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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品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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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必须是纯矿泉水,没有氯、氟之类的加料,或是重视健康的有关当局坚持要我们消受
的其他化学类恩典。
    喝单一麦芽酒根本没什么好复杂的。这跟葡萄酒不一样,不需要先开瓶透气,也不
需要醒酒什么的。这酒不需要用小气球状的酒杯,不需要拌酒棒、水果片、橄榄,也不
需要洒盐巴,或是其他什么老套的仪式道具。当然罗,世事就是这样,总还是有一些地
方要讲究一下的,但可任君选择。那就是你用的杯子的大小和种类——例如,小型的雕
花水晶平底杯,就可以把威士忌的色泽衬得十分漂亮——还有什么时候该喝哪一种麦芽
酒(晚饭前应该喝醇度淡一点的,其他较浓的则在饭后);但是,喝单一麦芽威士忌,
怎么都不需要装模作样的。这是一种纯净、实在的酒,绝对不需要踵事增华。
    而且,这酒据称对你还有好处。当然不算是官方说法啦,但是,你若要苏格兰的医
生开一份药方,须能帮助消化,睡得香沉,外带延年益寿,那他很可能会建议你每天喝
一小杯麦芽酒。有些开了窍的英格兰人也有相同的看法,这事还成了上议院引经据典讨
论的主题呢!
    布斯比勋爵(Lord Boothby)有次在提议威士忌的税率应该降低时这么说:“在现
代世界,唯有苏格兰威士忌能为人类带来必然、持久的慰藉。”有位他的政敌也支持他
的看法,那就是辛威尔勋爵(Lord Shinwell),他有次还想把苏格兰威士忌纳人大英
全民健保的给付项目里呢。辛威尔提议,应该允许上议院的议员,将威士忌列入开支申
报里面一,“因为这是贵族议员普遍消耗的一种饮料,也因为这种饮料有药物的性质,
以致许多议员现在一日不可无它。”辛威尔勋爵,当时年当99。
 
  
       

第十四章 私人喷气式飞机
  
    我们的朋友菲利克斯这位大亨,每年总有一两次要到普罗旺斯来享受阳光、法国美
食,同时暂时躲避一下他办公室里的烦恼。我不太清楚他是做什么的——一下搞一点巨
额融资,一下客串撮合购并的中间人,偶尔还涉足房地产——但是,不管怎样,只要他
到了我们家,就一定会打几通防卫严密的电话;他的公事包也一定是鼓鼓的,塞满了可
可期货或是公司狂欢作乐的最新消息。可是,不管当时他是在搞什么买卖,他一天也总
有两次要把它扔到一边,好好享受进餐之乐。菲利克斯很爱吃。
    他上一次来访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吃晚餐时,他在讲他最喜欢的话题:下一顿吃什
么。我们明天午餐到哪儿去吃啊!他心里盘算的是鱼,大概是那种满是大蒜的鱼羹,而
且是只有法国厨子用新鲜的地中海鱼才做得道地的那种。当然呷,他说,唯一有可能吃
到这种东西的地方,当然得是一处俯瞰大海的饭店。
    在普罗旺斯我们住的这一区里,美景搭配美食的组合,绝对不少——俯瞰山际、河
流、山泉、村落广场。葡萄园、河谷地的餐厅,比比皆是——这里几乎是任何景色应有
尽有,就是少了个海景。要吃鱼羹,最近的一处圣殿坐落于马赛,远在60哩之外,而且
碰上停车更是恶梦一场。就算这美食是个理直气壮的借口,这路途也未免太远了吧。我
们恳求菲利克斯三思。
    他那时正对着面前一堆各色各样的乳酪埋头沉思,闻言抬起头来,露出满脸笑容。
距离啊,他说,不是问题。停车亦然。他把他的飞机带来了。就停在亚维农机场,不过
区区25分钟的车程,随时都可以载我们去要去的地方。这世界简直就是我们的“盘中生
蛇”(The wodd was our oyster,囊中之物)。或是龙虾。甚至是鱼羹。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的时候,我们人已经在亚维农机场了。规模小,不拘束;以前搭
飞机还是件乐事的时候,飞机场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必在长长的队伍里等着报到,没有
管家婆型的地勤人员把我们赶到出境大厅,不必等候。没有忙乱。飞机的正驾驶和副驾
驶见过我们,便和我们一同慢慢踱到飞机旁。
    这是一架商用喷气式飞机,外表是奶油色,机舱内是幽静的淡灰色。共有七席座位,
套在擦皮椅罩里,还有个人音响,尾端不大的厨房里有咖啡和饮料。有点像协和式喷气
式飞机,但没有一长串叫你火冒三丈的连珠炮说明,强迫你收听;座位里伸腿的空间也
比较宽敞。菲利克斯告诉我们,这架飞机每加一次油可飞四、五小时,这表示欧洲任何
地方我们都到得了。结果,他那天正好要在午餐前到尼斯去办事,所以,这处地中海边
的城市就成了我们的第一站。
    我们一路南飞,到了海岸地区便左转,而且尽量低飞,好让我们能一路不断将里维
拉海滩的全景尽收眼底。菲利克斯一路都在查阅他的餐厅笔记,任我们飞过一座座在晨
间阳光中灿烁斑斓的小城和港市。待我们瞧来。圣特罗佩(Saint-Trope z)有一家夏
必秋(Le Chabichou),坎城的寇洛塞特(Croissetie)路上有一家黄金棕搁(Le
Palme d'Or),若安乐松(Juan一les一Pins)有美堤(Be11es Ri ves),安提布
(Antibes)有奥伯治圣女(La Bonne Anberge)——他低声咕俄,想到下面的那些大
厨师可能在做何羹汤,就不禁嗯嗯哼哼陶醉其中。去这里多好!去这里多好!
    飞机滑翔到了尼斯,我们在驾驶舱体验了一次驾驶级的降落。飞机引擎甚至还没完
全熄火,就有一辆车驶过停机坪,准备接我们上车,载到候机室去。有关用餐的地点,
也有了个决定。我们要去安提布岬(Cap d'Antibes),而且,为了不想之后还要在车
阵里打一场混仗才回得了尼斯,我们要在曼德琉(Mandelieu)上机;这是坎城市郊的
一处小机场。
    有个年轻人戴着叫你看不透的漆黑太阳眼镜,穿着名牌西装,在候机室接我们,然
后一路把我们恭送进一辆加长型宾士轿车里面。菲利克斯自己先开溜,可能是去买一家
银行或一艘游艇吧,要不两者都买。他两手一挥,把琐事都摒挡开来。他说真正重要的,
是我们得在午餐前为他买一点东西,一些他家厨房的补给品。带着一张购物清单和那辆
宾士轿车,我们便朝旧花市出发了。
    通往花市的圣佛杭苏瓦·保罗街(RueSt—Fran-cois—de—Paule),以两家饶有
声誉、令你食指大乐的商店出名;进了这两家店,连雕像都会流口水。第一家是奥尔糕
饼糖果屋(Pansserieet Confiserie Auer),卖的是巧克力、蛋糕、酥饼、还有果酱。
第二家是橄榄油的小小王国,叫作阿齐亚力(Alziari)。
    在奥尔招呼我们的女郎,看见菲利克斯潦草写下来的项目,神色一凛,“这是位果
酱的真行家”,她这样说他,一边包了一大包各色果酱,有克来门氏小柑橘、欧洲越橘、
杏果、小酸橙、梅子和香瓜。这么大一箱,我们可有运输工具?当然有罗。菲利克斯先
前就已经明说了,你若有架飞机可以把采购的东西载回家,你就可以买一大批东西。
    我们过街到阿齐亚力去。这家店不大,而店里高与天花板齐的不锈钢大桶,把店面
衬得更小;桶里装的都是第一榨的橄榄油;他们一秉高卢人装腔作势的传统,形容这油
为“特级处女油”。他们要我们先尝一小茶匙,才决定要不要买。真是纯若处子,新鲜
可口。我们下了几十公升的订单;趁着他们在将橄榄油汲取出来,对人5公升一个的油
罐内时,我们再接下去处理采购单上其他的东西:3公斤圆硕的黑橄榄,一打覆盆子糖
浆,几罐清淡、几乎泛甜的油渍鲤鱼,几壶橄榄酱,几包番红花,几桶薰衣草味的蜂蜜。
等我们大功告成的时候,就多了两大纸箱的东西出来,那宾士车的行李箱也开始像家塞
得琳琅满目的美食专卖店了。

    菲利克斯在花市旁的一间酒吧内和我们会合,一起吃了一块烙饼。他看起来心不在
焉的,我问他是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当然不是,他说了。只是在他来这里的途中,
看到了一些特别大、特别漂亮的海螫虾,所以,现在拿不定主意午餐要吃些什么。他去
安提布岬的一路上,都在和他的肠胃商量该怎么办。
    贝肯(Bacon)这家饭店,在一部肠胃圣经里被封为海鲜餐厅中的劳斯莱斯,就矗
立在一条窄窄的海岸公路上方,像个精心焙制的蛋奶酥。四面八方都是海景,餐厅里的
照明,是引进稀释的太阳光。我们一行人走进餐厅里时,菲利克斯搓着双手,一副迫不
及待的样子,鼻翼在嗅到烤鱼、香草和大蒜的味道时,掀了几下。“最棒的海鲜餐厅,”
他说,“全都是这个味道。”
    有对中年夫妇,女的披戴珠宝,男的披戴一抹大八字胡,两人潜心埋头在一只热气
腾腾的砂锅上。他们都戴着围兜,一边看着侍者把砂锅内的东西盛到深碟里面去,一边
在小圆吐司上涂抹一瓣瓣的生大蒜,然后再抹上一层厚厚的铁锈色调味酱——这道煨鱼
最后就靠这胡椒大蒜酱,来提出那口辣劲儿。
    主菜决定了。为了打入那场合的气氛里,我们开动时塞了一嘴的海鲜,鱼身裹着薄
薄一层意大利面,还浇上了松露酱。搭配的白酒产自卡西斯(Cassis),距这里只有几
公里远。我们到这里来走的距离,比菜单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要远。
    我们的砂锅来了,一起上来的还有配料和围兜。侍者只用一支汤匙和一支叉子,就
可以把鱼切片,切得是又老练、又快。他若去当外科医生,一定会赚大钱。他咕咬了一
句,“请好好享用”,便留我们自己享用。我老是奇怪,怎么最好吃的大餐,通常也是
吃起来最通通的。花了20分钟和那些大蒜、胡椒大蒜酱,还有那浓稠、粘糊糊的汤汁搅
和之后,我觉得我得洗个澡。
    午餐拖到了两小时,又再拖到快3小时;法国的午餐总是这样,是一种坏习惯的产
品。我开始担心,是不是来得及赶到机场。菲利克斯又点了咖啡,朝椅背一靠。“你只
要记得,”他说,“飞机只有在我们准备好要走的时候,才会开走。时间表由我们决定。
喝一杯卡尔瓦多吧,别像观光客一样。”这两样我都遵命照做。真的很棒。
    我们终于到了曼德琉机场,把那家美食专卖店装进飞机后面。驾驶没有一句责备的
话。他们一直在作日光浴。我们起飞时,我心想,我可是一下就会习惯用这种文明、悠
闲的方法,在欧洲各地飞来飞去的;既没有时间的压力,也没有紧迫的烦恼去把航空旅
游的乐趣,弄成像是在交通高峰时间搭乘地铁。
    这件事啊,我问菲利克斯,难道是普通荷包的财力完全负担不起的吗?
    这要看情况了,他说。举例来看,从亚维农搭飞机到巴黎,花费是相当可观的——
油料和降落费用约在48000法郎左右,折合5000英镑。但注意,他说,你这飞机在巴黎
降落的地点,距离协和机起飞地点不过几百码,所以,你若急着上纽约市一趟,那才是
最快的方式。
    但有另一种方式可以看这件事情。就说你的公司在全欧各地都有分公司好了,而你
们共有4个人,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到这些分公司走上一遭。这时,阿姆斯特丹、巴黎、
苏黎世、米兰、伦敦,全都可以轻松排进一个礼拜的行程里。计划可以随时改变,会议
可以超出时间,都没关系,你绝对不会错过飞机。这不仅是方便,也是把忙忙碌碌的高
级主管搬来搬去最省时间的方法。而这些的费用,总和起来,约只是头等商务舱机票钱
的两倍。
    我说,这听起来几乎要算是物超所值了!
    正是啊,菲利克斯说。你若是得在欧洲各处跑着作生意,这作法绝对划算。
    我相信他说的对。但我怎样也还是觉得,这样子去吃午餐,简直是活受罪。
 
  
       

第十五章 亲爱的朋友
  
    伟大的安东(Antoine ),几年前过世了,过世的情况我稍后再说。但是“老友路
易”(Chez L'Ami Loills)这家他自有且掌厨达50多年的餐厅,现今依旧是他生前所
爱的景象:又挤又吵,坚持要破破烂烂的,还稀疏点缀着一些漂亮女子,不管她们的节
食计划是什么,只管享用她们怀念已久的盛餐。
    据说这里是巴黎最贵的一家“小吃店”。但我比较喜欢把这地方想成是:不忌饿形

饿状的人,可以“大吃”一顿而物美价廉的地方。有些人只喜欢把食物拨来拨去的玩,
或是表明喜欢盘子空一大片,只在中央有几滴覆盆子酱——这些瘦骨磷峋的可怜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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