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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头重重插入一个敌人的胸膛,艰难的突破那层层的阻碍将对方的心脏刺穿。或许是还有些不解气,取得了对方生命的人竟然还用手把持着枪杆用力的在对方的胸膛中搅了搅,然后才一把抽出那沾满了鲜血长枪,催动自己身下的战马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在这根本就不现实骑兵打成的战场上,随时随地都可以遇见自己的目标,也随时随地都会遭到敌人的袭击。一片的混乱,令人只得以自身的本能来反映一切。不断的杀戮,让原本冷着脸的骑士眼中不由自主的闪着灼热的光芒。他们都迸发出了心底对鲜血的渴望。
战打到这个地步,纯粹的就是一命对一命的搏杀了。时不时就是一个虎豹骑的士兵捅破了一位赵云军骑兵的胸膛,然后还来不及把枪头退出的情况下就被另一名赵云军的骑士给斩断了头颅。杀人或是被杀,愤怒或是绝望,混乱的战场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无不拿着自己的兵器努力的拼命着。
这是必然也是无奈,只是对于一般的士兵来说,这却是活下去的唯一机会而已。
时间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推衍。混乱的战局从形成的那一个开始倒现在已经尽半个时辰了。对虎豹骑来说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对方有三位自己这边绝计无法抗衡的将军坐镇,但虎豹骑这边却是用自己的兵力,自己作战的经验,以及那耐得住下风的意志硬生生的抵消了那三位将军所造成的优势。他们从最初被压着打得颓势中回转过来,渐渐的扳平了战局。
“虎豹骑果然强悍啊。”战局的态势出现了改变,其他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作为主将的三人却如何不晓得。他们可是很清楚的感觉到由对面敌人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怎么办?”陈到问赵云。要找到失在阵中的刘禅,首先就必须击败在这儿镇守的曹纯所部。而眼下曹纯部显出如此强悍,这却是令非要取胜不可得陈到觉得麻烦——不击败眼前的敌人,就不能分散的去找寻刘备妻儿的所在,而不分散的去寻找,那找到他们的机会几乎便是没有。在敌我双方反复的冲刷下,在整个当阳长坂的战场上的百姓已经是分散的非常开了。
“看来要重整阵形才行。”赵云判断着说道。他已经看出了自己这边微微显露歘你的颓势,明白以自己手下现在的水平和精锐的虎豹骑继续近战下去是不可能有取胜机会的。“虽然他们已经很努力了,但和敌人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的。想要在这样的战斗中没有用任何的手段直接抹平这样的差距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想我应该动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了。”赵云心中盘算着,眼睛却是渐渐的变得更加锐利起来。
“真的有这种必要吗?如果现在就重整的话,我军恐怕会在退却得一霎那遭到敌人最为严厉的打击阿。”陈到劝说道。他看出了自家军队的不妥,但他却不认为这样的不妥已经怀到了需要自己这边作出重整阵形这种改变才能解决的地步。他觉得暂时还没有那样的必要,尤其是在敌人才刚刚扳到平手还没有真正占到上风的现在,就这样重整无疑是自损羽翼的事情。
“眼下敌人才刚刚敌住我们攻势,并没有完全掌握住战局。即使他们能在我们下令重整的一瞬间反映过来给我们造成打击,这打击的力道也不是很大的。如果我们需要重整队伍的话,那眼下就去重整无疑是最适合的。若是拖到了以后,让敌人最终取得了上风,只怕我们想整合都整合不了,那个时候的敌人可不会让我们在仅仅受到一些损失的情况下做到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哦。”周睿倒是一脸赞同的附和着赵云的观点。在他看来整合是必须的,而早整合所遭受的损失,无疑会比迟整合要小很多。
“你们都认为我们必须要整合队伍了吗?”陈到不甘心,还想再确认一下。
“是的。如果不重整的话,继续下去我们只有输掉这一条路而已。可一旦重新完成了队伍的整顿,我们要击败敌人却是很快的。”赵云十分自信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使用自家主公李晟在这几年里便陆陆续续交到自己手中的一种新武器,来一口气改变眼下的局面。
“那好吧。就按你们说得去办。”陈到拗不过两人只能这样同意下来。毕竟在眼下的队伍中,赵云的人马占了其中的大半。
“呜……”悠长的螺号由赵云身边的亲卫吹响。那低沉而婉转的声音在整个战场上响彻着,让早已听惯了这号令的赵云军骑士们心中不由得一惊。他们从厮杀的麻木中昏昏的清醒过来,本能的相应着这号声的命令,拨马向后方退却。望着不知何时已经移到后方的帅旗,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往那儿赶去。
这一刻,正如陈到所担心的那样是混乱的。在混乱之中,士兵们的高下渐渐地有了区别:算是愚蠢的士兵总是在这一惊之下迅速的退走直接把自己的后背卖给了敌人。他们中有些运气好的,自然是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逃之夭夭,而另外一些运气差的却是十分凄惨的被敌人从后面赶上,重重的一枪刺出就此倒在了地上。
看着这些就这样死去的士兵,赵云心中有些不忍,却并不曾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他觉得他们并没有记起自己交代过话,过于为了完成上头下达的命令而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灵性。身为军人,服从上面的命令是必然的,可是怎么服从却是还需要讲究一个手段问题。因为手段愚蠢而断送自己的性命,这怎么说也不是赵云所希望看到的。面对他们的死去,赵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惋惜。
他的视线从前方的战场上扫过,看到了某些聪明士兵的聪明之举,脸上也不禁有了些许满意的笑容:那些士兵在撤退之时倒是很有几分名将的风范。他们并不曾在命令下达的当初便迅速的撤走,而是在其他人撤退的时候更加卖力的朝自己的敌人发狠的攻了几招,让原本还以为是在势均力敌之中的敌人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只能招架而不能反应更多,自然只得退避而应,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从容的撤走了。
“好!这样聪明的士兵,才是我需要的士兵啊。”对于这些人的作为,他实在是欣赏的很。看到他们一个个都顺利的撤了回来,他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下。在混战中拼杀到只剩下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在经过了这样一次混乱的撤退,再次整合到自己的战旗之下居然还有一千两百人左右——如此的结果已很是另赵云他们满意了。在命令下达的最初,赵云他们甚至做好了最后剩下的人马不到一千的准备,以那样的底线来看眼下这个最终结果,显然这样的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
敌我归位,战场上的人迅速的分了开来,一如开战之初的那般站立于各自的帅旗之下,泾渭分明的两派而立。
曹纯在将自己军队的阵形再次重组为锋矢阵后,便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对面。虽然他很佩服对方见机的迅速,但佩服归佩服,对方居然利用这样的“迅速”从自己的爪牙之下逃脱,他还是十分愤怒的。因为愤怒,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因为不再厮杀的战场之上,他那右肩的伤口又隐隐的做痛了。令人难受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那种有如刀剐一般的痛楚,令曹纯对眼前这些造成自己伤害的人更加的痛恨起来。在疼痛的刺激之下,他对着自己的心暗暗发了誓:“今天一定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虽然他也承认对方确实很强,但这个强与自己麾下的虎豹骑相比还是颇有不如的。只要接下来的战斗还是那样一刀一枪的打下去,那他就绝对能够肯定,自己拥有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机会。
“嗯……就是这样。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看你们如何了?”曹纯想着,看向对面的目光变得更加严厉许多。
此刻赵云军也完成了重组。然而大出曹纯意料之外的是,重新整顿好队伍的赵云军并没有改变自己的阵形,一如既往的以锋矢阵面对着自己,与自己这边针锋相对的对峙着。
“难道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军队的缺点所在吗?”曹纯看到这一点疑惑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赵云竟会如此差劲:“不……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对面的家伙既然敢再次摆成这样的阵形,那他肯定有所持凭。虽然不清楚他们持凭时什么,但我们的确应该就此而更加小心才对。”
带着这样的想法,曹纯越发谨慎起来,对于那边的整顿,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收住队伍,作出一个要进攻的样式,却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眼下天色大明,眼中的视界已经十分的清楚,他不想草率作出决定,而想先看看再说。
这无疑是老成的想法。在对方连连作出怪异的举动,也不知在打什么计谋的情况下,如此老成的想法,以不变应万变得举动无疑是正确的。若遇上的只是一般的敌人,那或许是可以有功无过的吧,但……曹纯遇上了赵云,遇上了已经装备了李晟所发下的秘密武器的赵云。于是,一切就变得不同起来。
“全军突击!”这一次抢先下达开战命令的是赵云。只见他手中的银色钢枪朝前方的虚空中用力一划,却是带动了他麾下的骑士们疯狂的朝前方奔跑。以自己为先锋,以整个亲卫队为前卫,以剩余额其他人为后卫,赵云所统领的部队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白羽一般很快的冲向曹纯的所在。一边前冲,一边他们却出人意料的将手中的枪挂在了马后,点起了火把。
“这又是怎么回事?”曹纯看了更加的诧异起来:“眼下已是大放光明,怎么……把自己兵器收起,然后拿着火把,他们难道想用火来烧我们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曹纯简直要晕倒过去,他根本不能理解赵云那边的举动。
就这样等了一会,眼见赵云他们这一群人冲近,显然不太可能再将身后的长枪拿下,曹纯这才相对应的朝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下命令:“勇士们,给我压上去,用我们手中的长枪,让他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儿尝一尝什么才是天下间最强的骑兵。”
“诺!”回应他的是虎豹骑所有士兵的呐喊。他们单手执拿着坚硬的铁枪,沉沉的往自己的胸前靠去,啪的一声发出整齐的声响,就如同军队出发的战鼓一般,浑身上下那滔天气势随着这声音的响彻而挥发出来。“杀!”枪击三次,三声响过,士兵们的口中异常整齐的发出这声呐喊,却是催动着身下的战马往前冲锋了。
呼呼的风声之耳边响着,鼻孔里充溢着浓重的血腥之味,如此醇厚的足以令胆小的为止战栗,但对于这些早已在战场的厮杀中经历了千万遍的虎豹骑精锐而言,这却是刺激他们心神的所在。他们总觉得这是再美妙也不过的气息。
敌人与自己相距大约一百八十丈左右。要通过这一段距离令双方碰撞在一起,那自是还需要一番奔跑的。与对方那极为搞笑的拿着火把不同,冲锋的虎豹骑士兵倒是十分正规的轻伏马上,一手揪着缰绳,一手提着长枪。那锋利的尖锐微微的朝下,以三分的斜角被士兵架持着攥在手中,整个人刚硬的如一座雕塑一般,却又十分柔软的随时随地调整着自己与身下坐骑的起伏,令自己稳稳的坐于马上。
距离在瞬息间被接近了。双方相距十丈的时候,曹纯这边的人已经可以明显得看到对方脸上那略带些许嘲讽的兴奋笑容。
“嗯?那是怎么回事?”在这个距离上虎豹骑的士兵们看到了对方突然间进行的举动:赵云的亲卫突然放慢了速度,伸手从马鞍边的挂袋里掏出一个椭圆形的罐子。那罐子是封闭的,一根细细麻绳从罐子的前端软软的垂下。赵云的那些亲卫一只手拿着罐子,将至提起凑到另一支手中执拿的火把上,一阵青烟冒起,一溜嗤嗤的燃烧声在麻绳之上响起。“投掷!”仅仅在转眼的一瞬间,也不知是谁发了这么一声命令,便看见这些不约而同的投掷出了手中的罐子,让它劈头盖脸的朝自己这边扔来。
对方诚然扔得是很猛,可这猛在曹纯看来却是颇有不屑:“怎么,光想凭这几个陶罐子就把我们砸死吗?这也太儿戏了吧?”曹纯如此想着,连躲闪的命令也不下了。他想就这样冲过去,虽然手下人中肯定有几个运气不好的会被对方给砸中,但也就只是几个而已,对于自己全军来说,这几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带着这样的念头,虎豹骑继续以密集的阵形朝前冲去。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穿过这薄弱的弹幕直接和敌人拼杀在一起的,但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他们遭到了平生以来最莫明其妙的打击:比天雷还要巨大的轰鸣声冲击着他们的耳膜,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