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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观众席中又有人叫了起来:“让他将这话去对受害人的寡妇说去!”喊叫的人被法警架出了法庭。
“帕特森先生。”索哈恩继续说道,“你说弗朗迪先生是没有生命的。难道他这么对你说过吗?难道他没有求你不要——哦——不要将它‘关闭’吗?正如你卑鄙地供认不讳的那样。法官大人。”他转向法官席,拿起他前面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磁盘,“我现在向法庭出示证据。哈利森·T·弗朗迪先生生命的最后20分钟的永久性记录,是从弗朗迪先生的神经中枢记录里提取出来的。让我们来证明。当暴力逼近弗朗迪先生的时候,他确实是一个能思考的活生生的生命,他非常清醒非常有理性地哀求饶命,尽管被告显然不相信这一点。这一证据可进一步证明,受害者的哀求是如何的被置之不理。不,是被被告傲慢无礼的完全漠视了。”
“好,就让我们来看证据吧。”
“慢着,索哈恩,”帕特森打断他的话,“弗朗迪是一个非常原始的机器人。它的身体里有螺帽、螺栓和管件,它肚子的中央部位甚至还有一个螺丝孔。它的皮肤是人工合成的。它说的话是由喉咙里的某种计算机控制的电子语音。当我将它拆开来后,发现里面还有电线、线路板和金属,和任何其他我曾经修理过的机器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修理起来稍微困难了一些。所以我才会把你请来。但是如果说我谋杀了什么人,哦,天哪,那岂不是太荒唐了!”
索哈恩将他的公文包啪的一声合上,满面怒气地向帕特森走过来。他的声音低低的。但却很骇人,听起来有种嘶嘶声。
“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什么人可以活下去,什么人不可以活下去?不错,哈利·弗朗迪先生是由一些金属、纤维和液体组成的。他的大脑是由砷化镓和全铜陶瓷构成的,这也没错。他能说25种不同的语言,任何听过的声音,他都能模仿出来,他还通晓1600种不同的文化习俗。但是,帕特森先生,对于你,我们是不是也能以同样的方式来描述呢?
你是由骨骼、肌肉和血液构成的,你的大脑是由有机蛋白质和葡萄糖构成的,你能够说三四种语言,你还了解和熟悉几千种不同的文化习俗。
“当然,你属于一个优越的种族,帕特森先生。你的动作更加流畅自然。你的皮肤更加柔软,你的思路更为细致微妙。你的情绪更为复杂多变,你的身体更容易受到疾病的侵害,你还更为狡诈,更善于欺骗。你也许是一位艺术家、一位科学家、一位多才多艺的人,你也许还是一位和平主义者、一位王子。你能和配偶一起生育子孙后代,你有爱恨情仇,你害怕荒野空旷。所有这些也许都适合于你和你的人类同类,但是谋杀,”他停顿了一下以加强语气,“但是谋杀行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被视为正当。”
帕特森打断他:“但是弗朗迪是被制造出来的,他是由人制造出来的,他——它——是由人训练出来的。它没有大脑,它只是一个计算机。它没有——它没有灵魂。弄坏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东西不是谋杀。”
“对于灵魂来说。以皮肤还是硅元素为载体是没有什么分别的,帕特森先生,因为没有人知道灵魂究竟是什么。你能给我指出你的灵魂在哪里吗?谁能说人类的女人生下一个完美的人类孩子,与用50公斤原材料组合成一个完美的机器人不能相提并论?谁又能说在孕育哈利·弗朗迪的初始阶段流过他身体管道系统的油脂、溶液、液氮,与让胎儿能够存活下来的血液、血浆和羊水所起的作用不是一回事?谁又能说生产线上最后几道电镀工序和内脏检查工序不能和婴儿从产道挤压出来的过程相比拟呢?难道转动激活开关与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难道不都是同样以壮观美妙无可否认的方式向世界宣告‘我是有生命的’吗?
“帕特森先生,你是有生命的吗?你从哈利·弗朗迪那里夺走的如果不是他的生命又是什么呢?你是一个谋杀者,这是无可辩驳的。我现在想,你还是—个十足的大傻瓜。”
索哈恩轻蔑地挥动着手臂,他的脸几乎贴着了帕特森的脸,然后旋风一般地离开了帕特森的被告席,向法官点了点头。回到了起诉人的座位上。
热烈的掌声响起,帕特森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头晕目眩,他向着充满敌意的人丛张开双臂,开始向他们求告。
“我是一个外星人。我对你们的伦理道德观不了解不熟悉。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但我只是一个商人,不是外交官员。你们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我可以离开你们的星球,永远不再回到这里。请你们谅解,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表示他已经认罪服罪了。
法官站了起来,整了整他那顶三翎帽子,双手做了一个夸大的手势,然后宣布道:“尼克拉斯·帕特森,你已按照维加尔星的法律被起诉和受审,本法庭将根据我们的法律对你做出公平公正的判决。”
帕特森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绞刑架和电椅的影子,简直难以想象,他很快就要吃一生中最后的牛排了。快了,这一刻很快就会到来。他将沿着阴湿寒冷的走廊向前走去,戴着头巾的刽子手会在那里等着他。他想祈求,他想喊冤,他想为自己辩护。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随着几声啪啪的脆响,四条皮带将帕特森的身体捆绑在椅子上。他坐着的被告席的平台向着地板下面沉陷下去,越沉越低。他看见人群正在离开法院大厅,法官走了,索哈恩也走了。没有人留下来听他辩解,平台沉入了黑暗中。
帕特森醒了过来,他惊讶地盯视着四面雪白的墙壁,他发现自己正舒适地躺在一个空荡荡的小隔间里,他在呼吸,他还活着!他一下坐起身来,走到门口,跨到走廊里。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富丽堂皇的所在,硬木地板上铺着手织的精致地毯,卤素灯的灯光照在一排书架上、艺术品上和挂毯上,咖喱烤羊羔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这里不是监狱囚室。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呆呆地站在房间的中央——等待着什么。
两个小时后,门开了,一个身穿大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帕特森有一千个问题要问他: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音乐声响起,他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曲调。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缓慢,过了好长时间,这个男人才脱下大衣。听着音乐声,这个穿大衣的男子微笑起来。帕特森想张开嘴说话,但却无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音乐声停下,穿大衣的男人开了口。
“喂,尼克拉斯,”这个男人兴高采烈地说,“你能给我调一杯曼哈根鸡尾酒(译注:一种由甜味美思、威士忌和些许苦艾酒调成的鸡尾酒)吗?”
帕特森发现自己正在向吧台走去,在他心底深处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做这些事情呢?”他开始调酒。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懂得调酒技术。以前他从未喝过这种曼哈根鸡尾酒。
然后他想起来了:即使是有机体系统也是可以对其进行程序编制的。
“尼克拉斯。”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尼克拉斯,快把我的酒拿来!”
《维思地之谜》作者:金·斯坦利·罗宾逊
1984年,著名科幻小说编辑家泰利·卡尔,着手恢复他著名的《一流科幻特别连载》,刊出的作品有六十年代就首次出版的获奖小说,如阿历克赛·帕森的《通行仪式》和尤苏拉·K·金的《黑暗的左手》。作为对金·斯坦利·罗宾逊的一种赞美,他的第一篇小说《野岸》,先于卢修斯·夏普的《绿色的眼睛》和威廉·杰勃逊的《原子人》,被选入新《连载》里,作为它的首期。
十年之交,显然罗宾逊创作的《野岸》一个以他的籍贯地加利福尼亚背景的一场大规模的毁灭之后的动人的故事——是连篇系列《桔色乡村三部曲》的第一篇,它是《金色海岸》和《太平洋边缘》的续集。
1983年,他以小说《黑色的空气》赢得了世界幻想作品奖,五年以后《盲目的几何学家》使他获得了星云奖最佳小说。他的短篇小说有《桌上的行星》和《再造历史》。近来宣布已经动笔的《红色火星》,是他的严格意义科幻小说宏篇的开篇,它还包括《绿色火星》和《蓝色火星》。
“我一直以来着迹于挪威人的维思地探险的故事。”罗宾逊在谈论他的星云奖提名小说时说,“但是其中大部分的描述是不真实的——比如说,用辛肯顿石头铺砌的从哈德逊港湾至明尼苏达的艰苦遥远的路途,或者是暗示美丽的维思地真迹图在纽黑文找到了。它们都是虚构的。
”
摘要
“‘改变历史’,假装是真实的历史。”
朗艾思草地已是日暮时分。海水上的水依旧平静无波,软湿的海滩淹没在暮色里c平坦狭长的陆地伸向平坦的岛屿内陆;远处耸立着一座更高一点的鸟屿,像是海上的一块巨石,竭力汲取白天的最后一点光热。一条小溪汩汩地柔和地淌着,注入海滩上的沼泽里。沼泽边上,有一块狭长的长满草的梯形地,有人在上面堆了几个低矮的土丘,外面覆着一层沼泥。紧邻它们的是三四栋建筑物,草泥砌的。越过建筑物的那一边有很多的帐逢。
一群人——考古学家,大学生,自愿劳动者——一起聚集在岩石的脊岭上俯视下面的那块场地。其中有些人把黑石头围成一个圈正开始生营火;其他人开始打开食物袋和啤酒箱。远处水面上倒映着大半个拉布拉多市的模糊的轮廓。引火物找来了,他们的火点燃了,黄色的火焰在薄暮中闪耀着。
热狗和啤酒,排列在海边上的营火的四围;海面依旧出奇地静溢。涛声轻柔。山上的人时不时地瞥一眼那个地方,那儿,他们挖掘队的头头,一个刚五十出头的瘦高的男人,正在向他们的贵宾做简要的报告。贵宾没有一丝兴奋的神情。
介绍
挖掘队的头头,麦克吉尔大学的考古学教授,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贵宾,周围围了一群大学生。贵宾,加拿大的文化部长正在一个接一个地提问。当她提问完了,教授带她亲自去看看,锻炼厂和矿渣,以及E建筑物旁的小垃圾堆,一条新控的沟壕越过土丘和洼地,在黑色的泥浆里形成一条完美的长方形地带;他们可以告诉部长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她坚持要去看看它们,现在她又开始提问先前的问题了,虽然它们的问法和回答与在程太华时的如出一辙。没错,教授解释道,锻炼厂的燃料是木炭,温度大约高达120摄氏度,工程原料是来自于泥沼的矿石,大约每五公斤矿渣提炼出一公斤铁矿。这些都同其他的挪威人的锻炼石一样——除了沼泽里矿沙的放射物已经用分光器分析法进行了精确的辨认;分析表明融在这里的沼泽里的铁矿来自于魁北克北部的芝考蒂米的附近。挪威的探究者,曾满怀希望地融化沼泽矿沙,但是也没得到什么。
矿渣中的情况大致相同;已知沼泥里矿渣的生锈度,因而可以确定矿渣中的许多铁钉在那儿只有140年,上下加减50年。
“那么”部长说,用带点法语口音的英语,“你已经尽了你的本份,就这样子?”
教授无语地点点头。部长看着他,他不能自主地认为,尽管他给他的新闻报告是真实的报告,她还是有点被戏弄了。被他?被他的科学术语?被他的显而易见的(和不断上升的)失望?他说不上来。
部长抬抬眉毛。“朗艾思草地,一场恶作剧。也许加拿大人根本就不喜欢它。”
“没有人会喜欢它。”教授说,神情黯淡。
“不,”部长说,看着他。“我想不是的。很可能它只是一个大规模的恶作剧一部分,是吗?”
教授没有回答。
“维思地的整个概念,”她说,“一场恶作剧!”
教授阴郁地点点头。
“我不相信有这种可能。”
“是的,”教授说,“但是”——他一只手指向他们周围的矮土丘——“因而它出现了。”他耸耸肩。“这个故事总是有些许多证据可考。三个陷坑,这个场所,斯堪的纳维亚人记录中的一些参考信息,几枚硬币,几块石标。……”他摇摇头。“不多。”他从地上拿起一大块已经干硬了的沼泥,用手指挤压着。
突然,部长冲着他大笑,一只手搭在他的上臂上。她的手指很暖和。“你必须明白这不是你的错。”
他微微地笑笑。“我希望不是。”他喜欢她脸上的笑容;既富于同情又令人舒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