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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灵秀暗叹一声,知道用不着自己动手,又不忍亲眼见到风魂惨死,于是悄然退去。
风魂牵着王妙想的手,又转头注目看她,心想不能将她娶回家中,那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只是,这一世无法再见到芷馨,却还是有些难以甘心。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在不经意间发现人群中闪出一道红光,心里蓦然生出明悟,转身便将王妙想紧紧抱住。王妙想本已自忖必死,又见风魂深情地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心中竟并不难过,反有一些羞涩。谁知风魂忽又抱了过来,虽然觉得两人抱在一起死也是好的,但终究是众目之下,很难为情,正想将他挣脱。
一道红色剑光却突然从人群间掠出,挟着他们便往远处纵去。徐道覆和那些天师道道徒役使鬼神想要拦截,却被剑光轻易地破出重围。
在他们身后,危宿使者践天也发现有人想要救出王妙想和风魂,大怒之下,立时祭出玄元砖向那剑光砸去。谁知那剑光竟是极快,连玄元砖也追之不及。
无奈之下,他只好收回玄元砖,朝剑光掠去的方向紧追不舍。
早就红光闪现之时,风魂便已知道出现的是他的美丽女徒薛红线。
他抱紧王妙想,让红线用剑光载着,任由身边风雷交加,彩云倒卷。
然而,金光纵虽然快速,却毕竟是多载了两人,红线用尽全力也无法甩脱践天。她在山中绕来绕去,又窜入乌云之间想要躲过践天的视线,然而践天手持玄元砖,一道光束竟是将她三人全都照定,躲到哪里也是无用。
太阴御剑之道虽然为太乙救苦天尊另辟捷径创出的仙家秘法,但红线学剑时日终究还是太短,连体内元婴也未聚成,如何能与身为星宿战将的践天相持?时间一长,体内真气渐渐耗尽。
眼见践天追近,红线咬了咬牙,性子一起,干脆将风魂与王妙想顺着剑势往前一送,自己却回过身来,纵着红光劈向身后的天将。
王妙想大吃一惊,心知红线只是凭着她那传自木公的纵地之法才能逃到这里,若真与践天硬拼,实与送死无异。赶紧激发出体内最后一口真气,将仙剑飞出,支援红线。
王妙想的剑光是白色,红线的剑光为红色,这一红一白两道剑光有如蛟龙般和在一起,闪电般划向危宿使者践天。
践天冷笑一声,将玄天砖幻大得有如小山,直迎上去。
两道剑光劈在玄天砖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玄天砖只是震了一震,王妙想与薛红线的两道剑光却一同抛飞,连人也往下直坠。
风魂赶紧用遁术将她们分左右抱住,落在山间。他低头看去,只见王妙想旧创复发,已是再度昏迷,而薛红线也是嘴角溢血,体内的太阴真气溃散,只是勉强保持着清醒。
践天冷哼一声,也落了下来,玄天砖罩在他们头顶,随时便可以将他们一同压个粉碎。
风魂将红线小心放下,让她跌坐在地,自己却将手一招,将红线的金光剑召往手中。他一只手搂着王妙想,另一只手却持着红线的仙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同时朝着危宿使者践天淡淡道:“你最好退开几步,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践天冷眼看他。
风魂道:“青龙之圭早已被我藏了起来,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它在哪里,你若是想要青龙之圭,最好按我的话做。”
他也不知道践天是否会将夺取青龙之圭的事看得比杀王妙想更重,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试上一试。
践天这才皱了皱眉。
风魂将王妙想也慢慢放下,自己踏前几步,解开衣服,将身上的东西一件件扔到地上,从棋子到药袋,甚至还有太乙天书,没有一件落下:“这就是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你如果不信,我也可以把衣服全脱光让你看。虽然我不喜欢把自己的身体露给一个男人看,但你如果真的想看的话,我也不是那么在意的。总之,青龙之圭并不在这里,信不信由你。”
践天冷冷说道:“我信。”
早在内史府后院的金坛上时,践天便已偷偷查看风魂身上是否有青龙之圭的灵气溢出,却一无所得。只是他并不知道,其实那时风魂是将青龙之圭带在身上的,只是它上面早已被木公亲自施了隐咒,确保它的灵气绝不外泄,践天就算再厉害,又怎看得穿木公亲自施展的咒法?
践天看着风魂,面无表情地道:“青龙之圭在哪里?”
风魂说道:“你如果答应放过我们,我就带你去找它。”
践天道:“你和这个女孩子我可以放过,王妙想却必须得死。”
风魂看了脚下昏迷未醒的王妙想一眼,暗暗心疼,嘴里却继续说道:“你要杀她,无非是担心她重返天庭之后,将你与灵……与天师孙恩勾结的事告知紫微大帝,但她现在被你伤成这样,根本无法穿越罡风重返天界。你如果肯放过她,我就代她立誓,永不再返天庭。”
他虽然猜到践天勾结的只怕不是孙灵秀,而是西方太极天皇,却并不说出。
践天沉默了一下,将玄元砖收回:“也好。”
见践天答应得如此容易,风魂反而更不放心,知道这恶神一旦将青龙之圭弄到手中,必会立时反悔,将他们除去。但现在这样的情形,风魂也只能能拖多久就算多久。
他弯下腰,正要将地上的东西收起,践天却忽地说道:“仙丹留下。”
其实以王妙想和薛红线现在的伤势,就算服了仙丹也绝没有那么快好,但仙家妙药,毕竟有固元还本的奇妙功能,王妙想若非遇到偷袭,就算是践天也无法如此轻易地伤到她,所以践天预防万一,不让风魂留下他从太虚境带出的仙丹。
风魂只好将整个药袋扔了过去,同时庆幸那太乙天书从外表看上去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竹简,没有引起践天的注意。
践天又看了看王妙想和薛红线。
风魂无法,只好将王妙想身上的丹药也搜出,一同扔到践天脚前。又指着红线向危宿使者说道:“这是我在人间新收的徒弟,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仙家丹药。”
践天注视着他,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那些仙药收入一个宝袋之中,冷冷问道:“青龙之圭藏在哪里。”
风魂耸了耸肩:“你跟着我往北走就知道了。”
第一部 太乙金光纵 第二十章 隔体神交
践天知道风魂道行太浅,而他的女徒弟除了那御剑千里的奇技,别的本事也强不到哪去,而王妙想连受重创,能保得元婴不灭已是难得,也就不怕风魂弄出什么花样。只是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风魂将王妙想抱起,又见她脸色金白,也不知她是否还醒得过来,心里极是难过。他抱着这受伤的仙子往北行去,薛红线经过一番调息,真气也恢复了些,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虽然他走得慢,践天却也不催,只是不急不缓地跟着。
天黑之后,他抱着王妙想在森林之中休息,而红线倚在他的身边,像是支持不住想要睡去,却又偷偷塞了一样事物给他。
风魂发现红线偷塞过来的竟是一粒仙丹,在一怔之后,马上便想了起来。在对付那只呲铁时,红线的脚骨折断,风魂曾给了她一粒仙丹让她服下,而红线那时只是流着泪,将仙丹收入怀中没有服用。
这显然就是当时的那粒仙丹。
他将这粒仙丹悄悄放入自己口中咬碎,又故意摸了摸王妙想的脸与酥胸,然后像是情不自禁地伏身吻了下去。
践天从远处看了过来,以为风魂竟是趁着王妙想的昏迷想非礼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却不知风魂已将仙丹偷偷渡入王妙想口中。
在仙丹的帮助下,王妙想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时断时续的内息也开始正常。
风魂这才放心了些。
他将王妙想的身子移了移,让她在自己怀中躺得舒服些。
夜风清凉,树叶不停地晃动,在清冷的月色下有如魅影。
风魂看向红线,见她也没有睡,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远处的危宿使者,眸中透着强烈的不甘。风魂知道这丫头性子傲,虽然是输给北方紫微大帝座下的星宿战将,骨子里仍是极不服气。他在心中暗暗好笑之余,却也不免感到欣慰。
他向红线问道:“你父亲呢?”
红线低声回答:“兰姨已将父亲带到鉴湖去了,她本是鉴湖的水神,在那里,父亲不会有事的。”
风魂点了点头,又腾出手抽出红线的那柄仙剑,问:“这剑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木公将这仙剑交给他的时候,这剑看上去还与寻常宝剑无异,然而此时,它不但剑柄剑鞘都是通红,连剑身也红中带紫,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红线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自从我换上红衣之后,它也就慢慢地变成了红色,初时还没有这么红,谁知后来就越来越艳了。”
风魂心想,莫非这剑自身有通灵之能?不过,若它真的只是寻常仙剑,木公也没必要亲手交给他了。
只怕这仙剑还另有什么神奇之处。
他又看了看剑身,却见剑身上还有细细的花纹,仔细看去,却是用篆书写就的“紫绡”二字,心想这莫非就是此剑的名字?但若是这样,当初木公给他的时候,何不直接说它是“紫绡剑”,而说是“金光剑”?
还是说,此剑已通灵到能自己给自己取名字不成?
他越想越是不解,便将王妙想的剑也抽了出来。
王妙想的剑却是白的,白得就像雪一样。
风魂想,妙想姐姐穿的是五色彩衣,这剑却是白的,可知这把剑不像红线的仙剑,会自行搭配主人的衣色。
不过这也难说,妙想姐姐的肌肤白得跟雪一样,这把剑配在她的身上,岂非比什么“五彩剑”更合适一些?她身穿五彩霓裳,若剑也有五种颜色,反而杂眼,不像薛红线的满身红那样出彩,倒不如配上这种纯白色的剑,更显灵气一些。
再说,若是真的能将这美丽女仙娶回家中,让她脱去衣服天天舞着这雪白的剑,岂非也极好看?当然,是剑好看还是人好看,这种事就无关紧要了。
他又想了一通,终究觉得应该还是王妙想自己挑了一把白色的仙剑,而不是这剑像红线的“紫绡”一样,会自己变颜色。
红线转头看向师父,见他只顾沉思,以为师父在考虑明日怎么对付那来自天界的恶神,不敢打扰他。
她哪知道风魂在这不知还能多活几天的重要时刻,所想的却是如此无关紧要的事?
第二天的早晨,王妙想总算是醒了过来。
她虚弱地睁开眼,知道自己竟是在风魂怀中躺了一夜,面颊羞红,但毕竟浑身无力,无法挣脱开来,只好任由风魂搂着。
她见危宿使者践天竟是守在远处,于是低声问风魂是怎么回事。
风魂将与践天所做的交易告诉她,又说他早已将青龙之圭藏在太湖附近,这就带践天去找。
王妙想自然知道那青龙之圭已被风魂交给谢道韫保管,这话不过是说给践天听罢了,但事已至此,她也别无办法可想。
践天掠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们:“可以上路了么?”
王妙想想到自己与此人一同受天庭之命下界,谁知他竟突然下了毒手,于是怒盯着他。践天却也不回避她的怒视,只是面无表情,竟不说话,亦不解释。
王妙想认识践天亦非一日两日,心知他虽然脾气古怪,以往却总是嫉恶如仇,为人并不勾心斗角,口是心非,实是猜不出他为何会在暗中做出这背叛紫微大帝的事来。
风魂抱起王妙想,以她伤重难支为借口,走得极慢。
践天也不催促,只是冷笑道:“你若是敢骗我,到时我定会让你所受折磨,比形神俱灭更惨。”
风魂心知这种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又走了一日,到了晚边,他们在一条小溪边休息。
风魂让红线帮忙取些水来,喂入王妙想口中,自己则暗暗思索着该如何才能从践天手中逃出。
践天毕竟是天界战将,修行至少千年以上,单靠他与红线这两个初学道法的人实在是难以抗衡,真正能够对付得了践天的,只有受伤之前的王妙想。
然而王妙想体内元婴受创,连仙家真气都难以形成,幸好靠着红线偷偷藏下的那粒仙丹才勉强吊着性命,又如何能够再战?
风魂想得头痛,忽又想到,木公的《太乙天书》中或许记载着快速治愈受伤仙人的办法,于是也不装模作样,直接将那竹简取出,仔细研究。
天书内云隐雾现,各种图形与文字走马观花般涌现,最终显现的,是一副副让人气血贲张的画面,看得风魂瞠目结舌,身体发热。
王妙想被他抱在怀中,自然很快地便察觉出他身体的异常,也不由抬头往天书里看了一下,立时满面通红,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天书中出现的竟是无数张男女交合的画面,从衣裳半解到赤裸相拥,竟是各种姿势都有,且画得惟妙惟肖。
王妙想已经明白风魂的身体为什么会“异常”,偏偏又无力移开,被迫感受着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