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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军,万岁这次显得很强硬。不但拒绝了南京的命令还将南京的使者驱逐出了成都。” 靳统武一个抱拳回答道。
“你说万岁态度强硬的回绝了南京的命令?那孙大将军和左丞相怎么说?”李定国眉头一皱的问道。对于张献忠的反应他早就预计到了。李定国心里清楚他这个义父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更不可能向一个女子低头。
“回将军,左丞相在朝堂上提醒万岁说要小心明军的偷袭。而孙大将军则向万岁进言要万岁出兵云南。”
“什么!大哥向万岁进言要进军云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会有这种想法。”李定国吃惊的问道。
“是的将军,孙大将军说那是为了咱大西朝谋求一块养息之地。”靳统武将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报告道。
“养息之地?好一块养息之地啊!”李定国听罢突然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长叹道。他素来以忠义自许,喜欢读《三国》,尝以关张自居。李定国平生最为仰慕文天祥、张世杰,立志于摧大敌、扶弱主、垂令名于万世!最为鄙薄曹操、司马懿之流的奸邪,称他们是至愚之人!
可惜无论是固执于西充之地的张献忠,还是要南下入滇谋求养息之地的孙可望。他们没有本质的区别,都只是想割据一方罢了。趁着中原大乱之机割据一隅自立为王的目标同李定国复兴汉室,收复中原的志向实在相差太远。然而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义父,一个是自己的大哥。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兄弟之情,出于忠、孝、义自己都该站在他们这边。于是在心中下定决心的李定国回头又问道:“那万岁这次有何部署吗?”
“回将军,万岁已经决定派刘大将军率领二万人马前来支援重庆。”
二万人马吗?李定国在心中不由苦笑了一下。看来义父真的不了解明军的实力啊。别说是二哥的二万人马,就算是再多来一倍的人马都无济于事。冷兵器在野战中面对热兵器几乎没有还手余地。若不是现在还有重庆城这座天险做依托李定国也没信心面对那支可怕的军队。
眼见着李定国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一旁的靳统武不禁努了努嘴叹息道:“若是万岁这次能接受南京的命令该有多好啊。”
“统武,你还不明白。除非我大西废除国号象李自成的大顺那般归顺隆武朝。否则的话南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作为三峡门户的夔州瞿塘关早就为明军所占领。”李定国思量了一番后命令道:“为今之计只有退而求其次命人在铜锣峡上设立水、陆寨并以铁索封锁江面!”
第七章 第二十五节 蜀中攻略(二)
正如李定国所预计的那样明军最终选择了从水道沿长江三峡西进重庆。四川居长江流域的上游,是典型的盆地地形。在盆地外围的每个方向,都是崇山峻岭,其防护之厚非其它地域可比。长江三峡是其与东方之间的往来孔道,嘉陵江及其支流河谷低地是其与北方之间的往来孔道。两个方向的往来孔道俱极险要。大抵东面为水路,行江道;北面为陆路,行栈道。水路是由重庆东出,经三峡穿越巫山,可入湖广,大抵以夔州为其门户,瞿塘关即在此处;陆则是从成都北出,由金牛道、米仓道入汉中,另由阴平道可通陇上,大抵以剑阁为其门户,剑门关即在此处。如今明军与吴三桂部对峙于潼关尚未能占据陕西关中,因此从北路入川难度较大。而在东路素有长江天险之称的瞿塘关一直为明军所控制。掌握了四川东北门户的明军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从水路入川。
大西军虽然丧失了瞿塘关天险但素有“小迟尉”之称的李定国当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凭借着重庆在长江上的最后一段天险“巴郡小三峡”大西军竭力做着殊死挣扎。“巴郡小三峡”主要由猫儿峡、铜锣峡、明月峡组成。此三处峡谷江水切岭成峡;入谷成沱;江面宽窄相间;漫滩较多。大西军更是在几段险滩上拉起了粗大的铁链以阻挡明军舰队的西进。再加上巴郡小三峡浅滩较多水流湍急明军舰队因船只体积较大难以驶入。由此逆流而上的明军舰队不得已在此处停下了脚步,并在重庆以东的南山安下了营寨。
湍急的江水犹如青龙一般蜿蜒着穿越了巴蜀的群山峻岭。陡峭的山崖间大风呼啸着穿梭着夹带起了点点的春雨。虽是牛毛般的春雨可这淅淅沥沥的水珠打在脸颊上、脖子上依然透着股锥心的凉意。茂密的丛林中古代木制的栈道若隐若现,不时的从苍郁的群山间传来猿猴尖锐的鸣叫声。面对如此的青山绣水身处的其中的明军军官们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
“游将军就象这地图所示我军只要突破贼寇的这片最后防区就沿长江进抵重庆城。只要拿下重庆平定蜀中就成功了一半。翻过了大娄山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到时候直捣黄龙攻取成都擒杀张献忠那贼头就指日可待了!”大帐中一个独眼军官指着地图兴奋的说道。此人便是秦良玉之子马祥麟。他自小随母亲南征北战,经历大小阵战无数。当年同其母亲镇守山海关时。一日,马祥麟带兵巡关时,被敌军的流矢射中一目,他忍痛拔出箭簇,援弓搭箭向远处的敌人射去,连发三箭,射死三个敌人,清将大力震惧,从此不敢轻易再来山海关挑衅了。这次他则以第九山地步兵师师长的身份出征重庆。其母秦良玉虽是第三军团军团长可她年事已高不宜出征。因此就由第二步兵师师长游沛龙做为副军长出任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可马师长如今李定国在小山峡附近依山傍水着布置了重重关卡,我军船身过大难以通过啊。蜀中的情况马师长最清楚了。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进取重庆了吗?”游沛龙指着外头停泊的战船苦笑着问道。在坐的不少军官也算是海贼出身了。当年太平洋上的风浪都没让他们皱过眉头,可是一跑到四川却没了方向。这里虽然河道纵横却同沿海乃至长江下游都有着天壤之别。明军引以为傲的大型战舰在这里更是没有用武之地。由于舰队逆流而上不少险滩都必需靠纤夫用人力将船只拉过才行。
“除去水路还有栈道可行。若是派工兵整修一番大队人马还是能过的。”那马祥麟指着外头悬崖峭壁上的栈道建议道。
但众人一看那摇摇欲坠的栈道心中立刻就凉了一半。由于年久失修悬崖上的栈道大多已经是破败不堪了。山野间的大风吹得那腐朽的木板发出一阵啪啪声。就算是让工兵现在伐木开道估计也只能让步兵通过。至于那几门沉重的火炮想要从栈道上通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却见游沛龙皱了皱眉头摆手道:“眼前李定国所设的水、陆寨是一定要过的。留给我军的时间不多。重齐新修栈道的话花费的时间不少,也很难保证不会被李定国所察觉。”
“副军长,不如这样吧。我军在此兵分两路。一路挑选精壮士兵数百人,穿着与草木同色的清蓑衣,携带小船从支流悄悄饶到上游去。另一路则按照事先设定的计划由大部队从正面进攻。再分两军,一军攻其陆寨;一军攻其陆寨。并且放弃舰队中的大型战舰,改为是使用体型较小的沙船。”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参谋长李谷子思略了一番后建议道。
“改用小船?那会不会影响部队的攻击力啊?那些小船可都没装配火炮啊。”几个军官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虽然知道大船没办法越过封锁但众人仍然不愿放弃战舰强而有力的攻击力。
“火炮不是问题。我们可以从战舰上拆下一两门6磅火炮安在小船之上。其实李定国的人马并没有多少火器。用四、五门火炮轰击其营寨应该绰绰有余。”李谷子进一步解释道。
“恩,李参谋长的建议不错。我倒知道此地有几条支流能饶到上游去。只不过那里河道狭窄水流湍急,就算是一般的小船也很难通过,得用皮筏子才行。”马祥麟一边点头赞许一边抱拳请命道。“若是游将军信得过末将,末将愿亲自带上人马摸到上游去。”
“好!就这么办!马师长你需要什么尽管提。炸药、手雷、地雷、甚至骑兵炮也行。”游沛龙听罢众人的建议兴奋的说道。却见马祥麟摸了摸下巴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只要两个连的人马就行。骑兵炮就不用了这玩意太重筏子容易翻。这次去的弟兄都不带火枪,每人身上配一把缅刀和一把强弩。另外带上数十枚手雷和水雷就行。”
“就这点东西吗?不带火枪吗?”游沛龙有些担心的问道。不带炮还能理解可是不带火枪是不是有些托大了。眼见游沛龙和其他将领有些疑惑马祥麟不由嘿嘿一笑解释道:“这点东西绰绰有余了。火枪虽然威力巨大,可那玩意声音太响了,一扣扳机就会冒火星晚上特别容易暴露。干这种活还是弩箭、缅刀好使些。要不,再给两桶桐油吧。”
“行!就安你说的办。那些东西我马上就叫人置办去。”游沛龙爽快的答应道。续而他又走到马祥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马将军这次的行动就拜托你了!”
“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为我大军敲开西进入川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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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巴南的天气就象娃娃的脸一般说变就变。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可转眼间到了傍晚就风雨交加起来。直到第二天清晨这山雨才渐渐的停了下来。一夜风雨过后山里的气温突然骤降就算是穿上了夹袄依然还是觉得透骨的凉。晨色中整个漫滩和江面上都笼罩起了一股白色的薄雾。江水哗哗的拍打着横在江中黝黑而又粗大的铁链,象是一条一条黑龙般横卧江中阻挡了一切妄想从此地通过的船只。
天还没完全透亮岸边大西军的营寨中响起了一阵阵整齐的号子声。开阔校场上一群兵勇正杀气腾腾的认真操练。这群兵勇乃是李定国部的亲兵。李定国向来治军甚严,规定兵勇们在公鸡打鸣第一声后必需立即起床开始操练,可谓是十年如一日。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处在上游的几个帐篷。那里的士兵正稀稀拉拉地从帐篷中走出,一个个都还是一副未睡醒的模样。他们有的互相开着玩笑,有的则三三两两的跑到了江边忙着洗淑起来,还有几个好象是昨夜喝多了一般正懒洋洋的倚在旗杆下。那杆旗杆上赫然挂着一面醒目的“刘”字大旗。
眼看着刘文秀的人马一副懒散的模样,一旁正在练兵的杨祥不由皱起了眉头。杨祥是李定国的亲信部将。因为知道次此明军来犯非同寻常,故李定国特地命其点齐精良步卒作为先锋在此抵挡明军。可是前日赶来支援的刘文秀部却都是一副不堪重任的模样。成都这些年招收了不少壮丁,大西的人马一下子扩展了数倍。可杨祥也听说那些个新兵大多没受过什么训练只是些乌合之众罢了。如今看来这传言真是所言非虚啊。这帮散兵游勇吓吓老百姓还行。可怎能阻挡得了下游的那帮虎狼之师呢?
觉得有些无可奈何的杨祥不禁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可就在此时从岸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杨祥眯起眼睛一瞧只见岸边的那些衣衫不整的兵勇们正兴奋地朝着江面叫嚷着。他们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宝贝似地手舞足蹈起来。觉得有些蹊跷的杨祥不由回头向自己的部将命令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那部将得令后赶忙向江边跑去。不一会儿就见他匆匆跑回报告道:“回将军,那些弟兄说从上游的江面上飘下了很多黑蛋。”
“黑蛋?走,看看去。”觉得有些蹊跷的杨祥向后面一挥手便带着几个亲兵急匆匆的朝岸边跑去。
到了江边一看杨祥才看清了那些所谓的“黑蛋”。只见宽阔的江面上零星漂浮着几个黑色小球,约莫有菜瓜一般的大小。看样子是从上游飘下来的不象是江中原有的物件。周围的兵丁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则跃跃欲试着想下去捞呢。可惜江水太急了,只有几个大胆的兵丁敢拿竹竿试探着捅捅而已。那些黑蛋很快就被横江的铁链给阻挡住了,并且在铁链附近越积越多起来。面对着突如起来的“访客”一种不祥预感在杨祥心中油然升起。
正当杨祥纳闷着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巨想震惊了所有人。江面上连续发生数次剧烈的爆炸,爆炸激起的水柱足有十几米高。手臂般粗的铁链顿时就被炸成了两截。刚才还在岸上熙熙攘攘的大西军兵勇此刻早就被吓得抱头鼠窜起来。有些人干脆腿一软干脆就瘫坐在了河滩上。而杨祥本人则楞楞的站在原地惊讶着看着眼前的“盛景”。江面怎么会突然爆炸呢?难道是明军炮轰铁链了吗?可没见明军的战船啊!一瞬间种种猜测在杨祥的脑中一一闪过。就在此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