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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他隐瞒不得,更不敢隐瞒。
大军出青石岸,沿泾水抵达凡亭山。
曹仁看曹军将士一个个疲惫不堪,也不好再催促他们赶路,于是下令休息。
当晚,他们便夜宿凡亭山下,曹仁独自坐在大帐之中,守着一份凉州地理形状图反复查看。
瓦亭如果失守,他必须要做出应对之法。
是强攻瓦亭?
亦或者是屯驻乌氏,必须要做好完整的计划。
曹仁可以猜想到,如果瓦亭被西凉军占领,西凉军一定不会冒然发动进攻。只是他们便有了借口,一个可以向韦端发难的借口。你韦端不是说不插手金城战事吗?而今你同意曹操屯兵瓦亭,也就代表着凉州所谓的自主已不复存在。到时候,西凉军有足够的理由对韦端发起攻击……
不行,瓦亭绝不容有失!
想到这里,曹仁暗自祈祷,夏侯楙能够撑住一天。
只是,就在他暗中祈祷的时候,忽听大帐外一阵喧哗。
“启禀将军,曹小将军回来了……”
“什么?”
曹仁听罢心中一颤,连忙起身走出大帐。
大帐外,人声鼎沸。
曹真浑身是血,匍匐在大帐外,看到曹仁顿时放声大哭。
“将军,真无能,瓦亭失守了!”
曹仁倒吸一口凉气,紧走几步一把将曹真抓起来,厉声问道:“才一天,才一天怎么就失守了?”
“子林不听劝谏,执意引兵在山上下寨。
那夏侯兰抵达之后,派一支人马山道伏击我,而后又切断山上汲水之道,围山火攻。我带兵想要援救,奈何子林只与我一千兵马。西凉军人数占优,且稳扎稳打,我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后来我被赶出瓦亭,又听说子林被夏侯兰俘虏……
而今西凉军已进驻瓦亭,我不敢怠慢,所以连夜赶回来报信。”
曹仁闻听,心中一阵阵发冷。
这夏侯兰可真是果断啊,上来就围山火攻。这件事,还真不能怪罪曹真,谁让他不是主将,手中更无兵马。他能够出兵援救,已经是尽了本份。而今被西凉军赶出瓦亭,实非曹真之过。
这件事说到底,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曹仁顾忌兄弟情义,临阵换将,也就不会有瓦亭之败。
想到这里,曹仁轻轻拍打了一下曹真的肩膀,“子丹,此事非你过错,实我之过也。
不过,瓦亭必须要夺回来,若不然西进凉州大计,必将付之东流……传我命令,三军连夜拔营,与我兵发瓦亭。西凉军新得瓦亭,立足未稳。我等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将瓦亭拿下。”
西凉军占领瓦亭之后,凉州上下一片哗然。
狄道刺史府中,更因为此事而争论不休……一直以来,凉州都保持着其超然的独立性。哪怕是曹操稳定了关中,也无法插手凉州事务。可现在,韦端同意曹军驻扎瓦亭,令凉州此前的超然,一下子被打破。而刘闯入凉州一来,一直在遵循凉人治凉州的政策,或多或少赢得了不少凉州士人的认可。
加之西域商路的开通,使得不少凉州豪强看到其中利益……
这些个凉州豪强一直在观望,希望等待合适的机会,能够插手其中。
如果曹操夺下瓦亭,西进凉州成功,这些个豪强或许也不会太过反对。可现在,西凉军抢先占居瓦亭,夏侯兰凭借瓦亭之险,将曹军牢牢阻挡在瓦亭以东,也使得凉州豪强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你韦端既然同意曹操进驻凉州,那我刘闯也可以插手其中……
一旦刘闯大军进驻,凉州的局势必然会发生巨大变化。这个时候,凉州豪强们也知道,是他们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所以,最先跳出来反对便是天水四大姓的孔、王、薛、杨汉阳望族。
而在此之前,天水四大姓对韦端,可谓是忠心耿耿。
韦端对此,也是颇为头疼。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
原本以为曹军可以轻而易举拿下瓦亭,西进凉州……谁料想,瓦亭之战竟然以曹操失败而告终。
虽然曹仁率兵仍在和西凉军鏖战,可韦端心里却明白,失去了瓦亭的曹军,想要击败西凉军,可谓是困难重重。因为,就在瓦亭之战开始后不久,便有消息传来汉大将军刘闯命破虏将军魏延率部强渡大河,西进北地。而魏延大军的进入,也代表着凉州局势发生巨大变化。
金城郡,木乘谷。
阎行正独坐于大帐之中,愁肠满腹。
马超屯兵写谷,很快就向木乘谷发动了攻击。
最初,阎行凭借他强悍的个人武力,以及木乘谷复杂的地形,大败马休。
若非马岱拼死相救,说不得马休便要被阎行斩于马下……之后,马超强攻木乘谷不得,只好暂时休战。
论武力,阎行和马超在伯仲之间。
阎行本来颇为自得,认为自己击败了马超,能够坚持下去。
谁料想没过多久,便传来夏侯兰攻占瓦亭,把曹军阻于瓦亭以东的消息。而陇西方面,韦端也是焦头烂额。他倒是派出兵马想要救援韩遂,可惜在大夏遭遇西凉军阻拦。西凉军主将,便是之前扬威于河湟的赵云赵子龙。双方在大夏城外一场苦战,韦端所部不但是大败而走,更丢失了大夏、河关数城。也就是说,西凉军已成功进驻陇西,韦端无奈之下,只好命其长子韦康屯兵安故,希望能够阻拦西凉军的进击。不过,西凉军在占领大夏之后,便再无动作。
阎行知道,这并非西凉军没有余力攻击,而是在等待机会。
韦端现在是自顾不暇,凉州豪强对于他让出瓦亭,同意曹操西进凉州的决定非常不满,正对他大加指责。
可以说,韦端现在是犯了众怒。
连一向支持韦端的天水四大姓都改变了态度,足以证明他大势已去。
这种情况下,木乘谷还能坚守多久?龙耆城又能坚持多久?
卢水胡联军在河湟谷地可谓是连连告捷,老羌小王芒中被杀,柯最更被河湟联军打得狼狈不堪。
而屯驻在西海的汉军大军,在振武将军黄忠的率领下长驱直入,已攻占盐池。
其大军兵锋,已直指老羌王帐。柯最还能支持多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丈人死守龙耆城,若是连柯最也败了的话,可就真的是穷途末路,再也没有任何的挽回余地。
那时候,我又该何去何从?
阎行想到这些,不免心中更加惆怅。
想我一身武艺,勇力过人,在凉州算得翘楚。
何以马超可以顺风顺水,而今人言锦马超,哪个不交口称赞?就连自家部曲,也对马超敬佩不已。
端起酒碗,阎行一饮而尽。
可这酒入愁肠愁更愁,他这心思,也随之变得更加纷杂……
“将军!”
“什么事!”
“辕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敦煌周烈,说是和将军乃旧识,特来拜访,有要事相商。”
周烈?
阎行听到这名字,不由得心头一动!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53章凉州之变(一)
周烈,凉州敦煌人,素有才名,举孝廉,着有《义例》一书。
阎行早年间未娶韩遂之女的时候,与周烈结识,两人关系颇为密切。后阎行娶了韩遂之女,而周烈却看不起韩遂的为人,故而便有了芥蒂。自那以后,周烈再也没有和阎行有过来往。建安四年,周烈妻子病故,可是因家贫无法操办丧事。阎行听说后,派人送去钱两资助,却被周六拒之门外。阎行也因此而恼怒不已,既然周烈不领情,他索性不去理睬周烈。
这一晃,便四载光阴。
而今阎行是穷途末路,周烈却突然来访,不免让阎行感到疑惑。
不过,阎行很快就猜出一些端倪……周烈是敦煌人,而敦煌属马超所治,莫非周烈是奉了马超差遣?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有了打算。
故友既然前来,阎行是不会失了礼数。
于是,他起身迎出大帐,来到辕门外,就见一黑袍男子,牵着一匹马,正孤零零站在那里。
男子的年纪,看上去有四十上下,两鬓有斑白之色。
可阎行却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不过三十三四……
“宝坚兄,别来无恙。”
阎行虽然对周烈当年的固执非常恼怒,可是看周烈而今的样子,却不禁心生凄然。
周烈才华不差,可惜出身于寒门。虽举了孝廉,更着有《义例》,但是对他的生活却没有太过实质性的改变。生活依旧贫寒艰苦,据说他妻子生病的时候,甚至连买药的钱都没有。
可这个人却极为执拗,性情更如他的名字一样。刚烈无比。
当时有酒泉大豪张就想要招揽周烈,可那张就的声名太差,以至于三次邀请,周烈都不肯前去。最后惹得张就颜面无存,对周烈更心生怨念。百般打压。周烈,却不曾向张就低头。
这,是一个傲骨峥嵘的奇男子!
周烈清癯的面庞,透出一抹笑容,“彦明,可还好吗?”
“兄长说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可像是好吗?”
阎行说罢,上前两步和周烈用力的拥抱了一下,而后侧身请周烈入营。
两人来到大帐之中坐下,阎行命人送来酒食。
“兄长,这许多年不见。以为你我再也无法相聚。
今日兄长前来,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行先饮为敬,请兄长满饮一杯。”
周烈看了阎行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阎行果然是聪明人,看样子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来意……也罢,既然当初向军师讨要了这差事。总要尽力完成才是。更不要说,周烈内心之中,也希望能够解救阎行,让他跳出火坑。
两人吃了几杯酒,周烈放下铜爵。
“彦明,我之来意,想必你已经清楚。”
阎行心里一咯噔,旋即做出一副轻松姿态,“兄长你素来骄傲,何以会去投奔马孟起那杂种羌?
我那丈人。或许声名不好,但始终都是凉州名士。
说来,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对我那丈人如此反感,甚至仇视……你看不上我丈人也就罢了。又何必去投效马超呢?马超此人虽勇,却是个暴躁凶残之徒,我实不明白兄长为何要为他效力。”
“谁说我为马超效力?”
“啊?”
周烈傲然一笑,“周宝坚虽不才,但也不至于瞎了眼。
马超,一莽夫耳,有霸王之勇,却无雄主之姿。我效力着,乃我大汉朝廷,是当今大汉皇叔。”
阎行脱口而出,“有区别吗?”
周烈笑道:“如何没有区别?
马超勇冠三军,能驰骋于疆场,却无安定天下的才能;而皇叔才智卓绝,当初马超西进天山,便是皇叔背后支持。那时候,我也不太明白刘皇叔为何要马超入西域……可随着西域商路打通,我便明白了皇叔用意。彦明不知,今凉州豪强无不对西域商路垂涎三尺,也因此而对刘皇叔生出亲近之心。不费一兵一卒取天山六国,更为如今入主凉州而打好基础……
此庙算之能,又岂是马超可以相提并论?
休看马超而今为西凉之主,实则刘皇叔早已把西凉掌控手中。
酒泉太守苏则已投效皇叔,对皇叔颇有推崇,而西凉名士更无不对皇叔倾心……这次刘皇叔出兵河湟,更是卢水十六胡归化。马超在西凉的根基,被刘皇叔于举手投足间分化。不需多久,凉州必为皇叔之基业。我今为皇叔效力,又有何不可?莫说是我,便是马超那等骄傲之人,也早已归心于皇叔……况且金城一战结束,马超必往幽州,西凉便彻底归于皇叔。”
周烈说到这里,便饮了一口酒水。
而阎行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中更感到无比惊骇。
他倒是没有看出来这天山六国的妙用,而今听周烈这么一说,他也不禁对刘闯的手段震惊。
“兄长……”
他喉咙发干,嘴巴有些发涩。
周烈道:“至于韩遂,非我挑拨你翁婿关系。
此人只能同甘苦,却不得共富贵。他私心甚重,算计太深……当年他和马腾随北宫伯玉李文候起事,结果没多久便害死北宫伯玉和李文候;投效朝廷,为耿鄙刺史看重。到头来却挑动军中闹事,令耿鄙丧命;他又推举王国,从而得金城之地,为凉州一方诸侯。可结果呢?王国同样是不明不白的死掉……更不要说,那马腾马寿成,与韩遂八拜之交,还不是死在他手里?
这个人反复无常,心中没有半点信义。
莫说你是他女婿,就算是他亲生儿子,若有利益可图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算计……
当年你入赘韩家,不过是他看重你一身勇力。
可贤弟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你入赘了韩家,至今不过一检验校尉;可以你的本事,凉州如此动荡局面,就算是没有韩遂,也能闯出一番功业。人言金城,必言韩遂!贤弟你勇武过人,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之能……可问题是,有谁知道?出了这凉州,你什么都不是。”
这番话,说的阎行心里一阵刺痛。
是啊,每次为韩遂出战,斩将夺旗,冲锋陷阵……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