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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病了,石先生就是天易啊?……
34 寻找石陀
这是一个很深的胡同。
胡同口停着一辆半新半旧的出租车。
王长贵朝里一指,说石先生就住在最里头一个小院。
天柱的目光探进面前这条窄窄的狭长的小胡同,深深吸了一口气。失踪了几十年的大哥,就在这里住着吗?一家人苦苦寻找几十年,路途是那么遥远,时光是那么漫长,伯父伯母到死都在念叨着他。很多时候,大瓦屋家族的人都认为天易早已死了。可现在,他可能就藏在这里头,一个简陋的小院里。
这是一座标准的农家小院。
三间堂屋,三间东屋,西边一个小厨房,院子很宽敞,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泡桐树,树上有个老鸹窝。还有一小片菜地,栽种了一些大蒜,绿油油的很可爱。
石陀确实是病了,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看见天柱和许一桃,十分高兴的样子,要挣扎着坐起来,被女人伸手按住了,说你不要乱动!口气是疼爱的,又是威严的。
石陀果然躺下不动了。看得出,他很听那女人的话。
许一桃说,真不好意思,来时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什么礼品也没买。
女人说你应当了解他的,他从来不讲究这个。
许一桃说,石总是什么病,到医院看了没有?
女人说他从来不去医院的,所以我平时在家里备了一些药。前些日四夜没有回家,回来时像个泥人,精疲力竭又十分兴奋的样子。我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种麦子去了。这几天终于退烧了,也能吃点粥了,人也清醒了,却又不说话了。就是躺在床上发呆,安静得像没有这个人。
许一桃能想到,这女人和石陀一起生活,一定是寂寞的。可在她的述说中,更多的却是疼爱。石陀一时看看她,一时看看天柱,一时看看许一桃,脸色始终挂着木讷而单纯的微笑。
王长贵一直对着石陀看,仿佛在回忆什么。看了一阵子,把天柱拉出门,悄悄说,天柱我看他是天易!天易小时候我见过,这人脸上有点小时候的影子。还有他的个头、皮肤,多像你大伯柴知秋!过会你先慢慢问,我得先回去,那边收的垃圾急等运走。说完匆匆走了。
天柱重新回到屋里时,那女人盯住天柱看,说你就是天柱?显然刚才许一桃告诉她了。
天柱说是,我就是天柱。
女人说你真地带人把几百块公共草坪变成了麦田?
天柱说是,石陀哥跟着干了四夜。
女人点点头,怪不得他那么兴奋。
天柱忽然搓搓手,请问你……怎么称呼?
女人说我姓林,叫林苏。
噢,林……大妹子,我想问石……大哥几句话,行不?
女人有点奇怪,但还是点点头,说你问吧。
天柱拉个凳子坐在石陀床前,抓住他一只手,忍住内心的激动,说大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石陀笑笑,说你是天柱啊,我当然知道的。
天柱说,你小时候是不是叫天易?
石陀困惑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这问题太突然,就像被雷击一样,脑袋里成了一片空白。
天柱已收不住了,急切道,大哥,你还记得草儿洼吗?草儿洼!
石陀看着他,呐呐道:草儿洼……草儿洼……草…………
对!草儿洼。草儿洼前头有一条蓝水河!……
石陀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两眼直直地看着天柱,好像很怕他说下去,又希望他说下去。
天柱更紧地攥住他的手,使劲摇了摇,哽咽道:大哥,你都忘了吗?还有大瓦屋家族,那口几百年的老石屋子,曾祖母一直住在里头。……大哥!……你叫天易,我叫天柱,咱们第四代堂兄弟二十几个,名字都用天字开头,大哥!我是你的弟弟,你是我真正的大哥啊!咱们是亲骨肉!一家人找了你几十年啊!……大哥!……天柱说着说着大哭起来。
石陀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态。他直直地看着天柱,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怪异而恐怖,然后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女人一时被惊呆了,赶紧用湿毛巾小心擦去石陀嘴角的白沫,又去把毛巾洗干净了,重新为他擦擦脸。这才直起腰喘了一口气。
石陀已沉沉睡去。
35 谷子的危险
那天谷子坐进刘松的吉普车,虽然小了一点,可是觉得舒适。刘松显然是有准备的,车里放了两件棉军大衣,很厚,也很干净。刘松转身从后头扯来一件,往谷子怀里一放,说快穿上吧,谷子坐在右旁,没有推辞,抖开了穿在身上,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味,身上很快暖和起来。
刘松转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专心开车。谷子没有问他为什么追上来,她怕分散他的注意力。其实在长途车上路时,她曾在一瞬间有个念想,刘松会不会随后追来。现在她在心里存了一份感激。但她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心底的戒备并未完全消除。
天渐渐暗下来。
到处都是黑黝黝的山体、山坡、山峰,全都模糊不清。偶而能看到一些不知名的大鸟从山坡掠过,就像俯冲的黑色飞机。除了吉普车的声音,到处都静得令人发慌。谷子又有些不安起来。
车子似乎下了主干道,拐个弯走向一条小路。刘松说眼看天要黑了,咱们老在山上跑,夜里咋办?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天已完全黑下来。吉普车开得很艰难,谷子怕他着急,安慰说刘松你不要着急,实在找不到人家,咱们在车子里坐着过一夜,天明再走!
当天晚上,他们就在车里过了一夜。刘松坐在前头,谷子躺在后排,各盖一件棉大衣。一开始谷子睡不着。她是平生第一次在车里睡,又是在这么荒僻的地方,车上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心里总不踏实。但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夜,刘松只是打了一个盹,几乎没睡。他怕出现意外的危险,主要是担心有野兽出没。他知道这边的森林里有熊、豹、狼等大型动物。等谷子睡着后,他从后车厢里取出一把砍刀,悄悄拿到前头来,以防不测。天亮时又悄悄藏到座位底下。他不想让谷子知道。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点,重新上车。时间不长,吉普车又回到山上的主公路上,继续前进。
在后来的很多天里,他们就这么走走停停,每到一处,谷子总忘不了首先打听柴门的下落。但没有人知道,一点头绪也没有。这让谷子怀疑是否犯了判断上的错误。刘松不断鼓励她,说不要泄气,在这么大的地方寻找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谷子笑了。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他。这么多天在一起,刘松处处照顾她,保护她,看不出有任何别的目的。
那天在一个小镇上,两人休整两天。刘松让人修了车灯,买了两桶油,又补充了很多吃的和矿泉水,打成包装,一部分放进后备厢,一部分放在前车厢。
第三天,两人又上路了。
临出发前。刘松没忘记给春红打个电话,向她报告了自己的行程和要去的地方。春红在电话里不咸不淡。她相信刘松已经迷上那个住店的女子。电话里当然不会热情,但也懒得生气,她和刘松除了一纸合同,已经没关系了。
但刘松没想到,这个电话却最终救了他和谷子的命。
梁子和黄鹂飞到成都,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谷子曾住过的小天鹅宾馆。
这主要是靠黄鹂。黄鹂不愧是个刑警,办事干练,单刀直入。
黄鹂和梁子奔向小天鹅宾馆,成都警方还派了一名女警跟随协助。接待人就是春红。根据住宿登记和春红描述的情况,梁子断定,这个登记住宿的谷子,正是他要找的人。春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害怕。黄鹂说你别害怕,还有什么情况,要如实报告。春红又说了刘松追随谷子去阿坝的事。并且说三天前还通过一次电话。
黄鹂当即让春红和刘松联系,电话里却说不在服务区,联系不上。一连打了七、八次,都没有信号。
成都女警说,阿坝地区山高林密,很多地方没有人烟,电话打不通是正常的事。
梁子问黄鹂,怎么办?咱不能等啊。
晚饭后,孙副队长他们三人上路了,黄鹂坐在前头副驾位置上,梁朝东坐在后排,一直不插话。他的心早飞向阿坝地区。他老在想,谷子涉世不深,别让那小老板算计了。
一路上三人轮流开车,第二天中午到达春红说的那个小镇。
黄鹂按照春红提供的刘松手机号码拨出去,还是接不通。
梁朝东急了,说这咋办?
孙副队长说,进山!
三人草草吃点东西,直奔四姑娘山。当地派出所又派出两个民警,带上唯一的一辆警车也跟去了。
有当地警察跟着,梁朝东稍稍心安。可他唯一担心的是,谷子已经发生了危险。自己是不是来迟了。
36 与狼搏斗
谷子的确已经发生了危险,不过是和刘松一道。
两人三天前离开小镇来到四姑娘山。好大的冰川!
谷子站在那里,仰望冰川,眼里充盈着泪水。她相信柴门来过这里,也曾和她一样仰望冰川。自己感到的是天地的苍茫,是生命的短暂和渺小,柴门悟到了什么?他会像自己一样流泪吗?
两人开车下山时,却迷路了。
车子开进一片峡谷,天已黑下来。
两人决定在车上凑合一夜,等天亮再说。前些日子,他们曾在车上睡过的。对这样的生活,几乎已习以为常了。
两人凑着车内灯,吃了点东西。谷子下车小解时,无意间发现不远处有一些点状的绿光,十分漂亮。再往周围看,又发现不少绿光,一动不动。谷子以为这是萤火虫。她在木城长大,光从书本上知道萤火虫,却没见过真的,印象中好像不是这种颜色,也许大山里萤火虫不一样吧。谷子有些兴奋,于是朝车内喊,刘松快出来看,周围都是萤火虫,绿色的!
刘松闻讯下车,朝周围黑暗中瞄了一下,耸耸鼻子,刹那间毛发竖起,抓起谷子就往车里塞,随后自己也跳上车,砰一声关上车门,还把门插也按下了。
谷子莫名其妙,说刘松你干什么?
刘松说你知道那些绿光是什么?
谷子说不是萤火虫啊?
刘松说那是狼!狼的眼睛!
谷子〃啊〃了一声,说你别吓人了。
刘松说你没闻到臊腥味啊?
谷子说闻是……闻到了,我还以为是我……撒的……
刘松说傻瓜!人尿哪是这味呀?那时狼臊!周围全是狼,咱们被狼群包围了!
谷子吓坏了,直瞪瞪看着刘松,说那咋办?……咱们快开车走吧!
刘松关了车内灯,车厢里顿时一片黑暗,外头倒有些天光。两人从车里往外观察,能看到一簇簇幽幽的绿光,正缓缓摇动着,向车子逼过来,已经影影绰绰能看到狼群的身影。
刘松估摸了一下,起码有一、二百头!
谷子也看到了,只觉浑身发软、呼吸困难,魂都没有了。
刘松倒还镇静,说它们已把车子包围了。天这么黑,看不清路,没法冲出去。
谷子从牙缝里抖出几个字,咱们就……等死吗?
刘松说咱们只要紧闭车门,它们进不来的,只能坚守到天亮再说了。
谷子蜷缩在座位上,两眼惊恐地盯住外头。她清楚地看到,一头大狼正用爪子抓挠车头,接着一跃而起,落到挡风玻璃前的车前盖上。谷子尖叫一声,扑到刘松怀里。
刘松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从座位下抽出那把砍刀,说谷子不怕,它进不来的,我手里有刀!
显然那头大狼知道车里有人,它用鼻子抵在挡风玻璃上,似乎在向里闻。刘松冲它挥了一下刀,刀光一闪,大狼稍微闪开一点,返身冲狼群叫了一声,群狼立刻快速围上来,纷纷用爪子抓挠车身,在车里能清晰听到吱吱嚓嚓的声音。吉普车转眼之间,成了狼群攻击的对象,那阵势,好像很快就能把车子撕碎。
刘松情急之下,突然按响了喇叭,狼群惊得纷纷闪开,退到十几米外的地方站住了。它们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也会叫。
喇叭惊退狼群,让刘松和谷子稍松一口气。他们知道,无论如何,不能任凭狼群啃撕车子。
这一夜,刘松和狼群斗智斗勇,狼群围上来时,不是猛按喇叭,就是突然发动车子冲几米,再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