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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后一次见宀族长,宀族长是与乂王在一起?”云止很是惊讶,一刹那,脱口问道。
“对,说起这‘宀族长与乂王’,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宀族长那时可痛苦了,非要找东清国先帝报仇不可。”
“你见到宀族长与乂王在一起,和宀族长消失不见,这其中,相隔了多久?”云止冷静的再问。
“这让我突然想起来,见到他们是在晚上。第二天一早,宀族长便已经不见了。”
“你确定吗?风叔叔,你确定吗?”难道,宀族长——也就是宫宸戋父亲的消失,与乂王有关?
只是,这一件事宫宸戋知道吗?若宫宸戋不知道,那么,对曾劝过与想方设法阻止过东清国先帝对付天山的乂王,宫宸戋为何会是那样的态度?可若是知道,那宫宸戋为何始终不追查他父亲的下落?而又为何会是眼下这样的态度?这其中……
“说得我口渴死了,再给我倒一杯茶。”
风逸说得口干舌燥,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后,直接将茶盏往前一递说道。
云止迅速收回飘远的思绪,再为风逸倒了一杯。随即,目光不自觉落向宫宸戋刚才离去的那一方向。
“姐姐,你怎么一直坐在这里喝茶,都不过来教小鱼儿武功。”小鱼儿在这时跑进,满头大汗而又气喘吁吁的道。
“云哥哥,绪儿练得怎么样?”东玄绪也一道跑近前来。
云止笑着望去,“绪儿练得很好,很不错。小鱼儿也练得很好。”不知为何,一直以来,东玄绪始终叫她‘云哥哥’,怎么也不改口。
“真的吗?真的吗?”小鱼儿顿时一脸兴奋的问道。
“那是因为我教得好。”看着围着云止转的小鱼儿与东玄绪,风逸不觉有些吃味起来。
“嗯嗯,是叔叔教得好,叔叔最最厉害了。”小鱼儿立即拍马屁道,同时,跑向风逸。
风逸的面色立即转好,抱起小鱼儿便喂小鱼儿水喝,“来,喝一点。”
云止倒了一杯茶给东玄绪,为东玄绪擦了擦汗。
阳光下,一片欢声笑语。
·
另一边,北堂国皇宫,琳琅的寝宫内。
琳琅埋首批阅奏折,对案桌上的每一份奏折都认真对待。
“听说,你答应了云止出兵对付东清国?”安静中,一道声音忽的缓缓自窗边传来。
一眼望去,只见,一袭妖冶红衣的女子,端坐在窗边那一竹椅上。
“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的。”琳琅平静的回道。
“你真的决定出兵对付东清国?”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千色。
“我已经答应了她,岂有中途反悔的道理?”琳琅说着,继续批阅奏折,一字一句看过去。
“云止的生辰似乎快要到了,你准备去?”花千色话题一转再道,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琳琅听着,拿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眼前清晰拂过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是。”
“你很在乎她?”花千色冷静的继续道。五个字,情绪不辨。
“怎 么,你吃醋了?”脸上的神色顷刻间完美掩去,滴水不漏,琳琅放下手中的毛笔,走近窗边的花千色,再转动了一下花千色的木轮椅,让花千色面朝着自己,浅笑 道,“她当初对我有恩,仅此而已。再说,聪明如你,该知道我会答应的原因。”微微一顿,双眸注视着面前轮椅上的花千色,衔接道,“我心中,只有你。”
“是吗?”花千色抬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淡淡的反问道,不知信了与否。
“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让你慢慢相信我的。”琳琅柔声一笑。话落,褪下身上的明黄色外衣披在花千色腿上,“天冷,莫要着凉了。”说着,伸手关上了敞开的窗户,体贴入微。
花 千色低头望向腿上的那一件衣服。那衣服,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留在上面的余温。除了花千叶,从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过。下一刻,花千色平静的道,“既然要在她生辰 之时前去看她,那可一定要准备一份‘好礼’才是。现如今的局面,我们……”云止既然有求于琳琅,想要琳琅一起出兵对付东清国,那么,最好的‘礼物’自然是 东清国惨败。
说着,花千色转动轮椅,与琳琅一道去到案桌边,一起商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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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乂王的身体已无大碍,休息了一下后,便起身出门。放眼望去,外面的一切,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几乎没怎么改变,只是那大片的山脉被烧光了而已。
“乂王,你怎么出来了?”风浊恰好看见出门的韩乂,立即快步走上前去道。
韩乂望着风浊,凝眉想了想后,不确定的道,“你是风浊?”当年,他随东清国先帝到来天山,与风浊有过一面之缘。
风浊点了点,“没想到乂王还记得我。”
“你倒是没怎么变。”韩乂一笑,二十多年一晃而过,他已经彻底的老了。
“乂王也没怎么变,还是和当年一样。”风浊回以一笑。一时间,两个人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闲聊开来。
韩 乂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起眼下所在的天山。谁能想到,眼前这一片大山脉,眼前这坚不可摧的层层山峦,里面别有洞天。那是只有历代的宀氏一族族 长才知道的秘密。而现如今,那别有洞天里面,正关押着当年的宀氏一族族长。只是不知,那人还活着,还是已成一堆白骨?
“听刚才那一个小姑娘说,宀氏一族的少主还活着,娶了你的女儿?”突的,韩乂问道。
风浊点头,“少主他确实还活着,这或许是上天对天山一脉、对宀氏一族的眷宠。如今,少主他已经与我的女儿成亲了,过得很好。”
“那就好,恭喜风兄了。”韩乂说道,目光再望向前方的山脉。
·
夜幕降临,云止返回竹屋,只见宫宸戋如昨夜一般坐在竹屋的厅内自斟自饮。只是,饮得不再是茶,而是酒。寒风中,云止远远地便问道了那一丝酒气。一时间,止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宫宸戋望向回来的云止,“回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喝酒?你喝多久了?”云止进入竹屋后,闻着竹屋内的酒气,忍不住越发皱眉。
“突然想喝一点。”宫宸戋说着,方向酒盏,起身往二楼而去。
云止连忙追上前去……
☆、一妻两用 第二十章
今年的冬日,似乎特别漫长。
寒风萧萧,白雪不融,水凝成冰,沁心的寒意席卷人全身。
竹屋二楼的平台上,宫宸戋凭栏而立,负手瞭望向前方。白色的衣袍,被风吹扬在身后。
云止走近,在宫宸戋身侧站定脚步,再借着月光望向宫宸戋。渐渐的,心中不觉越来越疑惑,也越来越想弄清楚一切。下一刻,侧身望向宫宸戋,不愿错过宫宸戋脸上的任何神色,试探性的直接问道,“你这么急着想要乂王离开这里,是不是与你父亲有关?”
“这件事,你别多问。”宫宸戋淡淡回道,神色不变,目光一直望着前方。
“今 天一天之内,你与我说得最多的两个字,似乎就是‘别问’。”含着一丝命令语气的口吻,云止听着,再看着宫宸戋一如之前、或者可以说更甚之前不愿多说的神 色,一时间,一边开口,一边侧开目光,平直望向漆黑的前方。片刻,缓缓低垂下头,双手撑着面前半人高的竹栏,云止俯身望向下方那一水潭似自言自语般缓声 道,“宫宸戋,你知道一直以来我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的感受吗?”
“阿止……”
宫宸戋一怔,为云止说话的语气。
下一刻,宫宸戋收回目光侧头,望向身侧已然不再看着他的云止。
云 止没有说话,俯身望着下方,似未感觉到宫宸戋的目光。许久许久,依旧是那自言自语般的语气,望着下方道,“这让我觉得,你似乎一切都将我秉除在外。你什么 都不让我问,也不让我知道,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而不是你的‘妻子’。”她知道,当然知道,宫宸戋不想她问,不想她知道,是不想让她担心与操心。可是, 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他又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他可知,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她都愿与他一起来面对与承担?他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并没 有令她安心,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相反,使得她只能不断的去猜、不断的去思,只能通过去问他人、从他人口中探听事情,再综合探听得来的一切来反过来揣摩他的 心思,有时候,真的会有些累。他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绕来绕去,真的需要如此吗?还是说,以后都必须如此?话落,云止不觉 闭了闭眼。
“尽胡思乱想……”宫宸戋听着云止的话,再看着云止的神色,不觉微微皱眉。
云止闻言,倏然转回头来,面色一正道,“宫宸戋,你觉得这只是我胡思乱想?那好,从今往后,我的一切也与你无关,你也都别问。”
说着,云止一个转身便走,不想多留哪怕只是一刻。
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手腕,阻止云止离去,“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可是,对不起,我不知,真的不知。一直以来,每每遇到事情,你往往都是那一句‘你别多问’。现在,宫宸戋,我很想说,我真的有些不知道了,对你不知道。而你既然不想我问,那想来这样刚好。”音落,云止伸手掰开宫宸戋扣着她手腕的手。
宫宸戋的另一只手随之覆上云止的肩膀,让云止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云止在宫宸戋的力道下,虽转过了身,但却侧开头并不看宫宸戋。原本,并没有什么,她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一切而已。可是,刚才话出了口后,真觉有一丝疲倦。他总是什么都不让她知道,不与她说,渐渐的,仿佛隔着一道什么似的,仿佛她真是一个外人。
“我不说,只是不想你担心。”宫宸戋低头,平静的开口道。
“你不说,我才更担心。宫宸戋,将心比心想想,若换成是我什么都不说,你会如何?”
云止没有转回头来,任由宫宸戋束缚着,望向漆黑的远方淡言道。
宫宸戋听着,沉默了一小片刻,“真想知?”
云止不语,只是望着前方。寒风中,宫宸戋覆在她肩膀上的手,她似乎能感觉到那手掌心的冰冷。
宫宸戋看着,片刻,收回手,放开云止。随即,侧了一个身,负手而立望向前方,淡漠道,“当年,东哲辕想要得到我母亲,便设计了……设计了那一个人误会我母亲。那一个人在杀了我母亲后,便要找东哲辕报仇。韩乂不愿那一个人伤害东哲辕,便囚禁了他。”
云止心中当然知道,宫宸戋此刻口中所说的‘那一个人’,指得是他的父亲。
一刹那,云止虽之前已怀疑宫宸戋知道这一整件事,可亲耳听宫宸戋说出来,还是不免一阵诧异与震惊。下一刻,忍不住脱口问道,“你知道乂王囚禁了你父亲,那你是不是还知道乂王将你父亲囚禁在了哪?你眼下这般急着让乂王离开,是不想乂王将你父亲……放出来?”
最后三个字,当云止说出来的时候,云止浑身上下一阵泛凉。
“是。”宫宸戋没有否认,甚至,一个字,利落干脆的吐出,不带半分犹豫。
一直以来,他都清楚的知道是韩乂囚禁了那一个人,也清楚知道韩乂将那一个人囚禁在了哪里。可是,他就始终只是冷眼看着。如今,韩乂恢复了意识,自然会想起这一件事来……
云止听着,刹那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微微后退了半步。
“你觉得我很可怕?”宫宸戋侧头,将云止的神色与举动尽收眼底,不觉嗤笑一声。这就是他不想告诉她的另一个原因。可是,她却非要知道。
“你真这般恨他?”云止平复下心底猛然而起的那一波澜,冷静的问道。
“对。”依旧是一个字,冷漠如冰,无情无心。并且,面无表情的紧接着道,“不杀他,已是最大的仁慈。我要他今生今世都被关押在里面,永不见天日。”音落,四周的空气都不觉硬生生冻结了下来。
“可是,他是你父亲,你亲生父亲。”一刹那,云止再脱口道。
“不,他不是。从他杀了我母亲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不是了。”宫宸戋侧开头,不再看云止。一句话,音声渐轻,吹散在夜晚的寒风之中。
云止听着,再看着宫宸戋已然转过身去的冷漠背影……
那被晚风席卷起的衣袍,那金丝绣边的衣摆,在风中飘摇,有一下无一下的拂过云止。
——宫宸戋他,到底有多恨那一个人?又到底有多恨东清国先帝?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那一个人被囚禁着!
——他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