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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虽然就到现在为止的战况来看,对方的虚实已是一目了然了。
“唉,敌方有没有准备,这样还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我想就这样应该就已经够了吧。难道还要非看着我们这些人都被拼光了,死绝了不曾?”前方的将领心中的焦急不已,他侧着耳朵,偏着头,凝神注意后边情形。“那期盼已久的钟声究竟什么时候响起呢?”他简直有些望穿秋水了。
攻守到了这个地步,战场的胜负已经不是某个将领的某个计谋可以改变的了。无论对于进攻一方,还是防守一方来说,双方之间的拼比已经从双方作战方式的拼比,双方将领指挥能力上的拼比,变成了双方之间兵力、士气和作战准备程度方面的拼比。
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攻城的士燮一方虽然在兵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在士气上却和对方基本持平,至于最后的作战准备方面更是远远的逊于对方。如果是在几天之后等他这边把作战准备完成了,那或许还有一鼓作气而下怀安的可能,而仅论眼下么,就凭着前军的五千人想把城池攻下?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大哥,我看可以了,应该把他们撤下来才是。”看着阵前原本齐装满员的五千前军在早已严阵以待的怀安城下尝尽了苦头,仅仅在一个时辰里,五千人马便被打到了不到三千的规模,而对方似乎没受到多少损失,在后边看着这一切的士壹紧紧的皱了皱眉头,小声的像自己的兄长建言道。
“唔,这个该死的杨磊还真有些本事哪。看来这怀安城并不好打啊。”听着士壹的建议,看着对面的守军出乎意料的坚强,虽然心痛于自己长子的死去而发动这场复仇战争,却又不曾完全失去理智的士燮沉着脸重重的点了点头,转头向自己身后军鼓手下令:“鸣金,收兵!”
“叮……叮……叮……”在互相之间的厮杀进行近两个时辰之后,在中空的太阳逐渐偏西之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企盼已久的鸣金之声终于在士燮军的本阵中响起了。战场上的厮杀声就此渐渐落了下去。随着攻防双方的各归本阵,怀安城下这一天的杀戮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待看的就是已经明白了对方虚实的士燮军如何动作了。当然,这看待只是就士燮军自己来说的,而对于守城一方的杨磊而言,一切都和今天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反正,不管士燮军最后究竟是做什么打算,只要他想攻城,城里的人们便只有继续反抗这一条路可走。
第六卷星火 第十七章 谋变
“叮……”鸣金之声又一次无奈的响起,再一次令早已疲惫不堪的士燮军如潮水一般退下。已经两天了,除却第一次试探不算,他们正式发动进攻已经过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他们把怀安的三面城墙都打了个遍,每次动用的进攻人数至少在一万五千以上,进攻所用的装备,虽然还不能和中原的诸侯们相比,但也不是像第一次试探的那般简陋了。
每一次他们都以为只要再加上一把力气就可以把这该死的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的怀安城给攻下,然后入城去享受那美好一切,然而每一次他们都是带着兴奋而来,带着疲惫而去。怀安的城防尽管在攻击之下一次有一次的遭到损失,但他依旧在杨磊等守军的坚守之下结实的屹立那儿。两天下来,他们已经在怀安城下牺牲了近五千的兄弟,但攻破怀安城的希望却像是极薄的白纱令人可以一目了然的看见,偏又如那厚实的钢板一般令人怎么也攻破不了。攻击接连受挫,已经让士燮军的士气大受打击,他们已不如第一天那般悍勇,眼光之中已有不少迷茫出现。
“大哥,我们必须改变眼下的这种态势了。虽然就表面来看我们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攻下怀安,这最多也只要三五天的功夫,但实际的情况却是怀安城的防守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实得多。由于我们的侧翼还有昌平的李晟军存在,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呆上多久。若只是为了攻怀安而花去十几天的时间,恐怕我们这路人马会面临被敌人前后夹击的危险之中啊。要知道,那黄忠手里还有一万五千左右的山越军,而这些人都是李晟的精锐,是跟随着他在赤壁和曹操交过手的人马。”一天的战斗结束了,没有任何进展的战局令士壹头痛不已,一心担待着交州整个局面的他决定劝说自己的兄长相对眼下攻打怀安城的这个决定做一些修改,不要死死的就抱着这一座城池不放。在他看来就抱着着怀安城不放的举动,无疑是死路一条。
“你有什么想法?”油灯下看着地图的士燮抬起头来,那脱去了头盔而显得很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令他看上去同李晟会面时的风度翩翩有着天壤之别。事实上他原也不想这样的,但糜乱到此的战局和眼见杀子仇人就在面前而不能复仇的痛苦,令他心烦得实在很难有别的什么心思去搞定自己目下的仪表了。
对于自己兄弟所说的这些,士燮并不是不清楚,只是究竟要如何破解这个乱局呢?加一把劲攻破怀安城吗?那不知道还要浪费几天呢。自己所花的时间与敌人调动兵马包围自己所花的时间是一致的。如果李晟那边真的有什么谋划的话,那自己在怀安城下所做得的这些无疑是给了李晟以包围自己的机会。那么就这样先撤下令图他法?这或许是一个好主意,可就这样么?士燮又有些舍不得了。
“真是难以决断哪。”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这位谋略出众的兄弟:“阿弟啊,你认为我们眼下究竟该如何应对这个战局呢?”
“我认为我们应该暂缓攻城别图他法。毕竟昌平、安广、怀安上城乃是一个三角对立的情况。三城之中有两城在彼,怀安和昌平可以互为犄角。如今我全军压于此处,后方安广空虚实在令我甚为忧虑。”士壹轻轻的看了自己的主公一眼小声说着自己的建议:“大哥眼下说是为侄儿报仇,但实际的情况却是我们因此和李晟闹翻了。因此大哥无论如何不能只顾着眼前的一隅,而应该将眼光放得更远一些。应该直接关注整个交州的情势。”
“整个交州的情势?”士燮霍然一惊,瞪大了眼睛。攻击怀安就意味着和李晟决裂,这一点他在起兵之初便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那时意识到这一点他却是一心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如何为自己的长子报仇的问题上,对于怎样在整个交州的棋盘上开郫纵横,为自己的家族夺取交州,从而成为一方诸侯,他却是没有什么考虑的。虽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容不得他不考虑了。
“阿弟,请继续说下去。”士壹的话无疑点醒了士燮那被仇恨而蒙蔽的心,一下子他的思绪活络起来,眼界登时变的开阔了。
“怕被人前后夹击,那是我们的弱点。而一旦我们掌握了这个弱点,稍加利用一下。这反倒可能成为我军取胜的关键。”士壹微笑的说道:“李晟带来的军队一共是两万人,这是整个交州除了我们以外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为了防守昌平,李晟把这两万人中的一万五千人放在了那里。如果我们能一口气吃掉这一万五千人的话,我想要攻取交州的事情应该会变得容易一些。”
“吃掉这一万五千人?”士燮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信:“怎么吃掉他们?他们可都是躲在昌平城里呢。你不会让我们不管这怀安城而掉头去攻昌平吧。想来怀安城都这个样子了,更何况昌平呢?不妥,不妥。”士燮连连摇头。
“攻打重军防守的昌平那自然是不妥,可如果仅仅是和对方野战,在对方意图围魏救赵的路上伏击对方以有心算无心呢?”士壹微笑着眯起了眼睛,那似闭非闭的双目中一缕精光透出,却是带着深深的寒意,“由昌平到安广的路程我们可是比对方要熟悉许多哦。想找到一个伏击对方的地方并不难啊。”
“那倒也是,不过你就这么敢肯定对方会行这围魏救赵的一招吗?他们就肯定会救援这个怀安城吗?我听说怀安城里的军队和昌平的军队现在还没有统一啊。”士燮还有些犹豫。因为怀安城里军队的主子是韩玄,而昌平城里的军队则是李晟自己的嫡系。李晟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怀安城如此的尽力吗?这可是一个吃力而不讨好的决定啊。毕竟,再怎么救援,最后得救的也只有那一千五百人而已。为了一千五百人而动用十倍与此的兵力,这样的决定士燮自认做不到。是以他期待自己兄弟对此的肯定。
“如果李晟想取得天下的话,他便不会坐视兄长对怀安的屠城。”士壹肯定的说道,全然不理会自己的兄长听到自己说这话时那微微变却的脸色:“当今之天下,凡有大志者无不有自己的主张:曹操的主张是扫平乱世,霸称天下;刘备的主张是匡扶汉室,重振河山;孙权的主张是保境安民,据守江南;而李晟作为新崛起的势力,他要参与这天下的棋局,他也必然要有自己号召,那就是恪守仁义,以民为本。你说他是真的仁义也好,说是伪善也罢。反正到现在为止,他在长沙实行的政策那一项不是为那些小民着想的呢。让百姓先富起来,然后带动着自己势力的富裕,这是他与其他地方并不相同的所在。你想想这样一个重视小民的人,会允许自己的手下做看屠城之举发生吗?知道多了关于李晟的事情,我才越加佩服起这个年轻人来啊。”
“阿弟,你是指责我不该下令屠城吗?”虽然士壹的话语中没有明确的说出这一点,但士燮无疑从士壹对李晟所表露出的那一丝丝淡淡的倾心之中听出了些许这方面的味道。
着实沉默了半晌,士壹这才点头:“是的,大哥……”
“是?”士燮笑了笑得很是凄苦,“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最亲爱的弟弟也不能理解我的所为。难道你不晓得徽儿的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士壹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大哥那发苦的脸,心中自然也极不好受,可他依然忍者,他觉得有些话自己还是得说出来:“我很能理解大哥的心情,也明白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杀害徽儿的人是外州郡的人,我自然不会劝大哥你罢手。但怀安也算我交州本地,其百姓也是我交州的子民,若大哥执意如此,恐失却我交州之民心啊。”
“民心?民心值几个钱?”士燮听不进去这些,狂怒的吼道。只有真正经历了,才能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究竟是如何的难过。原本士燮也一直看不起曹操当年的那种屠城之举,认为那纯粹是屠夫魔鬼的行径,然而到了眼下,自己真正的失去了儿子,他才明白那种亲人死于非命的恼火和痛苦究竟是怎样的。是以,他刚腹起来,听不进自己兄弟的劝说。虽然他也明白,自己兄弟所说的也是有其道理存在。
“阿弟,你不要在劝我了。没有疯狂的发泄一通,我心里的火实在消不了。你还是好好的和我计议一下如何解决眼下的这个问题吧。”摆了摆手,士燮撇开了话题。他不想再和自己的兄弟纠缠下去,因为那样对他对自己都没有任何好处。
“唉,好吧。”士壹长叹一声,随即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士燮案几上的地图中,细细开始计划的讲解:“我打算这样……”
营中的***熄灭了,一支队伍从营中出来悄悄的奔向苍茫的夜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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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山林充满了阴阳交接之时那种异样的美丽。天上金灿灿的阳光如光滑的丝线一般洒落,让偌大的山头犹如被金色绸布所覆盖一般变得华贵起来。傍晚的金色和清晨的金色是不同的,清晨的金色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灵快而欢动,而傍晚的金色着像是沉稳的老人一般充满了华贵和雍容,两者可以说是春兰秋菊各善其长总也无法说出谁更比谁更漂亮一些。
景致是如此的美好,但走在山道上的人们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好。虽然他们也在心底暗暗的欢呼这天上太阳的出现,可这一切的所为都只是让他们的行军变得更加顺畅一些罢了。毕竟少了那漫天盖地下来的泼天大雨,地上的路尽管依旧泥泞,但视野却变得开阔,让人可以看见遥远的存在。
过万的军队走在这林间的山道上,那脚踏碎叶的声音成为这一方森林里唯一的旋律。俗话说“人马过万,无边无际”,眼下走在山林里的这一只虽然还没法真的到那无边无际的地步,但因为山道的狭窄而将队伍拉得数里长却是有的。令人远远的看去,就像是沿着山腰而绕行的巨蟒一般,充满了令人不可仰视的威严。这威严来自于他们队伍的气势,来自于他们行动的敏捷,来自于他们将领的强悍。
黄忠是李晟军中头号大将这是毋庸质疑的事实。即使李晟的小舅子赵云可以和黄忠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