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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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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打扮指挥作战,那还不得令双方士兵笑破肚皮? 
  初冬季节,于大江寒风之中,手摇羽扇,这是什么上船了?精神病院门没关好呀。于是乎,“谈笑间”就不是“樯橹灰飞烟灭!”了,而是:“哆嗦间、强忍魂飞神灭!”。 
  关键是在感叹自己“早生华发”,只好“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既然“人间如梦”,干脆“一尊还酹江月。”,“与尔同消万古愁”吧。 

  但苏子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极具哲理,唤醒后人无限遐思;一句“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行文如画,将千年古战场东移几百里,一句“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感慨万千,省却了后世文人骚客多少文墨? 
  为什么?诗仙有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何况俗人乎? 
  不管怎样,东坡先生绝对估计不到他的一任团练,一首骚词,一曲绝唱,竟能影响到千年后黄州地方经济的发展,这便是现在官员们常念叨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文化能蜕化为金钱窃贼,偷了你口袋里的人民币去。 
  以上便是老孙在《魏武雄风》中的胡侃。 
  不过那时老孙是在关注实际赤壁战事,难得有暇从文学的角度赏读苏子美词,谈及《赤壁怀古》,更多的是些随笔调侃,更不可能把它与《赤壁赋》放在一起赏读。 

  这里也不另外再谈看法了,只是把它与刚赏读过的《赤壁赋》比较一下其中的同异之处吧: 
  《念奴娇•;赤壁怀古》上、下阕分别写景、抒怀,开篇即一扫平庸气氛,使人顿时进入惊心动魄,使人心胸瞬间开阔! 
  从“大江东去”起句,词人笔意如同笔下的江水,浩浩荡荡,滔滔不绝,气势奔放。接着便以大写意的笔法描绘了诗人眼中的赤壁:乱石突兀参差,陡峭奇拔,气势飞动,高耸入云;俯视大浪东卷,层层叠叠,如玉似雪,“惊涛拍岸”;作者浓墨似泼,壮阔豪迈,绚丽雄奇,千堆雪飞动,一笔画江山! 
  词人正在大开大合书景,突然似椽之笔轻提,婉转之间唤出三国周郎,邀来小乔初嫁,淡墨细描儒雅,弯锋浓抹风流,飒爽英姿之青年主帅宛然如在,羽扇轻挥之间,“樯橹灰飞烟灭!”。 
  收句由赞生叹,词人黯然自己“早生华发”,透出一股对岁月的留恋,但是,虽明知“人生如梦”,仅不过一声叹息,“一尊还酹江月”之际,诗人把愿望赋予江上明月,自己壮心未泯,夙志犹存之意,昭昭若现,一派乐观旷达风采,文尽意犹绵绵…… 
  描近景,追古人,叹自我。词人气势磅礴,雄壮豪放,无怪后人评苏词:“自有横槊气概,固是英雄本色!”。 
  而《赤壁赋》写景则不同:作者泛舟江上,正是初秋时节,秋风徐徐,大江水波不兴,风平浪静,茫茫薄雾似托起皎洁秋月,水天相接,晶莹透明,赤壁夜景一片空明柔美,这里作者显然在怡情于山水,洒脱于江月,字里行间,心境闲适潇洒。 
  《赤壁赋》中也追忆了赤壁的历史人物,但却更换了敌对双方主帅,词中忆周瑜,赋中写曹操。 

  词中的周瑜,风韵无限,姿态英俊,风采动人,面对强敌,谈笑自若,那一霎间,胸中自有百万雄兵! 
  赋中的曹操, “破荆州、下江陵”, 旌旗蔽空,势不可挡;曹操面对长江,横槊吟诗,而作者极力渲染曹操不可战胜的赫赫声势之后,却突然反问一句:“而今安在哉?” 
  东坡当然清楚那场战事的结局,在叹问失利的曹操安在之同时,自然也会想到:胜利的周郎如今安在?故一时生发“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哀叹。 
  赋中的作者,情感发展一波三折,显得深沉蕴藉;而词中的作者却尽显思想旷达,情绪乐观,一派雄壮豪放。 
  古人曾评东坡词:“词是赤壁,心实为已发。周瑜是宾,自己是主,寓主于宾”;而赤壁赋中的曹操却是宾主都难以沾边,失败英雄曹操在文中担当的是反衬,作者用败者引发已悲,由悲生叹。 

  人生短暂,宇宙无穷。――赋中的哲理。 
  江山依旧,英雄长存。――词中的激情。 
  至于《赤壁怀古》之词的风格,就不必啰唆大家都知道的事了,南宋人俞文豹所著《吹剑续录》中一则记载最为明了:“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笏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 
  连苏东坡自己都对此评价“为之绝倒”,还用我们这些后人多说些什么?真盼望今天能有“关西大汉”,专门加工它一副“铁板”,临江月击板开腔大吼:“大江东去……”! 
  相信那时“为之绝倒”的就不知有多少人了。 

  (请看下篇:五十八、也无风雨也无晴) 

日期:2009…11…12 11:58:58 

  五十八、也无风雨也无晴 
  前面谈了苏东坡于黄州赤壁的两赋一词,苏子奇文中除了隐隐显露的空蒙失落之意,更多的是重笔浓抹从现实中解脱的心情与超然潇洒。 
  赤壁词、赋均问世于元丰五年(1082年)下半年,这只能解释东坡在这期间或之前的心理及变化,若要了解整个黄州时期苏东坡的大概,还要浏览一下他在这时期的其它作品。 
  元丰二年(1079年)京师出狱,死里逃生的苏东坡如同一股浊气积淤在胸,当天便提笔写下《十二月二十八日,蒙恩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复用前韵二首》,这两首还是带着讥讽政府高官意味的诗咱们前面介绍过了:就连苏东坡自己都搁笔苦笑自己旧习不改。――这时的苏东坡心中不忿甚于庆幸。 
  初到黄州的苏东坡孤身居于陌生之地,全家安居黄州之后,必然会产生巨大的经济支出,腰包拘谨倒还在其次,对全家人的责任感却使东坡不能安心务农老实改造,现在苏东坡的境遇与缕缕不绝来探望的朋友相比,几乎已经处于最底层,豁达的诗人心中也不免时感失落。 
  元丰四年(1081年)春问世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较能表达苏东坡此期间的心情: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晓来雨过,遗踪何,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素以填词豪放著称的苏东坡此刻却来了篇婉约之作,《水龙吟》词中,诗人将片片杨花赐予生命与灵魂,幽怨缠绵而又空灵飞动,化“无情”之花为“有思”之人,婉转之间,“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将唐人金昌绪《春怨》诗意化在词中。――《春怨》原句:“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东坡咏物生动真切,言情缠绵哀怨,好像是在叹息天下人眼拙情薄:自喻惜花者虽众,怜惜杨花者何少?其实暗蕴自身处境,又何尝强于那使得“一池萍碎”的缕缕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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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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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东坡这哥们儿――子金山侃史系列》    第52节 
作者: 子金山 
         
  若说诗人在倾注自己怜惜杨花的缕缕深情,不如说作者在匠心独具的悲哀自己,虽“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却无奈“不恨此花飞尽,”,借意怜惜落红,曲笔传情杨花。 
  东坡曾自注:“杨花落水为浮萍,验之信然。”,而那“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之想象,由悲哀杨花的归宿,转化为惜春匆匆之情,惜水流逝之意。 
  这时的苏东坡是在怜惜杨花?还是在怜惜起伏人生?还是在怜惜自己历经风雨的“杨花”命运? 
  此时的杨花: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恍惚之间,那如点点“离人泪”之杨花却好似凝结在诗人眼眶,滴滴欲下,此刻,谁能感觉不到诗人酸涩的心声? 

  苏东坡的人生不似杨花任飘落,来访朋友的慰藉,黄州徐太守的“相待如骨肉”(东坡自语),生活的相对安逸,似乎带来了苏东坡心情少许的平静。但此后所填的《定风波》一词,却能感觉到诗人还是在呐喊命运的不公: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全词乍看一派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意味,好似作者在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件小事,给人们诠释人生哲学和处世之道,其实只要细读,我们感觉到的就不止这些了: 
  “莫听穿林打叶声”出句双关,渲染幕后的雨骤风狂却是在强调两个字:“莫听”,与下句“何妨”相衔接,作者一句“谁怕”犹如惊雷!那紧接的“一蓑烟雨任平生”之句使作者傲然之气破纸欲出。 
  “微冷”之际,猛然“回首向来萧瑟处”,使知情的读者不由跟着“回首”三年前的“乌台诗案”大劫,那长叹“归去”,却非回到“雪堂”或“临皋亭”,而是诉说经历过的“料峭春风”,天道雨晴轮回,人生风骤风息,莫若“归去”永恒! 
  此时的苏东坡已经开始反思自己逢遭厄运的因由了,结果得到的却是表面淡然后的不悔与桀骜。 
  这就是苏东坡被贬黄州时的心情:有安逸也有失落,有消沉也有狂放,有豁达也有怨恨,有苦涩也有快乐。 

  生活的安静不能平息情绪的波动,苏东坡北望京师,政局冷落了才子,远眺爱弟,命运隔离了亲情,心中不时泛起对现实世界的厌恶,彻底解脱的出世意念,自然也会产生于酒浓寥落时,所以在以豪放的姿态写出《赤壁怀古》旷古奇作的同时,也写下了清旷飘逸、不满世俗,具有期望置身世外味道的名作《临江仙》。 
  元丰五年,苏东坡于深秋之夜在“雪堂”开怀畅饮,醉后返归“临皋亭”住所,酒醒之际,寂寥涌上心头,挥毫写下该词: 
  一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 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 
  首先可以看出,此时的苏东坡行动相当自由,不仅能携客驾舟夜游长江不归,还能于城外的东坡雪堂酒宴至深夜三更回家,这估计是与当地领导关系密切才得到如此待遇的,东坡是在朝廷挂了号的下派干部,根据朝廷明旨,其行动是受到限制的。 
  从该词看,苏东坡这回确实有点喝“高”了,“仿佛三更”有点醉眼朦胧的意味,甚至一觉睡醒了还在“复醉”,看来深夜“敲门都不应”也是努力回想才忆起来的事情。 

  家中还在眷养着仆人、“家童”是写明的,虽然都“鼻息已雷鸣”,但由此可见,这时的苏东坡经济节拘已经大大缓解,而且东坡情绪已经归于泰然,没喊开大门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干脆一个人“倚杖听江声。”去了。 
  词人以动衬静,托出一派夜静人寂,潇洒的词人也寂寞,旷达的东坡也惆怅。一声叹息:“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这是词人在化用庄子“汝身非汝有也”之意境,东坡精研道家著作可见一斑。 
  神与物游之间,词人开始幻想了:“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其渴望出世隐居之意昭然,可惜没门――“劳改干部”没这个资格! 
  还就是差点惹出了麻烦,据宋人笔记中《避暑录话》载:苏东坡作了上面的词之后,不知怎么给热衷于小道消息的人们传成了苏东坡“挂冠服江边,拏舟长啸去矣。郡守徐君猷闻之惊且惧,以为州失罪人,急命驾往谒,则子瞻鼻鼾如雷,犹未兴也”。 
  据说此事还流传到了京城皇帝的耳中,皇帝闻听默然许久,大概是心稍愧疚吧,实际上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愿意苏东坡“江海寄余生”了,内心多次起了重新起用苏东坡的念头。 

  而黄州的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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