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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灭火器，就见林涛冲过来，对着一群人拼命的喷，白色的泡沫令打手们措手不及，很快的散开，结果连齐尚文身上也被喷了些许，但他来不及去理会，继续朝着他们喷，十二月的天，再被这种急速冷却剂一喷到头，几个人便都倒了下去，有一两个被喷到眼睛的更是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林涛喷完不算，提着灭火器的瓶身往刚刚拿钢管敲断齐尚文锁骨的家伙身上一顿猛砸，直到那人也不叫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他才丢了瓶子，转身扶起齐尚文来就往前跑。
齐尚文带着一身伤，这会儿要跑也跑不快了，情况与先前倒是反了反，现在是林涛拖着齐尚文跑，不知道跑了多远，路边有个废弃了的交通岗亭，两人一头钻进去喘着气，再也跑不动了……
喘了半天，齐尚文开口就骂：“叫你跑，你没听到啊？”
林涛喘着气，张了半天口才吐出一句：“我听到了！”停了一下，才能再说，“我给你妹妹打去电话了……”
“你耳背啊？我叫你跑！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要人命的你知不知道？！你跑回来找死啊！”他大吼，肩疼得他直呲牙。
也许是刚刚打完架，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林涛没有象平时一样唯唯喏喏的听他骂，愣了一下，反击：“我救了你哎！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齐尚文没想到他会反驳，一下子呆住了：“你说什么？！”
林涛指着他鼻子，瞪眼：“我说什么？要不是我跑去偷了个灭火器来救你，你就真给他们要了命了！你不谢我，还发脾气，你……你……”一激动，眼泪又要下来了，忍了忍，没忍住，哗哗流了一脸，话也说不下去了。
齐尚文看着他，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瞧他抹着眼泪的样子，委屈得象小孩子一样，无奈声音轻了些：“好啦……谢谢你！行了吧？”
林涛点点头，又抹了一会儿泪，两人在小小的岗亭里紧靠着休息。
“你妹妹说她马上来……”
“哦……”他应了一声，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想不到你居然也会打架……”
林涛愣了愣，也笑了：“我也想不到我这辈子第一次偷东西，居然偷的是灭火器。”
两人看着彼此，忽然都是一愣，接着，又一起轻笑了起来……
45。别问我是谁？（3）
“为什么回来救我？”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齐尚文问林涛。
林涛看他：“一定要理由？”
“没有理由吗？”他紧紧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男孩子，给我个理由，爱或是恨都可以……
林涛想了想，摇头：“这种事，就算不认识的人遇到也应该帮忙的吧……何况我们还认识……而且……”他低了头，后面的话没说。
齐尚文有些悲哀的看着他，原来在他心里自己跟路人没有区别……
“怎么……”发现他没有回应，林涛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齐尚文苦笑：“你这话很伤我心哪……至少安慰我一下，比如说担心我，怕我死掉之类的话……”
林涛愣愣的看他：“要这样说，你才会高兴？我救了你，你不高兴，听这种没用的话，你反而高兴？”
齐尚文呆了呆，突然发现自己是个超级大傻瓜……
林涛笑了笑：“我现在知道澜是怎么讨你喜欢的了。”
“你想说我是个傻瓜？”齐尚文瞪他。
林涛笑得更大：“我什么也没说。”
“你说了！”
“我没有说啊！你别冤枉好人！”
“你说了！你的眼睛在说，你的嘴角在说，你全身上下都在说我是个傻子！”他气愤的叫道。
“呵呵……”林涛有些无奈的笑看着他，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不许笑！”他怒。
“哈哈哈！”他笑得更厉害。
“你再笑我……”他一动，扯到伤，原本已经痛得麻木了的肩又痛了起来，忍不住哼一声，皱眉不语。
林涛见他这样，也不再笑，扶着他说：“好了，你休息一下吧，你妹妹差不多也该到了……”
结果等漂亮的齐大医生带着大票人马赶到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两个人窝在岗亭里，林涛让齐尚文靠在自己身上保证他受伤的肩不被潮湿生硬的墙硌到，然后就着这样半抱半托的姿势睡了过去。
齐尚文躺在齐家私人诊所的加护病房里，全上包得跟木乃伊差不多，多处骨折，打了石膏一动也不能动，齐尚玉啧啧的看着她哥哥摇头：“老哥，泡美男泡到要用英雄救美这招了，你也算是用尽全力了！加油！”
“齐尚玉！你给我出去！”齐尚文咬牙切齿。
“好吧。”大美女扭着屁股出门，对着坐在门口林涛大声说：“喏，进去瞧瞧吧，人没死，别哭丧着脸！”
林涛早在那场胃病住院时就领教过了这位齐家二小姐的毒舌，当然也不跟她计较，点了点头进去，看着齐尚文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一痛，他伤得这么厉害么？想到在岗亭里这人还一脸镇定的跟自己说笑，那时他是怎么挨过这些伤痛的？
齐尚文精神看起来不错，看着林涛进来，笑了笑：“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的。”
林涛摇摇头：“嗯，你看起来还不错。”
齐尚文打了个哈哈：“死不了。”停了一下，又说，“谢谢。”
林涛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明白他的意思，轻笑了一下：“不用……”
结果这天发生的事，对外只说是发生了车祸，等林涛失踪了两天回到丹梅楼，跟大家一说这事……
楚南就说：“你也是忒倒霉，怎么又出车祸？”
林涛只能苦笑。
齐尚文这一入院，伤筋动骨，照他妹妹的话说是——没给弄成个残废，是老天爷爱上他了！
但是这就直接导致林涛得替这位老天爷的新宠做掉他份内的那份工作……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林涛忙到翻过来，这还不算，定期的还要去医院照看弟弟，偶尔还顺路去看看齐尚文……整个丹梅楼他最忙。
时间久了，楚南就闹不明白了：“你瞧你把自己给累的……”他把林涛来到一楼来吃饭有段日子了，这会儿正往林涛碗里夹菜，嘴里叨叨着象他妈似的，“我就说你吧！他不是有助理嘛？让他助理做啊！不然公司里白养人哪？再说，你去看你弟也算了，还去看他干嘛？”
他一说完，被艾北狠狠瞪了一眼：“人家是老板，关心关心是应该的好吧！你这人长这么大怎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
楚南斜眼看艾北：“行！你懂人情世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吵，林涛看着他们微微笑，忽然发觉其实他们也许真的是绝配，要是换成自己，跟楚南那样活络的脾气，说不定就冷了场，果然楚南选了最适合他自己的人……
两个人吵来吵去原本是想让林涛放松一下，看他一副神游的样子，也不吵了，楚南推推艾北：“我还要一碗！帮我盛饭去！”
艾北瞪他：“你猪啊！吃这么多……”忽然看到楚南比了比林涛，叹了口气，接了空碗进厨房开始他的长时间盛饭去了。
看看艾北进去了，对林涛来说也没外人了，楚南拍拍他说：“阿涛，你跟南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喜欢老齐？”
林涛呆了呆，失笑：“南哥，你别瞎说。”
楚南认真看着他，说：“你南哥我别的没什么本事，看人可是很准的！”说完往他碗里又夹了两筷子菜，“人呐，委屈了谁也别委屈自己，知道么？要是真喜欢，就别错过了，人一辈子要遇到个合意的，不容易。”完了，把筷子一放，“这人盛个饭盛到北冰洋去了？我去看看，你慢慢吃！别客气！”站起来进厨房去了。
厨房里艾北叉着腰见人抬腿就踢：“我给你碗北冰洋的饭，你倒是吃给我瞧瞧！”
楚南闪开他的腿，过去把他抱住说：“这不是找个由头出来么……”
艾北瞪他：“你哪儿学来那么酸一套套的话？”
楚南抬头：“最近在菲姐学写言情文呢！怎么样？有没有女人味？”
艾北噗嗤一声喷了：“女人味？就你？！躺在床上都不会哼一下的人！”
“哎！那是体位问题，要不咱们换一换，说不定我哼哼得比你好听……”
“去！少恶心！”
这俩淫人就在厨房里开始说起些不三不四的话，顺便动起了不干不净的手脚，总算顾及着外面还有人，楚南轻轻把门给关上了……
林涛在外面慢慢吃着饭，心里开始想着楚南的话，喜欢齐尚文？喜欢他什么？而且……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还没弄明白，有什么心情去喜欢别人？再说，他爱的也不是自己啊……
等到他听到厨房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才突然惊觉桌上已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隔着门，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和喘息声，他突然觉得恶心，捂了嘴出去，回到自己楼上，喘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总算没有吐出来，苦笑，就这样的体质，还怎么去喜欢别人？而且还是齐尚文……
再次去诊所看齐尚文时，他带了一些简单的文件，齐尚文的右手完好，在病房里呆得也难受，于是要林涛带些简单的文件给他做，一来消磨时间，二来也尽量分担掉林涛的一些工作。
林涛也顺便带了笔记本去，两人把一些公事交待了一下后，有些冷场，齐尚文看着林涛浓重的眼袋，有几分心疼：“这阵子辛苦你了。”
林涛一愣，轻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齐尚文看看他，忽然理解到另一层意思，苦笑：“你是不是把这也做为交易的一部分？”
林涛呆了呆，看着他，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齐尚文说：“是不是如果我说，交易结束，你就再也不会来看我？从此消失？”
林涛皱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齐尚文定定的看着他：“回答我的问题。”
林涛低了头：“也许……”想了想又连忙补充，“我是因为我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你下属……而且……澜过不久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让澜来陪着你，让你爱的人陪着你不是更好么？虽然澜也许不爱你，但至少比我更懂得讨你欢心，不是么？
齐尚文看着他，那件事过后，林涛对他的态度依然是百依百顺，但是因为工作上需要他独当一面，渐渐的似乎也开始有了自己拿主意的能力，整个人看起来也自信了许多，想起来时，他们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提到林澜……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是谁……我觉得就是现在的你，我已经很喜欢……你能接受吗？”齐尚文轻轻问道。
林涛做梦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当场呆住不知怎么回答。
齐尚文苦笑：“以前我喜欢小澜那种不虚伪的坏，你知道我家是混黑道的，从小就看着身边一堆叔叔伯伯，满面笑容的跟我爸爸称兄道弟，可是背地里却都在想着法子给对方下刀子……我不知道谁可以相信，谁不可以……我讨厌那个圈子，所以长大以后就跑出来自己创业开公司……可是又发现自己也难免象那些人一样，戴着面具过日子，当我遇到小澜的时候，我觉得哪怕是坏也好，坏得干干净净的我也喜欢……我知道我宠他，所以他才会拿我当冤大头吧，我就是不想他也戴上面具过日子！当我知道他拿我当大款傍着，只想骗吃骗喝，丝毫没有对我动情的时候，我明知道既然他坏，动情反而不正常，不是完全没想到，却还是生气了……”他沉默了一下，又说，“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也许是小涛，也许是小澜，我现在也不是那么确定了，因为小澜绝对不会象你一样对我……就象你说的，回想起来，他总是说得多，做得少，我被他满足了自大的情绪，于是喜欢上他……你不同，你从来不奉承我，对我没企图，你们完全不同……如果说唯一的相同，那也许就是你们……都不爱我，可我喜欢你，喜欢现在的你，你有小澜的自信和光彩，又保持着自己本身的好……我……”
林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他在说什么？他喜欢我？呵呵！多可笑的话！他喜欢我？！还来不及反驳，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新买的手机，除了公司和丹梅楼里的同事，只有医院知道这个号码……
他接起来听了片刻，抬头看着齐尚文，讽刺般的笑了一下：“他醒了。”
46。生与死
“他醒了。”林涛看着齐尚文，笑着说出这句话。
那笑容中有欣喜，亦有讽刺，齐尚文，你在说些什么？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