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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我听说,丞相有意东狩,子文务必随行……子文现在可以戴孝随行,以免离开中枢太久,到时候人情关系淡薄。而曹宪也应该尽快回到刘闯的身边。只有跟随在刘闯的身边,才能够确保刘闯对曹氏的关照,否则定会有麻烦。
信的内容,大体上如此。
卞夫人看罢之后,也颇为赞同。
“子文,你兄长要你尽快回去,随丞相东狩徐州,你怎么看?”
曹彰的心里,也有些矛盾。
曹操死后,他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一方面,他想要留下来继续为曹操守孝,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曹丕所言不差。若离开中枢太久,对曹家而言绝非好事。
“二姐,你怎么看?”
曹宪想了想,便对卞夫人道:“子桓的心意,我已经明白。
我明日便动身前往洛阳,到时候子文随我同行……”
卞夫人听罢,忍不住松了口气。
曹操虽然过世了,可是曹家上下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接下来,曹氏将会把所有的资源,都放在曹彰的身上。曹丕的主动退出,也预示着曹彰能够获得更多资源。
“如此,便如你所言。”
卞夫人说到这里,目光一转,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曹植身上。
他犹豫一下,轻声道:“子文,你这次去洛阳,顺便把子建也带过去。
植已十五,正是求学的年纪。我听说,丞相要重开太学,你这次带子建去,便让他入太学求学吧。”
曹彰看了曹植一眼,点头答应。
建安十一年三月,刘闯命荀谌司马防留守洛阳,他则率矢锋、虎贲和虎豹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洛阳。
此次东狩,刘闯也带上了家眷。
麋缳、荀旦、诸葛玲、曹宪、甄宓、甘夫人、杜贞以及吕蓝随行,更有赵云、许褚护卫左右。曹彰抵达洛阳之后,刘闯并未询问太多,而是直接拜曹彰为射声校尉,接掌虎豹骑。
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发,第一个目的地,便选在了朐县。
为此,刘闯专门派人把徐盛夫妻接过来,让他们跟随左右。昔年随同刘闯杀出朐县的三十六贼,如今已所剩无几。管亥在幽州,而刘勇在交州,都不可能前来。算来算去,也只剩下刘闯的干妹夫徐盛,这次故地重游,刘闯自然要带上他。
只是,刘闯这一出行,也引得无数人感到恐慌。
江东孙权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把孙静从丹阳调走,命他驻守丹徒。
同时,他又下令,命蒋钦屯兵江乘,可以随时支援孙静,命潘璋屯兵句容,加强丹徒的守备。可以说,刘闯的东狩,也使得江东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周瑜虽然认为刘闯不可能自徐州出兵,但是面对而今这种局势,他也无法做出保证。
就在孙权疯狂调兵遣将的时候,江东局势再次发生变化。
刘勇自东治起兵,直逼永宁,也就是后世浙江省温州所在;而陆逊则在南野大败江东兵马,攻克赣县之后,顺赣水北上,逼近庐陵。孙权无奈之下,命程普率部南下,屯兵石阳;随后他又征召兵马,以丁奉为主将,屯兵大末,意欲阻止汉军北上。
刘闯收到消息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对荀彧道:“看样子这江东碧眼儿,如今方寸已乱。”
荀彧笑而不语,只轻轻点头。
的确,孙权这时候是真的乱了方寸,接下来只看徐庶和张辽,会使出怎样手段!。)
第408章鏖战江东(三)
三月,正是江东雨季。
梅雨靡靡,淅淅沥沥……钱唐古城,笼罩在濛濛细雨之中,显出别样的风情。
天se已晚,一辆马车沿着长街行驶,来到钱唐府衙前。
此时的钱唐,是杭州湾海战的指挥部。贺齐从山yin赶来,坐镇钱唐,指挥江东海军作战。而这钱唐府衙,也就顺理成章变成了贺齐的帅府。府衙门前守卫森严,军士盔明甲亮,手持刀枪,一个个更显得格外紧张。当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的时候,门丁立刻走上前,大声的呵斥:“来者何人?这里是海军都督府,还不马上离开?”
车夫诚惶诚恐,忙下车上前,毕恭毕敬递上一张名剌。
“我家主人乃贺都督故人,自富而来,有要事求见贺都督。”
贺齐而今拜海军都督,从品级而言,和周瑜持平。
不过,周瑜是水军都督,地位远远高过贺齐。
那门丁闻听一怔,结果名剌,上下打量了车夫一眼后,又看了一眼马车,沉声道:“在这里等着,待我通禀都督之后,若都督召见,你们再进去;若都督不见,你们立刻离开……而今时局紧张,随时都可能发生大战,莫要在这里东张西望。”
“多谢,多谢!”
车夫说着话,将一个钱袋子递给门丁。
门丁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便转身进入府衙。
贺齐,正站在一副地图前面沉思。
入三月以来,汉军攻势越发猛烈……陆逊率部北上,在石阳和程普激战不止。
而刘勇所部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陆逊,确是稳扎稳打。
汉军海军,沿东南沿海逼近,在沿海岛屿设立基地,以便于补充粮草和兵员。同时,汉军海军配合刘勇步军连番出击,永宁告破、章安告破,已经兵临会稽城下。
丁奉虽屯兵大末,可是却无法阻拦汉军北上。
战线太长,特别是会稽南部地广人稀,也使得江东兵马根本无法有效的阻击汉军。无奈之下,贺齐只得分兵南下,命大将宋谦屯兵乌伤,协助丁奉阻击汉军。
这宋谦,也是一位老臣。
与韩当黄盖齐名,从孙策一统江东。
论资历,宋谦远胜贺齐,同时对贺齐一直不太服气。
贺齐都督钱唐,宋谦就时常与他发生争执。而今派宋谦屯兵乌伤,倒是让贺齐少了许多掣肘。
入雨季后,汉军攻势稍缓。
可贺齐并不认为,汉军已经技穷。
事实上,江东海军与汉军海军相比,差距甚大。
不管是在技术上,还是在战术上……组建不过一年的江东海军,如何能够与甘宁那支在海上纵横多年的海军相提并论?只说战术,江东海军的战术大都还是已江河水军的战术为主。或许在江河里,江东水军战斗力惊人。但是到了大海上……
贺齐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却不代表他狂妄自大。
若非铅塘湾地形复杂,大汉海军无法展开有效攻击,说不得甘宁现在已经登陆。
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海战之后,相信甘宁已经熟悉了铅塘湾的地形。
待雨季结束,他必然会发动总攻。到时候以江东海军的力量,还能否抵挡住对方,贺齐并没有把握。一旦海军失利,便要展开陆战。贺齐要提前做好准备,给甘宁以沉重打击。
他的目光不断在地图上扫过,寻找适合与汉军决战的地点。
就在这时,有家臣来报,府外有富故人求见!
富故人?
贺齐听罢一愣。
他可不是富人,在富更没什么朋友,何来故人?
从家臣手中接过名剌,就着屋中的灯光看去,只见那名剌上只写着‘富孙’三个字。
贺齐心里一动,顿时汗毛乍开。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连忙道:“请客人来书房说话。”
“喏!”
那家臣走后,贺齐又唤来了身边心腹,让他率亲军在书房周围严密jing戒,不得任何人靠近。
真的是他吗?
贺齐心里七上八下,感到有些紧张。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外面走来两个人,一个个头大约在七尺六寸左右,另一个则略显矮小。
两人皆一身黑衣,迈步走进了书房。
他们一进屋,贺齐的目光便落在那个头矮小的人身上。
挥手示意家臣退出,贺齐颤声道:“公子,可是你吗?”
那矮小之人抬起头,取下脸上的布巾。灯光下,一张姿容甚美,但略带稚嫩的面庞展露在贺齐面前。贺齐只觉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那个气吞山河的江东小霸王,又来到他面前。
“公子!”
贺齐颤声道,上前一步便要行礼。
矮小少年则红着眼,轻声道:“叔父休要多礼,我如今已不是什么公子,不过一质子耳。”
贺齐止住脚步,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少年,正是孙绍。
两载光yin,孙绍看上去比之当年,成熟稳重许多。
刘闯并未亏待他母子,同时又有童渊悉心教导,孙绍与当初相比,也开朗许多。
他抱拳向贺齐深施一礼,“当年我母子多亏了叔父照拂,方不至于被人所害……今ri侄儿前来,实为一事相求。恳请叔父助我一臂之力,为我报那杀父之仇。”
贺齐在经过短暂的激动之后,已经平静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跟在孙绍身后的男子身上,更隐隐约约猜到了孙绍的来意。
如果孙绍劝降贺齐,他一定会严词拒绝。
可是当他听闻孙绍让他报杀父之仇,贺齐先一怔,旋即露出骇然之se,“公子,你方才说什么?”
“请叔父为我报杀父之仇。”
“伯符他……”
贺齐心里一咯噔,脸se惨白。
孙绍抬起头,眼中露出愤怒的光彩,一字一顿道:“母亲与我说过,这江东上下,能够助我报仇之人,唯有叔父一人。贼人势大,若叔父不助我一臂之力,绍恐难以报仇雪恨。”
“伯符,他不是为许贡家臣所害?”
孙绍冷笑一声道:“许贡家臣,焉知我父行踪?
我父虽有些自负,可是身边一直有亲随跟随……何以遇害时,不见亲随出现?人言我父轻狂,舍了亲随。但那亲随本就该不离我父左右,何以当时不见一人?”
“这个……”
“况且,当时丹徒驻扎大军,守备森严。
那许多死士,又如何瞒过那斥候耳目,埋伏于江边。这两年来,绍一直在思忖此事。思来想去,那些人若没有人通风报信,暗中保护,决不可能成功刺杀我父。”
“你是说……”
贺齐深吸一口气,目光却落在孙绍身后男子身上。
只见那男子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走到贺齐面前双手呈上。
贺齐接过书信,打开来扫了一眼,却见里面的内容,乍看起来有些古怪。信中言辞晦涩,说猛虎某月某ri当出没江边,可伺机猎杀。而署名处空白,只有一个ri期。
建安五年……
贺齐眼睛不由得一眯。
建安五年,不正是孙策被刺的那一年吗?
看书信落款的ri期,恰恰是孙策跨江攻打徐州失利,退守丹徒的ri子。而之后不久,孙策在江边被刺。
贺齐倒吸一口凉气,走到书案旁边,从一堆案牍中取出一封书信。
他在灯光下,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旋即把书信放在灯火上,点燃。
“叔父……”
“公子,休慌。”
贺齐摆手,示意孙绍不必着急。
与此同时,那跟随孙绍前来的男子,也把手放在了孙绍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黑衣男子一笑,拱手道:“某家徐庶,久闻贺公苗大名,特来拜会。”
贺齐眸光一冷,看着徐庶,下意识将手放在书案上的宝剑剑柄上。
“徐庶,徐元直……刘皇叔帐下近臣,蔡大家夫君,某亦久闻大名。
只是先生前来我这钱唐,莫非欺我江东无人吗?”
徐庶哈哈大笑,“都督此言差矣,江东人杰地灵,贤良辈出,怎会无人?
我今ri来,只是不忍看江东生灵涂炭,所以才斗胆拜见都督……都督是聪明人,想必也能看出这其中玄机。我家丞相,曾与伯符将军有一面之缘。当年伯符将军尚未一统江东,而我家丞相也正流落江湖。时我家丞相曾提醒乌程侯,要他切不可独行中原,以免遭宵小之害……不瞒都督,丞相对乌程侯极为看重,言乌程侯勇冠一世,有隽才大志。谋而又称,所规不细,可成大事……当初听闻乌程侯遇害,丞相也颇为诧异……他当时有所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难以为乌程侯伸冤。
去岁,丞相占领许都,方查到了一些端倪。
当年曹cao对乌程侯极为忌惮,故而命人刺杀乌程侯。
本以为此事艰难,却不想有人暗中相助,才得以成功……曹公刺杀乌程侯,乃公义。当时他与乌程侯交锋,本就是各出手段。可是这暗中相助之人,未免居心叵测。”
徐庶没有说,那协助曹cao的人是谁。
可贺齐心里却非常清楚,因为从那封书信上的笔迹对比来看,他已经知道何人在幕后推动。
深吸一口气,贺齐看了看徐庶,又看了看孙绍。
“吴侯待我不薄……”
“都督何必自欺欺人,若吴侯果真对你信任有加,何以在会稽安排许多心腹掣肘?
这两年来,都督权柄ri渐削弱。
若非都督jing于水战,恐怕这海军都督,也轮不到你来担当。”
“这个……”
贺齐有些词穷,片刻后又道:“公瑾与伯符情谊深厚,先生既然掌握证据,何不寻公瑾相助?公瑾而今为水军都督,若他肯相助,相信伯符之仇,也不难报。”
“叔父休言那无情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