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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还不行?”萧琴急忙起身,“你别生气,一生气你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刘参谋长无奈:“我说你这个萧琴,你也是当过兵的人,怎么就一点四六都不懂呢?别人能说,你能说吗?传出去,特种侦察大队的官兵怎么想?刘参谋长的爱人说我们一群牲口?”
“那不大家说他们体力好吗?”萧琴说,“都说——特种侦察大队的女人是男人,特种侦察大队的男人是头牛,是牲口!”
刘参谋长噗哧笑了:“还有什么?”
“战场上最后一个倒下的,就是特种侦察大队的。”
“这是好话啊原来?”刘参谋长笑,“我跟你道歉。”
萧琴委屈地:“你怎么一点都不等人家把话说完?怎么跟茶馆里面坐不住的听评书的,还没完就起来叫唤。有什么好叫唤的,我说完了吗?”
“好好,我道歉!”刘参谋长忙安抚妻子。
“道歉就算了,我哪儿惹得起你?”萧琴说,“说真的,芳芳什么时候能回家?”
“过完十五,开学前吧,回来住两天休息休息。”
“啊?!”萧琴急了,“那才能住几天啊?她上学你不让我去看,现在放假也见不着!你怎么那么不顾别人的感情!不行,我要去看芳芳!”
“胡闹!”刘参谋长脸一黑,“有你这么胡闹的吗?你去特种侦察大队,还让不让人家过年了?那不都围着你转吗?”
“我不说我是刘参谋长的老婆还不行!”萧琴快急哭了。
“不行!”刘参谋长说,“就你那个嘴,没几句就得摆出官太太的架子!为什么我让你转业你就没想过?虚荣心太强!”
萧琴抹泪:“你当了师长,我就得转业;你当了军长,我连工作都不能找,说我贪图小利,怕被人策反;你现在当了军区参谋长,我居然连女儿都见不着了?给你作老婆,我有什么好处?!”
刘参谋长想了半天:“萧琴,芳芳现在也是军人了!”
“可是她还没毕业!”萧琴哭着说,“她还是学生,你就给她扔进特种部队!你好狠心啊,那是个丫头啊!那要是小子我才不管你!我不管,我要去看芳芳!”
“不行!”
正在争执,电话响了。
刘参谋长抓起电话:“喂,哪里?”
里面不说话,就是女孩的抽泣声。
刘参谋长一下子站起来:“芳芳?!”
“爸……”刘芳芳委屈地哭着。
“芳芳,别哭!你说!”刘军长说,“一个革命军人,哭什么?”
“把电话给我——”萧琴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夺过电话,声音颤抖着:“芳芳,芳芳是妈妈!你快说,你怎么了?”
“没事,妈妈……”刘芳芳压抑着哭声,“你过年还好吧?”
“好好!”萧琴抹着眼泪,“我就是想你,想得妈直哭……”
“妈,我也想你……”刘芳芳拼命压抑着哭声。
萧琴忍不住大哭:“孩子啊,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你可千万别再累病了?”
“妈,我挺好的……”刘芳芳哭着说,“我不和你们多说了,你让爸爸注意身体,少抽烟。我还得值班,我去了……”
“芳芳!芳芳!”萧琴高喊。
只有电话盲音。
萧琴把电话摔下来,跟头母兽似的怒吼:
“刘勇军!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去看女儿,我就跟你离婚!”
陈勇在打磨子弹壳,桌子上的和平鸽花瓶已经基本上快做好了。田小牛高喊:“报告!”
“进来。”陈勇抬起头。
“排长,这是你要的。”田小牛拿过几枚60迫击炮的弹壳。
“放这儿吧。”陈勇闷闷地说。
“是!”田小牛站着看排长作花瓶,“排长,你作的真漂亮!送给对象的吧?”
“少多嘴,想跑五公里了?”陈勇说,“出去!”
“是!”田小牛急忙敬礼出去。
陈勇把60迫的弹壳放到花瓶空着的位置,正好。他笑了,哼着沂蒙山小调打磨炮弹壳。
攀登楼跟前,张雷在给方子君展示攀登技巧。方子君在下面看着,给他卡秒表:“7秒!”
张雷顺着攀登绳滑下来:“我还可以再快!”
“少吹了。”
“不信?你再卡表!”张雷对双手吐口唾沫搓一搓就要上去。
方子君准备卡表。
陈勇轻轻咳嗽两声。张雷和方子君回头,看见陈勇抱着和平鸽的花瓶站在那儿。
张雷笑:“陈排长,有事儿吗?”
“我找方大夫。”陈勇说。
“找我?”方子君笑,“你说吧。”
“嗯。”陈勇把和平鸽花瓶递过去,“送给你的!”
“送给我?”方子君不敢接,“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方大夫,过年你来我们特种侦察大队,我事先也没准备。”陈勇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还是战友。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希望你收下!”
“陈排长,谢谢你啊!”张雷伸手就接。
“住手!”陈勇突然怒了。
张雷的手停在半空。
“我是送给方大夫,不是送给你的!”陈勇一字一句地说。
方子君急忙接过来:“我收下了收下了,你们别吵。”
“你跟方大夫还没结婚!就算结婚,我也只是她的战友,不是你的!”陈勇看着张雷说,“我送她的礼物,你不许碰!”
张雷忍住火,被方子君拉到身后。
“谢谢你啊,陈排长。”方子君真诚地说。
“你今天下午就回去了,我也没什么别的礼物。”陈勇看着和平鸽花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亲手作的。希望你喜欢!”
“我很喜欢。”方子君说。
陈勇笑了:“那就好!”
方子君笑着说:“我们是战友,以后你可以找我来玩。”
陈勇点点头,退后一步突然一个庄重的军礼。
方子君还礼。
陈勇转身跑步走了。
“陈勇的心是纯洁的。”张雷感叹,“相比之下,我很惭愧。”
“你知道就好。”方子君抱着花瓶说,“以后学成熟点,别动不动就跟人显摆!”
“是!”张雷笑,“我还得爬呢!卡表!”
方子君卡秒表:“开始!”
张雷蹭蹭蹭开始爬。
陈勇跑到训练场门口,回头,看见方子君欢快地喊:“加油加油!”
看见方子君快乐的笑容,他笑了。
转身又愉快地跑了,还喊着番号。
林锐坐在桌子前查着英汉字典,旁边放着那本莎士比亚戏剧精选。刘晓飞拿着篮球进来:“林锐,走!打球去!”
“你们去吧,我看会书。”林锐头也不回在书上写着单词汉语。
“看什么呢,情书吧?聚精会神的?”
刘晓飞走进来,拿起书一看:“我操!没搞错吧?莎士比亚原版?!”
林锐把书抢过来:“别闹,我这刚刚查个单词,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对戏剧感兴趣了?”刘晓飞纳闷地说,“还直接就看英文的?”
“徐睫送的。”林锐查着字典。
“就是你救过的那个女孩?”
“对。”林锐头也不抬。
“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刘晓飞开玩笑,“那可是老板的女儿!你跟她结婚,以后可吃香的喝辣的!”
“对于你这种行为,我只有一个单词来形容!”
林锐抬起头认真地看他。
“什么?”刘晓飞问。
“Philistinism(庸俗)!”
刘晓飞想想,笑了:“你现在可以啊!口语还不错啊!”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林锐头也不抬,“你玩去吧,我还得查完今天的100个英语单词呢!你别说,《罗米欧和朱丽叶》还真好看!我现在快爱上莎士比亚了!”
“你慢慢学习吧,我玩去了!”刘晓飞出去了。
林锐继续看书,查字典。
“报告!”
“进来。”林锐头也不回,“说,什么事儿?”
“你现在班长架子蛮大的啊?”
林锐一听,蹭地起身转身惊喜交加:“乌云!”
乌云背着背囊笑着:“看什么,不认识了!”
林锐急忙抱住乌云:“我操!你怎么连个信都不写?”
“写啥啊?”乌云卸下背囊,“工兵教导团跟这儿有多远啊?”
“赶紧坐下,田小牛!田小牛!”林锐喊着,出去找,“田小牛?你死哪儿去了?!”
又回来,骂:“这个家伙死哪儿去了?我给你倒水!”
“到!”
满头大汗穿着短裤和迷彩短袖衫的田小牛从窗口冒出来,双手抓着窗框子:“班长你找我啊?”
“你怎么爬上来了?!”林锐大惊,“让参谋长看见咱们班又得挨训!”
“我爬楼梯还不如这个快!”田小牛嘿嘿笑着翻身从二楼窗户上来,“班长,你找我啥事儿……乌云班长!”
田小牛跑过去:“我可想死你了!”
乌云哈哈笑着:“你个小牛啊,越来越厉害了!现在连楼梯都不用了!”
田小牛嘿嘿乐着:“我刚刚挨了批评。”
“怎么了?”乌云问。
“我训练休息的时候上厕所,每回都爬楼。”田小牛不好意思地说,“被参谋长抓住了。”
林锐哭笑不得:“还好意思说啊?那楼梯不是让你走的?”
“咱不是特种兵吗?”田小牛说,“特种兵上厕所走楼梯象话吗?”
“少废话,赶紧倒水!”林锐说。
“是!”田小牛急忙倒水。
“年后咱们就是93春雷演习,咱们班就等你回来呢!”林锐帮乌云铺上被褥。
“咱们排还是尖刀吗?”
“当然,而且咱们现在是战术试验分队,这回啊有很多新战法我们都要实践!”林锐说,“给兄弟部队一个好看!”
“那敢情好!”乌云放下杯子,“可我什么都没跟你们一起练啊?走走,带我补课去!”
“你先休息休息,明天再说!”林锐说。
“休息什么?力气是草原上的泉水,舀了就有!”乌云一拉他,“走!”
田小牛抓起自己的迷彩服:“等等我,我也去!”
三人跑出去,桌子上放着英汉字典和莎士比亚戏剧精选。
第十二章
大队敌情控制室。诺大的93春雷战术沙盘已经做好,何志军站在沙盘前面仔细看着,耿辉站在他身边。参谋长的指示棒落在沙盘上:
“93春雷演习,是我军区第一次三军联合渡海登陆实弹演习。根据军区通报,参演部队将包括陆军A集团军和B集团军,以及军区直属电子对抗团、防化团、陆航大队和特种侦察大队,空军第A军和第C强击机师,海军一个驱逐舰支队、扫雷舰等保障舰只若干、海军陆战旅和海军航空兵一个师。此外,还有二炮A基地参加,他们会出动一个战术导弹旅。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这样,还不清楚他们在演习当中的部署和任务范围。”
“连我们是红军还是蓝军,现在也不知道。”何志军苦笑。
“93春雷演习意义重大,我们必须在这里有出色的表现。”耿辉脸色严肃地说,“军委和总部首长也会莅临演习现场,展现特种部队战斗力的机会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一定要把握好!”
“我看这样。”何志军说,“我们自己先纸上演习一次——郑教员你辛苦一下,和参谋长一起拿出两套方案来。一个是红军,一个是蓝军,作为特种侦察大队在登陆和抗登陆当中的作用都要谋划出来。然后在你们的方案的基础上,组织参谋人员和各个单位军事主官进行沙盘推演,互相对抗!这样,到命令下来的时候,我们才会游刃有余!”
“好。”郑教员点头。
“时不我待,争分夺秒。”何志军一挥手,“全大队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是!”
何志军大步出了敌情控制室,耿辉跟着:“今天是家属陆续回去的开始,你要不要去送一下?”
“我送不了了,你去吧。”何志军停在作战指挥室门口,“替我送送老婆和闺女!”
“对了,刘芳芳的母亲可能中午过来,要不要见一下?”
“一个丫头片子,老娘来看看很正常。”何志军说,“见什么?这对她成长没好处!”
耿辉笑笑:“也好,那我也不见了。让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