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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不独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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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笙一条腿搭在长鹤腿上哼唧:“哥哥,好困啊,睡觉睡觉。” 

长鹤知他害羞侧身抱着他轻声说:“眼下虽然不禁百姓娶奉君,官宦豪门家里却鲜少,我知道你项鸿哥哥定然费了不少心思才说服的王妃,我和他自幼相识他又真心对你,把你托付给他我也放心。” 

叶笙抬起来脸来问:“那你会让墨梁哥哥做你的奉君吗?” 

长鹤轻笑柔声说:“与我攀什么?!他,我是赶也赶不走的。” 

叶笙嘿嘿一笑拽拽长鹤亵衣的衣襟说:“珍绣姐姐对我说夜里听见你对墨梁哥哥说,一生一世只喜欢他一个人,永远也不会离开他哦。” 

想起那夜被墨梁弄得身酥体软颠倒在极乐中,自然是他让自己怎么说自己就怎么说了,虽然说的也是自己的心里话。长鹤脸也绯红了,拍拍叶笙的肩头说:“睡觉睡觉,明日扔你回安王府。”两个人说了一夜的话天快放亮了才睡。 

却不待长鹤扔他,次日一大早不用上朝的北项鸿便堵在了门口,眼瞧着莲青色的纱帐中探出一只纤细嫩白的脚。北项鸿走上前分开纱帐。长鹤穿着莲青色的亵衣侧身冲里睡得规规矩矩。睡在外侧的叶笙一只脚探在床外,脑袋抵着长鹤腰侧,两手攥着放在胸前,月白色的亵衣衣带不知道何时蹭开了,衣襟半敞,长到肩下的发水墨般洒在白色绣着粉芙蕖的床上,莹白单薄的胸膛上两点淡粉色的|乳尖。 

春睡撩人,看他微张着唇,一抹粉红柔软诱人,北项鸿几乎立时就想亲下去,顾及并不是在自己府中身后还有丫鬟看着,北项鸿硬生生忍住。将他衣襟系好,轻轻推着小声说:“小笙,小笙,起床了。” 

长鹤睡眠极惊醒,北项鸿没叫起叶笙倒把他唤醒了,回身一看,长鹤轻笑:“竟这么不放心,一大早就过来?!” 

北项鸿讪讪地笑说:“我是怕他贪睡误了进宫的时辰。” 

长鹤轻手轻脚地下床让丫鬟服侍净面刷牙,瞥见北项鸿坐在床前瞅着还在熟睡的叶笙满脸宠溺。北项鸿叫醒了叶笙,没想到叶笙一睁眼看到北项鸿立时脸就红了兔子一样跳起来,被北项鸿一把抓住手臂拖到屏风后换衣裳,再出来他脸也红,嘴唇也红。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笙无事便抿嘴轻笑,到凉王处更添了几分欢快,回到尚药局脚底下踩着铁药碾碾药,箫不离手练习着曲子。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转入盛夏,宫中有嫔妃不耐高热晕厥,黄其问诊去了,叶笙把新进的药材分装进药匣里,干了半日完毕便坐在高高的梯架上垂着脚吹箫解乏,曲子是凉王指点过的《梅花三弄》。正在自得其乐听见隐约有人说什么小溪,忙回首,门口站着一个人背着日光一时辨不真切。 

叶笙爬下梯架走过来,那人已踱步进来了。看来人四十岁左右年纪,容貌极儒雅俊朗,穿着件湖蓝色团鱼袍子玉带束腰,却并不认得,叶笙便行礼说:“您是哪位大人,恕我不认得,黄其太医去了琅芳宫给娘娘问诊去了,稍后便归,您若无急事,我给您沏杯茶您稍坐。” 

来人颔首环顾了下四周,最后看着叶笙手里的竹箫慢慢走近,他身材颀长,离得近了叶笙只好退后几步。“这梅花三弄吹得倒有些滋味。” 

这声音听在叶笙耳中却并不陌生,忙跪下说:“叶笙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正是尚宣帝,尚宣帝几日前悄声进了兰苑后听到少年爽脆的声音正在为凉王读书,间中说些稚趣的笑话惹得凉王低低地轻笑。尚宣帝贪婪地听着凉王那几不可闻的笑声,想起内侍说他近日脸色都红润了,饭量也增了不少,想来都是这少年的功劳,一时兴起便要来看看他,留常贵在院外自己进了黄其这所药局。 

走在院中听见委婉的箫声,及至门口便看见坐在高高梯架上顽皮垂荡着双脚的少年,竹箫在手,白衣如雪,侧脸上神采飞扬。曲声中恍惚看到自己梦中千回百转爱慕一生的那个人。一声“小七”便脱口而出,惊动了叶笙。 

“起来吧。”尚宣帝说,看叶笙起身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并不胆怯正盯着自己看,脸上还带着有些新奇探询的意思。 

当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尚宣帝打量着叶笙,仔细看去眉眼竟有几分神似凉王,尤其是脸上好奇的神情和那双真挚的眼眸。 

两人对视了片刻,叶笙忽得轻呼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皇上恕罪,竟让您干站着,我给您沏杯茶。”说着跑到博古架上取了茶罐。尚宣帝站在一旁看他麻利地从泥炉上提了培着的热水,涮了茶壶茶杯,酽酽的沏了茶。 

“皇上请用茶。”叶笙双手捧着茶杯走过来放在桌上。 

尚宣帝却没喝也不坐,看着叶笙忽得一笑,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拇指在他细腻的肌肤上抹了下,笑说:“这双眼睛长得倒好。” 

这动作极亲密却并不庄重,叶笙脸红了红闪身把头一摆挣开他的手,退后几步垂着眼帘站住。尚宣帝看他抿着嘴唇眉头轻蹙脸上竟有几分着恼的神色,倒更像凉王薄嗔微怒的时候。他后宫佳丽无数,得宠的全是长相上或多或少与凉王相似的,为了不让人察觉他对凉王的心意,素来不喜男宠,此时见了叶笙活脱脱一个倔强的少年凉王,不由得心中情动走近叶笙,叶笙有些惶然忙往后闪开,后腰却抵在书桌上,尚宣帝伸手抚向叶笙鬓旁。 

“参见皇上,皇上屈尊驾临,微臣这里简陋请皇上恕罪。”门外突传来黄其的声音,尚宣帝惊觉眼前不过是个与他长得相似的男孩子罢了,便收回手回身负手站立,看黄其在门口叩首身后远远的一个医童提着药箱走过来。 

“朕走到这里只是随意瞧瞧,平身吧。” 

“谢皇上。”黄其起身,走到叶笙跟前厉声说:“与你的差事可做完了?!又贪玩吹箫,你看看这肮脏地面,还有,为何满身灰尘,这头上的草屑怎么弄得?成何体统,还不快快下去!”叶笙巴不得应声逃走。 

尚宣帝无趣也不愿多留便走了,送走尚宣帝黄其若有所思叫过叶笙来说:“你今日回去对安王说,我有事求教,烦他回府后来见我。” 

北项鸿见了黄其后回府,侍卫一路见他脸色阴沉都不敢多嘴。北项鸿骑在马上心里暗想,皇上断不会无缘无故去尚药局,难道是因为小笙这些日子里与凉王亲近一事特意去看他的吗?难道心中着恼?想起黄其说话时言词有些闪烁,心内又想,黄其只说让我早日将小笙的名份定下,难道是皇宫之中有谁对小笙有非分之想?会是谁呢? 

北项鸿思忖良久,若是边关吃紧,自己很可能会带军出征,留下他更不放心,决定事不宜迟不待小笙满十六岁还是早日将他娶进门安妥。 

过了两日,叶笙刚进家门侍剑、奉书就说夫人有请。进了内宅三位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叶笙进来。请了安,丫鬟递上酸梅汤叶笙喝了两口,王妃便拉他在身边说:“这府里自你梅姨、瑛姨的几个女儿嫁人后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多亏有你作伴,阖府上下也都喜欢你,你项鸿哥哥的意思是要你做他的奉君,你长鹤哥哥说他做不得主让我问你的意思,按例项鸿的婚事需由皇上钦定,如你答应了,明日我就进宫求皇上、皇后的旨意给你们赐婚,可好?” 

叶笙低垂着头,王妃只能看见他的发顶和红透了的耳朵。半晌没见他抬头说话,瑛夫人掩嘴轻笑说:“你的头可千万别摇,只左右动那么一丝儿,你项鸿哥哥的心就碎了。”被瑛夫人一说,叶笙的耳朵更像烧着了一样。 

梅夫人也轻笑,王妃看叶笙头快低到胸口了便抚摸着他细滑的后颈说:“你别担心,我们只会多疼你,只当又多了个儿子,以后你也不用操心,即为奉君自然是你大,项鸿日后再娶几方妾室,生养了,你过继来一儿半女当作亲生也是一样的。” 

半晌,众人瞧见叶笙缓缓抬头,起身到王妃身前,一旁的大丫鬟有眼色递了蒲团放在他身前,瑛夫人过来轻笑说:“是啊是啊赶紧磕头改个口儿,以后就别叫王妃了。”梅夫人也笑得合不拢嘴。 

叶笙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满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楚,王妃忙要拉他起来嘴上说:“傻孩子,磕这么重仔细肉疼,你瞧,果然红了。” 

叶笙却并没起身,看着王妃轻笑说:“谢谢王妃、瑛姨、梅姨和各位姐姐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叨扰府上许久,我也该回家了。”三位夫人有些错愕。叶笙轻声说:“我是个粗野孩子难得夫人喜欢,却有自知之明;西凉一路过来,我知道项鸿哥哥是怜惜我才对我格外得好,我却自知粗陋配不上他。”顿了顿又说:“项鸿哥哥……我……奉君一事我不敢高攀。” 

满屋子人吃惊地愣住,再也想不到他会不答应。梅夫人情急起身,带翻了手边的茶盏,“哐”一声茶盏在青砖地上跌碎:“小笙,你为何……” 

王妃看叶笙的双眸飘忽不知注视着何处,看他唇瓣开合轻声说:“我去收拾东西了,天色尚早,我认得回家的路。”说到最后一个字,看他眼中波光涌动,声音已经哽咽了。叶笙又磕了个头起来转身疾走。 

半晌,王妃回过神来舒口气说:“这,这孩子,这唱得哪一出啊。” 

叶笙出了内宅越走越快,干脆大步跑起来,泪珠儿从眼底不断涌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想快快离开,恨恨得用手背擦掉泪水跑上了二楼,从樟木箱里找出自己来时哥哥给的小包袱,找出来时的衣裳换上,看到樟木箱里那个盛着礼物的红木盒,想了想把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摘下来放在床上,对一旁一头雾水的侍剑和奉书说:“我什么都没拿,跟项鸿哥哥说一声,这玉佩替我还给夫人吧,太贵重了。”说完,将小包袱背在肩头往外走。 

在大门口瑛夫人见他去意坚决不好强留他,吩咐轿夫送他回去,一面派人给北项鸿送信。 

长鹤见叶笙背着小包袱脸色难看眼皮还红着进了门来吓了一跳。“哥哥,我好累想歇息,晚饭不用叫我。”叶笙说着往自己住得“舒云轩”走。 

长鹤询问跟来的小厮,都不知情,便让他们回去复命了,自己走进舒云轩里。 

“小笙,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地就说与哥哥听吧,他们走了。”长鹤坐在床边看叶笙鞋子也未脱趴在床上,后背一动一动地在抽泣。 

“我没事。我只是想回家了,想你了。”叶笙脸埋在枕头上闷声说。 

“先生没教过你君子不打诳语吗?”长鹤拍拍他的背说。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孩子。”叶笙不听。 

“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长鹤哄他,看着窗外暮色降临柔声问:“可是你项鸿哥哥欺负你了?还是王府里有人欺负你?” 

叶笙只是摇头不语,长鹤无法,叫人把晚饭送上来,叶笙却一口未吃,长鹤正心焦,丫鬟宝纹在一旁悄悄打手势做口型说安王来了。 

“究竟何事,小笙竟是哭着回来的。”长鹤心疼,一见北项鸿便埋怨他。 

北项鸿满脸委屈茫然地说:“我哪里知道,我先去看看他。” 

“别去,这会儿他肯定不会见你。”长鹤拦着他说,“先与我说清楚。” 

北项鸿无奈坐下,苦笑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瑛姨送信给我,说今日我娘对他说我要他做我的奉君一事,他竟然不答应还收拾东西回来了,连我娘送他的家传玉佩也摘下来了。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为何。” 

长鹤不信道:“怎么会?小笙不会不答应得。”想了想说:“不行,不能让他憋在心里,我得去问出个缘由,你和我一起来。”说着又回到舒云轩,北项鸿跟上,长鹤示意他隐在门后。 

“不吃饭怎么行?如果你项鸿哥哥看你回家反倒瘦了我怎么交待?”长鹤哄劝道。 

“我不想吃。”叶笙抱着抱枕缩成一团。 

长鹤推了推他肩头低声说:“一定是项鸿欺负你了,他刚才来过,被我轰走了。”叶笙猛的起身,片刻咬着下唇又躺下来。长鹤柔声说:“连哥哥也不说吗?无论有什么事哥哥都会给你做主的,若你不喜欢他,那咱们就不理他,哥哥以后见了他也不与他说话。” 

半晌,北项鸿竟听见叶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正是无烦无忧的年少时候这是从未有过的,这一叹,竟让北项鸿的心纠了起来。 

叶笙起身前先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抱着双膝坐着,脸上神情黯然说:“哥哥,我的心好疼好难受,像被锤子砸过一样。”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长鹤趁热打铁问道。 

叶笙半晌不说话仰脸看着长鹤轻声说:“哥哥,除了墨梁哥哥你还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长鹤无语,踌躇了片刻说:“这……不会。” 

“那墨梁哥哥是不是说过一生一世只喜欢你一个人?”长鹤点点头。叶笙猛地扑进长鹤的怀中紧紧抱着他说:“今天王妃对我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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