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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就好像自己被锁在黑暗中一样。义幺由残疾变成健康,终于,妻子也从残疾这个统治者的鞭子下,得到幸福的解放。 〃他们每走一步, 都回过头来,怀疑着,这是在作梦吗?一边唱着'阳光下乌云消失了,晴朗的早晨出来了',一边……〃大地呈现出自由解放,让人感到布莱克那充满喜悦的自信和理想不过是幻想,无奈的诗人走进永远的沉默。
妻子很早就躺下了,差二分钟十点,她像被触动了神经,来到起居室,我正这么想,可抬头一看,却是义幺,从头到脚包着睡衣,活像一个从镰仓和室町时代的画卷中走出来的下级士兵。
〃忘吃药了吗?要是没吃,快点吃完睡觉去。〃我这么一喊,义幺乖乖地往厨房走。可是他磨磨蹭蹭地拖时间,我刚明白他的意图时,电话铃响了。我起身正要去取听筒,义幺已冲到电话前,〃唔〃地一声,拿身子顶开我的肩膀。
游完泳后,身体应该变得灵活,可我却被撞到饭桌上。这时,妻子从卧室里走出来,我注意到她正胆怯地望着我被义幺粗暴推翻在地的模样……
义幺把听筒紧紧贴住耳朵, 避开我和妻子的视线, 头对着墙,对电话应着:〃对,对!……是的,是我。……对,对!〃过了一会儿,义幺用比平时大得多的声音说:〃你这个坏蛋!你笑什么?我不会再同你说话!绝对不会!〃
接着,义幺像被打了一闷棍似的,放下听筒。头依然靠在墙上,好像是在等待体内涌出的愤怒发泄出来,饭桌还倒在那儿,我坐在椅子上,妻子穿着睡衣,哆哆嗦嗦地站在我旁边,强忍着没有发出悲鸣,安慰义幺。这使我想起母亲看到腰间挂着柴刀的父亲那一瞬间发出的叫声和深夜里看到我走到大门时妻子的叫声。
我似乎听到:〃生这么大的气,病会发作的,义幺还记得那件事呀?还为十年前的事情生这么大的气呀?
〃竟能发那么大的火?因记忆中的事情发火,你具备这种能力吗?〃妻子用更胆怯的声音对我说:
〃我真担心呀,生那么大的气,说不定会发病的,或者会伤人……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呀?……记住那件事,以后就不会被人带走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说,那个人对他都做了些什么,却还记在心里,发火……〃
义幺靠着墙,猛然转过头来,回头看着我们,现在回想起来,穿着睡衣下来的时候,似乎从什么地方透露出异样的紧张,他对妻子说话的声音里,显出一种充满自信的感谢。〃我一直都记得!那个人不是好人!可是,妈妈,不用担心!我已经不生气了!因为坏人已经再也没有了!〃
如果是幻想,人们既有抱有幻想的权利,也有强烈表现出来的权利吧。〃晴朗的夜晚,美丽的月亮露出了笑脸,/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帝国已经没有了,狮子和狼结束了战争。〃
虞欣 译
□ 作者:大江健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