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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万里,几只雄鹰飞翔在藏区宗卡台的上空,我看见湛蓝的天空,好像映射出一张模糊又巨大的脸。那是丁小宁的笑脸,带着泪水的笑脸。
整段视频就定格在湛蓝天空浮现出的巨大脸庞,我的思维好像呆滞了,却又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活跃。藏区那边告知我丁小宁死讯的时候,说是宗卡台附近的山体意外石崩,人一下子被砸成了肉泥。但真正的情况呢?丁小宁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部承载着视频的手机,本来是丁小宁随身携带的物品,可是它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回到我手里,而且让我亲眼目睹了这段莫名的视频,我无法淡定,丁小宁的死就像一根尖利的针,不断穿刺着我的心。我低头看看表,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别人,立即拨出了孟南雄的电话。
孟南雄是藏区那曲的刑警,丁小宁出事的地方离这边太远,我没办法,本地的朋友介绍了孟南雄,我跟孟南雄通过几次电话,丁小宁的遗物,就是他转寄过来的。
电话拨通了,孟南雄估计已经入睡,又被我吵醒,声音有点慵懒。我急匆匆的表达了歉意,然后就问他,丁小宁那件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咱们谈过几次了。”孟南雄不愧是做刑警出身,我深更半夜突然打电话过去询问,让他感觉到了异样,他问我:“怎么,你又有什么发现?”
我考虑了一下,把视频的事情告诉了他。本来,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容易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我总感觉这段视频里,或许隐藏着什么,但想要搞清楚丁小宁的事,就要把事情转述给孟南雄。
“视频的原文件发我。”孟南雄顿时就从那种初醒后的慵懒里挣脱出来:“这件事,你先不要到处说,你女朋友的案子,最后被定为意外突发事故,已经移交到别的部门处理了,如果传来传去,对案件不利。”
我把那段从手机转到电脑的视频文件发至孟南雄的邮箱,孟南雄尽管没有明说,不过从他的语气和态度上来看,丁小宁的死,绝对不会是一次意外事故。
“希望尽快给我一个消息。”我对孟南雄道了谢,他那边挂了电话,可能要连夜去研究那段视频。
这一晚上我都无法入睡,丁小宁死了,这本已经糟糕透顶,可事情又横生了诡异的变故,我就在沙发上坐了一晚。天亮的时候,我洗了把脸,又在琢磨,我和孟南雄其实不熟,不能直接就去催促对方怎么样怎么样。所以,洗完脸之后,我拨了周同的电话。孟南雄就是周同给介绍的,两个人关系非常好,让周同适时的催促一下孟南雄,顺便打听案件的最新进展,应该比较方便。
电话拨通以后,我跟周同大致说了说,让他留意多跟孟南雄联系联系,这货估计正在吃早饭,一边听一边嗯嗯嗯嗯的回应,可是当我说了一半的时候,噗的一声,周同明显是被呛住了。
“你搞什么?”
“咳咳。。。。。。陈凡,我知道你不喜欢开玩笑,也很少撒谎。”周同咳嗽了一阵子,才缓过气,道:“但这个事,我不得不怀疑了,应该是我问你,你搞什么?”
“什么意思?”我一下被问的摸不着头脑,脑子本来就晕,已经反应不过来周同的话了。
“陈凡,该怎么跟你说呢?”周同沉默了片刻,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南雄几天前已经死了。”
第三章背后的东西
周同的话又让我感觉到一阵嗖嗖的凉意,屋子里沉闷的气氛中被渲染出了一丝诡异和惊悚,从小到大,我很少会接触到超常的事情,所以思维暂时接受不了,忍不住反驳他。
“这个玩笑不能开。”我回头看看卧室里那台一夜未关的电脑:“我把情况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交谈时间不算短,而且还发文件到他的邮箱。。。。。。”
“我没开玩笑,我和南雄的关系,你应该清楚,我会拿他去开这样的玩笑?”周同叹了口气:“南雄真的死了。”
如果我不问起这件事,周同可能还不会把经过详细告诉我,因为我和孟南雄毕竟不熟悉,而且,孟南雄的身份比较特殊,周同是从孟南雄同事嘴里得到的消息。孟南雄死了已经有几天时间,我暗中算了算时间,可能孟南雄就是给我转寄了丁小宁的遗物当天死掉的。
孟南雄的真正死因不可能公布于众,从官方那里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周同通过孟南雄的同事弄到一些情况。孟南雄死的非常阴森诡异,那种死法按正常思维判断,应该不可能,但当时现场的情况就是那样,他用一把手术刀割开自己的腹腔,把腹腔里的器官一件一件整整齐齐摆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屋子里的地面都被血染透了。孟南雄不是他杀,现场被前后勘察了无数次,他杀的可能彻底排除。
“你知道南雄的同事怎么说吗?”周同说:“血腥又艺术,死亡的艺术。”
我感觉一阵头晕,还有隐约的恶心,周同不会和我开玩笑,可这个事实我该怎么接受?如果孟南雄已经死了几天了,那么昨晚跟我通电话的人是谁?
“陈凡,有的事我没有直接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承受不住打击,你现在这个状态,经不起折腾。”周同打断我的思路,在电话那边儿说:“既然你问起这个,我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什么事?”
“丁小宁的事。”
周同是个很够哥们儿的人,丁小宁出事,我在这边心急如焚,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暗中跟孟南雄联系的很频繁。孟南雄死之前,曾经告诉过周同,丁小宁这个案子,绝对不是意外事故。她的死亡现场,很像遥远高原上一种古老又神秘的丧葬方式。她的尸体肯定遗留在宗卡台,而且被收敛了,并非孟南雄告诉我的,尸体被崩裂的山石压成了肉泥。
在周同说起这些的时候,我马上回想到了在手机视频中最后一段看到的画面:广博湛蓝的天空,几只飞翔在天边的雄鹰,还有丁小宁平铺在天际的脸庞。。。。。。
“别的情况呢?还有别的情况吗?”我着急的追问,我想知道的更多一点,丁小宁是死了,但她的死亡隐隐透出一种预想不到的离奇和恐怖,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做好了打算,无论事情的最终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会一追到底。
“我的身份,不可能打听到太多,这还是因为南雄的关系,给我透露了一点,如果以正常渠道去问,可能什么都不会得到,南雄说,丁小宁那个案子估计已经移交了。”
从周同这里,我只能问出这么多,在他讲述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一个问题,孟南雄死了?真的死了?
这个问题把我搅扰的心神不宁,等到跟周同通完话,我用手机调出了孟南雄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手机突然变的非常沉重,压的我胳膊在微微发抖。我的指尖触碰到按键,拨打了他的电话。
他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喂?孟南雄?是孟南雄吗?”我感觉心脏在狂跳,耳朵紧紧贴着听筒。
“咯。。。。。。咯咯咯咯咯咯。。。。。。”一阵阴森森的声响从电话那边传来,最开始的两秒钟,我还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声音,但是再一听,我猛然发觉那好像是人的声带因为缓慢震动而发出的“咯咯”声。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差点把手里的电话丢出去。
这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电话一下被挂断了。我手心里全都是汗水,楞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电话里的声音,听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听到,可越是这样,越让这件事情显得反常和诡异,我定定神,重新把电话拨过去,但这一次,听到的是关机音。
我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把电话打过去,可接连几次,电话始终再未打通过。
丁小宁死了,孟南雄紧接着也死了,这两个本来相隔千里而且素不相识的人不会有任何瓜葛,但我总觉得,他们的死,不会没有牵连。孟南雄一死,藏区那边的线索就完全断了,思前想后,我打算自己去看一看,到丁小宁死去的宗卡台去看一看。
整整一夜没睡,现在也没有补觉的欲望了,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开始忙碌,订票,买东西,安排行程。。。。。。我的生活习惯一直很正常,偶尔一次彻夜不眠就让思维陷入了紧张和疲惫的状态中,整理行装的时候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阵眩晕。
与此同时,我的心头萌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我的生活平淡无奇,和很多普通人一样,碌碌无为了二十多年,我从来没想过会遇到什么出奇的事情。可是丁小宁的死,让我感觉无形中,自己被拖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里。
我揉了揉眼睛,余光一瞥,顿时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合影。那是我和丁小宁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片中的她笑的天真烂漫,笑的那么甜,好像没有一丝忧虑。睹物思人,我的心口一阵猛烈的抽搐疼痛,再也站不稳了,转身冲出房间,几步跨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凉水朝脸上猛泼。我分不清楚是眼泪还是冷水,脸庞被浸湿了。
整个家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我能看见她遗留在洗漱台上的卡哇伊牙刷,看见她平时用的洗面奶和毛巾,看见她摆在墙角的那双拖鞋。。。。。。这些影子,留在这所房子的每个角落,也留在我心里,抹都抹不掉。我的大脑好像瘫痪了,被这些影子搅动的一团糟,酸楚和心痛一阵一阵的冲击过来,痛不可言。水龙头在哗哗的流着水,我一头扎进冷水中,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儿,清醒一点儿。
“陈凡。。。。。。”
骤然间,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非常的轻微,但却仿佛穿过流水声,清清楚楚的印入耳廓。我不会听错,绝对不会听错,那是丁小宁的声音。卫生间总共就这么大,这声音在身后飘荡,虚幻又带着真实,我的听觉被水龙头的流水声影响了,可丁小宁的声音,我辨别的出来。
“小宁!”
我猛的甩掉脸上的水珠,转身回过头,身体后面两米远的地方,就是洁白的瓷砖墙。在我回头的时候,发现身后空荡荡的,那道声音也消失了。可我分不清是自己疲劳过度产生的幻觉,还是什么原因,那面洁白光滑的瓷砖墙上,唰的闪过一张脸。
丁小宁的脸。
这张脸在视线中没有任何停顿,大脑反应过来的同时,就彻底看不见了。我用力晃了晃自己的头,就在视线因为脑袋晃动而剧烈摇移眩晕的时候,那张已经消失在瓷砖墙上的脸,唰的重新冒了出来。
这一次,我看的比上一次更清楚,那就是丁小宁的脸。我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尤其在这时,我情愿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魂的存在,我情愿丁小宁因为眷恋和不舍而不愿离开这个她生活了许久的家。
洁白的瓷砖墙上,映出丁小宁的脸,她一直很天真,很活泼,她的字典里没有忧愁和烦恼。可就在我看清楚墙上这张脸时,我发现她模糊的眼神里,有一种好像来自内心的深邃的惊恐,如同一个人发现另一个人的背后出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又不敢直言告诉对方时的担忧和畏惧。
这种目光让我觉得,我背后肯定有什么东西。
第四章尘封的记忆
丁小宁映在墙上的脸庞随即又泡沫一般的消失了,我打了个冷战,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可越是思维清醒,就越觉得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东西。那种感觉让我心惊肉跳,发梢的水滴一滴一滴顺着额头滑过眼眶,我连擦掉水渍的时间都没有,慢慢咽了口唾沫,猛的转过头。
尽管我的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和防备,可当我转身的时候,心脏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我的位置,正对着水龙头上方的镜子,在镜子里,我看见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后面,趴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唰。。。。。。
头发后面的影子就闪现了一下,在我看到它的同时,好像触电般的重新缩了回去。我伸手在自己的头发里扒拉着,但除了湿漉漉的头发,什么都感觉不到。小小的卫生间里仿佛幽鬼丛生,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蹿到了心口。头发后面的黑影子没有了,瓷砖墙上丁小宁的脸也不见了。我很紧张,却心有不甘的把整面墙又看了一遍。
“小宁。。。。。。小宁。。。。。。”我摸着墙壁,希望丁小宁还能再出现,无论她以什么不可思议的诡异方式出现,我只想再见见她。
最终的结果让我失望,那面墙壁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很躁动,伴随着强烈的不安,总觉得这间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能呆下去了。我转身跑回卧室,带上收拾好的行装,离开了家。
这个城市,我生活了七年,但失去了丁小宁,我感觉整个城市好像瞬间变的那么陌生,我很少交际,寥寥几个朋友,完全把丁小宁当成了全部。我不想打扰周同,可是,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凑合吃点吧,我只会做这个。”周同把一碗泡面端到我跟前,看了看我。就那么一晚上的时间,我的双眼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