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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年轻,当然不知道。手能代表一个人。男人的手、女人的手、老板的手、职员的手、主妇的手、母亲的手……都有微妙的差异。」
「原来如此。」片山大感兴趣,悄悄端起从担架的布盖底下伸出外边的右手。可是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微妙之处。正当他想放回原位时,突然在死者掌边的柔软部位,即是写字时压著的部份,发现一点字迹模样的痕迹。
通常在写完一行字再移到另一行时,如果墨水未乾透,就会沾到手边。当然写字不同盖章,无法看得清楚,而且左右相反……
片山专注地察看。好像是日交片假名的su(ス),然后是ta(タ),然后那个字不知是ng(ン)还是so(ソ)。
只有这么几个片假名,无法找出甚么线索。死者的身份应该可以慢慢查出来吧!
尸体被运走了。南田正想迈步,突然回过头来,满脸得意地说:「我想起来了!
那是厨师的手!」
「我是来应徵厨师的。」女人说。
「新东京管弦乐团」的女事务员道原和代,正在办公室里想著今晚吃甚么菜时,蓦地听到有人说「厨师」,不觉吓了一跳。
「听说史丹威比赛当局要请厨师,我是来应徵的。」女人重复一遍。
「啊,好的。」道原和代点点头。「请到那边去。」
她用手指示小房间里的另一张桌子。桌面上摆著「史丹威小提琴比赛委员会」的告示牌。「新东京管弦乐团」几个字倒是正正式式的刻在塑胶板上,而这次比赛只是暂时性组织,不过使用卡片纸,然后用奇异墨水笔书写。
「请问……负责人是否不在?」妇人又问。
「现在来了。」道原和代说著,把手中的工作搁在一边,快步走到「比赛委员会」的桌子前面坐下。
「哦。」妇人觉得有趣。「你一个人负责全部?」
「是啊。本来应该临时多请一个人帮忙,可是我们的事务局长为人吝啬……」道原开始发牢骚。「我做两个人的工作,只拿一份薪水,你说可恶不可恶?」
里头的门打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探头出来。
「道原小姐!刚才托你做的会计,做好了没?」
「是!马上做好!」道原和代慌忙回答。
「拜托快点吧!」男人皱眉苦脸。然后望到妇人。「有客人吗?」
「嗯……她说她想应徵厨师……」
「是吗?可是……」男人欲言又止。「我是这里的局长,小姓须田。」
「真是失礼了……我叫市村智子。」妇人礼貌的鞠躬致意。
「不客气。其实,昨天已经找到适当人选了。」须田有点难启口似的拍拍头。
「真的吗?那么……」自称市村智子的妇人立刻明白的样子。「对不起,打搅了。」然后准备离去。
「请等一等。」须田叫住她。「道原小姐,昨天那个人怎么啦?不是说好今天中午以前来这里……」
「呃?」道原和代呆了一下说道:「对了,今天早上,她打过电话来。」
「她说甚么?」
「好像有甚么不方便,辞退不干了。」
须田忍不住叹息。「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呢?」
「我没告诉过你吗?」装糊涂是道原最拿手的把戏,须田懒得责备她,转身对那妇人说:「你是市村女士吧!你已听到刚才的话了……请到里面详细商量。」然后对道原说:「倒茶进来!」
市村智子随他走进局长室,关上门。
「请坐。」他请市村坐在称不上漂亮的沙发上。「你有没有带履历表之类的文件?」
「有!」市村智子从手提包拿出一个封套递给须田。
须田心里已经决定录用这个女人。这对处事慎重的须田来说十分罕见。
履历表上的市村智子是四十七岁,可是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她说四十也有人相信。身段均匀窈窕,日本美女典型的瓜子脸,还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身上穿著朴素的灰色套装,不过看得出是高级品,令人想到一定是来自相当不错的好家庭。
「恕我冒昧,为何你对这份工作……」须田的语意说得有点含糊。
「哦,外子在去年去世了,独生女儿又嫁了人,我每天赋闲在家,无所事事。」
「原来如此。一定很寂寞吧!」
「因此我想找点有意思的工作做一做。刚好读到比赛大会徵聘厨师的报导。虽然我的烹饪功夫不怎么样,不过我很喜欢做菜,自信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帮一点忙的。」
「是么?你的心意实在难能可贵。」
「其实,我女儿一直都有学小提琴,但还不到成为职业音乐家的地步,结婚以后当作休闲消遣玩玩而已。」
市村智子说到这里,道原和代端茶进来。市村道谢一番,呷了一口茶又接下去。
「因著这样,我想为年轻的小提琴家做点事也是好事……」
「我明白了。不过,这份工作相当辛苦哦。共有七位男女参赛者,一星期的时间内要做七人份的饭菜哪!」
「这个我晓得的。」
「本来我的意思是请参赛者分担一点工作的,可是朝仓老师──就是指挥家朝仓宗和先生──他认为大家必须以同样的条件参加决赛,所以才要请人预备膳食。」
「这个当然啦。如果叫他们帮忙洗碗甚么的,弄粗或弄伤了手就糟了,说不定影响他们一生的前途哪!」
「朝仓老师也是这么说。」须田苦笑不已。
「请不必担心。虽然我看起来不年轻了,体力还不错的。」
「是吗?」须田乾咳一声。「你愿意帮忙,我们感激不尽。只是由于预算的关系,不能付出太高的酬劳。昨天那个人可能是不满意这一点才拒绝的……」
「这点请放心。」市村智子打断他的话。「这是我主动要求的工作,我不需要报酬。」
「不,不能这样……」须田大吃一惊。
「我的生活十分宽裕,请把这笔预算拨到其他方面去吧!」市村智子微笑著说。
这么一来,须田根本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她了。
「那么,照你这样说……真的没关系吗?」
「是的。不过,我有一点小请求。」
「甚么事?」
「现在那个工作场所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要住一个星期的地方?那是一幢古老的大房子,目前正在进行紧急的装修工程。」
「是么?我是想,能不能让我事先看看厨房的设备和烹饪台之类的……」
「这个嘛,应该不成问题。」须田点点头。「许多木工正在工作,我怕太吵杂。」
「我不介意这些。能不能把地点告诉我?我想自己开车去看看。」
「当然可以。请等一下。」须田拿出自己的名片,在背面画好简图,递给市村智子。
「就是这里。你把名片拿给那边的人看,说明来意,他们会让你进去的。」
「谢谢。」市村智子把须田的名片收进手提包,很客气的道谢一番,离开局长室。
道原和代正在悠闲地剪指甲,见她出来,慌忙把揩甲刀收进抽屉里。市村智子向她鞠躬才离去。
须田目送她离开后,对道原说:「她是免费服务的!我正在为筹募资金头痛呢!」
「免费的?世上竟有这么稀有的人啊!」
居然有人工作不要酬劳,似乎难以置信。
「我看还是不要用她比较好。」
「为甚么?我们求之不得呀!」
「就是太好了才糟糕。就以我到这里来的条件来说……」
须田赶快逃进自己的办公室。
「第一乐章:不太快的快板 3」
「麻理!起床罗!麻理!」
一阵激烈的摇晃,把樱井麻理弄醒。
「几点钟了?」她揉著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五点半。」
「早上五点半?」
「当然罗。说好今天开始要早起的!」麻理的母亲樱井充子用执行公拿的语气说:「快,起来!」
「昨晚两点才睡哪……」麻理嘀咕著,打了个大呵欠,又躺回床上去。
「你干甚么?起来!」充子毫不妥协地拉她起来,开始动手替她脱睡衣。「去洗个澡,就会清醒了!」
无可奈何之余,麻理只好乖乖的走进浴室,途中不住打呵欠。
第一天就五点半起床,真是的。应该是起初七点,第二天六点半,然后六点的渐进方式才对!
「妈咪是鬼军师!」麻理进到浴室时还在打呵欠。
大家是不是全都这样早起?真知子说她要睡到中午。母亲的解释是:「她要让你大意轻敌。」麻理心想,对一个从小一起学小提琴的朋友也如此怀疑,真是悲哀!
充子这么一大早就把麻理叫醒,理由是比赛是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如果继续她的夜猫子熬夜生活,恐怕十一点以前这不能完全清醒。因此强迫她趁早调整生活习惯。
母亲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像麻理这种性格散漫的人根本说不过她,只好乖乖顺从。
音乐比赛是一决胜负的舞台,任何小处都足以影响成败,不是光凭个人本领那么简单。
麻理小时候教她学琴的女性,原是一名有实力的小提琴手,然而每次比赛只能得第二或第三名,始终无法登上冠军宝座。由于一到决赛那天,她就莫名其妙的发烧,无法尽情发挥原来的实力。
比赛的时候,「平时我能弹得更好」这句话毫无意义。到那一日,能在那一瞬间弹出水准的人才是胜者。此外还要靠点运气。譬如决赛当天所指定的协奏曲是甚么?
当然可能指定的曲子都会弹,毕竟也有个人喜好和拿手与否之分。遇到的指定曲是自己拿手与否,只有靠运气了。
麻理对于这种寄望于偶然的比赛相当反感,但一想到突破这道难关后就能达成愿望时,唯有摒弃这种矛盾的想法。
淋浴之后,头脑清醒不少。充子已经为她预备好乾净的内衣裤和慢跑运动装。麻理换上运动装,把头发吹乾,然后走去饭厅。
「动作快些。六点多了。」充子把刚榨好的鲜橙汁交给麻理。
「第一天而已,请您放宽点吧!」麻理说完,开始喝果汁。
「不行。就是第一天才要严格实行。」
「好啦好啦。」麻理做个鬼脸,把果汁喝光。「爸爸呢?」
「他的学术会议到明天结束。」
麻理的父亲是医科大学教授。他到京都出席学术会议去了,这个星期都不在家。
「快去吧!」
「外面冷不冷?」
「跑跑就不冷了。」母亲的话说得极有道理。
麻理出到玄关,慢跑鞋已摆好。接过母亲手里的小毛巾,她步出玄关去。
「小心车子啊!」充子喊一句。
这是清晨六点的住宅区,很少车子经过,况且麻理走在行人道上。然而对麻理的事,充子绝不马虎。
充子出到门口说:「刚起步时别跑太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