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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都可以啊!”何小雨说,“你就当那是碉堡,打得下来要打打不下来也要打!快去!”
正在争执,刘晓飞回头:“你们俩说什么碉堡呢?”
“没事!”何小雨说,“我说你们两位大男人自己顾自己走,也不管我们啊?我们可不是侦察兵能走那么快!”
“哟,忘了还有女士呢!”张雷笑道,“晓飞,你不用管我,我这人情绪化一会就好。你去陪小雨吧,一周才能见一次也不容易。咱俩上下铺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陪我那边走去!”何小雨拉住刘晓飞跑了。
张雷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了。
刘芳芳看着他。
张雷低下头,正要走,想起后面还有人:“你,你叫什么来着?”
“刘芳芳。”刘芳芳红着脸说。
“吃饭的时候我没注意,名字没记准。”张雷说,“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刘芳芳说。
“你和小雨是同学?”张雷问。
“嗯。”
两人就无语了。
张雷看看那边湖边的长椅:“坐会吧。”
“嗯。”
张雷坐在长椅一侧,刘芳芳坐在另外一侧。
还是无语。
张雷自己想着什么,拿出烟自己点着了。
“你抽烟?”刘芳芳皱眉问。
“啊。”张雷笑,“也是最近学会的。”
“抽烟对身体不好。”刘芳芳说,“我在家的时候,我爸爸就不敢抽烟。我妈妈现在老给我打电话,说我爸爸现在可猖獗了,烟不离手,就等我回去教育呢!”
张雷乐了:“你是你们家的领导啊?”
“那是!”刘芳芳眉飞色舞起来,“我爸爸领导部队,我妈妈领导保姆,然后我领导他们俩!”
“你爸爸是团长?”张雷笑。
“不,军长。”
张雷吓了一跳,烟呛着了,咳嗽两声。
“你怎么了?”刘芳芳问。
“没事没事!”张雷摆摆手。
“那你就别抽了,再说你是侦察兵,抽烟伤害肺,对你训练没好处。”刘芳芳说。
“好,好,现在不抽了。”张雷掐灭烟。
又沉默了。
夕阳下,张雷的脸还是那么冷峻。
刘芳芳看着张雷的侧面,有点出神。
张雷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叶扁舟滑过,感叹地吟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刘芳芳眼睛一亮:“你喜欢古诗?”
“嗯,我哥哥喜欢,我也喜欢。”张雷说。
“我也喜欢古诗。”刘芳芳说,“我从小就能背唐诗三百首,再大点我能背的就更多。我特别喜欢古诗的意境,现在的诗人做不出来。古人寥寥几笔,能够感受到一种空灵的意境,不需要更多的文字,让人回味无穷。”
“那你怎么上军医大学了?”张雷问,“我看你更适合学中文。”
“生在兵家,长大当兵。”刘芳芳说,“我自己也习惯了,我爸爸从小就把我当兵训,只有到了中学我才能穿裙子。再大点,他就没法拿我当兵管了。”
“然后你就管他了?”张雷说。
刘芳芳笑:“对啊!”
两人的气氛融洽了。
“我还喜欢唱歌,忘了告诉你我跟小雨是二重唱,每次文艺会演都要上台的!”刘芳芳说。
“那你唱一个。”张雷笑。
“在这儿啊?”刘芳芳左右看看。
“怕什么?”张雷说,“当兵的,死都不怕还怕唱歌?”
“好!”刘芳芳站起来,“我就唱个《十送红军》吧!”
张雷点头:“好啊!我从小就喜欢这个歌儿!”
刘芳芳站起来,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夕阳的余晖还是别的什么。她摘下军帽,走到张雷面前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好了,动作很正规。
“要报幕吗?”张雷开玩笑。
“你别笑,我唱不了了!”刘芳芳低头说。
“好好,我不笑!”张雷说,“我严肃!”
刘芳芳站好,显然受过正规训练,找找音高,开始唱:
“一送(里格)红军, (介支个)下了山,
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
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叫,
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光,
问一声亲人,红军啊,
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
歌声是优美的,旋律是动听的。
张雷开始在笑,后来就认真在听。
刘芳芳唱得进入状态,早先的羞涩就没有了,精神焕发出来绝对是光彩照人。
刘晓飞和何小雨远远跑回来,何小雨拉住刘晓飞:“先别过去!”
“怎么了?”刘晓飞纳闷。
“有情况!”
“什么情况?!”刘晓飞立即是侦察兵的职业反应。
“你看!”
刘晓飞一看:“怎么开始唱歌了?”
“这就是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刘晓飞纳闷。
“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何小雨气得掐他,“我这么聪明伶俐怎么就看上你了?!你高中那时候不是挺机灵的吗?在陆院练傻了?”
刘晓飞想想,明白了:“是这个情况啊?”
“你说是什么情况?”
“那,张雷不是还喜欢子君吗?”刘晓飞说。
“子君姐是不可能跟张雷在一起了,她自己说的。”何小雨黯然,“可能是我们都想错了,她还是不能忘记张云。”
刘晓飞摸摸脑袋:“唉,如果我牺牲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这样。”
“乌鸦嘴!”何小雨跳起来按倒他在草坪上,“再说我急了啊!”
刘芳芳唱完了,张雷鼓掌:“好!”
刘芳芳脸上的光华消失了,又是羞涩:“你别安慰我,我唱的不好。”
“好就是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雷说。
“那我唱完了,你有什么节目?”刘芳芳说。
张雷想想:“我也不会唱歌,我背首词吧。”
“好!”刘芳芳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看。
张雷站起来,走到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低沉的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张雷的朗诵结束了,刘芳芳听得入神。
古代英雄的豪气感染了张雷,他大声说:
“可惜我辈生于安乐,无缘建功立业!想那大丈夫应横刀立马厮杀疆场,穿梭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之间,祭起三尺王命剑痛斩敌酋是何等快事!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痛心疾首还真的不是一般的。
刘芳芳突然鼓掌。
张雷回过神来,笑:“我胡说的!”
“我爸爸说过,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刘芳芳由衷地说,“我没看错,我爸爸会喜欢你的!”
“你爸爸喜欢我干什么?”张雷纳闷。
刘芳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马上闭嘴,不知道怎么掩饰。
“文艺会演那?”何小雨笑着跑过来,刘晓飞跟在后面拿了一把花儿。
刘芳芳可找到救星了,急忙起身:“我们跟这儿随便聊天呢!”
“哪儿来的花儿啊?”张雷纳闷地问刘晓飞。
“那边花坛摘的。”刘晓飞说。
“不怕罚款啊?!”张雷说。
“小雨喜欢,我就摘了。”
话音刚刚落,那边工作人员跑着喊:“你们哪个部队的?!不象话!站住!”
“快闪!”张雷高喊。
刘晓飞拉起何小雨就跑。
张雷跑了几步,回头看刘芳芳跑不了那么快,后面工作人员追近了。他急忙跑回去拉起刘芳芳的手:
“跟我走!”
刘芳芳立即乖巧地让他抓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大手里面感觉到一种温暖。她跟着张雷跑,她愿意让张雷拉着手带着跑。
她在心里感叹,那句“跟我走”真的是太男人了!
“好!”
“好!”
田小牛和董强几乎是同时起立高喊。
林锐走过来,两支81自动步枪已经装好放在桌子上。其余的新兵还在流着汗组装枪支,乱成一团。
林锐拿过两支枪都检查一下,点头:“不错,继续努力。”
田小牛和董强对视一眼。
田小牛憨笑:“你比我还是快一点。”
董强不搭理他。
“今天的训练,田小牛是第一。”讲评的时候,林锐说。
“报告!董强比我快!”田小牛急忙说。
“我的眼睛不会看错。”林锐说,“董强最后枪通条没有装好,太匆忙了。”
董强咬牙不说话。
解散后,田小牛急忙找董强:“董强,你确实比我快。”
“少跟我来这套!”董强说,“我懒得搭理你!”
“董强,咱是一个班的战友就是兄弟,班长老这么说。”田小牛恳切地说,“你何必老这么说我呢?有啥对我不满意的就直接说,我要错了我就改。”
“谁是你的战友?”董强说。
“咋?我还说错了?一个班的不是战友是啥?”
“你知道我为当特种兵准备了多少年?”董强说,“五年!我从初一就开始立志当特种兵,我准备了五年!我没命锻炼,拼命看书!家里的军事书籍摞起来比我还高!你呢,你准备了多少年?”
“我?”田小牛眨巴眼,“我没准备,如果不是当兵我也不知道啥是特种兵。”
“所以你不配做我的战友!”董强哼了一声走了。
田小牛看着他的背影看半天,摸摸脑袋:“神气啥啊你?一个脖子支个脑袋你不也是个人吗?我哪点比你差了?不就因为我是农民嫌弃我土吗?没我们农民你城市人都吃啥?”
嘟囔着自己走了。
下午就要实弹射击,田小牛激动地光洗手。宿舍里董强还在看书,看见田小牛出来进去的不满意了:“我说你没完了?打个枪你至于吗?”
“哎呀!你可不知道,我从小就看我们村民兵连的老民兵们神气,拿着五六半训练那个美啊!”田小牛憨厚不记仇,“让我摸一下他们都不肯,我就说长大我要当民兵!没想到现在不仅不是民兵,还是特种兵!我已经写信给我们村那帮老民兵了,他们那个五六半我不稀罕,我现在是特种兵!要打八一杠!打八五狙击步枪!还有八五微声冲锋枪,连声音都没有!手枪盒子炮子弹管够!还有匕首枪,他们见都没见过!”
“农民!”董强冷笑一声拿书盖上脸。
田小牛笑:“我知道我就是农民,这辈子能当特种兵我知足了!”
射击训练场,陈勇是射击辅导。全体新兵都在后面列队,老兵们上去检查了枪支,都退后。
“特种兵,枪就是生命。”陈勇说,“打不好枪当不了特种兵,不仅要打好,还要打精!下面给你们看看示范!林锐!”
“到!”林锐身上长短家伙都有跑步过来。
“特种兵多能战术射击——准备!”
“是!”林锐从背后抄起八一杠,屈膝准备。
“开始射击!”陈勇高喊。
林锐快步通过射击地线,立姿两枪打掉两个钢板靶,随即跪姿打掉两个钢板靶。新兵们还来不及鼓掌,陈勇高喊:
“步枪卡壳!”
林锐在跑动当中甩步枪到身后,手枪已经在手。他接着两枪,20米处的两个酒瓶子已经爆了。
林锐前滚翻出枪射击、侧滚翻出枪射击、后倒出枪射击、鱼跃出枪射击耍了一溜够,各种眼花缭乱的靶子打了一个遍。最后手枪也丢掉了,拔出腰间的91匕首枪对着10米目标跪姿射击,打完匕首枪的四发子弹,接着一个鱼跃前滚翻起身的时候甩出匕首枪,直接就当作飞刀扎在前面5米处的靶子上,才起立。
“射击完成,验枪!”陈勇高喊。
林锐这边验枪,这边新兵们已经疯狂鼓掌。
董强跃跃欲试。
田小牛问:“排长,我们是不是也这么打?”
“没学会走,不能跑。”陈勇说,“那还不是全部射击科目,还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