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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才到帐口,听到黑大个子喊要把他叉了,奇怪!我又没有失言和弄错事,见元帅阻拦,两边不动手了,韩信方才放心。跪下道:“民人韩信见元帅请安!”
“罢了.尔是淮阴人?”
“是。”
“尔来投军,钟离昧做的保?”
“噢.是。”
“尔有什么长处?”
“民人韩信.幼读兵书。”
“哈哈哈!”项伯捋须大笑。头一句话就中听。问问他专哪一行?他讲幼读兵书,好得很,现在是用人之时。项羽在旁边.一听就生气。太麻木了.还幼读兵书,你不过才二十多岁,叔太爷赞好,好在哪块?我就不要听。
“韩信。尔将兵书讲来!”
“噢,是!”韩信心花怒放,好比这爿店开门以来还没开过市,今儿来了个买主了,好,把货色尽量往外搬。不,身为大元帅,何能不知兵书战策?问我者.乃考试耳。我话多了就噜苏.话少了意思不能表达,要言简意达。“元帅!用兵要有神鬼莫测之计!”
“哈哈哈!好!”项伯赞好。韩信年纪虽轻,讲的话对.用兵之计要神鬼莫测,要机密。项羽在旁,更气,这匹夫说话胆大哪!
“元帅,秦国虽强,所仗者王翦,章邯,王翦已年迈.若能战败王翦,章邯就顺手可擒。”
“哈哈!通!”项伯赞一声“通!”
项羽这股气更上来了,王翦、章邯乃秦之名将,他倒象无所谓,这蠢才太狂妄了。
项伯看看韩信,这少年人学问着实惊人,把个什么官给他做?三十营统领?嫌小。五十营管带?嫌菲。项伯在这儿考虑,项羽在旁边已忍无可忍。“叔父!…贤侄!”“何能凭口说得官.须命韩信在帐口将十八般兵刃舞动那般,方可收留重用。”
项伯一听,侄儿的话不错,他见韩信顶盔贯铠,认为他对刀枪棍棒总稍知一二。“韩信!尔在帐日,将十八般兵刃随便舞动哪一件,定然重用于你。”
你韩信就好回啦,说我不会武。他不,他心里也呕呐,你家坐在中间的不能做主,昕旁边的黑大个子蛮喊乱叫。韩信心里呕着气,口中应着:“噢,是!”转身向下,好象是个老内行似的,在兵刃架跟前转来转去。两边兵刃架上兵刃很多,一字鎏金枪,两面开山斧,三尖两刃刀,四耳黄金戟,五股点钢叉,六成胜金镗,七星坤吾剑,八瓣紫金爪,九环象鼻镀金刀,十粒珠缨捣马槊。长短兵刃很多。韩信转来转去,他不舞嘛?舞呐,他拿都拿不动,这是大将的兵刃架。他转啊转的.已转到牙将兵刃槊旁边。什么叫牙将?牙将即三等将士。他取了根银战戟,戟什么样子?就是枪头子后头多了半边头月芽式耳字,叫做戟。韩信左手抓住戟杆,戟头朝上,戟转朝下,到了帐口,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前弓后箭架落,他右手好象没地方放,他找件事给右手做做,右手三个指头把戟耳子一捻,盯吱吱望着项伯,动都不动。好象发了呆的样子。
两边文武官员望了:“老哥!”“嗯,兄弟。”“怎么不舞的?”“大约是在运功。”“运功嘛运下罢了,还老运哪! ”“大约各**各传授吧。”…两边文武官员都给摸住了。
项羽忍耐不住了:“韩信,命尔舞戟,尔因何不舞?”
“舞戟者,匹夫之勇,象我韩信扶戟者,亦能定国安邦。”
项伯听了,“哈哈哈!”心里有话,贤侄大相公,不怕你喉咙大,人家旬把句就把你弄住啦!是的,舞戟不过匹夫之勇,象他这个扶戟的,能定国安邦。上首这班念书人,一个个抹鼻子画圈,“通啊!”下首这班武将,一个个气得眼睛睁多大的,心中来火,大家有话,韩信你太狂啦!我们都是匹夫之秀.只有你是人才!
项羽气得钢须倒竖,虎目圆睁:“韩信!命尔舞戟.尔敢出口伤人,左右,将韩信叉下!作常军使用。”哗啦!两边上来把韩信手中银战戟拿下,七手八脚推推拥拥,哗啦啦!把韩信叉了出去。项伯不阻拦?他不好阻拦,韩信讲的话得罪了大家了,世上事就怕动众。项伯心想:我已晓得韩信这个人,随后再为提拔他就是了。
韩信被叉到营外,叹了口气,唉!今日冲家就冲在盔铠上头.他牵着牲口进了营,心里想,把我作常军使用,不知在哪一篷哪一队?转啊转的.转到后营。迎面甬道上来了两个小军,把韩信一望:“咦喂,韩信嘛!”“韩大爷!”
什么人?就是韩信的同乡,七八个梢长大汉之中的两个。
“韩信,你分在哪篷哪队?”
“此尚未定。”
“噢,你还投有定哪,我们在后队五篷.我们篷内差个伙侠,韩信,你愿当伙侠吗?我们虽不是邻居也是好同乡啊!要相互关顾哎!”“韩信,弄伙伕当了玩玩怎样?”
“啊!凭我……当伙伕?”
“嗯,不要怕,老哥儿们会关顾你,你如若弄到异乡人帐篷里.南蛮北侉,开口就骂,举手就打,你就吃亏了。”
韩信一想,这话也对。“好.我就当伙伕。”
他们马上到营官那基,把韩信的名字一补。由此,韩信就是后队五篷的伙伕,军营中叫伙勇。韩信怀才不遇,巴巴的去投军.却当了个伙勇。
被过滤广告项梁与兄项伯,侄儿项羽商议,准备择日出兵伐秦。项羽提出,自己性情急躁,须请一位有德长者,在军中辅佐军政,我愿尊他为亚父。项梁、项伯点首称善,即命大梁王彭越去请范增。
范增,号奇容,安徽巢湖人,曾任楚国中大伕,学识渊博。彭越带了聘信、聘金、盘费,率领手下,赶到巢湖。到范公馆门口一望,见门口挂满蜘蛛网、吊塌灰,看上去这大门不知哪一天开过的。在门墙上贴了张红纸条子,上面有几个字:“请走后门”。转到后门口敲门,有人将门开了,听说找范增,就说:“我们老先生不在家。”“到哪块去了?”“朝山进香。”“朝的哪一山?”“不晓得。”“哪一天回来?”“不晓得。”彭越访了几天,没有访到范增下落,只得回来缴令。
项梁又命九江王英布去请,英布也遇到同样情况,回来缴令。两人都被项梁责备了一番。
这范增倒难请哪!项梁、项伯想了个办法,出赏格。将赏格牌在五营四哨张挂,牌上写着:“军中无论何人,若能请得巢湖范增者,封赏不小。”这赏格牌写得可笑,封多大?赏多少?没有讲。
赏格牌挂了三天,没有人下。啊!全军这么些人,没有一个敢到巢湖去请范增?没有。大家知道,九江王、大梁王,两个王爷去都没有请到,回来受责备,我们跑去请不来,回来要杀头了。所以挂了三天,没有人敢动。
第四天,韩信走出帐篷,他生了三天病,今天稍好,出来走走,一眼望见赏格牌,心里高兴。他走到赏格牌前,对看牌的两个小军说:“二位!请把这牌下下来!”“做什么?”“我到巢湖去请范老先生。”“你这烧火的能去请范老先生?”“牌上写明,军中无论何人皆可前去,没有注明说伙伕不能去啊!”“行,牌你自己下,没得哪个是你当差的。”
韩信想:唉!他们看不起我。自己动手把牌子下了,捧着赏格牌直奔帐口。
项伯望见,哦!好!我叫英、彭二将去请范增,用错人了,他们是武将,有王爷架子,办事不仔细。叫韩信去正合适,同是文人才子,这叫门内有君子,门外方有君子知。贤者得贤,迁者得迂,智者得智,愚者得愚。
项羽望见韩信手捧赏格牌来了,不由来气,我请亚父,要你这烧火的跑去请啊?把他杀掉,免得屡次来犯嫌。“饿夫小儿,胆大妄为!左右,将韩信绑下斩一首!”“威——武一一”两边威武之声。可有人动手?没得。大家晓得,大将军喊了不算数,马上元帅要阻拦。
“慢了!贤侄!韩信身犯何罪?”
“胆大妾为!”
“牌上写明军中无论何人皆可前去,这怎是妄为?”
“嗯!〃项羽哼了一声,心想对啊,不能杀他。韩信这颗头在颈项上转了两转,差点儿这吃饭家伙要乔迁之喜。他见不动手了,方才放心,把牌子朝旁边一放,双膝齐跪:“元帅!后队五篷伙勇韩信,愿去巢湖请范增范老先生。”
“尔莫非认识范增?”
“认不得。聘访贤士,一靠元帅鸿福,二要凭韩信的探访功夫。”
项伯连连点首,同意韩信去。命人将聘函.聘金以及盘费,交与韩信。
第二天大早,韩信起身,上马赶路,一路无话。今离巢潮不远,有个地方叫关山镇,韩信在关山镇订了一门亲,这位姑娘姓苏叫金莲,岳父名苏方。韩信定亲之后,苏员外把家中传家之宝、一根银战戟,送给女婿韩信,韩信心中大喜。兵刃暂保存在此,等请了范增回头时再来拿。
次日,韩信离岳父家上路,走至傍晚时到了巢湖。在城里找客栈住下。第二天,到范公馆门前,大门关着,纸条还帖着:“请走后门。”到了后门口,问了家人,还是那两句:“朝山进香,归期不定。”韩信走到街上,找一家大茶坊坐下,泡了壶茶,跟老百姓闲聊,谈到范增,有的说他已做了和尚,有的说他朝山进香去了。一连打探数日,得知范增乃卧牛山有名高僧杨真人的大弟子。范增之后,杨真人又找了小徒弟,师兄弟没会过。韩信又打听:附近有什么深山、大庙?都说没有,只有南门外离城五里有座旗鼓山。韩信已心中有数,他不慌不忙,进售衣铺买了一身道服,又买了渔鼓简板,干粮袋子,回转客寓,命店小二准备干粮。还带干粮?嗯。旗鼓山大啦,一天两天,作兴爬不到山顶,所以随身要带干粮。
次日大早起身,韩信头上戴玄布道巾,身上穿蓝布道袍,足下白袜云鞋,背了干粮袋子。把请范增的一封聘函,在渔鼓里放了。拿起渔鼓简板,对小二说:“我的牲口要好好喂养,东西寄存在此,我去访友,两三天才得回来,房金照付,多赏小账。”小二答应
韩信出了南门,老远见黑沉沉一座高山,到山脚下一问,不错,这山叫旗鼓山。他顺着山路弯弯曲曲上山,走至中午,韩信席地而坐,吃干粮。诸位想,韩信为霸王的江山,吃了这许多辛苦,后来项羽不用韩信,也叫自作自受。吃过干粮,又朝前走,一直走到傍晚,没有找到范增的住处,连个采药草的都没有看见。
韩信心中不免焦急,看看辰光已不早,先找个地方避避露水,明日早起再说。韩信找了个树林,准备晚上在树林子里头休息。忽听得前面有个人作歌而来,韩信顺着声音朝前面一看,见来了一头扳角青牛,牛背上坐了个孩子,约十二、三岁样子,大约是小孩放牛回家。韩信捧了渔鼓简板到这孩子面前,双手一躬:“牧童兄请了!”
“嗯,玄真请了!”
韩信一听,这孩子出言吐语不俗,我称他牧童兄,他没有喊我道士,而称玄真。“请问牧童兄,可知一个人?”
‘有名便知,无名不晓,请问哪一个?”
“范增先生住在哪里?”
“噢,你问范老大夫范增?”“正是。”“他的住处离此不远,适才间我从他家后门口过来的,你顺了我手指,从前面过去,转个弯就到。”
韩信顺着小孩所指方向,转了几个弯,走了不多一会,见一道流水,上有一座小桥,旁边有几间茅屋。喔!这里是范增的住处了。过了小桥,见有一丛竹林,几堆白石,真是:翠竹林中景最优,人生得此更何求。几堆白石堆云砌,一道清泉接涧流。有趣猿猴甚供乐.雉鸡麋鹿可同游。红尘一雾满天去,高卧先生百不愁。这个地方,真是幽雅极了,谁住在这里,就把功名富贵,都会忘到九霄云外。
韩信走到门口,用右手两个指头,在门上“的笃、的笃”敲了两下,里面有小孩子喉音答应:“来了!”“豁洛托!昨嘎!”门一开,把韩信一望:“道士你找谁?”“请问范增范老先生可在家?”“你是哪块来的?”“卧牛山至此。”“噢,是二先生。”“嗯,正是。”小孩子怎么称韩信为二先生?这小孩聪明。他想,我们家老先生是卧牛山杨真人的学生,这一位从卧牛山来,一定是我们老先生的师兄弟,所以就二先生称之。韩信怎么承认是二先生?哎!他就想冒充二先生嘛。
“我们家老先生在家呢。”
“请到里面去通报,说我来了。”
“噢,二先生里面请坐。”
韩信进了人门,小孩把门关闩,直奔里面,范增在房间里盘膝坐在床上,二目闭着。
“老先生!”‘何事?”“二先生来了!”“哪个二先生?”‘由卧牛山来的。”“噢,尔去讲某来了。““就是了。”
范增腿一挥下了床,拖若鞋儿“踢塌!踢塌!”到前头来了。他怎么也把韩信当师弟?因范增下山之后,听说老师杨真人又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