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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心理小说:人格裂变的姑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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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一个,”她回答。 
  “地方够大的啦,”他笑出声来,“还有好多地方可供客人用。你可以在周末开大型茶话会嘛。” 
  这所房子价值两万两千美元。她签了一张五百元的支票作定金。她差一点要签玛丽·露辛达·桑德斯·多塞特的名字,但忽然想起在银行存款的不是她,而是西碧尔。 
  “西碧尔·伊·多塞特?”那掮客仔细地看了看支票,说道:“你跟格兰斯瀑布区的多塞特一家有关系吗,” 
  “没有,”她答道,“我来自中西部。” 
  “两星期内就到期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他告诉她。 
  现在,玛丽穿好衣服走进厨房。“我要收拾行李走人了,”她在吃早餐时对特迪说,“这样就不会碍事了。” 
  “我不愿你走,”特迪走过去,把手放上玛丽的肩头,“我要你在这儿住着。”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要一个自己的房间,直到九岁才到手。我一直要有自己的隐私,不受他人干扰。” 
  特迪去干自己的事了。玛丽独自一人在壁炉里生了火,然后,她同卡普里老猫紧贴在一起,在壁炉旁缩成一团,动手缝制几条褐紫色的布帘,这是为牧场主房子里的卧室准备的。房子很快就是她的了。 
 
  两天以后,西碧尔站在她的邮箱旁,取出一封她父亲写来的信,放进钱包,又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每月一书俱乐部”寄给马西娜·多塞特的信,然后拆开一封银行寄来的马尼拉纸①信封。她的存款帐户透支了。她昨晚开给哈特利药店的47元支票,将被拒付而退还开票本人。 
  西碧尔清点着盖销的支票,发现了一张五百元的支票。这不是她本人开的。什么埃文斯房地产?她从没有听说过。要在早先,她会把这张支票当作莫名其妙的东西,但现在她明白这是一个化身签名的支票。是谁?这倒不要紧。问题是签着西碧尔·伊·多塞特的名字呀。 
  西碧尔接到一位名叫丹·斯图尔特的电话,通知她那房子将到期了,她便慌了起来。起先,威尔伯医生不肯帮忙。总是说:“如果你情况好的话,这类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但医生最终还是找了一位律师,以“精神病”为名,解救了西碧尔。威尔伯医生把玛丽的房子问题看成是对原始景象的躲避,正如两个男孩建造隔板和佩吉·卢几次逃跑一样。 
  这些化身所起的作用与西碧尔不同,其中一个不同之处是买东西的门槛很精。威尔伯医生把玛丽的房子问题告诉维基和佩吉·卢。这是两名颇有代表性的人物,维基说:“玛丽对那房子要求很迫切,我决定让她初步办一办。我知道她最终是拿不到房子的。但让她短暂地满足她的梦想,又有什么错?有人从店铺里拿了一件衣服,穿了以后就归还。许多女人就是这么干的。这当然不好。但玛丽跟这不一样,起码不比她们坏。” 
  而佩吉·卢说:“我是主张让玛丽买房子的。我帮助她表达这种感情,因为对待玛丽很残忍的人很多。让玛丽去办那买房子的事,又没有伤那位斯图尔特先生一根毫毛。” 
  威尔伯医生谈到实质问题:“谁付钱?”佩吉·卢很有主意地说:“西碧尔呀。该由她工作并照应我们呀。” 
  西碧尔本人渴念着那所玛丽买下而由她退出的房子。其实,玛丽的愿望就是她的愿望。玛丽的行动,就是无意识的西碧尔想干而不能干的事。 
  那些化身具有一种把梦想变为现实的力量。那所退掉的房子有许多房间和许多挡墙。西碧尔想:能住在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忘却过去,也不想未来的事,将是多么美妙。 
 
  在晨边车道公寓内,佩吉·卢紧紧盯着西碧尔在写字台上写着:“1959年7月20日,亲爱的卡罗尔:我曾希望能接受你的邀请到你在丹佛市的家中住几个星期。我真想同你和卡尔一起叙旧。纽约的夏天如此闷热,我真想离开此地。我甚至看了飞机时刻表。可是,卡罗尔,我最后决定我今年夏天实在不能去了。必须留在纽约的理由实在大多。我们寄希望于将来吧。” 
  近中午前,这封信的内容成了佩吉·卢主要的思绪。她穿过大街小巷,走个不停,希望在人行道上磨损她忿激之情。 
  佩吉·卢以为是要去丹佛的,而且,当西碧尔去问航班时,曾告诉威尔伯医生:“我们大家全部暗暗微笑。”可是现在西碧尔毁掉了一切。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佩吉·卢反复申诉着不公平,脚步愈走愈快,怒气也愈走愈增。 
  此外,还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佩吉·卢在等着红绿灯时忽然认识到:她已经走到线路的终点,不能,至少不肯再同西碧尔携手并进了。她们的生活目标和生活方式都不一样。西碧尔与我的想法不同,而她以为我的想法不对。拿大主意的是她。我还得夸她几句,因为有时她做了一些我要她做的事。但现在一切都事过境迁了。西碧尔此人永不可信了。 
  西碧尔的背信弃义,在于她份内该办的事(也是佩吉·卢求之不得的事)而她不办,在于威尔伯医生同佩吉·卢谈判后大家意见一致而她个人毁约。医生曾要佩吉·卢答应:如果西碧尔同意带佩吉·卢出去到处逛逛,佩吉·卢就不再单独一人出去旅游。 
  好啊,佩吉·卢想道,西碧尔不信守合同,而我却信誓旦旦。费城之行后,我哪儿也没有出去过。佩吉·卢一时下定决心,改变她目前仅仅是一个化身的地位。 
  长期以来一直若隐若现的伟大计划,如今露出了全貌。这就是彻底同西碧尔和其他化身一刀两断。佩吉·卢决定由自己来指挥躯体,到遥远的地方去,永不回来。 
  在过去,佩吉·卢非得发怒不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现身。脾气发完以后,西碧尔就卷土重来。佩吉·卢过去在交还躯体时从不犹豫。将来就不同了。躯体永远属于佩吉·卢,而不属于任何人。 
  她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将是什么。在过去,西碧尔之所以能活下去,有赖于她的存在。有好多次,西碧尔在盛怒之下,觉得活下去只有痛苦和折磨,距离自杀简直近在咫尺。这时,佩吉·卢就接管躯壳,大发一通脾气,从而使西碧尔活了下来。 
  可是,如今她是躯壳的唯一之主,她再也不是一个化身,再也不是盛怒的产物。一切都将大不相同。西碧尔将中止存在。 
  佩吉·卢受到这种美妙的想法和对西碧尔进行报复的痛快感的鼓舞,但又深知在创造自己崭新的生活以前必须仔细考虑几个实际问题,做好周密的计划,才不会被警察或其他人所察觉。 
  她得从西碧尔放在公寓内的一口箱子里取出二百美元,然后立即离开纽约。人们寻找的,将是西碧尔·多塞特这个合法的身份,将是一位服装色调和式样十分保守的中学教师。因此,佩吉·卢要找一个与教学岗位风马牛不相关的职业,要穿一些市场上能够买到的最花哨的衣裳。追踪她的人将在美国北部或中西部去寻找西碧尔·多塞特。因此,佩吉·卢打算躲往南方。 
  她正要拐向74号东街时,突然想起自己在琢磨上述的念头以前,是按照预约门诊时间朝威尔伯医生的诊所走去的。佩吉·卢决定应约前往。她想同医生见最后一面。 
  走近诊所时,佩吉·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论点,打点好自己将说的话。其要点是:让西碧尔活下来的人是我,而西碧尔什么事都不为我做。可是,想到自己不久就得离开医生,佩吉·卢不禁悲从中来。 
  她离那幢建筑已经不远。五年来,她在那里一直可以畅所欲言,可以为自己百般辩护。她回想去年冬天一个下雪的日子。当时,她想躲开那场可怕的大雪,便去火车中心站想买一张去暖和地方的车票。但她刚到火车站不久,威尔伯医生就站在她身边了。 
  佩吉不知道西碧尔曾在车站“苏醒”了一会儿,并在此时给特迪打了电话,特迪又给医生打了电话,所以,佩吉不明白威尔伯医生怎么会来的。 
  “噢,威尔伯大夫,”佩吉·卢一见到医生便问道,“你从哪儿来?” 
  威尔伯医生没有直接答复,只是说:“我得送你回家,把你送上床去暖和暖和。” 
  佩吉·卢不仅没有因为医生打断了她的计划而发脾气,反而偎倚着医生说:“噢,威尔伯大夫,我见到你真是高兴。”她俩一起走出车站,来到出租汽车停车处。佩吉·卢冷得直打战。当医生用自己的貂皮大衣披在她那打算逃跑的病人身上时,佩吉·卢还在打战,但这一次不是由于冷,而是因为裹在貂皮中的极度舒适感。威尔伯医生还答应将来送佩吉·卢一件貂皮大衣作为纪念。 
  佩吉·卢怀着复杂的感情走进医生诊室。一阵汹涌的激情突然压倒了她。佩吉·卢把她的伟大计划一句不漏地向医生和盘托出。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想离开我呢?”医生柔声问她。佩吉·卢偎倚过来,说:“噢,威尔伯大夫。”那声调和姿态,与那个下雪的日子里的完全一样。 
  如今,在那晃个不停的摇篮里,佩吉·卢想摆脱往事而开创自己的新生活的决心也已化为乌有。她激烈的心情在向医生的诉说中已耗费殆尽。 
 
  瓦妮莎站在西碧尔从未用过的镜子前。瓦妮莎觉得这个躯体过于苗条了。她喜欢再丰满些,线条再圆润些,乳房再妖娆些。她美丽的栗红色头发,似乎要同她的激情一起熊熊燃烧。这倒符合她的愿望。她想要新衣、时装、魅力,并用它们来面对世界。一道纱缦把她同世界隔开,她对此早已厌烦透顶。 
  可怜的西碧尔,瓦妮莎想道,如果她不是时时量入为出,总是那么吝啬,她会更好地享受人生的。来到纽约以后,西碧尔还没有找到工作。父亲的汇款仅够最基本的生活费用。威尔伯医生是不收诊疗费的。西碧尔没有余钱去买衣服,买美术用品和旅游。我们这些人又不帮她忙,反而总是催着她买这买那,甚至常常干脆为自己花钱。她良心的谴责也无助于改变现状。这是威洛·科纳斯的伪君子留给她的遗产,瓦妮莎悲哀地回想道。 
  瓦妮莎在涂口红时突然想到一个妙主意。西碧尔不赚钱。佩吉·卢和马西娅只是花钱,对西碧尔的告诫置若罔闻。这时,瓦妮莎作出决定:她要成为养家活口的人! 
  她想起阿姆斯特丹大街洗衣店的招工牌,觉得在那里工作比较理想。这项工作既不费脑子,又无精神压力,不会唤起往昔精神创伤的痛苦。 
  将近中午的时候,瓦妮莎被洗衣店录用了。那些化身得知大家找到一份工作,无不感到高兴。佩吉·卢觉得这件工作太好玩了。男孩们承认他们为能操作机器而大为兴奋。维基认为谋得职业不仅在经济上十分明智,而且对治疗也很有好处。连西碧尔本人也同意这份工作很有意义。真正觉得这件事关系重大的,还是瓦妮莎。他们轮流地干着这比较简单的差事。 
  当西碧尔·伊·多塞特第一次拿到工资时,瓦妮莎·多塞特到百老汇一家小服装铺,买了两套极其漂亮而价钱又不高的衣服。瓦妮莎通过威尔伯医生的帮忙,甚至说服了西碧尔到影剧院去观赏电影。 
  总之,从1959年8月中旬到10月中旬,西碧尔有了一份由瓦妮莎出面获得的工作。期满时,西碧尔在威尔伯医生的赞同下,继续签订了合同。在众多的化身中,只有瓦妮莎不愿续订合同。因为这项工作已为她挣到两套新衣,并洗去了自己往日的罪责和伪善。对她来说,在洗衣店工作的两个月意味着心灵的净化。 
 
  与此同时,马西娅有了一个比洗衣店更好的解决办法。她想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搞钱。只要他们不妨碍我,我能做的事情可多啦,她一面琢磨着一边向邮箱走去。她焦急地把钥匙插进邮箱的锁孔。 
  此刻,她要求有关方面接受的是她最近的两个创作。其中一个是她作词作曲的通俗歌曲“两人的快乐约会”。西碧尔曾在抽屉里见到这个歌曲的抄件,不禁窘得要死。马西娅听见西碧尔嚷嚷:要是我死了,人们在我的遗物中发现这首稚气十足的调子时会怎么想?西碧尔当然反对把这曲子送交出版商,这就是西碧尔!马西娅却径自把曲谱寄出了。 
  今天会不会有回音呢?如果他们看中了这首歌曲,马西娅就能购买她喜欢的油画,用不着花西碧尔的钱了。 
  送交《父母们》杂志的短文已寄出三周。可能也会有回音了。短文的题目是“亲爱的母亲会不会成为危险的母亲?”精彩的片段还在自己的记忆中盘桓不去:“这位母亲处于又爱又恨的心理矛盾之中。对那依恋母亲的孩子来说,这种恒为不恒定的爱是危险的。一位亲爱的母亲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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