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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安适的、甚至恐怖的世界。乌黑峭壁的乌黑影子在挪移,犹如活物——两个行色匆匆的太阳仿佛被扯着,朝不同的方向移去。
“我们明天去哪儿?”阿丽萨问。她感到害怕。
从大孔穴漆黑的深处传来盖依道低低的声音。
“必须登上你们面前的峭壁,阿丽萨。可惜我不能和你们一同去。”
下起毛毛细雨来了,天空被蓝灰色的云团遮蔽。阿丽萨不想再站着,便往回走去。阿尔卡沙始终没讲一句话,阿丽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尔卡沙让阿丽萨走在前面,然后他关闭了舱门。
“晚安。”阿丽萨说。
“晚安。”阿尔卡沙闷闷地回答。
“晚安。”聪明飞船说。
《聪明飞船》 第四部分第15章:行 进(1)
早晨,巴史卡头一个跳起身来。
“前进!”他大喊大叫。“不能再睡了。宇宙漫游者的珍宝等候着我们!”
他从底舱里拖出绳索和吊钩,配齐登山靴,检查电筒——忙得不亦乐乎,好像一个顶十个地干活。
当阿丽萨在准备早饭时,阿尔卡沙和巴史卡已穿戴整齐。
“你别跟我们一块儿去了,好不好?”巴史卡对阿丽萨说,“总得有个人留在飞船里。这次外出不是很可能发生意外情况吗?万一真的出了意外,你可以回去告诉我们的父母,我们是怎样牺牲的。”
“我不考虑留下,”阿丽萨一面说,一面端来早餐,“别蛮不讲理。除非你说得出我哪点比你差,我才会留下。”
“阿尔卡沙,那么你留下吧。”巴史卡又说。
“为什么是我?”
“凡是探险队都这样,必须有人留守。万一我们出事,你和盖依道好飞去求援。”
“盖依道自己就能去求援。它不比我们笨。”阿尔卡沙说。
“可这是规定呵!”巴史卡说。
“没有成年人在一起,自己飞向陌生的行星,同样不符合规定,可我们在这里了。”阿尔卡沙坚持己见,“不过,你如果自愿,那你就留下吧。”
“我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船之长,而且是探险队长。”
“谁封你的?”
“你们同意了的呀。”
“阿尔卡沙是开个玩笑。”阿丽萨接过了话头。
巴史卡心里有数,自己说服不了两个伙伴。只好三个人一同去了。
趁阿丽萨在穿戴,阿尔卡沙下到底舱,想看看冰箱里面。灰球可别冻死。
他打开冰箱,如同发现一只苍蝇似的说:
“灰球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巴史卡吃惊地问,“它不可能逃走。飞船关闭着。它准是藏在冰箱里的哪个角落。”
“它不在我的内部,”盖依道说,“我感觉得出来。”
“可见昨夜我们出去的时候……”阿丽萨说。
“原来如此!”巴史卡的口气,俨如一位在决战中受到爱将糊弄的统帅,“原来你们趁我睡着的时候走到行星上去过。盖依道同意你们走出去,而那段时间里,谁都可能潜入飞船。是这么回事吧?”
阿丽萨、阿尔卡沙和聪明飞船盖依道都感到愧悔,答不上话来。他们望着盛怒的船长,只见他肩上搭着一圈绳索,手持登山杖,两眼放光,头盔底下钻出头发,背后显露火箭发动机的圆筒。这个巴史卡着实威风。
“那有什么关系呢?”阿丽萨终于打破沉默,“我们原本就想放它回家的。倒是它自己宁愿待在冰箱里。”
“看来事出有因吧。”巴史卡说,“任凭是谁,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愿意被送进冰箱。”
“它自有原因。”盖依道附和,“我觉得内疚,我没觉察到它怎样溜走。”
巴史卡审视两名探险队员,刚才的发火,他自己已经忘了。
“快走吧,”他说,“趁这会儿我们还没被盯上。”
岩石遮住天光。三个少年从岩石的阴影里走出来。聪明飞船在昏暗中幽幽闪亮。天色比昨天明亮一些,因为空中同时运行着三个小太阳。不过阳光闪烁不定,给人以不祥之感。
必须登上峡谷对面的峭壁,然后通过如林的岩石群,往下接近一座热气蒸腾的小湖。小湖那边生长着灌木林,多刺而没有叶子,不妨在那儿休息片刻。一道斜坡从灌木这里通向另一个峡谷,宇宙漫游者的基地就藏匿在那里。三个探险少年打算先到高于基地的山坡,再沿着小溪往下,抵达峡谷。
他们启动背囊式火箭发动机,飞上峭壁。借助于这种装置,50米可以一跃而过。孩子们在旅游途中使用它,可以轻松飞越江河湖泊。
他们飞行时,没有忘记要小心谨慎:倘若人家在搜寻他们,那么正是腾空飞跃的物体很容易被标出方位。
因此,他们仅仅在升起时借助背囊式火箭发动机,到了半空,开始向前方的一座湖飞去时,就互相分散,隔得远些,穿越开阔地时也尽量不让人家发觉。
“哎,”巴史卡高声招呼,“大家看!”
湖畔,仿佛被水浪冲上岸似的,有些灰球在那里排成一列,动也不动。三个比较大,另外一些小小的,像网球。
“我们熟悉的那个,大概也在它们中间吧?”阿尔卡沙说,“它总算找到家里人了吗?”
他们朝灰球转过身来,快速滑翔。
灰球看到了人,便都小心翼翼地朝湖水那边移动。
“不对,”巴史卡停住了说,“这是另外的,我们那个用不着逃吧?”
湖中央冒着出气泡,水波汹涌,蓦地破裂,一股好大的水柱,在橙黄天空的衬映下,冲向蓝绿色的云团。
在这同一瞬间,有许多灰球跃出湖水,它们顺着水面,疾速地向远远的对岸滑行。
“它们怕我们。”阿丽萨说。
“得给它们解释一下,我们不会伤害它们。”巴史卡说,“让我下到地面,它们就会看出我没恶意,会和我们接近的。”
“小兄弟,”耳机里传来盖依道的声音,“提醒你一下:你们的时间很紧了。”
“我们走吧,”阿尔卡沙说,“哪还来得及和灰球谈谈?”
湖的对面,延伸着谷地。那儿到处是大石头,只得再次开启背囊式火箭发动机,以免磕磕绊绊摔断腿。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才到达灌木林。不料,这儿并不适合休息片刻。灌木上布满刺,又尖又长,仿佛怒发冲冠,不让任何人闯入。
一个不大的灰球从乱石间跃出,朝灌木林冲去。灌木林裂开一条口子,放它入内。
《聪明飞船》 第四部分第15章:行 进(2)
“典型的共栖现象,”阿尔卡沙说,“多半是灰球经常在那里藏身,躲避大猛兽。”
“这地方有大猛兽吗?”
“可能有。”阿尔卡沙说。
“盖依道,”阿丽萨问,“这地方有大猛兽吗?”
“不清楚,”盖依道回答,“光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请别和我联系。我们通话越多,就会被发现得越早。”
他们不作声了,继续往前走。
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巴史卡喊肚子饿,但带着干粮的阿丽萨让他忍着,到峡谷那儿再说。
通向峡谷的斜坡太陡,所以他们决定开启背囊式喷气发动机往下飞去。
他们在峡谷上方飞翔,宛如几片干燥轻盈的树叶。到了谷地,便选择了一块没有乱石成堆的地方着陆。
着陆处的近旁,是热气蒸腾的小河。峭壁的上空,一片火光显得更近更亮了。火山喷发声清晰可闻。近处流水淙淙。
峭壁后面,恍若有凶恶的眼睛在窥探。
隐约感觉到一种不祥的气氛,阿丽萨打算呼叫盖依道,想听听这个伙伴的声音也好。但巴史卡抢在她前头。
“盖依道,”他说,“检查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飞船回答,“你们歇会儿吧。”
确实不想走了。阿丽萨两脚酸软,更由于这里的空气呆滞而稀薄,她脑袋也疼了。
峡谷比之前更为沉闷。头顶上方,两边的峭壁几乎合拢,遮蔽了天光。水面上的热气升腾着,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霭,在峡谷中飘浮。周围没有任何活物。
三个少年吃了些干粮,沿着小河,继续往下游走。有时得在硕大的钟乳石之间穿越,否则就必须踩到热烘烘的河水中去。背囊式的装备用不上了:峡谷过于狭窄,腾空飞行,随时都可能撞上石壁。
“休息一下好吗?”巴史卡以忧郁的口吻征询。
“不,”阿尔卡沙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是为自己,”巴史卡解释,“小阿丽萨累了。”
阿丽萨确实感到累了,但她当然否认。
“不,你猜错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阿丽萨或连蹦带跳,或步步向前,或匍匐而行,交替轮换,似乎没有尽头。她尽量不遥看前方。近在咫尺,是一块大石头,得马上攀爬过去;忽而又是一道豁口,必须纵身跳过。然后呢?然后得趟水过涧……总是这样艰难地前行。
峡谷的石壁骤然向两旁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峭壁环绕的圆形平地。阿丽萨听见盖依道在说:
“你们就地休息吧。”
阿丽萨早已两腿疲软,往扁平的石头上一坐,只觉得再也站不起来了。
阿尔卡沙在她身旁坐下。
“我想我很难坚持到底了。”他承认。
巴史卡也希望坐着歇会儿,但强行克制住自己。
“盖依道,”他探问,“接着去哪儿?”
“你们的前面有两座暗黄的峭壁,状如断裂的大圆柱,”聪明飞船说,“看到了吧?”
暗黄的大圆柱耸起立在平地上空,似乎要把平地锁住。
“我看到了。”巴史卡嘴里应一声,朝那边走去。
“等一等。”阿丽萨少气无力地招呼。
“我只去看看。”巴史卡执拗地回答。
阿丽萨目送着他,无可奈何。
巴史卡边走边打开电筒,一道明亮的光柱投向峭壁,那儿立即折射出许多光点。光柱移向右面,失落在乌黑的豁口中。
阿丽萨觉得,豁口里面似乎亮光一闪。
“有啦!”她听见巴史卡的喊声。
突然,警报声惊天动地般响起,阿丽萨不由捂住了耳朵。
但是,尖厉的声响依旧刺激着耳膜。
“你们快跑!”盖依道在高喊,竭力压倒警报声,“我遭到袭击了!”
从黑魆魆的乱石背后,从暗黄的大圆柱背后,从峭壁背后,跳出许多模糊不清的人影。这些人从四面八方冲向三个少年。
阿丽萨瞥见被围住的阿尔卡沙怎样跌倒又爬起,怎样试图逃入刚才巴史卡进去的豁口。阿丽萨自己左闪右躲,但被人在头上猛击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聪明飞船》 第四部分第16章:墙上画满鲜花的病房
阿丽萨从奇异的幻觉中苏醒过来。似乎她躺在草坪上,阳光灿烂,螽斯唧唧鸣叫……她感到舒适、愉快。她睁开双眼……
明亮的灯光直刺眼睛。阿丽萨皱眉蹙额,翻了个身。
她置身于一个狭长的大房间里。
墙壁没有窗,漆成浅绿色,而且画满了怒放的鲜花。
房间里放着两排床。被单既新又柔软,被子既轻又蓬松。不知哪儿传来轻快的乐曲声。太奇怪了,因为在这以前,阿丽萨只记得峡谷幽暗、空气浑浊、峭壁乌黑或暗黄,只记得通向地洞的豁口、河面上蒸腾的水汽和模糊不清的、迅跑的人影。
在遭到这样的袭击后,如果还能活着,那么十之八九,应该是身陷囹圄,在狭小而潮湿的牢房中,在阴森森的地窖里,老鼠和蟑螂窜来窜去……多么奇怪呀!
阿丽萨坐在床上:两个伙伴呢?
一转眼,她就放心了些。
靠得最近的床上,阿尔卡沙·萨包兹考夫正在酣睡;过去些,隔着一张空床,躺着的是巴史卡·盖拉斯金。没错,巴史卡的一只眼睛底下有乌青块,不过正如你们所知道的,他脸上出现小块乌青或红肿,绝非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阿丽萨的对面,过道那边,还放着一张床。躺在那儿的人,两眼闭着。阿丽萨觉得这是个熟人,非常熟悉……是谁呢?
当然是塔杰乌史·索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