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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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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你会在高音钟上找到一些这样的名字:高德、高迪、劳德的多米尼。在北边
曾经有一个小教堂,相对应地,叫阿波特·托马斯小教堂,曾经这样叫它,那是他
的墓地。巴蒂·托马斯钟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当然了,是‘阿波特’音的转
用。在十九世纪,一些破坏分子把唱诗班的牧师坐席后面的屏风推倒了,把风琴放
了进去。真是卑鄙无耻! 是不是? 几年前,我们把几个新的管风琴放了进去,如今
音响需要放大。在斯努特使用管风琴时,可怜的波特就减少自己的工作量以填满管
风琴的风箱。他们都叫他波特·皮克,但是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微小,只是思考能力
很差。当然,屋顶上的天使是我们可以炫耀的,我个人认为他们比马奇或尼达姆市
场上的还漂亮,因为他们的颜色更原始、质朴。至少我们在过去的十二年里对这些
天使进行过修修补补,但是我们并没有增加什么别的图案。我们用了十年的时间说
服教堂的看门人我们应该在天使身上添加金色的叶子而不是直接地呈现一些罗马风
格,不过他们现在也很以它们为自豪。等哪一天我们也很想把教堂的屋顶装修一下,
屋梁都需要重新粉刷了。还可以看出本来的颜色,屋顶内的浮凸饰该镀金了。东面
的窗户是西奥多的‘眼中钉’。瞧那块粗糙的玻璃,我想大概是一八四O 年的,西
奥多说那是很悲惨的一段历史。中殿的玻璃都没有了,当然,那是克伦威尔的军队
干的。上帝保佑他们留下了一部分天窗,恐怕爬到那个地方都很难。条凳很现代,
西奥多十年前找人做的。他是很喜欢椅子的,可是教区的人并不喜欢,他们习惯了
条凳,西奥多请人仿照一种很古色古香的样式做的,看起来很容易让人接受。原来
的条凳看上去很不好看——就像浴室。在两边各有一侧画廊,完全挡住了窗户,破
坏了柱子的景观。我们同时也把画廊撤掉了,并没有必要,孩子们常常把圣赞书等
等乱扔到人们的头上。现在唱诗班的牧师坐席很不同了,他们最初是修道士的坐席,
用来祈祷的。

  那些雕刻很不错吧? 在避难所有一个养鱼池,不怎么样。”

  温姆西承认说自己对养鱼池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圣坛的横杆很破旧了,当然了,那是维多利亚时代遗留下来的,等我们筹集
到资金我们非常希望换个新的。

  很抱歉我没有钟塔的钥匙。你会很愿意爬上去看看的。虽然钟室上面满是楼梯,
但是风景很美,特别是在我看那些钟的时候,更令我头晕目眩。我觉得钟不管怎样
很吓人! 哦! 那些字体,你必须得看看那些字体,雕刻实在是精美,我都忘记了它
的特别之处了,真蠢! 西奥多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有人叫他赶去送一个生病的女
人到医院,就在‘三十英尺路’的另一面,他没吃完早饭就去了。”

  ( “他们说,”温姆西想,“那个英格兰教堂做事情不是为了钱。”) “你愿
意不愿意留下来看一看? 你介意锁一下门把钥匙带回来吗? 是戈德弗利德钥匙——
我不知道西奥多把那一串钥匙放在了哪里,好像给教堂的门上锁不太合适,可是这
又是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不能总是在教区眼盯着,因为那里的灌木丛周围时常有
流浪者出现,就在前几天我曾经见过一个很可怕的人路过这里,不久前有人打开了
慈善捐赠盒子,那倒不要紧,里面没有多少钱,但是,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对避难
所肆意破坏,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不是? ”

  温姆西说,不能,谁都不能允许。接着说,他愿意在教堂多待一段时间,到处
看看,记着去取钥匙。维纳布尔斯夫人与他告别后,他首先捐了些钱放进了慈善捐
赠盒子里,之后他就仔细看钟体上的字体。雕刻当然很令人好奇,在他看来,这象
征着既不全是基督教的风格,也不全是清白无罪的风格。他注意到在钟塔下有一个
沉重的装法衣的旧柜子,打开着,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只有一大团的旧绳子。走
到北面的走廊,他注意到支撑着天使屋顶的正梁的梁托与长有双翼的天使的头协调
地雕刻在一起。他在阿波特。托马斯墓地旁沉思了一小会儿,上面的肖像戴着尖顶
高帽和穿着袍子。一个严厉的大男孩的样子,他想,这位十四世纪的神职人员,有
着一副结实而粗糙的脸,与其说是个传道士还不如说更像个统治者。雕刻的面板装
饰着坟墓的四周,都表现了修道院的不同方面的生活情景,其中一个表现的是铸钟
的场面,无疑是铸造巴蒂.托马斯时的场面。显然,阿波特很以这口钟自豪,因为
它又出现在其他地方,钟矗立在那里,而不是通常的垫子在那里。装饰和座右铭逼
真地呈递在眼前。在钟的肩上:不要怀疑,要忠诚;在钟肚上阿波特·托马斯在这
里聆听,不论是糟糕的咆哮,还是可爱的悦耳之音。一三八o ;在腰上:圣托马斯。
题字上修饰有阿波特的尖顶高帽,使观众沉醉于欣喜迷离的心境中,不能确定这种
圣洁和庄严是否归因于使徒或教会。阿波特·托马斯在他的教堂被亨利国王强占之
前就去世了。如果托马斯当时在世,他肯定会反抗,那么教堂也必然会遭到很大的
破坏。他的继承者是一个沉着的男人,温顺地默认了这种强占,任凭修道院日渐塌
毁,使教堂在改革家的手中和平地得到洗礼。教区长在午餐吃马铃薯肉饼时又对温
姆西讲述了这些。维纳布尔斯夫人很不情愿地同意客人离开。布朗洛先生和维尔德
斯宾一直在修车,进展得很快,在两点钟之前就可以准备好使用了。温姆西急着在
薄暮降临之前赶到沃尔比奇。他出发了,临行前,许多人和他紧紧握手,认真地恳
求他将来再来帮忙鸣钟。分别时,在维纳布尔斯夫人坚持让他喝下浓烈的威士忌加
水以抵御外面的寒冷的时候,教区长就把他的一本书名为《维纳布尔斯关于辞旧迎
新的钟乐鸣奏》塞进他的手中。车右转弯沿着“三十英尺”河岸行走的时候,温姆
西注意到风向已经发生了改变。___ 狂风呼呼地向南刮着。即使沼泽地上仍旧白雪
皑皑,空气中却渗透着温和的气息。’“天气要转暖了,邦特。”

  “是的,勋爵。”

  “洪水退出时,你看见过这片地吗? ”

  “没有,勋爵。”

  “当旧贝德福德河和新贝德福德河的水,以及奥弗和耶里思桥之间的沼泽的水
经过维尔尼和梅鲍尔浅水滩排出时,周围更显得荒凉。数以亩计的水穿过水岸,或
者流过一排三三两两的柳树。我想这里的水得到了更有效的排干。啊! 看! 看右面
! 一定是在三十英尺水沟的地方改变了浪潮——又是范莱登水闸改变了三十英尺水
沟浪潮的地方。在丹弗水闸那个地方又是一个小规模的浪潮——是的,是这样。看,
这里就是水沟与威尔河交汇的地方,不过交汇的地势比较高,如果不是水闸,所有
的水沟水将会流回威尔河和洪水的整片地方。是一项低劣的工程——但是十七世纪
的工程师在工作时必须一件一件地干,发现什么就取走。是威尔河的水从东彼得教
堂流下来穿过波特斯洛德水道。我不会喜欢水闸监护人这份工作——我觉得那太孤
独了。”

  他们凝视着那幢位于右侧的古雅别致的小砖房,它在水闸两边的中间就像一只
被穿了孔的耳朵一样。在它的一边,有一个很小的闸,水跨越三十英尺路,流进高
出河流六英尺的威尔河。在另一边,威尔河的上游的水流被有五个门的水闸阻断,
这五个门阻断上游的河水流进来。



                                 8

  “一眼望去,没有一间房子——哦! 是的,——在两英里之外的上游的河岸,
倒是有一个村庄。如果一个人淹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嗨! 这里的道路怎么样?
哦! 我明白了,在桥边的水沟上,再向右,然后一直顺着河流的方向下去。我真希
望在这个地方不是什么都是长方形的。摘一朵雏菊吧,摘到啦! 那里的水闸看护人
跑了出来看我们呢! 希望我们的出现是他一天的最大发现。我们向他挥挥帽子打个
招呼吧——喂——! 你——好——! 在我们走过的路上撒下阳光吧! 正如史蒂文森
所说,这条路我们应该仅走一次就够了。我虔诚地希望他是对的。那么,这个家伙
要什么呢? ”

  沿着阴冷的银白的道路,一个孤独的身影朝他们的方向缓慢而沉重地走过来,
他停下来,恳求帮忙地伸出双臂。温姆西放慢戴姆勒车停了下来。

  “对不起把你们叫住,先生。”这个男人很谦恭地说,“劳驾您帮忙告诉我这
是去东圣保罗教堂的路吗? ”

  “完全正确。走到桥继续向前走,沿着你现在走的方向沿着水沟走,一直到看
见一个路标。不会错过的。”

  “谢谢,先生。大约有多远? ”

  “距离路标大约有五英里半,再走一英里半就是村庄了。”

  “非常感谢,先生。”

  “恐怕这一路走着很冷。”

  “是的,先生——这里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在天黑前我就要赶到那里了,
还算是个慰藉。”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略微带些伦敦口音。他身穿土褐色的外套大衣,虽然很破
旧,但是看上去做工不错。

  他蓄着短黑色的尖胡须,好像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他总是把脸压得很低,
好像在有意避开对方的视线。

  “很累吧? ”

  “非常感谢,先生。”

  温姆西从自己的香烟盒里摇出几根烟,递给那个人。那只张开来接烟的手掌起
着茧子,好像是做体力活磨出来的。但是从这个陌生人的外貌和举止上看却不像个
乡村人。

  “不是本地人吧? ”

  “不是,先生。”

  “在找工作? ”

  “是的,先生。”

  “是苦力活吗? ”

  “不是,先生,是汽车修理。”

  “哦! 明白了。祝你好运! ”

  “谢谢,先生。再见,先生。”

  温姆西继续静静地开了半英里,然后说:“干过汽车修理,不过,我看他可没
有在最近干。采石场那是多大的地方啊! 从眼神就能断定他蹲过大牢,邦特。希望
我们这位朋友不去哄骗我们的大好人教区长。”


            第二章  三度和音变奏

                第一节  对戈特贝德父子的传讯

  你们应该
  用十字架、蜡烛、和丧钟
  宣判这肮脏、丑恶的东西
  约翰·弥尔克:教区牧师指南( 十五世纪)

  那一年的春天和复活节都来得比较迟,东圣保罗教堂的四周,大地依然一身素
衣,沼泽地承认太阳回来了。洪水退出了草地,小麦那苍白的绿芽坚强地从黑色的
土壤里破土而出;坚硬的荆棘围在水沟和草地边上含苞欲放;柳树上,黄色柔荑花
像小小的钟绳椽一样;银色的猫蜷缩在一起由孩子们手托着去教堂参加棕榈主日;
无论在哪里,树篱都掩蔽着严寒的河岸,紫罗兰在风中摇曳着,围簇在一起。

  在教区的花园里,从任何意义上说,水仙花在盛开着,在席卷东英吉利亚无休
止的狂风肆虐下,它们绝望而又无奈地任由狂风吹打着。“可怜的水仙花! ”当长
长的叶草随风招展,就像风吹过水面时掀起的涟漪时,当金色的喇叭花亲吻大地时,
维纳布尔斯夫人常常这样喊起来。

  “这场可怕的狂风! 真不知道花草们怎样才能熬过去! ”当她剪掉这些花草时,
她感到既骄傲又懊悔——各个品种的花都有:皇帝、皇后、金色的踢马刺。她要拿
去装满祭坛用的花瓶和两个长长的窄条描画成绿色的锡槽,这些在复活节是要矗立
在高坛屏风的任一边的。“黄色的看起来很鲜艳明亮! ”当她试着在长春花植物的
光滑的绿色中和圣约翰的麦芽汁中把花扶正时,维纳布尔斯夫人想。“觉得把它们
牺牲掉真的很可惜。”

  她跪在屏风旁的一个长长的红色垫子上,这是从条凳那里拿来用来保护她的腿
不受石板地发出的寒气。四个祭坛用的花瓶在她近旁摆着,还有盛花的浅底阔篮和
洒水罐在一旁。如果她在教区把花装满了篮子带过来,在穿过马路时花早就被风毁
了。“令人疲倦。”当水仙花倒落在一边或者滑向槽底看不见时,维纳布尔斯夫人
咕哝着。她坐在自己的脚跟上检查自己的工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回过身去。

  一个红头发的十五岁女孩身穿黑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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