以后,百年内,这个城池内再也没有来过一个散修。
至此,苏家最重要一个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月色朦胧,红烛轻舞,苏家府邸,轻歌曼舞。
秋夜屋外正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暗色的天空有无数条雨丝随风飘摇着。层层叠叠的乌云渐渐密布,周围的景致带着迷人的凉意,门侧大红色的灯笼若隐若现,映照着数盆牡丹花,花儿又被迷蒙的雾色烟雨给淡然笼罩。
回到了苏家后,众人先放松了心情,在内院歇息了几日,接着又安排去仙界的事宜。
苏墨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离乡的思绪渐渐涌上了心头,表情带着一抹哀愁。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被轮回台送过来的,但若说她对这个世间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快要离开此地,苏墨这些日子愈发的忙碌起来,若非外面下着雨,她又被虞染拉进了屋内,否则还要在外面忙碌一番。
而她的心念一乱,整个思绪也就变得恍惚了。
半晌,她长吁了一口气,问道:“染,怎样了,近来的难民安排的如何?”
虞染摇着扇儿凑到她面前,眨了眨眼睛轻轻笑道:“卿卿放心,只要有本公子出面,外面当然没有问题。”
苏墨“哦”了一声,直起身子道:“真的?”
虞染一副他办事她放心的模样,随意阖上扇儿,唇边悠然的轻笑道:“卿卿,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忙碌的时候,本世子可一直都在接济他们,只不过并没有用苏家的名义而已,所以你听到的不多。”
闻人奕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目光轻轻瞟了一眼虞染,面无表情地问道:“阁下没有用苏家的名义?那你用的是谁的名义?”
虞染唇边淡淡一笑道:“当然是无双城世子与世子妃的名义。”
虽然他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但是这个名声听上去很舒服。
闻人奕不屑地道:“虞染,苏墨很低调,并不喜欢把世子妃的身份弄的人尽皆知。”
虞染撇了撇嘴道:“我只说是无双城世子夫妇,又没有指名道姓的,旁人去猜不就好了?”
师缨伸手逗着门前的鹦哥,没有回头道:“不过,这种事情用私人的名义不好,还是用朝廷的名义好,至少对苏家大有利益。”
虞染无所谓的摊手说道:“无双城出面,也就一半一半了。”
烛火下,苏墨一双流光溢彩的深黑眸瞳正微微的眯着,她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忽然觉着似乎今儿院内少了几人,她垂下眼睫,接着扬起,眼眸中闪出一丝疑窦,出言问道:“对了,紫詹,花爷,子玉都去了哪里?”
容夙双手抱臂,双眉斜飞成俊美无俦的角度,高傲的冷哼一声,“谢老大去了天空城看望老城主,顺便辞行,同时告诉他谢双双已经成婚了,想必他对刺激一位老人家很有兴趣,姬白去了昆仑山交代离开后的事宜,还有花惜容到外面开仓放粮去了。”
开仓放粮?苏墨凝眉。
眼下燕国的小镇外依然还有上万难民,这些遭受灾难的流民遍布各地,此是历朝历代都难以根除的现象,任何一个国家都难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毕竟这个世道水灾旱灾天灾人祸不断,各地的苛捐杂税如泰山压顶般压制在百姓身上,令得诸多交不起赋税,失去土地的百姓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而燕国小镇的口碑实在很好,又有无双城在这里施粥,一传十十传百,便有越来越多的难民们聚集在此地。
虞染开设粥棚也勉强够用,但是花惜容居然也去凑了热闹。
此刻,苏墨不解道:“花爷如今居然变得乐善好施了。”
师缨眯着眸子怅然答曰:“墨儿,当一个男人欲求不满的时候,而且每次兴致勃勃而来,却是失望而归,那可不是一般的精神打击,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所以总是想要做些事情分散一些注意力的。”
虞染咬了咬嘴唇,接言道:“有理。”
闻人奕的目光深深看着她,一只脚在地上碾来碾去。
容夙也是一副幽怨的模样,目光傲然之余,撅起了可爱的嘴唇。
苏墨挠了挠面颊,发现每个男人的目光都灼灼的看着她,立刻垂眸,侧过面容轻轻咳了咳。
什么明月?什么沟渠?这些男人还真是会胡思乱想。
这些日子她就是不想行房,心情很乱,而且信事也来了。
不得不说立下了七个契约后,有时候也很郁闷。
于是,天宏八年十月二十一日,燕国小镇内有人争着抢着去做善事。
燕国小镇外面先后开设了几个粥棚,从外面送来了无数石米粮。
当粥棚建好,伙夫们居然都是御膳房大厨的水平,周围临海的官员都无比惊骇。
镇子周围十月枫叶红胜火,秋风瑟瑟满地落。
一个妖娆的男人坐在帐篷内,悠然自得的翘着双足,手中拿着苹果随意的啃着,仿佛把那苹果当成了某人,在他的眼神中写满了四个字“欲求不满”。
只怕苏墨在小野猫,小辣椒,小烈马的绰号之外,又会多一个“小苹果”。
夏枫在外面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发丝,他此刻望上去整个人精神抖擞。
如今当了爹的夏枫看上去已成熟了许多,俨然就是成功人士。
而他站在外面昂首挺胸地道:“诸位慢慢来,这次准备的粮食足够多,每个人都有份,排好队,莫挤,这次是花爷与花夫人给你们施舍的。”
周先生在另一侧摇着羽扇,唇边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今日我金虞堂的周先生,代表无双城世子爷与世子妃来此施粥,你们喝着粥,一定要记着恩情,不过并不需要你们回报,只要你们能够好好的活着,世子与世子妃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前几日可是他们慷慨解囊,让你们活命的。”
不远处昆仑山剑修们也立下了一个大棚子,众人平日里握着剑的手已经换拿了一个勺,那模样真是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众人浑身上下透着寒意,肃容且清冷地道:“诸位,这是神使大人与神使夫人给诸位施舍的粥,神使大人准备三年后生下一个子嗣,这次可是特意来行善积德的,如果大家的肠胃没有大问题,若是想吃烧烤,我们昆仑山弟子随时都可以给大家施舍烤鸡烤鸭烤鱼,若是刚来的难民千万不要吃油腻,否则身子受不了,这是神使大人特意叮嘱过的。”
但见另外一众穿戴着铁甲的侍卫站在最东面,冷声道:“东陵卫指挥使闻人奕与夫人也给诸位施舍菜粥,我们大人对夫人一往情深,夫人又是菩萨心肠,大人当然也会妇唱夫随,这里的粥随便喝,十二个时辰不断供应,有三种口味,绝对的管饱。”
还有一位穿戴讲究,面容无须的男子站在那儿尖声细语的叫道:“诸位要把队排好,千万不要乱了,咱家这里可是天空城太子谢千夜与太子妃为诸位施舍菜粥,太子爷不久要与夫人飞升天界,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要记得他们的恩情,他们可是忧国忧民的主儿。”
众人一张口,发现这些大人物居然都是和夫人一起舍粥的。
只是这些大人物不知道和夫人究竟在哪里站着,却是看不到人。
但见外面几十口锅冒着热腾腾的气息,热气氤氲,香味扑鼻。
里面熬的居然是各色的蔬菜粥,药膳粥,水果粥。
花惜容更是财大气粗,把皮蛋瘦肉粥也拿了出来,肉是鹿肉,并不油荤。
林苏氏手中拿着勺子,满脸的笑意,站在东陵卫的铺子前为一个个难民们盛满了粥,她身材臃肿,大腹便便,分明就是身怀六甲的邻家女子,苏墨看在眼中当然是非常心疼,忙走了出来,替她接过了手中的勺子,接着替她做事,苏墨的美貌此刻在饥民的眼里看来,美丽绝伦,根本就是落入凡尘的魅世仙子。
苏墨凝眉看着林苏氏道:“大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外甥快出生了,别到人多的地方来。”
林苏氏叹息一声,“我正因为要临盆,所以很急,在屋子里就更紧张。”
苏墨狭长的眸子眸光清澈,淡淡道:“外甥生出来肯定是个不消停的,你还是坐一会儿吧。”
林苏氏看了一眼周围的粥棚,笑道:“不过,你这些日子可冷落了他们。”
苏墨双眉舒展,淡然一笑,“回到天界我会给他们补上。”
林苏氏凑到苏墨耳畔道:“小心他们要利息,吃的你连渣都不剩。”
苏墨不禁一声笑,妩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