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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的诞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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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你的画家,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回到我丈夫的房子之后,我们坐在他那近乎废弃的花园里,观看薄暮降临。“他确实很有天分,不过考虑到城里现在的环境,他最好还是去罗马或者威尼斯寻求发展。”他停顿了一下,说,“更妙的是你的神情气质也没有遭到歪曲。你坐着让他画了多久?”

  “就几个下午。”我说,“不过都是很久以前了。”

  “那就更加值得赞扬了,他注意到了孩子和你体内的变化。究竟是什么让这样一个人甘愿如此残忍地自我毁伤呢?”

  看来我丈夫并没有忽略太多。“有一阵他失去了自己的信仰。”我平静地说。

  “啊!可怜的人儿。你帮他找回来了吗?好吧,你拯救了某些东西,亚历山德拉。”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有些事情现在我们得讨论讨论,要是你还不知道的话。托马索的病……他的病是传染性的。”

  “你不会是在说自己也病了吧?”我感到一阵恐惧。

  “不,但我得告诉你,我们两个都有可能得病。”

  “他是从哪儿得到这病的?”我鲁莽地问。

  他笑起来,虽然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好笑。“我亲爱的,兴师问罪没有多大意义。三年前我在老桥那边一家赌馆里面碰到你哥哥,就变成一个爱情傻瓜了。那时他才15岁,桀骜不驯,像一只公驹。我以为这种迷恋一直会是你情我愿的,也许我这样想太愚蠢了。”

  “是的,我告诉过你了。”我说,“我们要过多久才知道是否得病?”

  他耸了耸肩膀,“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新的灾患,惟一的希望是它似乎并不致命。”

  “但还有更糟糕的,”他柔声说,“城里又有另一种传染病了。”

  我望着他,他低下双眼。“啊,老天爷,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礼拜以前,也许还要久。几天前开始有人死了,政府会尽可能久地对此保密,不过它很快就会爆发了。”

  虽然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但这话已经在空气中飘散,溜出门外,从窗户飘上街头,飘进城里的千家万户。对疾病的恐慌远比疾病本身传染得快。究竟是上帝被佛罗伦萨人的虔诚所感动,以致要亲自将这些善男信女召唤进天堂,还是……还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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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纳斯的诞生》第三十八章(1)     

  那病毒的来临一如既往,没有规律和原因,也毫无征兆,更不知道它将肆虐多久、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不消说,佛罗伦萨是一个伟大的布道者统治着的神圣国度,有一群天使军维持秩序。疖子固已被当成罪人们应得的惩罚,甚至乱伦通奸也可公开忏悔,但瘟疫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这真的是上帝的惩罚,那么我们罪何至此?这是萨伏那罗拉必须回答的问题。


   
   他重回讲经坛的消息和瘟疫传播得一样快。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听他布道的机会。我坐在马车中,陪柯里斯托佛罗到教堂,看到汹涌的人群,看着他走进去,然后掉头回家。

  谁都看得出人群明显比过去小了。当然,这并非事出无因——人们害怕染上疾病。我丈夫出来之后说,萨伏那罗拉激情依旧。但在他声音传达不到的街头上,并非所有的人都身患疾病。有些人看起来只是对此已经厌倦了,他们的腹中正忍受着另外一种病痛,这就是饥饿。

  事实是,这个城市依然喜爱这个修道士,但她并不想饿肚皮,或者至少不想觉得那么悲惨。

  我丈夫对这个问题的分析鞭辟入里。他说,梅第奇家族当权的时候,他们采取另外一种策略来赢得人心。如果说他们不能提供救赎,他们至少可以提供奇观,令哪怕是最穷的人也觉得好受一些。这些事情并非和上帝无关,远不是这样。它们被当成是赞美和感谢上帝的方式。在梅第奇的统治下,人们就是这样活得多姿多彩和信心十足。这和单纯等死的生活是不同的。

  此等世俗的及时行乐当然没有得到萨伏那罗拉的宽恕。虽然他提到上帝的时候激情洋溢、满心喜悦,但新耶路撒冷不可能有狂欢节和赛马,因为他的上帝布置了艰巨的任务,他们两个的关系只有在苦难中才会更加紧密。苦难固然圣洁,可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凄凉。凄凉的人倾向于自怨自艾,事情通常就是这样比实际显得更加糟糕。

  必须承认,“扫除虚荣”是个令人振奋的主意。萨伏那罗拉在讲经坛上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将其说出来:如果说佛罗伦萨正在蒙受灾难,那是因为上帝在所有国家中挑选出她,关注她的何去何从。放弃那些不必要的财富即可蒙受神恩。我们要那种浮夸的生活来干什么呢?把它们扔到火堆去吧。让我们的虚荣和反叛焚烧殆尽,烟消云散,这样我们就会感恩。而且我敢肯定那个修道士不会想到,这种净化灵魂的方式还会让穷人感到宽慰:因为这羞辱了那些巨富豪贾,因为其他人也跟他们一样不能有财富。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天使军把没收的财物带到市政厅广场,砌成一个巨大的八边形柴火堆。建造这个柴火堆供给人们劳作的机会,要不人们会因为挨饿而衰弱起来。这也给人们增添了谈资,主要是一些小道消息及其带来的兴奋。男男女女翻查他们的衣柜,小孩检查玩具,过去人们这样做是为了炫耀财富,如今却是要搜出有渎神圣的东西。

  天使军的马车在大街小巷奔驰,领头的扛着多纳提罗雕刻的童年耶稣像,双手抓着它的头部。他们唱着赞美上帝的颂歌,依次到各家各户和各种机构询问是否有愿意放弃的东西。天使军先行到富人家里去搜罗大量的东西,完成他们的任务。如果到手的东西足够多,他们会鞠躬致谢,然后上路,否则他们会毫不客气地进屋搜查。就算在佛罗伦萨被侵略的时候,我们敌人的行为也要斯文得多,不过如果有天使军在场,要非常勇敢的人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来我家的那个早晨,我正在楼上的窗口,望见他们趾高气昂地在街道上行进。关于猥亵艺术品的律令众所周知:如果家中有年轻女子,那么不能有任何裸露的男女画像。根据这个标准,我丈夫收藏的雕塑将会被当成是淫秽的。如今它们被锁在一座房子里,钥匙在他的仆人手中,不过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一个供奉的箱子。我一度担心这些东西不足以搪塞他们,但柯里斯托佛罗相当冷静,他认为,既然那些当权者中有人能够鉴别这等艺术品,那么这些当差的一定会小心在意,以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当前时局变幻莫测,权势变化很快,他说,聪明的政客能从和风中嗅到征兆。

  有传言说放弃艺术的不止是那些赞助人,也包括艺术家在内,领头的则是巴托罗米奥修士和桑德罗·波提切利。当然,如今的波提切利已经垂垂老矣,需要的是上帝的恩宠,而非任何赞助人的眷顾。不过我丈夫含沙射影地说,要是他还想进天堂,最好还是不要老为女人的肉体忏悔。对我来说,我忍不住想起柯里斯托佛罗的描述——自海中升起的维纳斯。

  翌日清早,那个柴火堆已经有一间房子那么大了。正午的时候,他们点燃了旁边的柴捆,吹响喇叭和号角,教堂的大钟也被敲响,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叫声,让整个城市都听到了这一刻的来临。

  我们站在那儿,被人群推搡着,伊莉拉和我看到了一些令我们绝望的事情。几天前,一个来自梵蒂冈的收藏家派人传信给市政府,说是愿意出价20000弗罗林,换取这些艺术品免遭祝融之灾。他现在终于得到了答复,那就是模拟他本人做成的假人被放在了火堆最顶上。他们给它穿上最好的衣服,戴上很多女人用的假发,还在它体内填充了很多炮仗。火焰烧到它的时候,炮仗爆裂,假人颤动着发出声响,围观的人群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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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纳斯的诞生》第三十八章(2)     

  接下来那些天,我们的奢侈品化成的灰烬,如灰色的雪花飘落在城市里,覆盖我们的窗沿,弄脏我们的衣服,带着一股被焚艺术的悲伤味道飘进我们的鼻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教皇听到消息后,宣布将这个修道士逐出教会。


   
 

/* 84 */
  《维纳斯的诞生》第三十九章     

  我已经忘记了接下来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的确切次序。很多时候人生变幻和悲哀如暴风骤雨,在它们的重压之下,你不得不暂时弯下腰,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我只记得,新年之后不久,我家也染上了瘟疫。

  那天我丈夫和我有了第一次合乎夫妻身份的谈话。他希望把我送到城市之外,到南方的

 温泉去,或者到东部的山区去,他说那儿的空气会清新一些。伊莉拉每日用芦荟、没药和藏红花熬给我喝,用以抵抗传染。自呕吐停止之后,我也变得越来越强壮了,但我已经不复年少轻狂,如果不是后来有事发生,我即使对时局非常好奇,也会被说服的。

  小英露茗娜塔死于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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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纳斯的诞生》第四十章(1)     

  跟我们带画家回家那天晚上相比,街头的状况已是大不相同。天空下起毛毛雨,而寒冷让黑夜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但变化的不仅是物令时节,整个社会氛围已经有所改观。因为有教皇在背后支持,梅第奇的支持者强硬起来,公然有所行动。在某次萨伏那罗拉预定布道的前夜,有人在讲经坛上涂了动物油脂,在他布道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箱子从天而降,在石地板上摔了个粉碎,在参加集会的人们中引起一阵恐慌。这是反对势力的声音第一次比萨伏那罗拉的大。



   要从我姐姐家回到自己家里,我们得从梅第奇宫殿前面长长的石板路经过。梅第奇宫殿如今已被洗劫一空,宫门深闭。石板路穿过洗礼堂的南部,随后蜿蜒向西,连着红门街。路上空空荡荡,但走到一半时,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多明我会修道士的身影从一条阴森森的小巷中冒出来。他的帽子压得很低,双手缩在袖子里,他那暗棕色的长袍让他跟黑暗融为一体。我们越走越近,他挥手示意我们停下来。我们做好跟他争辩一番的心理准备。

  “晚上好啊,上帝的女儿。”

  我们弯腰致意。

  “这么晚你们不该到街上来,好姐妹。我相信你们知道这种不端行为是我们高贵的萨伏那罗拉所禁止的。就你们两个吗?”

  “正如你看到的,神父。但我们肩负着一桩仁慈的差使。”伊莉拉赶快说,“我家夫人的姐姐在瘟疫中失去了她的女儿,我们前去带给她安慰和祈祷。”

  “要是这样,你们虽然犯禁,却也情有可原。”他喃喃说,脸部依然藏在帽子里,“现在上帝交给你们另外一桩仁慈的差使啦。旁边有个妇女受伤了。我在教堂的边门上发现的。我需要有人帮忙将她送到医院去。”

  “没问题,”我说,“麻烦你驾着马车带我们前往。”

  他摇摇头,“那条小巷太窄了,容不下你的车轮。下车吧,我们一起走过去,然后把她抬回来。”

  我们下了车,把马匹系好。我们身后的街道空无一人,他指向的那条小巷被淹没在黑暗中。所有这些都让人害怕,甚至连他的衣服也无法让我完全平复。他在我们前方迅速地走着,帽檐低垂,长袍被雨水淋湿。

  我听到不远处的街道传来一声叫喊,是因为吃惊,或者可能是因为痛苦。接着是一阵粗野的笑声。我紧张地望了伊莉拉一眼。“还有多远,神父?”伊莉拉问。这时我们走到了浴场路,它前方通往另外一条更加黑暗和偏僻的小巷。

  “这里,我的孩子,就在这里,圣使徒教堂。你没听到她的哭喊声吗?”

  我什么都没听到。教堂的入口在左边若隐若现,它那厚重的大门紧闭。当然,我们只能辨认出一个差不多被黑暗吞没的身影:一个女人伏在阶梯上,头低垂着,似乎太累了,累得站不起身来。

  伊莉拉比我先看到她,她蹲了下去,立即扬起手让我别靠得太近。

  “神父,”她匆匆说,“她不是生病,她死了,身边流满了血。”

  “啊!啊!不是吧!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动。我试过用手阻住血流。”他抬起双臂,袖子缩了起来,就算在黑暗中我也看得见他手上的血污。他在她身旁蹲下,“可怜的孩子,可怜的亲爱的孩子。至少现在她和上帝在一起了。”

  也许是和上帝在一起了,但她的旅途本不该如此痛苦。我的眼光穿过伊莉拉的肩膀,能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感到胃液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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