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打发了那个女人,杰克逊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他经过城堡的厨房,注意到了某个忙碌的小身影。
雷米尔站在板凳上,正用大勺子搅拌着比他的脑袋还大的锅子里的糖浆,完全没有注意到杰克逊。
“雷米。”
雷米尔听到声音连忙回头,当他看到杰克逊时,开心地从板凳上跳了下来:“杰克逊先生!”
“你又在做甜点吗?大人已经要休息了,你也可以休息一下。”眼前这个小孩子虽然很成熟精明,可长时间缺乏食物让他看上去很瘦弱,尽管留在公爵身边后伙食好了许多,也长了些肉,但仍然达不到同龄男孩的标准。
雷米尔嘟了嘟小嘴巴:“说不定他晚上醒来的时候想吃呢?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杰克逊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心里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去留问题,毕竟到了有厨娘的城堡,他的作用已经消失了,公爵也不一定会继续留他在身边,这样的话,他又得回到那个破落的小镇,当一个整天挨饿挨揍的小偷。
“别担心,即使你不能留在大人身边,等回到鲁昂城,你也可以在我的房子住下。”
“真的吗?!”
雷米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杰克逊笑了:“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公爵身边,房子一直都是空着的,我正好需要一个人帮我看家,免得哪一天我回去了,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掉。”
雷米尔低下头,踌躇地折起衣角,小小声地说:“那你不怕我搬空你的家吗?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偷……”
杰克逊蹲下身,将小小的身子抱到板凳上,用平视的目光凝视这个被迫世故的男孩,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一个过去的小身影。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没能放开雷米尔的手,甚至将这个孤独的小孩子留下了。
“这是你选择的生存方式,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下定论。”杰克逊笑得很温柔,就像荡漾在晨光中的清风,“曾经干过什么并不重要,知道吗,雷米,重要的是,你必须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为此而存在,为此而争斗,然后,回到上帝的身边。”
雷米尔似懂非懂地听着,很入神。从来没有人肯定过他的生存方式,镇上的人都当他是个可怜的孤儿,或是讨厌的小偷,只有他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仅仅是为了生存。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好像在希望杰克逊能够告诉他更多他从来不知道的东西。
但杰克逊没有再说下去,他站起身,拍了拍雷米尔的脑瓜:“快去睡吧!”
雷米尔嘟着嘴,从板凳上跳下来,然后从橱柜里挖出一块蜜糖糕塞到杰克逊手上,做了个鬼脸便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看着手里的甜点,杰克逊有些哭笑不得,他似乎没有告诉过小雷米,自己与威廉不同,他是完全不喜欢吃甜食的。但他还是带走了雷米尔的好意。
如果可以,他真切地希望让这个孩子回到童年的快乐中去,然而,他并没有这样的余暇……
杰克逊轻轻地叹息,他转身打算回房间,自从那天威廉吩咐不需要他负责守夜,这份工作已交给了公爵的亲卫。他可以好好的睡上一晚,不必再因为听到些微的声响就惊醒,现在他甚至有充裕的时间到骑士的训练场习剑,然后,再到公爵的房间唤醒沉睡的威廉,伺候他涮洗和用早餐。
当他推开房门,看到床铺上睡得相当舒适的青年,不禁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但很明显,床并不是雕花的高脚大床,而是一张只容得下一个人的木头床,所以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然而床上的,又确实是那位喜怒无常的诺曼底公爵。
他怎么在这里?!
杰克逊放轻了脚步,靠近床边,虽然如此,但还是惊醒了威廉。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在看到熟悉的人影后半爬起身,揉了揉蜜色的头发,沙哑着声音问道:“我闻到蜜糖的味道,你带了什么回来?”
杰克逊哑然失笑,难道说只要是甜点,都逃不过威廉的鼻子吗?他点燃了蜡烛,让房间染上了柔和的亮光,然后,将蜜糖糕送到威廉面前。
但威廉没有接,杰克逊不解地看向他,却发现威廉的脸色相当难看,英俊的脸有着扭曲的愤怒,而他的视线,正牢牢盯住自己的脸。
“是谁干的?”
威廉抬手捏住杰克逊的下巴,翻侧过来仔细查看了左边的脸颊,那里有三道血痕,而且还显得非常红肿,看来是一个女人下的手。威廉眯起了好看的眼睛,怒气在酝酿。
杰克逊没有回答,应该说,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控诉。一个子爵的情妇打了一个下仆,这不过是一件相当普通的事情。
“是那个女人吗?”听不到他的回答,威廉的语气更加森寒。
杰克逊知道女人的行为已触怒了公爵,连忙将蜜糖糕递到威廉手里,说道:“大人,这是雷米做的蜜糖糕!”
公爵瞥了他一眼,收回手,接过蜜糖糕,吃了一口。
他吃着美味的甜点,眼睛仍没有离开杰克逊受伤的脸颊:“去找些药擦,肿着太难看了。”
“……是的,大人。”对于公爵大人的关心,杰克逊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小小的蜜糖糕很快就吃光了,威廉意犹未尽地舔着残留了甜味的手指:“放心,我没打算割掉那颗漂亮的脑袋,充其量,也只是剁掉那只打人的手罢了!凶悍的母猫,不好好教训以后也只懂抓伤人。”
杰克逊为他递上擦手的手帕,小心翼翼地问他:“大人,您要回房间吗?”
威廉擦了擦手,舒服地靠在床背上,没有半点移动的打算:“不。那个房间有一股母猫的臊味,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了。”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壁画装饰的墙面让他没由来的感到舒服,他心不在焉地说,“洛宾他们也快等不及了吧?也该给他们答案了,免得他们天天来给我找麻烦。”
杰克逊心念一动,忍不住问:“您打算处罚他们?”
“罚是要罚,但不能太过,这帮家伙虽然是群脓包,但纠结在一起也会让人头疼。这几天的提心吊胆够他们受的,这也能让他们记住教训。”年轻的公爵有着决断的铁腕,“叛乱的贵族将被没收一半封地,削低爵位,至于这些封地,会赏赐给没有参加叛乱的贵族。”
杰克逊垂下了眼帘。恩威并施,不用多久,诺曼底所有的贵族都将知道,叛逆者将有如阿朗松城般的凄惨下场,而忠诚者,则会像马槽乡的贵族那样受到嘉奖。所有人,在怯惧威廉公爵的恐怖之名的同时,也会贪心着他阔绰的赏赐。
威廉打了个哈欠,跟这伙胆小的贵族纠缠不清简直是浪费时间,但他又不得不去应付他们,然而,他必须留下最多的精力,去对付那些胆大妄为,无视他的权威,举起叛逆旗号的诺曼底贵族。毕竟在很多人的眼里,他仍然是一个年轻而没有经验的君主,相信一个昂古莱姆,还不足以震慑那群野心的贵族,当野心盖过了恐惧,将会出现下一个“昂古莱姆”。
他的神情有些疲惫,杰克逊连忙准备退下:“请大人休息吧,属下出去了。”
“哦……”威廉眯了眯眼睛,他看着杰克逊高大的身影,少年时的回忆跃上心头,“以前你都睡在我身边,慢慢的,你就越睡越远了……”
杰克逊愣住了,他不解地回头,但威廉已经躺倒在床上,侧卧的姿势已看不到他的脸。
于是,杰克逊吹熄了烛火,让房间回到了黑暗的怀抱,小心地离开了房间并带上门。
他的君主,此刻却并没有睡着,漆黑中,那双清醒的眸子里,有着深沉的,让人无法捉摸的情绪。
伯爵的阴谋
清晨,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下冒出头来,小鸟们依然蜷缩在温暖的窝里,晨风有些冷,但在城堡后的骑士训练场上,有人已经满身大汗。
这座城堡的主人是个奢糜的伯爵,他手下所谓的骑士都是些徒有虚名的家伙,所谓的骑士训练场,不过是在城堡后面围上一块空地,在那里扎了十几个粗糙的稻草人,还摆放了一些长剑,大概是很久没有人使用过的关系,剑几乎都生锈了。
然而这几天的早上,总是养着耗子的训练场显得热闹起来。
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男人,赤裸了上身正挥舞着剑练习技巧,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让肌理分明的上身布满了汗水,每一个动作,都有大量的汗飞散到空中。他的背肌与臂膀纠结成块,相当结实,显然是在长期的挥剑中锻炼而来,胸膛及腹部的分明肌块则显得非常强韧,足以抵受重击。剑的挥动,没有浪费任何多余的力量,精准而沉重,面前的稻草人若是穿着盔甲的骑士,他每一击,都会割裂咽喉、关节等重甲无法防御的部位。
片刻之后,“哗啦——”最后一个稻草人倒在了他的脚下。
男人握着剑,慢慢地喘息,上下起伏的麦色胸膛晶莹着一滴滴的汗水,他弯下腰,捡起自己的衣服正打算擦掉汗液,突然,身后冒出了一股杀气!!
“当!!”
他猛地回身,千钧一发地挡住当头砍下的利剑。
当他看到对方的脸,不禁愣住了:“埃里克将军?!”
“呵呵,杰克逊,早上好!”埃里克笑呵呵地打招呼,轻松的语气就像在走廊偶遇一般,然而他手里的剑却闪着截然不同的刺眼寒芒。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穿上盔甲,随意的一身粗布外衣让他看上去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市集年轻人,但杰克逊清楚知道,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普通。
杰克逊收回了剑:“早上好,将军。真难得,您也起了个大早。”
“这话有些刺耳啊!”埃里克甩着手里的剑,慢慢地绕在杰克逊身边踱步,“我也想多睡一会,可正好我的房间就在这上面,每天天没亮就听到砍东西的声音,把我给吵醒了……”
杰克逊抬头看了看上面打开的窗户,歉意地说道:“很抱歉,将军,我以后会注意。”
“这样道歉太没有诚意了吧,杰克逊?”埃里克咧嘴笑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看上去有些吓人。
“那将军大人的意思?”
“我们比一场!”
“属下不敢。”杰克逊垂下头,将剑插在地上,“将军应该知道,公爵大人严令不许私斗。”
埃里克摆了摆手:“喂!你这人真不懂得变通!我们现在站在训练场,这是练习,不是私斗!”
杰克逊还是没有打算拿起剑:“很抱歉,大人,我不能向你挥剑。”说罢就要离开。
“哧——”埃里克眉头一皱,突然迈前一步,手里的剑就像闪电般刺向杰克逊的咽喉,谁料杰克逊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剑尖就在他的喉咙前险险停住。
“为什么不躲?”
杰克逊没有动,也没有去看抵在喉头的剑,神色平淡:“将军大人并没有打算杀我。”
被看穿的埃里克啐了一口唾沫,眼神有些可怖:“那我现在打算了。”剑向前进了半寸,割破了杰克逊的皮肤,殷红的血像一条细绢丝慢慢淌下。
杰克逊轻轻地皱了皱眉。
就在这一瞬间,毫不掩饰的杀意在瞬间爆发,埃里克手里的剑狠猛地刺向他的咽喉,也在这一瞬,杰克逊就像猎豹般暴起,向右侧一闪避开了致命的攻击,剑刃划破了他的肩膀,但他的手也握住了插在地上的剑。
杰克逊的剑从下而起挽住对方的剑,用力一旋,竟将埃里克手里的剑抛侧,剑尖前指,以同样的角度指住了埃里克的咽喉。
“将军,请适可而止吧。”
埃里克垂下眼帘,看了看那把剑,能在瞬间扭转劣势的男人,反而让他更感兴趣了。
“如果我说不呢?”他的剑动了,将杰克逊的剑拨开,随之而来的是刺向心脏的剑势。
这种不留半点余地的攻击,杰克逊看出对方是来真的了。“呼——”呼啸着风声的剑横砍向埃里克,就像终于露出獠牙的猛兽,迅猛噬人。
埃里克没空表达得意,他必须全副精力去应付杰克逊的剑,沉重,凶猛,这是他军旅生涯中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对手。
而杰克逊面对埃里克,也同样从内心赞叹着他的剑术。
“当!当!当!!!”
训练场上剑的撞击声急速而沉闷,双方势均力敌,然而他们并没有半分留情,下手同样的凶狠,这样的战斗看上去已不像普通的练习,简直就是战场上的生死相斗!
“当——”
最后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后,两人的剑交击而停,以最原始的臂力抗衡着对方。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只有军人独有的嗜杀。
然而就在这一刻,就像打破平衡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