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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在这时,一道闪电交错,在王林前方的天空扭动一闪,一道强光遮天,把在风雨肆虐中沉睡的县城,完全的笼罩在那闪电之光下。
在这一瞬间,王林在那闪电之芒下,看到了前方黑夜中的小半个城池,这一眼看去,他整个人愣了一下。
他再次看到了那一路上无论是梦中还是途中,都看到过的那只白色飞鸟,这飞鸟盘旋在被闪电划过的天空上,在那风云雷电下,回旋。
似察觉到王林的目光,那飞舞的白色飞鸟,低头看了一眼王林,在这一刹那,一人一鸟目光有了凝聚。
雷霆更为剧烈,闪电更是交错不断,在那一暗一明的天地间,王林的脑中轰然,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仿若有一种说不起的思绪,在他的脑海内不断地滋生,最终化为一个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透出迷茫,透出一股沧桑,在王林的脑海内,悠悠回荡。
“因果……何为因果……因果,是什么……”
风从窗户内吹来,不断地扫动王林的身体,他站在那窗旁,任由风过,任由雨落,任由雷霆轰鸣,任由闪电呼啸,他的眼中,天地一切都消散,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天空上的白色飞鸟。
那飞鸟翅膀一扇,在雷霆与闪电下,化作一道白芒直奔王林而来,几乎刹那就临近,落在了王林身前的窗户上,站在那里,翅膀收起后,默默的与王林注视。
王林看着它,许久许久。
“是你,在和我说话么……”王林喃喃。
“因果,是什么……”王林眼中露出茫然,那飞鸟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身子飞起,从窗户上离去,在外盘旋了几圈,发出一声嘶鸣,冲入天空乌云,消失不见了。
它虽离去,可天空中的雷霆却似轰鸣不断,在那越来越剧烈的声响下,似打扰了王林的思绪,他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右手抬起向着窗户外一指。
这一指之下,在他的右目内,突然就有一道闪电印记一闪而过,这印记出现的刹那,天空中的雷霆戛然而止,似有一股超越了雷霆的意志,让这些雷霆退去。
似这股意志就是天地之雷的君王,可以号令无尽雷霆,让它们退,就必须要退甚至那交错的闪电,也在这一指之下尽数熄灭一样,齐齐消散。
就连风,也都在这一指中崩溃,倒卷避开,迎天而去,一同卷动的还有那倾盆大雨,这些雨水在这一刹那,疯狂的后退,若雨有灵,则此刻雨灵惊骇,几乎转眼间,这雨水就彻底的停了下来。
停下的,不仅是这县城上的雨水,更是在那一股如雷霆君王意志的一指下,整个赵国的阴雨,在这一瞬间全部停滞下来,雷霆崩溃,闪电瓦解,乌云消散,风雨倒卷。
赵国境内,正在雨中天空飞行的众位恒岳派修士,王卓、徐飞、周蕊等人,此刻心神齐齐一震,神色露出骇然。他们之前有一个老者,这老者猛地回头,眼中露出无尽震惊。
“这股气息……天啊,这是什么修为!”
赵国的天空,另一个方向,在那乌云崩溃的同时,两道长虹急急消散,露出其内一男一女二人,那女子,正是柳眉,她面色苍白,回头望去,眼中露出迷茫。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则是神色大变,险些惊呼出声。
同样还是赵国境内,藤家城,其老祖元婴老怪,藤化元,他正在打坐,此刻猛地睁开双眼,露出惊恐,体内弥漫一种让他心惊肉跳的感觉。
恒岳山顶,一个身穿黄袍的老者,望着天空,皱着眉头右手掐算,他,正是黄龙真人,但此刻,他的神情却是极为严肃,掐算中其右手猛地一颤,鲜血从指甲缝内泌出,他眼中露出古怪之色,似有些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也正是在这一刻,远在朱雀星上,朱雀国内,有一个强大的宗派,这一个宗派就足以横扫五级修真国,其山门阴魂弥漫,呼啸如鬼神哀嚎,卷动天地,远远看去如一张巨大的幡!
在那无尽阴魂弥漫的天空,盘膝坐着一个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是遁天的师兄。
“算不出来……老夫这一生算了三十七次,每次都没有成功,莫非我炼魂宗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第1596章炼魂宗的果
“莫非,我炼魂宗,再无崛起之日,再元延续的可能……”那中年男子仿若疯癫,凄笑起来,但就在这时,他突然面色一变,猛地回头遥遥看向远处。
“咦!”他双目一凝,顿时双手掐诀,疯狂地推衍计算起来。
“这是……”男子神色急速变化,他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消耗了大量的寿元生机,连续算了九次,但九次的结果,全部都是一个!
这是一个让他感觉无法置信,甚至有些荒诞的结论!
沉默中,他身子一晃,直接消散无影,却是以挪移之术,直奔赵国而去。
赵国一处县城内,天地安静了,唯有那县城中一间客栈的二楼,站在窗前的王林,其喃喃的声音,微弱的回荡。
“因果,什么是……因果……”
一夜的时间,慢慢的流逝,王林不知何时回到了桌子旁,望着那熄灭的烛台,默默的发呆,他的脑中那之前存在的声音不断地回旋,渐渐地取代了全部。
窗户,他忘记了去关,此刻已经无风,无雨。随着天空的明亮,随着初阳升起,光芒笼罩大地,早起的人们,均都惊喜的发现,这大半个月来弥漫天空的乌云,在这个清晨,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明媚的天空,万里无云,那阳光带着柔和落在身上,让人几乎快要生锈的身体,顿时焕发出朝气。
似今年的夏天,来的早了一些,似今年的雨季,退去的快了一些。
大福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窗户外的天空后,立刻眉开眼笑,得意的一指窗外,向着王林大声喊了起来。
“我昨天夜里做了个梦,梦到我一指,雷霆就消散了,哈哈,还是我厉害吧。哼哼,看来我果然不是寻常之辈,唉,可惜可惜了。”
王林的思绪,在那天空明亮之时,慢慢的藏在了脑海中,一夜没睡,但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疲惫,只是那眉心的胀痛,却是隐隐传来。
他揉着眉心,看了大福一眼,见其脸上的微笑后,自己也觉得开心了。
“你厉害,是你梦上天庭,让雷雨消失,行了吧……”
大福颇为兴奋,更为得意。
时日匆匆,县城的科举,也在五日后举行,赶来这里的书生,在这紧张的五日等待后,在第六天的清早,在那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天空下,从各个居住的客栈内走出,向着县城里四处考场赶去。
这五天内,王林除了去县城衙门送上路引考贴,并排了考场外,几乎没有离开客栈,而是抓紧一切时间读书,做着最后的准备,他同样很紧张,这一次考取,若是成了,便可继续下去。可一旦失败,那么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不得不回到村子里,默默的等待数年后,再一次的科考。
王林不想失败,他不忍看到父母那黯淡的目光,更不愿因自己的失败,而让父母在那些眼高于顶的亲戚们面前,感受那看似安慰,实则嘲笑的目光。
五天的时间,大福可是憋坏了,他性子好动,在王林读书时便自己出去,在那县城里转悠,渐渐的,认识了一些人,学会了更加吝啬的本领。
第六天,王林沐浴焚香,换上一件白色的文士衫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与背着竹排书箱的大福出了客栈,向着考场走去。
他要去的,是第三处考场,在县城之西……路上街道很是热闹,两旁有不少早摊,那些小贩们早早就出了摊位,让这些去赶考的书生,可以在他们那里买些吃食。
一眼望去,街道上去赶考的书生很多,彼此都是行色匆匆,或带着忧虑,或带着紧张,甚至就连吃东西,也往住几口咽下后连忙离去。
王林深深的呼吸几口气,慢慢的平静下了心绪,吃了几个包子后,便与大福来到了考场外,这里人群众多,密密麻麻的,可却没有什么喧吵之声,大都在那里闭目养神,心中回忆所读之书。
两个身穿锦袍的官员在外冷漠的望着那些考生,因他们的存在,使得这里渐渐弥漫了一股凝重的氛围,王林平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考场上的天空,心绪慢慢的完全静了下来。
他身后的大福,则是四下乱看,可看着看着,却是脸色郁郁,他看到别人的书童几乎都是年纪不大,对比之下,自己似有些格格不入。
嘀咕了几句后,大福便拿出包子,狠狠地咬了几口。
不多时,临考一刻来临,只听咚咚的钟鸣之音似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回荡整个县城,透出一股沉重。
这钟声一响,那些闭目的书生一个个睁开双眼,神色凝重,紧张之感一下子便重新浮现出来。
“进考场!若有小抄者,自行拿出,莫被发现后,取消了资格。”其中一个锦袍官员眼皮一翻,缓缓开口。
随着这些书生一个个迈入考场,几乎每个人都会被搜查一翻,确认没有小抄后,这才放入进去。
轮到王林之时同样如此,检查了竹排书箱等物,便那让他进入了。
大福在外面向着王林挥手,大声喊了起来。即便是四周有人皱眉厌恶,他也毫不在意。
王林脸上露出微笑,向着外面的大福挥手,转身进去。
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后,王林平静的坐下,在考场监官的注目中,所有坐下的考生纷纷打开了桌子上的宣纸,凝神定气。直至监官拿出了被火涛封死的此番科考的题纸后,不多时,便有沙沙书写之声回荡。
王林平静的磨着墨,望着面前的宣纸,却是许久也没有下笔,科考的时间是一整天,很宽松,给人留下了足够的思索空闲。
慢慢的,那些如王林一样沉思的书生们,也有了思绪,一一动笔,到了最后,整个考场内便只剩下了王林一人坐在那里,还在思索。
此刻科考的题目,是一幅面,那画面很简单,只有一座山,山上有一颗笔直的大树,天空似有风,吹动那树似在晃动。
山下几笔勾勒,似有一户守山的人家屋舍。
这画立意很明确,说的便是栋梁之材四个字。几乎全部的考生都能看出,写的文章也大都是围绕这四个字来作。
只是在王林看到那画时,他的脑海内,那五日前回荡的声音,却是再次隐隐浮现了出来。
“因果……什么是……因果……”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便到了晌午,已经有人写完了文章,拿着宣纸吹着余下那些未干的墨迹,神色露出欣喜,微微摇头中内心默念起来。
唯有王林,还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眼中露出迷茫,始终没有下笔,如此事情,并不多见,那几个监官也不由的多看了王林几眼。
渐渐地,陆续有人离开了考场,或是得意,或是失落,离开这里后,在书童陪伴或者独自,远远地离去了。
夕阳渐落,整个考场内也略有阴暗下来,距离结束的时间已经不多,只剩下了不到半个时辰,除了王林外,最后一个书生也长叹中起身,临走前看了王林一眼,摇头离去。
“若是作不出来,便赶紧离开,莫要浪费时光。”一个监官皱着眉头,走到王林身边,右手在桌子上一敲。
王林没有抬头,而是双目闭上,数息后猛地睁开,右手抬起舔了些水迹如墨,拿着笔沾了一些后,双目露出明亮之芒,在那宣纸上快速的书写起来。
“何为因果,若觅屋木,然此山无木,吾独种一树,日初取枝,日中取木,日落取根……”王林似忘记了身边的一切,脑子里回荡那沧桑的声音,浮现清晨所看之画,不断地写下自己的思绪与不解。
“咦?”那站在王林身旁的监官略看了几眼,立刻一怔,仔细的看了起来。甚至不远处的其余几个监官也被那轻咦之音吸引,纷纷走来看去,这一看之下,其中有人嗤笑中,甩柚离去。不多时,其余几人也纷纷摇头走开。
“……何为因果,种木为因,取木为果……然屋木成貌之日,同样也成了一桩因果……”
王林放下笔,深深地看了一眼,目中的明亮消散,取而代之的还是一种迷茫,轻叹中向着那唯一始终站在身后的监官老者一抱拳,收拾竹排,走出了考场。
直至他离去后,那监官老者拿起王林的笔墨宣纸,仔仔细细的再次看了一遍,眼中露出恍惚,似有所明悟一样,记住了那考卷上王林的名字。
“这等对于因果的思索,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此人或许不能成朝廷的栋梁之才,可却能成一代大儒!”那监官老者沉吟许久,拿起笔,在王林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王林走出考场,一眼就看到了那在外面靠着一棵树下,等了一天,呼呼睡下的大福,脸上露出微笑,走到大福旁,他正要把对方推醒,但就在这时,突然天地一暗,却见狂风大作,阵阵鬼哭凄厉之音下,赫然间一股黑风从天而降,直接笼罩了王林与大福二人,似把他们所在的地方与这县城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