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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住院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是知道，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事情到这一步连一点怀疑的空间都没有了，我嗫嚅：“我忘了我带了钥匙。”我妈妈不在家，这么晚了都不在家，没有人给我开门。
她真的住院了。我开门进屋，从来都一尘不染的餐桌上，已经有了薄薄的积尘，玻璃水杯的碎渣在地板上反射着触目惊心的亮光。
我给我舅舅打电话。我舅舅打着哈欠说：“住院部那边规定了晚上十点之后不让进人探望，你妈那有你舅母陪着，你等着明天再去看吧。”
我忐忑地问道：“我妈妈的病严重吗？”
“先睡吧，明天再说吧。”我舅舅敷衍了我一句，便挂了电话。
没有人气的屋子很静，静得不像记忆里的家。我沉默地洗漱、换衣、躺到床上，辗转反侧。好容易睡着，却还是梦到那次午餐。肖凡的手越过餐桌抓住我的手说：“我会一直爱你，连同你爸爸的那份爱一起给你。”
用户签名想要下载我贴的小说，请到我的１９楼博客：blog。19lou/14693355/spacelist…blogtop94#365588680 用户信息 19楼红太狼 发帖数：138660搜索帖子发帖数级别：超级写手 注册时间：2009…7…18最后登录：2010…8…13在线时间：5381小时认证：访问TA的家
不动产：威加四海之宫殿威望：388946金币：2078发短信加好友送礼物只看该作者 2010…4…5 21：18 0 不会再有了，我不会再有父爱了，也不会再有肖凡的爱了，什么都没有了。
自梦中哭醒时天色已经不早，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
我妈妈躺在靠门的病床上，形销骨立。
我嗫嚅了半晌才哽咽地喊出一声：“妈……”
我妈妈转过头来，笑道：“都这么大姑娘看到妈妈还哭鼻子，羞不羞啊？”
“是小雪啊，”我妈妈话音刚落，就从旁边传来一个女声：“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我这才注意到我妈妈的病床另一侧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岁数跟我妈妈差不多，衣着不俗，气质雍容。
我不知道我家有这样的富亲戚，于是客气地打招呼：“阿姨，好。”
谁知道那人并不买账，笑道：“哎呦，小雪都变这么斯文了。小时候可没少哭着鼻子来跟我告孟远的状。”
我呆住，原来是孟远的妈妈。
她扭头继续跟我妈妈说：“你还别说，那时候小雪委屈的样子特招人疼，所以每次小雪找我告状的时候，我都特想抽我家孟远，我就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欺负小雪。”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也搞不明白。
我妈妈也笑道：“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小孩子，明明玩得很好，又拼命装出一副不对盘的样子，看着真愁人。”
“是愁人，”孟阿姨附和道：“每次见面就吵，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搬家后，以为能从此能清净些，谁知道我那个儿子天天拉着我问‘为啥给小雪的信她都不回’。我都不好意思说他是以前欺负人太多了，小雪不想理他。”
阿姨，你为什么不说呢？说了可能现在我就不用受他欺负了。
孟阿姨继续说：“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两个冤家又凑到一起了。反正他俩现在不在我们跟前，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我们不用去管他俩。”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荒唐的一夜，脸蓦然地烧热。
谁知道这却给了我妈妈取笑我的把柄：“大姑娘知道害臊了，被这么一说脸就红了。”
本来没什么，被她一说我的脸“腾”得一下烫了起来。
孟阿姨又坐了一会便说还有事，要告辞离开了，我送她到住院部门口。
用户签名想要下载我贴的小说，请到我的１９楼博客：blog。19lou/14693355/spacelist…blogtop95#365589209 用户信息 19楼红太狼 发帖数：138660搜索帖子发帖数级别：超级写手 注册时间：2009…7…18最后登录：2010…8…13在线时间：5381小时认证：访问TA的家
不动产：威加四海之宫殿威望：388946金币：2078发短信加好友送礼物只看该作者 2010…4…5 21：18 0 孟阿姨站定朝我笑笑：“你和孟远的事情，孟远都告诉我了。”
“阿姨，”她笑得一派和善，我虽不知道孟远跟她说什么了，这时候也讷讷地想解释：“我跟孟远没有什么的。”
她抓住我的手拍了拍，大约是想安慰我：“我没有要孟远非富不娶的观念，你放心跟他交往就是。我要走了，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找我。”说完她便走了，我连解释都来不及。
多好的人啊，不知道怎么被她儿子给欺骗了？
我回病房时我妈已经睡着。
记忆中的童年不仅有我跟孟远的糗事，还有美丽年轻、意气风发的妈妈。记忆中的妈妈比孟阿姨还要好看一些，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很漂亮，连花都要逊色几分。
可是现在，面色蜡黄手指枯瘦，我都不知道我妈妈什么时候憔悴如斯。
我刚到床边坐下，我妈妈便醒过来，叹气道：“你舅舅到底是告诉你了。”
“妈……”那些担心那些煎熬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妈却不看我，幽幽地说：“既然回来了，就在家住几天吧。待会去联系一下你同学，看能不能帮你请一下假？”
我终于撑不住，哭出声来。
“还跟小孩子似地，说哭就哭，以后该怎么办？”她明明不让我哭，她自己倒是落泪了。这么多年我很少看到她哭，她跟我爸爸离婚的时候也没哭过。
我记得我爸爸走的那一天，她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去扯着爸爸的裤腿哭着求他不要走，求了很多遍。
原以为他会很烦，会凶我，但是没有。他蹲下身来与我齐高，轻声地安慰我：“小雪，爸爸不走，爸爸是去给你买棒棒糖，一会就回来。”
我妈妈却跟吃了炸药似的，冲过来将我扯开，拉着我吼道：“你从来就没有爸爸，他不是你爸爸，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我爸爸似乎看了我跟妈妈一眼，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再真的没回来过。我妈妈也从不主动提起他。
我有时候会埋怨都是因为她太凶，她不够温柔，所以才把我爸爸给气走了。她气紧了会骂我“白眼狼”，一般时候会冲我笑笑“我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留给你了，那还有剩下的给别人呢”。
我唯一看见她哭的那次是外婆去世，我外婆拉着她的手口齿不清地叮咛她：“再找一个吧，你一个人拉扯个孩子太累。”
她哽咽地说：“嗯，我知道了。”
以前很多人都劝过她，她都没答应。她这次答应了，很长时间我都以为我会多个后爸爸。但是某一天她在枯坐良久，幽幽地跟说：“小雪，妈妈不用别人，一个人也能把你拉扯大。”
可是我现在还没长大，她怎么能出这样的事呢？
我把脸使劲埋进她怀里，搂住她已经水肿的身体，哭诉道：“妈妈，我还没长大，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能……”
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我妈妈倒是板起脸来：“还把自己当个孩子，跟我说说你跟孟远是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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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实说：“我跟孟远没有什么。”
“你也不用瞒我，”我妈妈扬眉看我：“今天孟远的妈妈来，我还奇怪呢。后来她跟我说你和孟远在一个学校，我心里就有数了。”
我垂眉摊手，我跟孟远真的没有什么，即便有什么那也只能划归为荒唐。
床边的柜子上有一张烫金的名片，是孟远妈妈的。和名片放在一起的是一张医院的交费清单，清单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预付款十一万元。
我们家的生活费一直靠着我妈妈的工资维系，温饱有余，小康不及，不可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我家唯一的亲戚是我在农村的舅舅，原本已经走上了小康生活，自从倾尽半生积蓄为他儿子在城里买房后，又重新落回了温饱线，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有这么多钱。
最大的可能就是孟远了。
他曾斩钉截铁地对我说：“我给你。”
如果真的是他，我看向妈妈支吾了很久才说出几个字：“我跟孟远其实……”
“好了，好了，别害臊了，”我妈妈冲我摆了摆手：“我也打那时候过过，也谈过恋爱。你那点小女生心思我能不知道？”
原本是取笑的口气到最后竟惆怅成嘴边凋落的花。
窗花凋落红烛残，倦眼经秋堪寂寥？忍把心事下眉弯，冷绣衾，寒似远山千层雪。
是不是妈妈也想有个人给她支持给她依靠？她是不是也曾想起过我爸爸，如同我现在不可抑制地想起肖凡？
我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地对我妈妈说：“我跟孟远是在谈恋爱。我们感情很好，他对我也很好，他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脾气很好，从来不跟我吵架，也从不欺负我，什么事都由着我，他还教我玩陀螺……”
只是几句话，我便说不下去。我多希望一切都不曾发生，肖凡还在我身边。
犹记得烂漫春日，我扯着他撒娇，逼问他喜欢我哪一点。
他拉着手慢悠悠地跟我讲：“你啊，一看就让人有保护的欲望。我记得第一次在雪地里看到你，毛绒绒的，胖乎乎的，我当时就想如果是只小兔子多好，我立马抱回家养着。”
如果一切都能倒退，我情愿自己只是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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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产：威加四海之宫殿威望：388946金币：2078发短信加好友送礼物只看该作者 2010…4…5 21：20 0 我妈妈似乎累了，靠在床头皱着眉头，淡淡地说：“小雪，是不是中午了，你下去买点午饭上来吧。”我刚起身，她又说道：“先倒杯水放床头柜上，另外我想吃东方饺子馆的海肠水饺。”
东方饺子馆离医院有很长一段路，饺子又是现包现卖，我买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妈妈已经睡着，蜷缩在一侧的床边，神色极度疲惫。原本我放在柜子上的水杯，已经倒在了地上碎成几块。
我望着那一团水渍，不由地捂着嘴哭了起来。
我舅舅是下午才到，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劝劝你妈让她赶紧手术吧。”
我看妈妈，妈妈苦笑道：“我这病医生会给开刀吗？开了还不是浪费钱。”
我舅舅瞪眼：“不开刀难道就一直疼着。小雪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你就把她扔了不管？”
我妈妈犹豫了很久，才对我说：“你去找同学请个假吧，等我开完刀你再走。”
白天何雯和张里一般不在宿舍，所以电话只能留到晚上打。
晚上是舅舅在那陪护，早早地就把我打发回家了。
回到家，地上的碎玻璃渣我还没收拾，只消一眼我便想起中午看到的那只碎杯子，心不由地揪成一团。
电话是打到我宿舍的，可是拨了几遍都不由自主地拨成了肖凡的宿舍电话，好在每次都在电话响过一声后及时挂断。后来索性拨孟远的手机，电话很快接通。
他在那边口气不甚好地问：“你是谁？干嘛打我电话？”
我愣住，旋即“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断。
谁知道他三秒钟之后就打过来了，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原话奉送给他：“你是谁？干嘛打我电话？”
“我就知道是你，”他在电话那头笑得似乎很舒坦，“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知道是我还那么凶？我没好气地问他：“是不是你让你妈妈送来十万块钱？”
“你看到我妈妈了？”他略表惊诧，顿了一会说道：“她说她有个朋友病了在住院，我跟她说你妈妈也住院了，谁知道这么凑巧她竟然会在医院里遇到你们？哎，你的感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