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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书记看着材料,表情在不断变化,开始是职业的兴趣,然后是迷惑、惊讶,最后简直是目瞪口呆:“这难以令人相信:这样的防务计划是可能的吗?”
“我请教了国内最受尊敬的五位科学家,他们一致认为,从理论上说,只要有足够强大的能源,这样的防务系统是行得通的。”尤克说。
“你认为这种能源就藏在泰坦尼克号的货舱里吗?”总书记注视着安德烈,“你认为他们能把泰坦尼克号打捞上来吗?”
安德烈点点头:“美国人有种讨厌的习惯,一动手就非干到底不可。”
总书记用指头敲敲西西里计划的卷宗:“我们必须使美国人永远得不到这种能源。”
米尔说:“破坏,必须破坏打捞活动,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决不能发生在国际上引起反响的事情,不能用公开的军事行动,明白吗?”总书记语气坚定地说。
“美国人的核动力导弹巡洋舰朱努号在那儿日夜行动,我们只能采取渗透的办法。”安德烈站起来说。
“渗透?”总书记抬起头:“请解释一下,上校。”
“美国国家水下和海洋打捞队的成员中有我们的两个秘密工作人员,他们特别能干,给我们送重要的美国海洋资料已有两年了。”
“好!你的人干得不错!那么我可能肯定,上校,你已经制订好了一项计划,对吗?”
“是的,总书记同志。”
安德烈回到办公室,洋洋得意。马加宁问到:“会议开得怎么样了?”
“我可以满有把握地告诉你,你叫我海军上将的日子快到了。”
“你必须承认,搞到西西里计划情报的是我,从美国人手中抢回的奇妙计划,也是我制订的,你不过是个笨贼。”马加宁愤愤地说。
“你敢犯上作乱,有你的苦头吃,上尉!现在你可以走了!”
马加宁一言不发,冷冷一笑转身走了。
桑德克上将指着地图说:“现已查明,从海底捞上的那个短号是1911年制造的,它的主人是泰坦尼克船上的短号独奏手法利。可是,发现短号的位置与泰坦尼克号沉没之前最后一次报告的位置相差大约10公里,我们必须加紧寻找,一分钟也别耽搁。”
皮特说:“我想推迟48小时,把有关泰坦尼克号最后几小时的一切资料——速度、互相矛盾的位置报告、水流、波浪、下滑动角度,再加上短号所在处——什么都要,把它编成程序,输入计算机,如果走运,读出的数据可能直接指出泰坦尼克号前桁的位置。
“这虽然要损失两天时间,可是倒合乎逻辑。”
“我们什么也不损失,我们倒赚了,海军已借给我们最好的打捞船莫多克号和最新型的深水打捞潜艇海蛞蝓号。”
海蛞蝓号开始缓慢地沉入翻腾的滔滔巨浪中。
乔迪诺宣布:“1小时到海底,10小时搜索,2小时浮出水面,剩下5小时作机动保留时间。”
“我们把机动保留时间用来搜索。”皮特说。
乔迪诺也知道,如果发生意外,在4000米的水下是没有获救希望的,与其可怕地慢慢窒息而死,还不如但求速死。他把注意力转到深度表上,指针指着400米,这里已进入了永恒的黑夜,他按亮了艇外灯:“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这一次试航中找到它吗?”
“上将送来的数据是可靠的,它和仿制模型几百次试验的结果是吻合的。”皮特说。
乔迪诺讽刺地咕哝着:“这可缩小了搜索范围,好比在康尼岛的沙滩上寻找一个脚指甲印,缩小到在一块棉花地里寻找一只象鼻虫。”
皮特坚决地说:“运气好,再过5小时,我们就能到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
到4000米的海底了。在这里看不见什么生物,可沉积层上“海底居民”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有。你可能认为这些痕迹是最近留下的,但大海善于骗人,深居海底的海蜘蛛、海参可能是在几分钟以前,也可能是在几百年前留下那些痕迹,因为构成深海沉积层和微生物遗体每千年才沉积1厘米。
几个小时内,潜艇上的人一直用说俏皮话和讽刺挖苦话来打发时间。
“前面有石头。奇怪这儿的海底一直是平滑的,哪来的石头呢?”乔迪诺从瞭望孔望去。
“也许是什么旧帆船上扔下的压舱底的石头……”冈恩刚说了一半停下来了,“等一等,我的声纳上有强烈反应,现在磁强仪也动了。”
“什么地方?”皮特问。
“航向——三一七。
海蛞蝓号灵巧地一测身,在声纳的绿光圈上一个小小的光斑在跳动。
“目标太小了,不像是船。”冈恩轻轻地说。
“也许是泰坦尼克号的一只锅炉,它们在沉船时,分散落入了海底。”
“又一个信号!”冈恩激动地说,“我的妈,这儿像个垃圾场!”
“方位——一一五,又一个,”冈恩说,“不,等一等……脉冲越来越强,长度已经显示出来了,大约270米。我们找到它了!我们找到它了!”
几分钟以后,海蛞蝓号靠近了它,艇上的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都注视着瞭望孔外——会发现什么呢?一堆没有打捞希望的烂铁?破烂得连上层结构都没有的空船壳?
一个庞大的黑影在黑暗中隐隐现出。
泰坦尼克号安息在漆黑的海底。这艘当时世界上最豪华、最完美的巨轮,在作处女航行时,于1912年4月15日在大西洋中部撞上了冰山,连同1500多名乘客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洋底。
现在,它像一个巨大的幽灵斜卧在海底,甲板上的吊柱、通气孔和烟囱,像伸出的巨手一般,似乎要抓住这艘打扰了它86年长梦的潜艇。
潜艇绕着巨轮盘桓了好一会儿,尔后扔下一只小小的电子信号器,留作搜寻的线索。接着,潜艇向上滑动,消失在它来的方向。
六、海底谍影
西格兰姆神情十分沮丧:“总统命令我向俄国人透露西西里计划,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现在,更不用保密了,你看看,这是今天的报纸。”
桑德克上将接过报纸一看,上面全是关于国家水下和海洋局打捞泰坦尼克号的消息。还有一张他本人的照片:“照片不太像我,大约是五六年前的旧照。”
“你还有心思说俏皮话。”西格兰姆皱起眉头,“皮特他们已经干了9个月了,巨轮还躺在海底,我在为这艘船担心,现在,恐怕还要去应付该死的新闻界,这帮记者肢解起发言人来,都像是出色的外科医生。”
“我们用不着自己出面,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这人对幕后活动一无所知,却是一个打捞沉船方面的权威,新闻界对她肯定会以礼相待的。”
“谁?”
“我的下属、你的老婆。”
达纳?西格兰姆博士——西格兰姆的妻子,信心十足地站在讲台上,借助一架幻灯机,灵巧而圆满地回答着80多个记者提出的各种问题。透露了用“湿钢”技术焊补沉船裂纹的情况;介绍了泰坦尼克号的现状和让它浮出水面而采用的方法;至于经费嘛,她根据自己知道的数额,如实相告:2.9亿美元。最后,她还告诉记者,海洋局可以允许记者乘船去打捞区实地采访。
海面上刮起了东北风。海面上波涛汹涌,打捞船像洗碟机里的纸杯一般上下颠簸,暴风夹带着来自北极上空的刺骨寒气,使人们不敢冒险到结冰的甲板上去。
除了海蛞蝓号外,其他三艘潜艇的人都按计划轮流在泰坦尼克号上坚持工作。
“又损失了一天,”皮特无所事事地说。“我们离目的越近,抱窝母鸡的心理就越厉害。如果我们能有10天平静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这就要看天公是不是作美了。”乔迪诺说。
“俄国朋友还陪着咱们呢?”
“米哈依尔号?”乔迪诺不在乎地说,“咱们的朱努号摽住它,它是不会老陪着我们的。”
“扩音器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杂音。”声纳员忽然报告,“我在两个月里时断时续地老听见这种声音,好像有什么人在进行通讯联络。”
“弄得懂吗?”皮特问。
“弄不懂,先生。我让无线电报务员柯尼听过了,他说根本没有意义。”
“可能是沉船上有什么东西松了,被水流冲得发出声响。”皮特思考着。
“也许是个鬼。”声纳员附和着,“1500人跟泰坦尼克号一起沉没了,很难说没有一个鬼回去住在船上。”
“见鬼,塞福二号是不是出问题了?”乔迪诺看着监视台电视屏幕,“他们请求上浮。”
“什么,芒克死了?”皮特望着刚上来的伍德森。
卡普里科恩号指挥船上的贝利大夫确定了芒克的死因:是被人用钝器击毙的。左额还有一处撞伤,显然是想制造假象。
“当时船员都在什么地方?”皮特问伍德森。
“默克驾艇,我在喷管,芒克是去厕所,另外一班三人杰克、利昂、德拉默在睡觉。”
“有可能是这三人中的一个。”皮特心里想,他请医生注意保密。这时一个念头骤然出现:会有迹象说明谁是凶手的,于是他上了塞福二号。
运气真不错。不到10分钟,皮特就找到了他认为必须要找到的东西。
皮特没想到在打捞工作最关键的时候,桑德克上将居然要他去英国见泰坦尼克号最后一名船员。虽然他很不愿意,但还是服从了命令。
海军准将比加洛爵士斜靠在船上卧铺式的床上,用属于另一个时代的、睡梦般的眼光打量着皮特。
“见到您十分荣幸,海军准将。”皮特握着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头瘦小的手,“我经常读您从泰坦尼克号脱险的英勇事迹。”
“听说你们在打捞泰坦尼克号,我很高兴,这是一艘极具魅力的船……”
老人滔滔不绝地讲着。皮特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老人说:“有一段故事,也就是沉船10分钟前的故事,在法庭调查和记者询问时,我从来没有讲过;先生,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从我嘴里知道这段情节的人。”
皮特盯着老人的嘴,等待着他往下说。
“……撞上冰山以后,船上一片混乱,人们纷纷抢救生衣、救生艇逃命。一个身高仅5英尺2英寸的人,用手枪逼着我,要我带他到货舱去,我明知这非常危险,但还是照办了。他下到G甲板一号货舱的保管库,拉开了防水门,向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离去了。随后他说了一句:‘谢谢上帝’幸亏索斯比。”就把保管库的门关死……这个人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在以后的86年里,我一直想不明白。”
“索斯比……”皮特轻轻地念叨着,他想起了布鲁斯特日记的最后一句话。
皮特的直升机降落在卡普里科恩号的飞行甲板上,冈恩迎上前去:“一路好吗?”
“很有意思,不虚此行!”皮特看着冈恩,“出什么事了吗?你的神情不对呀!”
“深海探测号潜艇遇险了,桑德克上将正在邦柏号供应船上指挥营救。”
“怎么回事?”
“他们正在泰坦尼克号右舷安装减压阀门,艇尾扫着了船上的起重机,腐蚀得底座斜了,起重机倒下来,压在潜艇的浮箱上,潜艇紧贴着沉船,动不了啦。船上有基尔、汤姆和默克三人……他们只有6小时的时间了,因为海水正在进入船舱。”
皮特和冈恩来到驾驶室,室内的人都在静悄悄地干自己的工作,脸色沉郁。
“所有办法都试了,营救工作只好到此为止。”冈恩最后说。
德拉默突然神情恐惧,脸色灰白,摇摇晃晃地要倒下去:“不,他们不能死……”
“镇定,德拉默。”皮特喊了一声,拿起了话筒:“给我接邦柏格号上的海军上将。”
“有关海洋打捞的教科书里永远不会有这一节。”上将低声说,“用炸药把沉船炸得离开海底。天哪,这真是疯了。”
“上将,打捞和营救是两回事。根据计算机提供的数据,泰坦尼克号处在这样的深度,氧化过程很慢,完全能承受得了炸药的振动。只有让泰坦尼克号浮起来,才能救起遇险的潜艇。”
“我们现在只有5个多小时了,也只好这么办了。”上将无可奈何地说,“一定要抓紧时间!”
三艘潜艇同时行动,用了近4小时把仅有的1180公斤炸药安放在沉船周围,准备依次爆炸,利用重叠冲击波产生的振动,迫使沉船从淤泥中浮起。
“报告,所有潜艇已撤到安全区域。”
“开动空气压缩机,往沉船上层水密舱灌气。”皮特布置下一步工作。
德拉默从计算机房走出来:“据推测,船里百分之九十的水密舱没有进水,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