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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脸红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可爱。有时候,祁劲也忍不住想轻轻地捏一把;当然,他是很少有这里举动的,免得她大小姐哪天心情不好,就狠狠地给他一巴掌,再拖着他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来聊祁静。
一如昨晚。
想到昨晚,祁劲就感到好笑;眼前这小妮子看起来睡眠不足,一双眼睛还有血丝,看她今晚还敢不敢有事没事就当他是垃圾筒,把所有不满的、开心的情绪全发泄到他身上?
不过,说也奇怪,他大可拒绝她,但不知怎么搞的,他就是狠不下心。如果他狠得下心,早在二个月前,她上班的头一天,他就会将她开除,也不用老是在她后头收拾善后了!
例如,今天他就已经准备开始接收她所带来的灾难;包括她未完成的工作——老天!堂堂一个祁氏的总经理,还得身兼秘书工作——包括顺便照顾一下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祁劲……祁总经理?”珊珊将一只手在他面前用力摇晃着。
他立刻怒瞪她一眼,抓下她轻桃的手。稍后他要记得提醒她。在祁氏,她是个秘书,不能当着客户的面做出不合时宜的举止。
这小妮子!
珊珊习惯性的吐吐舌,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眼角一瞄,发现祁劲的客户,说是某家大企业的老板,此刻正以好笑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他是在笑她吗?早在一个钟头以前,这个男人走到她身边,轻敲着桌面叫醒自熟睡的她之后,就一直以评估、好笑的目光注视着她,八成他是在笑祁劲怎么用了这么个没用的秘书!想来她真是丢尽了祁劲的脸。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脸。
就连先前她照祁劲的吩咐端两杯茶进总经理室时,也因为一不小心,泼到了祁劲的西装外套,惹得祁劲干脆自己动手, 她到外头来,这一切全落入那男人的眼里,难怪他现在会用好笑的目光瞪着自己……她真是驴到家了!
“好了!”祁劲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也打断了那男人注视的目光。
“珊珊,这里没有你的事了,现在你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对了!”他当着其他两个人的面,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酒交给她。“我敢打包票,你的腿一定又瘀青了是不是?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拿出去好好揉一揉,下回小心点,OK?”他 惜地揉了一下她的头, 贴地说道。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不说还不觉得有什么疼,这回经他一提醒,她的腰部竟疼得差点让她叫出声。
她正想出去,一直旁观的王文崎突然开门道:“既然你有约了,我也该走了;至于其余细节就等下次再联络了。”王文峙站起来。
祁劲点点头。“也好,下回我会叫我的秘书……我会亲白打电话给你。”他实在不相信珊珊的办事能力。
珊珊和王文崎要出去之时——她不太喜欢王文崎走在她身后,用那里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瞧——又被祁劲叫住:
“珊珊,下班后等我,OK?”
“好。”她乖乖答道,出去了。
整间总经理室就只剩下祁劲和—直旁观的黎娉。
“你来干什么?”祁劲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完全不似先前如珊珊说话时那般温柔。
黎娉走近他。“只是来探望你而已。她是你的女朋友?”她好奇地问。
“不是。”
她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说道:“我相信你。不过,我挺奸奇她的身分上,能让你公私不分的人很少,尤其是女人。她是大祁经的女朋友?”
“目前还不是。”祁劲自顾自的走向办公桌,啜了一口早已凉掉的茶——珊珊泡得还不是普通的浓。
“我懂了。”其实黎娉什么也不懂。
“说出你来的目的!”他冷漠地说。
“闲来无事来看看也不行吗?”黎娉抛出一个倾倒众生的抚媚笑容,见他不为所动,只好无奈的耸耸肩。“好吧!我实话实说——我是奉了阿姨的命令来诱惑你的。其实际也不必当我是毒蛇一样避着。你我都很明白彼此的感觉称不上来电,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就当我是来喝喝茶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祁劲浮起一个苦笑。“我该知足了,不是吗?至少你只是来喝喝茶,比起祁静来,我是幸运多了。”
黎娉胡乱挥挥手。“我才不管大姨跟二姨是怎么想的,只要我和妈咪活得开心就好,不见得——定要攀上什么有钱人家。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万一到时候我变得和大姨—样攻于心计,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是不是?”
祁劲只是一个劲儿的维持苦笑。
这是他们家的“秘史”,就连相处十年的珊珊也不知情。不是他不够信任珊珊或是什么的,只是珊珊太单纯了,单纯到他不愿意让她见到世上还有丑陋的一面——一个用金钱、谎言、贪婪所堆砌成的世界。五年前,他的父亲年届七十,娶了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从此以后祁家就陷入贪婪的争夺战之中。
那女人——他和祁静的继母——自如他父亲来日无多,将来祁氏企业早晚要交到祁家兄弟手中、哪容得她来瓜分?于是乎她把自己的侄女白蕊、黎娉分别从香港、新加坡召回来介绍给他们两兄弟,希望她们能因此分得祁氏一杯羹,届时她这个大姨说什么也能沾到一点好处。所幸黎娉跟那女人不同,第一天见到他时,就坦白说出那女人的计划,然后偶尔来他这里逛逛,算是了却任务。可是白蕊就不同了;她是他继母二妹的女儿,简直就象是同一模子刻出来的,整天就跟个麦芽糖—样的缠着祁静,一步也不肯离开。虽然同是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但他倒比欣赏黎娉这个小表妹大方自然的态度。
“祁劲,其实我来也是为了报个讯。”不知何时黎娉已经走近他——她长得跟珊珊完全不同型;她很独立而坚强,而珊珊就不同了;要哭的时候她可从不借他肩膀哭,她会直接投进他的确里大哭,然后弄湿他的衬衫,顺便捏一捏泛滥成灾的鼻涕——那里折磨可不是他能忍受的,尤其望着自己心爱的衬衫被如此槽遏时,他实在是说不出—句话来,只能仰天长叹。不过,他就是拒绝不了珊珊,哪怕是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大概也会想办法替她摘下来吧?
或许这正是—物克—物!他有些懊恼地想道。
“大祁静要回来了。”黎娉见他没反应,就迳自说下去。
“祁静?”他愣了愣,颇为含蓄地说:“我以为他会先通知我的。”
“哈,你大概想说:他怎么可能先联络我们这—群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亲戚!是不是?”黎娉无所谓的耸耸肩。
“也难怪,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你都没回祁家了;我是指在天母的老家,当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大姨在一个星期前终于熬不住祁静可能在美国和洋妞恋爱的想法,所以干脆命令白蕊追到美国去;幸亏大姨当初不是要我去勾引大祁静,否则现在我就渡海赴美去了。总之,大概是白蕊缠到大祁静不耐烦,所以一怒之下,订了飞 票回台湾,大概下个礼拜就回来了吧!”
“我该庆幸,不是吗?”祁劲喃喃道,再一次庆幸倒追他的不是白蕊。虽然黎娉是个好女孩,又十分美丽动人、落落大方、集许多极点于一身,但他对她就是提不起兴趣感觉,只当她是妹妹般看待——跟对珊珊的感觉不同,珊珊总让他有去疼爱、 惜她的欲望,甚至珊珊娇嗔的时候都很俏皮动人,让人舍不得骂她一句……
“反正我话已经带到,如果没我的事,我可要走了。现在工作还真不好找,广告栏上写的是一回事,去应征时又是一回事。”黎娉说到最后已经是喃喃自语了。
祁劲回过神。“你在找工作?”
“总不可能在祁家一辈子白吃白住吧?”我老早就想和妈味搬到外头去住,要不是大姨阻止我们搬出去,卖了新加坡的房子应该可以在台北找到适合我们母女住的地方。”
“不考虑进祁氏工作?”
黎娉狡黠的注视着他。“传闻祁氏兄弟向来公私分明,从不准公司出现靠裙带关系的人,你已经破了一次例,难不成想破第二次?”
祁劲只是笑笑。“我没说让你系关系进来,只是想告诉你,祁氏下个月考试征人,如果你有兴趣,不妨一试。”
“然后就让大姨以为我真对你有兴趣?免了吧!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和你们祁家人划清界线。当初要不是妈咪一时心软,现在我们母女俩应该还在新加坡愉快度日呢!”
“别把罪都怪到祁家人的头上,要怪就怪你有个嗜钱如命的大姨。”
黎娉只是耸耸肩。“或许吧,我也该走了,待会儿我还得打电话向大姨报告结果。”她挥挥手,走向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她又停下来。“有空就回去看看你爹,其实他也挺寂寞的。”
“我知道。”祁劲淡淡地回答。
他何尝不想回去探望老爹?只是父子俩每回都为那女人的事争吵不休,伤了父子感情。如果能够,他希望过去的和乐幸福再度出现在祁家;只是,那一天似乎遥遥无期……
珊珊专心一致的打字,时间已经是五点四十分了。由于祁氏不主张加班,公司里的人早走光了,只除了珊珊一个人在 着打字,这是明天早上要交给祁劲的。天知道他走了没!
打从刚才就没听见总经理室有半点声响,说不定祁劲在她努力打字的时候,早就潇洒地离开了。当老板就是有这个好处,爱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
他还说叫她下班等他呢!虽然他也没有理由一定得载她,但起码也该跟她打声招呼通知她一下嘛!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不满。
其实她一直很努力在工作,只是眼前的打字 似乎跟她有 似的,害得她频频出错,字纸篓里丢满了废纸,还是打不好半张,真是讨厌死了!
幸亏刚才先跟老爸、老妈通过电话,说全晚点回去,还骗他们说祁劲会送她回去!最好今天晚上他不要自己跑去她家吃饭,免得泄了她的底。
她叹了一口气,又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脸,她吓得尖叫起来。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拜托,珊珊!停止你的叫声。”祁劲站在桌前,不耐地说道,手里还拿着两罐冰凉的饮料。
珊珊努力喘了一大口气,生 的瞪着他。
“是你吓我的!”她控诉着。眼眶里的泪水又涌了上来——不是气恼的泪水,而是吓得掉眼泪。
祁劲有些愧色。他斜靠在桌边,将饮料递给她。
“我道歉,OK?”
“道歉有什么用!”珊珊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一手还抚着心口。“要是我给你吓死了,你道歉给谁听啊?”
“小丫头、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让我上断头台吗?那可就没有人会收留你了,是不是?”祁劲喝着可乐,悠哉地说道。
“谁说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珊珊很得意地看着他。“今天上午,‘盛崎’的王总还问我要不要过去做他的秘书呢!”
祁劲差点呛住了。“王文崎?”他瞪着她,象是看什么八头怪物。
“就是他。”
祁劲站直身躯,两眼像是喷着火似的瞪着她。“你是在哪里认识他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情?”
“今天上午嘛。”她当他是白痴似的说着,犹不知他怒从何来。
“我知道今天上午你们见过面,我是问你们在哪里认识的?”他不耐地说。
珊珊不解地拾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今天上午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嘛!他从你办公室出来,就这么顺口问我——句,在这以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祁劲耙耙头发,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第一次见面他就要你去‘盛崎’做事,而他甚至还不清楚你的工作能力?”
“你是什么意思?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吗?”她吹胡子瞪眼的。
“哈!不是怀疑,是 认。”他嘲笑着,同时拿起她打好的文件。
“看看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到底完成了什么事?我的天!上头还有错字呢!珊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珊珊不相信,一把枪过来。“怎么可能会有错字?这是我打得最好的一张……好嘛!错了就错了,大不了重打嘛!”
她红着脸说道, 紧把它揉成一团,准 的命巾字纸篓里——这是她花了一下午所练就的功夫。
祁劲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再继续,我先载你回去,OK?”幸亏他交给她的事都是一些轻松小事,那些必须重打的是下个礼拜要的;到那时候珊珊总能得出来吧?他乐观地想道。
“不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