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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世子回来,歆哥儿、玟哥儿他们要弄个接风聚会,一早便来叫了他两个去帮忙,已经著人去唤了。”
“啪!”耳光的声音惊得卢若铭赶紧回头,原来是孜莱动了手,不仅挨打的少年,屋中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鸦雀无声里孜莱的声音格外森寒,“说了眼睛别乱转!你几个都听仔细,我今儿这巴掌是给你们提个醒,新来的哥儿世子格外看重,谁若是不懂规矩看了不该他看的,说了不该他说的,可不是一个死字就能干净的,世子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真若计较起来我可是保不住你们的。成了,这会子也用不著你们了,都下去吧。还有,去跟南筇南筠说一声,一刻锺之内不过来他们便也不用再过来了。”
黄粱 下部 非耶?前篇 二十三
“姑娘我们来了。”怯怯的两声在众人散去的脚步里响起。
“好得很,我这一走便撒著欢的行乐子去了是不是?觉著根叔老了好欺负是不是?”冰铁般的声音连卢若铭都觉著全身发凉,虽说有些物伤其类,但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闲事。
“姑娘吩咐下来的事,我们是万万不敢偷懒的。今儿的确是歆哥儿他们来请,推托不掉才去的。我们再也不敢了。”门边跪著的两个少年样貌十分相似,很平常的长相,只是两人的面颊上各有一只若隐若现的酒窝显得很是灵动。
“哼。新来的铭哥儿你们可小心伺候好了,若是有个什麽差错世子怪罪下来,可别怪我事前没打招呼。”
“是的,姑娘。”
“姑娘,夏黄先生回话说他过半个时辰就过来。”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记得等夏黄先生走後将这屋里所有的人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是的,姑娘。”
他们走後孜莱关上屋门,卢若铭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发威没发过瘾在自己身上继续。
“夏黄先生是国中有名的大夫,世子请他过来给你诊视诊视。来,自己把衣服脱了,我替你好好洗洗。”知道没有说不的余地,卢若铭默默宽衣,孜莱仿佛有些疲倦,替他浣肠洗浴时手劲有些不稳,卢若铭每每吃痛也都咬牙忍了,此刻他满腹疑虑都在那位大夫身上,他要替他做何种诊视?
“孜莱见过夏黄先生。”刚将他抹干净送上床穿上侧襟内衣宽松中裤,那位长须尖帽一副中世纪欧洲巫师模样的夏黄先生便敲开了屋门。
“嗯,这一趟走了这麽久,孜莱你到底打算什麽时候回来?”老人同孜莱仿佛很熟。
“再等等吧,先生。”
“你这孩子还是这麽死心眼。”
“是孜莱任性,请先生宽宥。”
“罢了,这也是天意。那孩子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吧。”
“先生里边请。”
“难怪世子这样紧张,果然不可多得。”手抚长须老人落座床侧开始替卢若铭把脉,“破身以後他面上毛发便一直没有变化?”半晌老人缓缓开口。
“是的,因此世子一直没敢再妄动,怕弄坏了他。”
“孜莱,说说你的判断。”老人号脉的姿势不变半闭了眼睛发问。
“他是石子。”沈吟了片刻孜莱回答,“我判断他是石子,不知先生可做了准备?”
点点头老者接道:“一般而言,处子破身以後精液冲激肠壁会洗开所隐之窍的膜皮,但石子的这层膜皮却生得格外结实,不借助外力的话很难接通紫河车。但是,孜莱,你有没有想到过另外一种可能?”
“但以他的体貌那种可能性极小。”
“那个要待我检查之後才能下断言。世子是什麽意思?”
“如果有办法的话,还请先生成全。”
“那种事你也知道医书上不大提及。”
“但孜莱知道一定难不倒先生。”
“办法倒是有,”沈思中老人自随身的木箱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但是你真的也这麽希望?”
“您不觉得对他而言这个结果是注定的吗?我们来做对他只有好。况且,您知道吗?世子一路之上都不曾让他露脸。”
“哦?这样好的炫耀机会他二人居然舍得放过?”
“是啊,也不知能否自此收了四处冒险的性子。”
“好吧。我且试试看。”
大概觉得卢若铭听不懂,所以两人的谈话并没避讳他,事实上卢若铭的确听得似懂非懂,但当他看见布包里那些暗光闪亮的金玉器具时脑中却陡然冒出了阉割的念头,不是吧?这个怪异的时代难道认为这麽做就可以把他变成为女人?巨大的恐惧压力下他再也维持不了镇定,当下腾身而起翻下床榻。
被他毫无征兆的突然动作惊得一呆直到他赤足逃到外间房门前孜莱才追上擒住他,右手脉门被控,卢若铭直觉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从未如此痛恨过这具13岁的稚弱身体,卢若铭绝望地哑声求告:“不,求你,不要,”他清醒时的最後一眼是孜莱冰冷容颜上暴起的额筋。
醒来以後卢若铭第一次没有闭目侦听周遭动静而是立时掀被坐起褪下了中裤细细查看自己的身体,还好,没被切除什麽,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觉屋中四个人正表情诧异地看著他的动作,条件反射般他立时用被单遮住了自己,然後又想起南刻的命令,赶紧拉上裤子在床上跪了起来。
“孜莱,父王让你过去一趟,这里都安排好了吗?”南制见状忍俊不住地打破了沈默,一旁的南刻却并没让笑意溢出眼眶。
“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这就过去。夏黄先生我送送您。”
“夏黄博告辞了。”那位老先生恭恭敬敬冲两个世子躬身拱手。
“孜莱,先生我们来送,你直接去书房吧,这一路也辛苦你了,晚上早些休息。”
“夏黄先生这边请。”
“孜莱,我们晚上会在歆儿他们那里,这里你记得关照一下。”
“是的,世子。”见他们离去孜莱来到榻前,“来把这个喝了,睡一下,想要什麽就唤人,都在外面候著呢。”孜莱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喂他喝了那种类似现代营养液的药水然後放下床榻周围的锦帐返身离去。
“往这边,夏黄先生,这次真是让您见笑了。”
“哪里,世子放心……”
人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卢若铭方才放松下来,刚出了会儿神便睡意上涌眠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来日早上,透过闭紧的门窗琉璃往外看仿佛风雪交加,难得屋里没人,卢若铭舒展肢体开始做跆拳道习练,前途莫测他又无能为力实在不敢枯坐胡思。因为太久没有操练很快便大汗淋漓,自己冲了个温水浴出来,他遍寻饮水不见,又不想唤人便拿了空杯子去浴间接冷水。
“你在喝什麽?”身後突然传来南刻的问话吓得卢若铭呛得大咳,“来人!”没等他回答,南刻便大声唤人一边将他抓进怀里拍抚後背。
“奴婢在。”耳际听得有人进来回话仿佛是昨日的南筇南筠兄弟,但他被脸朝里压在南刻的胸前看不到身後情形。
“我不记得咱们南王府有欺生的习惯。”南刻的声音里并没有明显的怒气,但是严肃的口吻让人止不住胆寒,卢若铭不由想起他们在匪窟卧底时的情形。
“世、世子恕罪,奴、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个少年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落,额头触地的声音响彻屋宇。
“同他们废什麽话,找根叔来,真是反了,连孜莱的话都敢不听,这背地里还不定怎麽整治别人呢。”南制声音里的怒气更是惊人,“孜莱,你来得正好。看来根叔是真的老了,你不在父王又不管家事他便也由得众人做反,铭儿居然一早只能自己喝水管里的凉水,你看怎麽办吧。”
“来人呀,拉下去抽烂,集合府奴才到刑堂观刑,有人求情绑了陪打。”
“不要!”孜莱话音刚落卢若铭便大声疾呼,他挣开南刻背对众人跪在刻制二人脚下,“不是他们的错,是我没有唤他们,想是他们以为我还在睡才没进来打搅,求世子明察。”开玩笑,初来咋到便要拿他立威,人事两生疏以後的日子要他怎麽过,他可还打算逃跑呢,成为众矢之的的话只怕寸步难行了。
黄粱 下部 非耶?前篇 二十四
“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南刻扬声弯腰拎小鸡般将卢若铭抓起扔进了屋内床榻,“孜莱,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不过整顿家风的事刻不容缓,你尽管放手进行,父王那里我们自会去说。”
“是的,世子。”
“下去吧,别叫人打搅,我们还有事要办。”
众人离去後南刻南制走进卧室望向闭目等死般跪缩在床上的卢若铭。
“制,东西取回来了吧?”
“在这儿。鉴阁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你看。”
“嗯,是不错。铭儿,看这边。”
不知他们要做什麽卢若铭心惊胆战睁开眼睛。
“本来奴隶该在身体上烙下印记的,但你肌肤如玉,我们不想给毁了,所以特别定制了这个东西。”南制将手中一个四指宽的环状皮圈递到卢若铭眼前,上面有一个清晰的飞鹰标志,“烙在这上面也是一样的,看,这就是南王府的徽印,戴上这个你走到哪里都会有身份了。”
说话间南刻已用一些白色粉末调制了一小盆水,那个浅啡色小皮环的直径在水中慢慢涨大,觉得差不多了,他们将皮环取出以净水漂清套上了卢若铭的右手腕,“原想做个颈圈,但是我们觉得碍事,瞧,多漂亮。”南制自说自话地欣赏,而南刻则举了燃蜡在皮环下缓缓烘烤,不大功夫皮环便干燥收缩,虽然没有箍死在手腕上,但也休想再沿手掌取下来了。
放下蜡烛南刻拔出随身匕首,手起刀落桌上的金属烛台被截做两段,“这可是把摧金断玉的利刃,但一样切不开这只手圈,来,我试给你看。”并不相信他说的话卢若铭提心吊胆地瞪大眼睛,生怕他一不留神连带自己的手腕一并切掉。
见他紧张的样子南制恶作剧地扳转他的脑袋没头没脑地在他面上一通猛亲:“这就开始收买人心了?是终於想明白了还是又动什麽脑子呢?”
敲门声终於结束了这场危险的游戏,是孜莱将南筇南筠带了进来,那两人一进屋便双双跪下,头都不敢抬,前额上还有刚才的磕痕。
“不用回避,孜莱,你来得正好,我们这就走。”两个男人玩儿够了般立起身对孜莱正色道,“我们说的话你都交待下去了吧?”
“是的。”
“好,你且让人预备著,我们两天後开始。”
“记著,铭儿若有半分抱怨,你们也不用活著了。”临出门前南制还不忘钉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句。
“是的,世子。”两人匍匐在地颤声回道。
“哼,早干嘛去了?我说什麽来著,真是不点不著的蜡烛。发什麽愣?还不起来干活!瞧清楚我是怎麽做的,往後你们就这麽伺候。”孜莱冷言厉色地吩咐著弯腰抱起卢若铭。
那一日孜莱示范了如何替卢若铭沐浴浣肠梳洗更衣喂饲水食,两个少年的手脚虽没有孜莱利落但是动作很轻柔,卢若铭神色木然地任他们摆弄著,不是不觉得羞辱只是经过孜莱连月的驯练他早已学会了顺从。就不知那两个男人还会不会再想出什麽新花样折腾他,就眼下的情势而言他是不大可能速战速决地逃开了,既然得从长计议他便须尽量适应这种生活以减轻身心的磨折少吃些苦头。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凡事过程全不重要,达到结果就好,他此刻的目标就是逃离此处想办法以男人的身份安身立命。也曾希望这是场荒诞离奇的噩梦,但经过这麽久以後他是再不做回去自己时代的打算了,但是那并不意味他就会听天由命,当年四岁的自己之所以没有腐烂湮灭在沟渠里就是因为他懂得斗争。不,就算这真的是一场梦他也要努力掌控住梦境的走向。
“铭儿你自己要记得戴面纱,在府里除了世子、我还有南筇南筠以外不可以让其他人见到你的脸,可别没事找事。”妆戴完毕孜莱将一副长长的面纱比上他的头脸,“这是为你好,铭儿,以你的模样若是抛头露面不定会惹上怎样的无妄之灾,你慢慢会明白的,能遇上世子是你最大的福分。”
面无表情地看著她,卢若铭小心地将眼中的倔强掩藏了起来。
做了一番安排後孜莱便离去了,屋中只余下南筇南筠战战兢兢地守在一边。
“有没有治外伤的药?”看著他们两个青肿破皮的额头卢若铭终於忍不住开了口。
从他们慌慌忙忙取来的常备药篮中挑出要用的,卢若铭按照说明替两人抹上了药膏,“还有别的伤吗?”
“没了。”摇摇头两人的神色因了他的动作略略安定了些。
还好没挨揍,卢若铭放下心後便不再言语,刚刚的一番折腾让他很觉疲惫本打算独自养养神,但两人不住偷眼看他的不安神情令他很受困扰,知道他们是在揣摩自己的心思只得又开口道:“我没事,只是想睡一睡,你们随便吧。”说罢便顾自脱了外衣钻上床。
两日的时光一晃而过,孜莱再未出现,在发现他虽然不爱说话但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