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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烫,我要死了··
脑子里只有这些念头,然而原本就在体内四处乱窜的热潮,非但没有被痛苦抵消,反而越来越炙烈,没一会儿就把他的神智驱散得一乾二净,只剩下身体的本能,狂喜地迎合著牧天的激烈占领。手上的束缚也解开了,但他也只能抓著牧天的肩膀,渴求著他的深入。
在剧烈的振动中,牧天的头发又开始蔓延,逐渐将两人包围,看起来就像一个银色的茧。
在这个时候,就算有外人侵入,他一定也不会知道,在这个茧里,有一个少年正被魔王恣意奸淫著。
当萧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得老高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身上仍穿著昨天那套粗布衣裳。他仍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在砍柴的时候睡著了,然而稍微一动身体,一股足以撕裂四肢百骸的剧痛立刻贯穿脑门,全身上下也像是被灌了铅似地沈重;这时他才忆起昨夜的遭遇。
他就像个没长眼睛的白痴一样,一脚踏入魔王设下的陷阱,然後被他给··
该死!恼恨的泪水顿时盈满了眼眶。
还以为终於遇到了一个肯出手相助的贵人,终於有人对他以礼相待,没想到他也只是个戴著假面具的伪君子!比起来,玄敏那样的真小人还可爱些。
魔王现在一定在嘲笑他吧?嘲笑这个居然笨到去相信妖魔的蠢材?啊啊,他根本是自作自受!
昨夜的经过,此刻一一在脑中浮现,明明当时因为药力而神智不清,回忆起来竟是清清楚楚。魔王那巧妙得可恨的爱抚,还有自己是如何淫乱地晃动身体去迎合他··排山倒海的羞耻几乎将他烧成灰烬。
死。眼前只剩下这个念头。与亲人团聚的梦想,还有复仇的心愿,所有长久以来支撑他的支柱纷纷倒塌,连他最後的自尊都被踏在脚底。他除了一死,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师兄!小鬼在那边!」刺耳的叫声震动了他的耳膜,他认出这是光明寺弟子中排行第三的玄正的声音。
萧榭忍著酸痛,奋力撑起上半身,看见玄慧玄正领著一群和尚气急败坏地朝他跑来。
玄正一把抓起萧榭,喝道:「小鬼!你在这儿做什麽?我大师兄呢?」
萧榭脑中闪过玄敏喉咙开花的惨状,但他只是冷冷地说:「不知道。」
玄慧问:「昨晚大师兄出来找你,你没遇见他吗?」
「没有。」
玄正猛力摇晃他:「你少胡说!」
萧榭真想张口大叫:「对,我有遇见他,我还看见他死了!那又怎麽样?他的下场有我惨吗?」
玄慧止住快要发狂的玄正,说:「算了,再逼他也没有用,我们再找找看吧。」回头对萧榭说:「你快回厨房去,矮头陀一个人忙了一早上,快气炸了。」
玄正恨恨地放开萧榭,一群人又继续搜寻。萧榭心想,要是他们看到玄敏的尸体,不知会是什麽表情?不过,想必牧天早把他处理掉了。
他拖著沈重无比的脚步,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光明寺。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搜山找玄敏了,寺里弥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寂静。
矮头陀的牢骚咒骂他全没听进去,只是低头默默地做事,心里盘算著用什麽样的死法最乾脆最彻底。
忙完厨房的事,他独自到正殿里打扫。正当他拿著抹布在擦拭四大天王像的时候,增长天王像的头居然转了过来,朝他露出微笑,萧榭吓得差点瘫在地上。
神像眨了眨眼,本该是木色无神的眼睛竟变得碧绿,头上逐渐冒出比白银还要耀眼的长发,没一会儿,增长天的脖子以上就变成了魔王的头。
「早啊,宝贝儿,昨晚睡得好吗?」
萧榭惊得魂飞天外:「你··」
「别紧张,我的身体不能出银狼谷,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影子,所以我不会在大殿里把你压倒的。」
萧榭转头就要冲出正殿,然而殿门却在他面前一扇扇地关了起来,怎麽也推不开。
「你想做什麽?」
「来看你啊。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关心你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看著那张厚颜无耻的笑脸,萧榭真想打烂他的脑袋。
「你滚开!我不要看到你!」
牧天叹了口气:「才多久没见,怎麽就变得这麽凶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还那麽热情的吗?一直紧紧抓著我,我要出来的时候还叫著『不要,不要』··」
这番露骨的言语让萧榭的脑袋几乎要爆开,双手捂著耳,声嘶力竭地大吼:「闭嘴!闭嘴!你再讲我就死给你看!」
「你不会死的。」牧天的声音冷静无比:「你要是真的想死,早上一醒来就直接往悬崖里跳了,不会还巴巴地跑回来打扫。你根本不想死。」
萧榭咬牙切齿地说:「你要不要试试看?」
「要是你死了,谁去杀萧闵?你的复仇大业怎麽办?」
萧榭脸色一僵,颤抖著大叫:「根本没有什麽复仇大业,全是我自不量力做的白日梦,因为我是白痴!这样讲你满意了吗?」
「只要有我在,就不是白日梦。」
「什··」萧榭瞪大了眼睛。
「你昨晚不是要我教你武功吗?我可没说不教啊。」
「!」
「代价就是──你的身体。」
萧榭怒火上涌,「呸」了一声。
牧天仍是面不改色:「你们凡人的武术,在我眼里根本是雕虫小技,易如反掌。只要我稍加指点,保证不出半年,你就可以变成天下无敌的武将,并且我库房里所有的宝物兵器任你挑选,到时候别说是要离开九华山,就算你要直冲京城去取萧闵的脑袋,也没人挡得住你。」
萧榭心中早已熄灭的火苗,不由自主地再度窜起,他强忍激动,冷冷地道:「我凭什麽要相信你?」
「不然你要相信谁呢?」
萧榭咬紧牙关,瞪了他许久,才从齿缝中出声:「都已经··都已经给你得手了,你根本犯不著跟我提这种条件!谁晓得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牧天一笑:「那你倒说说,萧闵为什麽要让你这心腹大患活命?」
萧榭一怔,想了一会儿,答道:「因为我娘答应他··」
「哈!你们母子落到他手里,要杀要剐全随他高兴,谁管你娘答不答应?」
「····」
「我告诉你吧。用自己的力量征服别人固然痛快,要是有办法让对方自己屈服,那才是人生乐事。」
萧榭恨道:「所以你也要我屈服?」
「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各种不同的表情而已──当然,每种都一样可爱。」
萧榭气得满脸通红,愤怒的泪水在眼眶内不住打转,咬牙切齿地说:「你少作梦!我绝对··我绝对··」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你会做聪明人的。」说著,化成光影飞离了增长天像,朝著萧榭笔直飞去。
萧榭大惊失色,猛然後退,背撞到了紧闭的门扇,根本动弹不得。
牧天的幻影迅速来到面前,伸出冰凉的手,轻触他的面颊:「我等你的答覆。」然後便消失了。
萧榭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起来以後觉得有些异样,随即醒悟:他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连胸前的瘀痕都无影无踪。
他缓缓走回水桶旁,低下身去拧抹布,不知不觉中,两滴眼泪落在水桶里。
光明寺众僧搜山搜了好几天,始终找不到玄敏的踪迹,只好对外宣布玄敏是急病死亡。然而这事实在太过离奇,众人心中的疑窦都是越来越深。
虽然玄正一口咬定萧榭跟玄敏的失踪脱不了关系,但是大家实在很难相信瘦弱的萧榭会有办法加害玄敏,所以没有人采纳他的说法。玄正对此自然是愤愤不平,对萧榭的态度也更加恶劣了。
不过对现在的萧榭而言,玄正的欺凌比起真正的麻烦,根本就不算什麽。牧天虽然说要等他的答覆,不过他并没有说要「静静地」等。常常就在萧榭忙著洗衣服的时候,水盆中忽然会冒出一颗头来,问他:「你考虑得怎麽样了?」
这种四面楚歌的日子过了三四天,有一天下午,当他正在收衣服的时候,照海静静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告诉你个消息,萧辕昨天被擒了。」然後又静静走开。
萧榭呆立在晒衣场上,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是要留在山上等死,还是设法杀出一条生路。
萧闵既然逮到了哥哥,难保他下一步不会朝自己开刀。至於牧天,他要把他弄到手,那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自己根本无路可逃。萧榭虽然不太敢相信他真的会履行承诺,但是现在他虽然还肯等他回覆,等他耐心用尽,照样会把自己拖进银狼谷里作他的玩物,到时候他可就没有任何条件可谈了。
母亲都能为了救他一命,委身於萧闵那老贼;那麽他为了报杀父大仇,牺牲一下又有何妨?
这副瘦弱无用的身体,与其困在九华山上日渐凋零腐朽,还不如抓住机会,卖个好价钱。
反正是已经被污染的身体··
当天夜里,萧榭偷偷溜出僧房,站在无人的广场上,朝著西方树林轻声说:「来接我吧。」
过了没一会儿,巨大的银狼像风一样疾奔而来,在他面前停住,低头让他跨上自己的背,然後又飞快地将他带回银狼谷里。
这回祠堂的门是开的,萧榭往门里望去,看见魔王斜倚在卧榻上,气定神閒地等著他。他看起来可得意了,那当然,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牧天这次没有穿上次那件朝服,而是萧榭从来没见过的式样。与其说是衣服,更像是一大块白绸直接斜裹在身上,露出宽阔结实的肩膀。衣服上点缀著各式各样的宝石饰物,都是奇形怪状,无比的妖异,却又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他脸上漾著惯有的微笑,朝萧榭伸出一只手,示意他过去。
萧榭困难地抬脚,缓缓走向牧天。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啪」地一声,他的腰带断了,接著身上就好像抹了一层油似地,全身衣物在一瞬间一件不剩地滑落在地上,他的肌肤直接迎向牧天狂热的目光。
萧榭转开头紧闭双眼,忍受著这样的屈辱。幸好这样的状况没有维持太久,因为下一瞬间牧天就像野兽般地扑了上来,吞噬了他。
第三章
「动作快点!拖拖拉拉地在干什麽?」玄正不耐烦地大吼,因为萧榭提水的动作实在是慢得惊人。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因为萧榭的鞋子是特制的,专门用来锻鍊脚力,表面上看来是普通的布鞋,穿在脚上却像有千斤重。萧榭第一次穿的时候,差点连脚都抬不起来。虽然每天服用牧天调制的药膳增强体力,动作仍是慢得有如乌龟。
僧侣们对此自然是加倍看不顺眼,怨言不断。但是只要一有人找他的碴,马上就会发生突发状况转移对方的注意,例如说水烧开了,或是长辈召唤之类的。
就像现在,玄正正打算好好修理萧榭的时候,忽然「哎哟」一声,腹中剧痛如绞,疼得他忘了萧榭的存在,捧著肚子直奔茅房。
萧榭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不知是沈重还是轻松。某个卑鄙好色的魔王虽然有千般不是,办起正事倒是很尽心,而且还尽心得让人吃不消。
每天夜里,刚敲过一更,当僧侣们都熟睡後,他就会溜出僧房,骑上等在外面的银狼,到银狼谷里去接受严苛的锻鍊。
牧天平常虽然总是笑容可掬,公事公办起来却是毫不怜香惜玉,冷酷得让人无法想像。萧榭每晚的第一项训练,就是穿著沈重无比的鞋,沿著山脉的棱线来回跑一趟。若是嫌他跑得慢,牧天就会派银狼在後面追他,萧榭一旦被追上,银狼就会一口咬在他肩上,然後萧榭就得拖著鲜血淋漓的肩膀继续跑完全程。当然等他跑完後,牧天就会治好他的伤。
接下来是练习呼吸吐纳。做这种练习不用花体力,只要静静地坐著,照牧天教他的方法呼吸。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可麻烦得紧。因为牧天会不时制造许多状况来干扰他,让他无法专心。比如说在他背後忽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或是让泥人在他眼前跳舞或比剑,有时还作势攻击他。而在萧榭身上,爬著一条懒洋洋的蛇,只要他呼吸的律动正确,蛇就会静静地睡觉;万一不幸呼吸乱了,蛇马上就会醒过来狠狠咬他一口。萧榭事後总是认为这一课是最辛苦的。
练完了呼吸,接下来就是学拳法了。牧天教拳法的方式跟一般人也是大大不同,他可不会一招一式仔仔细细比划给他看,而是直接叫他跟泥人对打。这简直是要萧榭的命,他手无缚鸡之力,那些泥人又是力大无比,动作快如疾风骤雨,萧榭连看都看不清楚,更何况对战?每天都是从头挨揍到尾,没有半点反击馀地。他虽然自小挨揍惯了,但是这些泥人的力道绝非几个小和尚可比,每次总是把萧榭打得七荤八素,生不如死,一心只盼练习快点结束。
然而,当牧天重新换上温柔的笑脸,走出来宣布当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时,萧榭又会由衷地希望继续练习。
就像现在,正当他好不容易觉得好像看清了泥人的某些招式,正在欣喜时,牧天开口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去洗个澡,然後就可以用膳了。」
萧榭真的很怕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